“你醒了?你還是你,還是說……”劉邦皺眉。


    他話音未落,血紅色的旋渦不斷旋轉,匯聚陳武的體內。


    如同大江大河來到海口一般,令人深感恐怖。


    體內的靈根自行打開,火焰在胸中燃燒,將陳武毛發中的血液都迅速蒸發。


    火焰在劉邦拳頭冒出,金色的龍氣在胸中流淌。


    陳武稍有一點不對勁,他就會毫不留情將對方殺死,絕對不能讓對方走出這間屋子。


    “我自然是我。”


    此刻的陳武已經可以觀察世界,他又能重新掌控身體。


    劉邦鬆了一口氣,陳武也發現了自己周身的血紅旋渦。


    “這就是政哥說的殺氣嗎?”


    旋渦逐漸變小,最終不再外顯,但卻在陳武的體內繼續停留。


    蛻凡境需要打通的經脈此刻變得通紅,顯露著詭異的紅光。


    殺氣在陳武體內暴動起來。


    血氣暴動帶來的痛苦不斷衝擊陳武的肉體與大腦。


    這使陳武全身出現冷汗,他能感受到有一種烈火在胸中燃燒,但這卻讓他變得越發清醒。


    但由於目前的痛苦太強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隻能進行思考。


    “殺氣和我體內的血液有衝突。我的血液似在衝擊我的肉體。”


    陳武感受到了這一次痛苦的奇妙。


    肉體與血液有著什麽關係?這與人體又有什麽關聯?


    陳武如同求知若渴的學者,竭盡一切地感受著痛苦帶給自己的奧妙,不斷觀測自己的身軀與血液。


    “殺氣與血氣不同,它不能溶於血液,但他卻在被我的身體吸收。”


    “我所感受的痛苦不是殺氣給我的,而是我的血液被殺氣擠壓在衝擊肉體。”


    血肉是一個整體嗎?


    陳武得出一個自己的答案。


    它們好像不兼容,不是一個整體,隻能被看作整體。


    他們之間的關係,就像肉體靈魂一樣。


    人體到底不是完美的。


    不,每一個人體都是完美的,每一個生物體都是完美的,他們都在走進化的道路。


    什麽是進化?


    活下去就是進化。


    為何同種物種會走向分支?


    同樣是進化。


    進化最明顯的差異,就是他們的血與肉之間出現了明顯的差別。


    “既然他們之間有隔閡,我能否試著將血液踢出我的身體,讓殺氣在體內流淌?”


    陳武心中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立刻實施了起來。


    唿哧!


    那蛻凡境後期要打通的經脈,突然爆開,血液噴灑在石壁上。


    這突然的聲音,讓劉邦一驚一乍,“陳武這是在幹什麽?他是想自斷自己的前路嗎。”


    陳武聽著劉邦的話,不禁露出笑容。


    前路?


    他陳武,憑什麽比那些大秦的將領更快來到蛻凡境界?


    自然是因為他夠狠,殺的人夠多,敢拚,那些將領自然不如他。


    陳武是蛻凡境中的一個特殊。


    他的資質也受國運的加持,但卻能達到蛻凡。


    陳武的成就跟殺氣脫不了幹係,殺氣在成就他,也在摧毀他。


    但陳武可不甘心如此。


    隨著血液的消失,殺氣在體內奔湧。


    “陳武用殺氣代替了血液。”劉邦看著對方動作一驚,他不禁感歎,“這真是個瘋子啊。”


    不用擔心心髒會因為血液的缺失而停止跳動,因為殺氣一直在提供靈氣。


    人真正能活著的原因是靈氣,它在賦予有靈之物生氣,讓有靈之物有了活下去的權利。


    但竟然如此人在吸收靈氣,為什麽人又沒有進入修行?


