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那北王心狠手辣,殺我全家,今晚我要攻迴城下,為芊芊報仇。”他握緊拳手,關節哢哢作響。

    “那……我……帶著我也隻是一個累贅,我一個弱質女子,也幫不上你什麽忙……。”此刻她腦子裏全是榮祿的影子,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到江北去與他會合,對於石達開的攻城大計她已經無心再聽。

    沒料這次石達開態度卻與之前大不一樣,“小柔,你是不是還記恨我上次拋下你。”軍士們都已整裝待發,正往這邊看來,可石達開卻並不著急,隻是耐心的在她旁邊蹲下,一副準備促膝長談的樣子。

    小糖心裏叫苦不迭,自己看來沒那麽容易逃脫,“翼王,這段日子我一直活在刀光劍影中,整日擔驚受怕,如今終於逃出上官霓之手,我懇求你給我自由。”

    “不行。”他忽然變了一副麵孔,死死握住她的右手,聲嘶力竭地咆哮,一字一句如鋒利的刀刃直直戳心頭:“如今正是兵荒馬亂,我不會在這時丟下你的。當日我丟下芊芊,這個決定讓我後悔終身,如今如果我再丟下你,我還是男人嗎?”

    這個怪人!小糖心裏暗自罵道,看得出他已經把自己對芊芊的愧疚之情轉移到她身上,希望能通過對她好來減弱自己的難過。

    轉念一想,自己地理學得極差,江北在哪還不知道呢,如果此刻離開了他,到時候又被人抓起來賣去青樓,那後果不堪設想。

    “大哥,我們該出發了。”一個兄弟實在看不過眼,走過來瞪了小糖一眼,催促道。

    翼王向來雷厲風行,爽直果斷,如今卻在弟兄們麵前和一個女子兒女情長,實在有些英雄氣短。

    小糖偷偷瞟了一眼四周的軍士,他們都正對她怒目以視,她忽然想起這群人不比清軍,都是自發聚集起來參加太平天國起義的,並沒經過正規訓練,若是惹惱了隨時可能群起攻之。

    想到這,她也無心再和他糾纏,趕緊說:“翼王趕緊啟程吧,我隨軍就是。”

    “羅三,牽一匹馬過來。”石達開命道。

    那叫羅三的小眼睛一轉,馬上從軍中牽出一匹渾身雪白的高頭駿馬。隻見那白馬昂首而立,烏溜溜的大眼睛半睜半閉,那神氣,仿佛它是傲視群雄的王者。石達開拉著她,走到了那馬兒的身旁,伸手握住了韁繩,輕輕撫摸著馬脖,安撫了一下,便拉了小糖的手往它身上送。

    小糖從未自己獨自騎過馬,雖有些害怕,可看到將士們都在盯著自己,還是壯著膽子伸手摸向那雪白飄逸的鬃毛。對於這匹俊美的馬兒,她說不喜歡,那才是假的,想起在現代時她對動物便有著出乎尋常的喜歡,尤其是馬,每當看到鏡頭裏那些人騎著馬兒飛馳在天地間時,就控製不住地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能象他們一般的瀟灑。

    小糖的手一觸到它,那馬果然側過頭,對著小糖不馴地噴著鼻子,噴了她一頭一臉,頓時四周一片嗤笑。

    她有些不服,在現代,無論什麽狗,什麽貓,無論多麽的野性十足,最後無不與她親近的。今天,當著這麽多人麵我就不信馴服不了這匹馬。

    “哎,小姑娘,騎馬都不會,還想跟我們走?”羅三斜睨著小糖道。

    雖然知道他是在戲耍自己,但她還是控製不住,倔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一把抓住韁繩,大聲嚷道:“誰說我不會!我這就騎上去,誰說我馴服不了它?”

    石達開看著她急切的模樣,心裏覺得這小女子倒是挺可愛的,忍不住笑了小,扶著她道:“小柔別怕,我扶著你。”

    那白馬見一個陌生女子來騎自己,而那個女人連上馬的姿勢都極其的笨拙,還要人攙扶,頓時鄙視起來,身子一偏,頭便向她撞去。

    小糖嚇了一跳,急忙向後退,卻不料被裙擺絆了一下,打了個趔趄,眼看著是避不開這一撞,定是要結結實實地摔上一跤了。而石達開顯然也未曾預料這馬會如此的囂張,一怔之後,忙伸手去拉小糖。然而,就在觸及沐曉的那一瞬,那馬忽然便別過了頭,擦著小糖的手臂蹭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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