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認識嗎?”

    走過一段距離後邵靖雨終是忍不住的問出口,手還被顧星辰握在手裏,握得那樣緊,她甚至都感覺到手掌兩側被箍得有點疼,可是她沒有說出來。

    顧星辰的臉色還有些僵硬,他真是沒想到莫少南竟然會當著他的麵那樣說邵靖雨,刻薄又無禮,虧得他一向敬他,甚至還曾經將他視為自己心中偶像一般的存在,卻不想原來他竟也會有如此叫人驚愕的一麵。

    但是他也不能說什麽,別人想有什麽樣的反應,什麽樣的想法都不是他能去掌控的,他隻要知道自己的心是怎樣的就行了。

    邵靖雨的問話拉迴了他別扭的思緒,他轉頭對著她柔和的笑笑,握著她的手卻是跟著緊了緊。

    “少南哥,我們兩家多少有點交情,所以還算認識。”他說話的時候稍稍有那麽點不自然,畢竟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基層民警,他有忌諱的東西,有很多在外人看來隻會羨豔的東西在他看來卻是橫在他和邵靖雨之間的一扇屏障,他該如何去跟她闡述?這是一個比較困擾他的問題。

    “少南哥?”她照著念了一邊他口中的這個稱唿,總覺得有什麽地方好像有點不對勁。

    她清楚的知道莫少南的能耐,且不說每年都會有媒體發表相對應的關於國內富豪的新晉排行榜,就在去年,莫少南就成功的榜上有名,身為老牌企業容太的最年輕的執行總裁以及名譽董事,他的個人身家已經達到了八十億,這還隻是他個人的資產,他的身後有著容太董事會第一把交椅的父親莫從儒,手執高達百分之七十的容太股份,是絕對的落錘者,粗略估計他現有的動產和不動產綜合的身家已經達到了兩千億,是猶如泰山一般的存在。

    邵靖雨不知道他有多少錢,也壓根就不關心他有多少錢,想知道他有多少錢的人都是有著覬覦之心,隻恨不得能被他的錢砸死都無怨言,可是她,隻想逃避,所以才會將他給的那張信用卡束之高閣,一分都未動過。

    而現在,顧星辰竟然說他家和莫少南是有交情的,這個認知讓她不由得心裏一沉,能和大富豪有所交情還能如此坦然相處說話的人家不是一樣的有著駭人的資產就是有著叫人敬畏仰望的權利。

    這些是不是說明其實顧星辰並不隻是她現在看到的這樣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民警察,他的身後或許也有著她壓根就不知曉深厚背景。

    “你的手怎麽這麽冷,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顧星辰站住了腳步將她的手握在兩手之間放在嘴邊不停的給她哈著熱氣,還不時的給她的手心手背揉搓著,他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暖融融的微笑,看著她的目光有著數不盡的甜蜜,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幸福過,這個從前隻能讓他遠遠注視著的女孩竟然會有一天變成可以被他摟在懷裏,那麽近的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這種認知讓她沉醉,順勢湊了過去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眸中閃著調皮的使壞。

    邵靖雨有些愣,縱使他想要自然的與她親密接觸,隻是他眼中閃過的那一絲小心翼翼還是讓她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她笑了笑反手將他的手握住,湊上前去對著他的掌心哈著熱氣。

    “我也給你吹一吹,暖和嗎?”

    顧星辰頓時石化了,他從沒有奢望有一天會得到她的熱情迴應,其實她所做的也隻是普通小情侶之間會相互表達愛意的那種小動作,她做的還很少,甚至遠沒有顧星辰那樣的熱情,可是當她真的做完這樣一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後,再看顧星辰已然像個傻瓜一樣滿眼的吃驚樣,她就覺得那種叫做愧疚的東西在逐漸加深。

    紅色的粗針長圍巾緊緊的裹住了她的脖子,襯得她的臉蛋越加的小巧精致,雖隻是一抹淡淡的笑,可是配著她天生的清冷氣質,一顰一笑之間卻是多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嬌柔,尤其是在她有些害羞的垂眸之際,從她那雙濃密纖長的睫毛往下到鼻尖再過渡到粉潤的嘴唇竟是完美的呈一直線,他從不知道原來如她這般這樣嬌羞起來的時候竟是那樣的讓他移不開眼睛。

    像是閃著粉色光暈的霞光,猛地照進他的心裏,暈開了層層交疊的波瀾,久久都不能平靜下來。

    走過一家早餐點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忙關切的問她:“你還沒吃早飯吧?這家的雞蛋攤餅很不錯的,我前幾天剛好路過這裏買了吃,你等我一下,我去給你買。”

    被他緊握的手驀地一鬆,她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充斥著歡脫的背影小跑到那攤位前,伸手指著老板桌上可以另加的一些小菜,跟著雙手插在袋子裏還不忘轉頭過來對著她繼續微笑。

    她迴應他的則是笑著聳了聳肩。

    其實她感覺到了那種叫做甜蜜的東西,他的笑容,他掌心的溫度都讓她的心裏覺得暖意融融,她甚至想如果以後真就在這樣的相處生活中慢慢的變老應該會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吧!

