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暴風雨要來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警備司令部的大院裏,幾輛豪華轎車緩緩駛入。走在最前麵的是一輛嶄新的帕卡德轎車,車身在陽光下閃爍著貴氣的光芒。緊隨其後的是兩輛黑色別克,車隊兩側還有幾輛軍用吉普護衛。


    &#34；南江督軍府的盧少爺到了。&#34；門口的衛兵低聲議論。


    不多時,又一支車隊駛入。為首的是一輛低調的灰色轎車,但那車牌號卻讓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這是五大行省總督府的專用車牌。


    楊成棟已經在大廳等候。這位警備司令表麵上掛著溫和的笑容,眼底卻閃過一絲警惕。短短幾天之內,江南四大公子齊聚申城,這絕非偶然。


    &#34；楊叔叔!&#34；盧蕭大大咧咧地走在最前麵,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34；好久不見啊!&#34；


    楊成棟連忙迎上去:&#34；盧少爺光臨,蓬蓽生輝啊。&#34；


    &#34；楊司令。&#34；孫淩雲跟在後麵,舉止優雅地向楊成棟行禮。這位五大行省總督之子身著考究的西裝,舉手投足間盡顯世家公子的氣度。


    柳聞推了推金絲眼鏡,靦腆地笑著:&#34；楊司令好。&#34；


    覃長安走在最後,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這是父親去世後他第一次正式以少帥身份出現在警備司令部。


    &#34；快請進,快請進。&#34；楊成棟做出熱情的姿態,將幾人迎入會客室。但他的目光卻在孫淩雲身後的副官身上多停留了一秒——那副官腰間鼓鼓的,顯然帶著槍。


    會客室裏,氣氛表麵和諧,實則暗流湧動。


    &#34；楊叔叔,&#34；盧蕭大馬金刀地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34；這次我們幾個來,是想跟您聊聊長安的事。&#34；


    &#34；哦?&#34；楊成棟端起茶杯,不動聲色。


    &#34；是這樣的,&#34；孫淩雲接過話頭,聲音溫和但不容置疑,&#34；覃叔去世得突然,警備軍上下都很動蕩。我們覺得,是時候讓長安接任少帥的位置了。&#34；


    &#34；這個...&#34；楊成棟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34；楊司令,&#34；柳聞推了推眼鏡,聲音雖然溫和但話裏有話,&#34；警備軍畢竟是覃家的基業。長安現在也長大了,該擔起這個責任了。&#34；


    楊成棟看了眼坐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覃長安,心中暗叫不妙。這哪裏是什麽普通拜訪,分明是來給他施壓的。更重要的是,這幾個年輕人背後代表的可是整個江南的實力派勢力。


    &#34；諸位的好意我明白,&#34；楊成棟放下茶杯,斟酌著用詞,&#34；隻是現在局勢特殊,林監察使那邊...&#34；


    &#34；林監察使?&#34；盧蕭冷笑一聲,&#34；楊叔叔,您該不會真把那個瘋子放在眼裏吧?&#34；


    &#34；林監察使那邊,我自有分寸。&#34；孫淩雲淡淡地說,&#34；楊司令不必有太多顧慮。&#34；


    楊成棟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自信的神態,心中暗暗盤算。五大行省的二十五萬大軍,確實不是一個小小的第四局能比的。但林宇那個瘋子...


    宴席間,表麵上推杯換盞,其樂融融,但每個人都在暗中觀察著其他人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當孫淩雲的副官提到,五大行省的兩個加強營&#34；恰好&#34；路過申城時,楊成棟的眼皮明顯跳了一下。


    酒過三巡,幾位貴客才心滿意足地離去。


    &#34；把鄭世豪和孫德勝叫來。&#34；等客人走後,楊成棟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吩咐親信道。


    很快,兩位警備軍的主力師長悄然而至。


    &#34；諸位,&#34；楊成棟坐在書房的太師椅上,聲音低沉,&#34；今天的事情你們都看到了。這幾個小子,是想來個釜底抽薪啊。&#34；


    &#34；司令,&#34；鄭世豪皺眉道,&#34；要不要先下手為強?我第三師隨時可以...&#34；


    &#34；不急。&#34；楊成棟擺擺手,&#34；現在動手,名不正言不順。況且...&#34；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窗外,&#34；林宇那邊還沒收拾,就在內部打起來,不是正中他們下懷?&#34；


    &#34；那司令的意思是?&#34；


    &#34；先穩住。&#34；楊成棟眯起眼睛,&#34；覃長安還年輕,讓他當個掛名的少帥也無妨。但實權...&#34；


    他沒說完,但在座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與此同時,百樂門的包廂裏。


    &#34；姑父這個人,&#34；覃長安端著酒杯,語氣中帶著一絲冷意,&#34；比我想象的還要難纏。&#34；


    &#34；怎麽說?&#34；盧蕭問道。


    &#34；你們沒看出來嗎?&#34；覃長安冷笑一聲,&#34；他表麵上對我畢恭畢敬,實際上早就在軍中布局了。鄭世豪、孫德勝這些主力師的師長,都是他的親信。&#34；


    孫淩雲點點頭:&#34；所以我讓副官帶了兩個加強營進城。楊成棟這個人,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是不會讓步的。&#34；


    &#34；問題是...&#34；柳聞推了推眼鏡,&#34；現在警備軍內部已經開始分化。有人支持長安,有人效忠楊成棟,還有人在觀望。如果處理不好...&#34；


    &#34；怕什麽?&#34；盧蕭大大咧咧地說,&#34；大不了就...&#34；


    &#34；不行!&#34；覃長安突然提高聲音,&#34；警備軍是父親的心血,我絕不允許它分裂!&#34；


    包廂裏一時安靜下來。


    而此刻的警備司令部,表麵上一切如常,但暗地裏卻是風聲鶴唳。楊成棟的親信們在加緊布防,一些關鍵的武器庫和彈藥庫都增派了警衛。覃長安的支持者們也在秘密串聯,試圖拉攏更多的中立派軍官。


    就連普通士兵都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他們看到,平日裏相熟的弟兄突然開始互相提防,軍官們的竊竊私語多了起來,巡邏的崗哨也加密了。


    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正在警備司令部內部悄然展開。


    夜色中,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悄然駛入申城西區。車上坐著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人,盡管已是深夜,他依然保持著這身打扮。


    &#34；到了。&#34；司機在一座不起眼的小洋樓前停下。


    中年人下車前環顧四周,確認無人跟蹤後,快步走進院子。洋樓的大門無聲地打開又關上,仿佛從未有人來過。


    &#34；大人。&#34；管家模樣的老者恭敬地遞上一份電報。


    中年人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他接過電報,借著昏黃的燈光快速瀏覽。電文很短,隻有寥寥數語:


    &#34；林宇勢大,恐生變。警備軍內訌,江南動蕩。速查實情,以防不測。&#34；


    落款處是一個小小的&#34；乾&#34；字。


    中年人點燃電報,看著紙張在燭火中化為灰燼。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警備司令部,若有所思。


    &#34；傳信迴去,&#34；他突然開口,&#34；就說申城已是,風雨欲來。&#34；


    窗外,烏雲漸漸遮住了月光。這個不眠之夜,注定會有更多的暗流湧動。而這位朝廷特使的到來,無疑將給本就複雜的局勢,又添上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