    原因很簡單,許多世界都像大秦這個世界一樣靈氣很稀缺。


    都屬於靈氣枯竭世界,不能明顯的感受到靈氣,隻有到了築肉境能感受到。


    沒有察覺到,自然就不知道靈氣的重要性。


    陳武沒有感受到痛苦,但他卻有些悵然若失。


    這是他第一次享受痛苦帶給自己的進步。


    “奇怪,為什麽我對於靈氣的消耗在加快?”陳武又有些錯愕。


    並不是,他的靈氣輸出功率變快了,而是他自身消耗變快了。


    這種變快就像當時他多長了幾隻手臂,用嬴政係統話來說。


    他在脫離人的模板。


    人為什麽會有模板?


    陳武想不到原因,索性就不想了。


    等殺氣被身體吸收完,他再將血液補充迴來就行了。


    “劉季,我這是在哪?”陳武看著周圍的石壁問道。


    劉邦收迴了手中的火焰,背在身後,“咳,一間暗室,不值一提。”


    “倒是你,感覺怎麽樣陳武?”


    “感覺很好。”陳武伸出雙臂,感受著自己久違的肉體。


    他的眼神深處有著一抹暗紅仿佛先天就有。


    “是嗎?”劉邦奇怪的看著對方,對方那張帥臉全毀了。


    要知道許多帥哥美女在失去了自己的臉後,心態都是極其的不穩。


    劉邦覺得還是將這件事告訴對方為好。


    一麵鏡子出現在陳武麵前。


    “仔細看看你的臉吧。”


    “我的臉怎麽了?”陳武拿起鏡子,看著鏡中的人。


    鏡中的人沒了大部分的臉,血肉暴露在空氣之中,不斷蠕動,那雙暗紅色的眼睛倒映著血紅的人影。


    陳武不斷注視著自己的麵容。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不斷過去,劉邦見陳武久久不開口沉聲喚道。


    “陳武。”


    “哈哈哈哈……”


    陳武卻像是瘋了一樣,瘋狂大笑。


    “怎麽了?接受不了嗎。”劉邦沉聲說道。


    “沒有,隻是這樣的一件小事,用你剛剛的語氣說出……哈哈,我還以為什麽大事。”


    “嗬嗬,這不是怕你晚點知道想不開嗎?畢竟我看很多後代的女人都是因為失去臉,瘋了。”


    “我又不是女人,況且。”陳武的臉轉了過來,他的眼睛中出現一道新的血色人影。


    “劉季。哦不,我的陛下,你知道一個道理嗎?”


    劉邦雙手抱胸說道,“嗯,陳武,其實你可以不用說‘陛下’。你這種語氣說,我有些膈應。”


    “嗬嗬。”陳武露出一個瘮人的笑容,緩緩站起身,“人本無相,人本無性,人本無形。”


    “這句話的意思是,殺人者不會在意自己長什麽樣子,他隻要會殺就夠了。”


    “殺人者不會在意自己的性別,它隻要會殺就夠了。”


    “殺人者不會在意自己的形態,祂隻要會殺就夠了。”


    “你看我這樣幹,都沒有問題。”陳武一把手抓住自己僅剩的臉,將它連帶著部分蠕動的血肉撕扯了下來。


    他徹底沒有了臉。


    “真是歪門邪道。”劉邦感歎,“這是你的身體,又不是我的……那麽,接下來你要去幹什麽?”


    “我要重臨戰場。我答應過嬴政,我不能失敗。”


    “那正好,這場戰鬥估計還沒有結束。你可以彌補大秦現在沒有蛻凡境的空缺,讓這場戰鬥快些結束。”劉邦撓撓頭,“嬴政目前陷入昏迷,王翦使用霸王血脈陷入虛弱期,需要調養的時間。”


    “那你呢?”


    “朕之前與宮本武藏交手,現在又給你連續輸送了三個小時的龍氣,自然也失去了戰鬥的能力。”劉邦盤腿而坐,立刻休養。


    饒是他是蛻凡境界,可剛剛他化作充電寶,已經被陳武吸幹體內的靈氣,他太累了。


    “我知道了”


    陳武輕語,走出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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