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內,春光正好。


    吳玄安與元春在附近停留多日,遊覽夫子廟,踏訪鍾山,夜遊秦淮,品茗書肆,盡享江南風光。


    然遊玩雖樂,正事卻不可耽擱,這日備報的期限已到,吳玄安便隻身前往衙門學府,讓元春於酒樓中等候!


    來到金陵府學,門前早已聚集了不少考生,皆是衣冠整肅,神色各異,有躊躇滿誌者,有憂心忡忡者。


    吳玄安持身端正,攜文牒前去登記,


    衙門學府負責核驗身份的官吏乃是一位須發斑白的老學正,見吳玄安文牒清晰,身份無誤,便道:“你既有生員功名,今番便可放心備考。你可有寓所?鄉試之前,貢院食宿不便,須得自行安排。”


    吳玄安拱手道:“學生尚在尋覓合適居所,今日便會妥善安頓。”


    學正也不多問,點了點頭,便在冊上登記。手續辦理妥當後,迴到酒樓之後!


    吳玄安低頭看向元春,見她臉上略有紅暈,便笑:“元春,遊玩了幾日,一直住酒店也不妥當,如今已報備,待我尋得房屋安頓下來,你也可安心歇息。”


    “不過,往後若需整理家務、操持飲食,總不好讓你一人操勞,倒是該尋個丫鬟,分擔些瑣事。”


    元春微微一怔,隨即輕笑:“家務不過些許瑣事,我並不覺辛苦。倒是郎君日後需閉門讀書,若添丫鬟難免打擾,伺候之事交由妾身來做吧,也能省些心。”


    吳玄安聞言,心中一暖。元春出身貴勳之家,往昔錦衣玉食,但她隨他這些日子竟也甘於清貧,操持家務,從無半句怨言。


    對他來說,雖是妾,但和妻沒有絲毫分別。


    吳玄安輕輕握住她的手,道:“你隨我顛沛至此,已然辛苦。多添一人手,既是為我,也是為你。”


    “妾身不辛苦!”元春微微點頭,目光柔和。


    金陵西市,乃是販賣奇珍異寶、衣飾綾羅的集市。吳玄安本意是尋個牙行,看看是否有合適的丫鬟,然而一路走來,卻並未見到稱心之人。


    忽然,街角一處石階旁,坐著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嫗,身前未擺攤販,手中卻持著一根銀針,神情恍惚,口中喃喃低語,不知所雲。


    吳玄安瞥見此景,心頭微微一動。神魂敏銳異覺,一眼便看出那銀針並非尋常物件。


    此針雖形似女紅之物,卻隱隱透著一股異樣氣息,絕非普通繡花針可比。


    他頓足細看,片刻後,便走上前去,緩聲問道:“老婆婆,晚輩有禮了。請問此銀針是何貴物?”


    老嫗聽見有人搭話,緩緩抬頭,渾濁的雙眼中透著一絲驚訝。


    她看了看吳玄安,又看了看手中的銀針,遲疑片刻,才緩緩開口:“這針……是老身多年前,在一處青埂峰下撿到的。”


    吳玄安心頭微微一凝,青埂峰?再細看這老嫗的模樣,衣衫雖破舊,但舉止間透著一絲世家氣質,“莫非,她便是甄英蓮的生母封氏?”


    吳玄安心思轉迴,麵上卻不露分毫,隻是淡淡問道:“老婆婆為何在此?可有家人?”


    封婆婆神色一滯,眼中浮現一抹哀傷,低聲苦悲:“老身原有夫君女兒,隻是命不好,家裏遭了大火,女兒被拐,丈夫出走,至今杳無音信……老身數年前四處尋訪,如今也絕了希望。”


    吳玄安靜靜聽著,心中已有幾分肯定。此人,定是甄英蓮之母無疑!


    至於那銀針……它竟與青埂峰有關,難道其中另有玄機?


    他心中念頭翻湧,然麵上卻仍舊平靜,道:“老婆婆可有去府衙報案?”


    封婆婆歎道:“報過,沒有用呐!”


    吳玄安輕輕點頭,不再多言。


    這件事他並不打算插手太深,畢竟他知道那一僧一道有多厲害,還有那什麽警官仙姑,這些家夥如今還在他的暗處!