    有時候隻是需要一個微笑就能明白彼此最簡單的需求,這是她所期待的。

    隻是……笑

    容背後為什麽她的內心深處總是有一種空落的滋味呢?她會下意識的用微笑迴應他對她的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隻有看見顧星辰背影的這一麵,她卻像是看見了有一座隱形的大山就隔在她與他的中間,有無端的壓迫氣息時不時的撲向她。

    原來,她並不是那樣的輕鬆。

    有細碎的聲音在身後逐漸靠近,她下意識的轉身,視線中是那輛白色寶馬車停在她身後的畫麵,輪子還在緩慢的滑過她腳下的路麵,半開的車窗內,是他勾著一抹狡黠的淺笑,定定的掃過她身上的每一寸。

    她看見了他如譚的雙眸,幽深的看不見底,卻隻一瞬間就叫她無端的湧上了絲絲的冷汗,被圍巾包裹住的後脖頸不可抑製的毛孔悉數張開。

    她下意識的倒退一步,卻不想他竟然就這麽大喇喇的站在了她的麵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拽住了她的手臂不由分說的就往車子裏麵拖。

    “你幹什麽?”她震驚得不能自已,下意識的開始掙紮,卻不想他咬著牙,滿目的厲色,帶著咄咄逼人的狠厲,死死的盯著她看,他的臉那樣的近,近到她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噴薄而出的灼熱氣息。

    他在生氣,他盯著她的目光恨不得要將她一口咬碎,那雙如幽潭般的雙眸儼然就是深不見底的漩渦,帶著幾乎要刻進骨子裏的專注與銳利,他扣住她手臂的手是那樣的緊,掌心滾燙的熱度似乎隔著厚重的衣物都能將她的皮膚輕易的灼燒,這一刻的邵靖雨,滿身的心驚膽戰,不能言語。

    “跟我走。”他說,聲音異常的沙啞深沉,刺得她的耳膜都痛了,可是……

    “不可能,你我隻是路人,請你自重,星辰敬你是哥哥,你想讓他失望嗎?”

    她隻覺得心亂如麻,為什麽他要在這個時候出現?為什麽他又要來招惹她?還依舊是這種不容反抗的霸道,她已經下定決心要徹底的擺脫他,他也會很快就要結婚,可是現在,他這又是在打什麽主意?

    “莫少南,你究竟想幹什麽?”她經不住的抖著唇問道。

    “當然是……幹你……”

    她直覺得一陣氣血上湧,被他完全不著調的話語弄得整個人都止不住的悲憤起來,她抗拒而憎恨的死死盯著他的眸,即便他的出現在她的心湖投下幾乎可以說是毀滅般的衝擊,可是她還有最後的一絲支撐。

    “你快要結婚了不是嗎?家裏紅旗不倒,外麵還想彩旗飄飄?莫少南,有數不盡的女人等著做你在外麵圈

    養的彩旗,而我隻想把你這根旗杆給折斷丟進火爐子燒成灰燼,倘若你還有心,為宋妍兒考慮一下行嗎?”

    “不用你教我怎麽做,我就問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我為什麽要跟你走,我就是要走也是跟著顧星辰走而不是你,天堂和地獄,你說哪個更有吸引力?”

    “我是地獄?嗬,我就等著看你是怎麽奔向天堂的,不過現在……去地獄走一遭才是你最該做的事情,上車。”

    他不再給她任何機會,幾乎是半抱著將她扔進了車廂,他上了車立馬就給車門下了鎖,任由她如何急切的掙紮卻根本出不去。,

    她慌張的趴在車窗處,在那逐漸關閉的縫隙之中她幾乎歇斯底裏的喊了一聲“顧星辰,救我——”

    拿著剛做好的蛋餅一臉欣喜的轉身,正好瞧見那輛白色寶馬車緩緩從他麵前開過,半開的駕駛室的車窗內,他滿是意外的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來不及細想,掃過後座那將要關閉的車窗時,他看到了那雙帶著求救而絕望的眼神。

    腦子裏頓時懵了一下,跟著像是反應過來站在原地左右張望卻壓根就看不見她的身影。

    整個人頓時變得慌張起來,失魂落魄的白著一張臉在就近的路口沒有終點的找尋著,隻是看著那人來人往的車流以及絲毫沒有讓他牽掛的那張小臉時,他才後知後覺過來,她竟然就這麽在他眼前消失了。

    整個人都變得神思恍惚起來,他就這麽毫無精神的站在路邊,手裏還拿著留有餘溫的蛋餅,沒有焦距的視線之中,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停了下來,那藍白相加的圖案猛然間像是電擊一般瞬間就將他混沌的神經徹底得清醒過來。

    他想起了後座那雙驚慌無助的眼睛,現在想來竟是那樣的熟悉,原來……原來她就在他的麵前被別人帶走了,可是他卻絲毫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麽錯過了。

    雙眸頓時變得銳利堅毅,莫少南,你為什麽要帶走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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