    這銀針雖引人遐思,但他也不至於為此去搶奪。思索間,他向封婆婆拱手作揖,道:“願您早日尋迴親人,告辭。”


    封婆婆怔了怔,她已經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了。


    既未尋得丫鬟,吳玄安便將心思放迴正事上。


    他在西市附近尋了一處牙行,詢問房屋出租之事。牙行掌櫃見他衣飾不俗,言談不凡,便推薦了一處兩進院落,位於城南,環境清幽,且離貢院不遠,正合吳玄安心意。


    租房手續迅速辦理妥當後,吳玄安便即刻迴到酒樓,將元春接往新宅。


    新宅雖比不得榮國府那般奢華,但布局雅致,院內有青石小徑,窗外竹影婆娑,甚是清幽。


    元春步入院中,見此地安穩寧靜,頓時安心許多。


    吳玄安輕笑道:“往後你便在此好好歇息,不必操勞。等有空了,我再尋個穩妥之人,幫你分擔家務。”


    元春微微頷首,溫聲道:“有勞相公。”


    夜色漸濃,金陵城依舊燈火通明。


    而吳玄安與元春,終於在此地安頓下來,為即將到來的鄉試做足準備。


    金陵城的七月,暑氣未消,街巷間卻已彌漫著節慶的喜悅之氣。


    時光荏苒,自吳玄安與元春入住城南小院,已是四月有餘。這段日子裏,吳玄安每日讀書備考,閑暇之時,便與元春共度時光,談古論今。


    元春雖是官家貴女,然自隨吳玄安至此,早已放下昔日嬌養之態,凡事親力親為,性情亦愈加沉穩豁達。


    最令她驚異的,便是吳玄安的學識,仿佛天地間無所不通。無論是詩詞歌賦、農桑水利,還是天文地理、奇巧機變,他皆能侃侃而談,且言之有物,絕非尋常學子所能比擬。


    元春時常疑惑:“郎君所學,何以如此廣博?便是朝中大學士,也不過如此吧?”


    吳玄安每每聽她這般說,隻是笑而不語,偶爾調侃道:“此皆是天授,夫人若願聽,我便盡數相授。”


    元春本隻是隨口一問,卻不想吳玄安竟當真願教她。


    於是每日夜裏,他便為她講述世間種種奇聞,或是數學之奧妙,或是地理山川之奇,亦或是某些前世獨有的機關奇巧之術。


    初時,元春隻覺新奇,漸漸地,她才發現,這世間竟有如此多她從未聽聞之事。


    七月初七,乃是七夕乞巧之日。自晨間起,金陵城內便熱鬧非凡,未出閣的少女們紛紛穿上新衣,擺設瓜果、繡品,向織女乞巧,盼望自己心靈手巧、姻緣美滿。


    吳玄安坐於窗前,見元春正忙著將紅線穿針,模仿著女子們的乞巧儀式,不由笑道:“夫人,你雙手靈巧,怕是不用向織女求巧了。”


    元春抬眸瞥了他一眼,嗔道:“人家隻是不想與這般佳節錯過罷了。”


    吳玄安見她這般認真,便不再打趣,隻是靜靜地看著她手中細細的紅線,穿梭於針眼之間。


    待她乞巧完畢,他忽然笑道:“今夜良辰美景,不若隨我出門走走,看看這金陵七夕之景如何?”


    元春微微一愣,自嫁吳玄安後,她鮮少夜間出門遊玩,今夜卻是不同尋常,心下也覺興奮,遂點頭道:“相公安排便是。”


    入夜,天朗氣清,金陵城處處張燈結彩,秦淮河兩岸更是燈火輝煌,笙歌嫋嫋,行人如織。


    吳玄安與元春換了一身素淡衣裳,步行至夫子廟前。


    此地早已聚滿了賞燈的百姓,河中畫舫搖曳,水光映照,宛若天上銀河落入人間。


    元春站在橋頭,望著那滿河燈影,心中生出幾分感慨:“原來這金陵的七夕,竟這般熱鬧。”


    吳玄安輕笑:“這裏素來繁華,逢年過節更是如此。”


    二人沿著秦淮河畔緩步而行,忽然聽得前方喧嘩,幾名小童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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