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饜足的馳騁在她的身上,每一次惡狠狠的挺進都像是一枚烙印一般深深的刻進了她的骨血之中。

    在她渾渾噩噩的一次又一次的驚顫之中,天邊終是出現了魚肚白。

    當他終於滿足的離開她的身體時,她已經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吃力的拉過被子蓋住身子,就這麽蜷縮著一動不動,眼皮沉重得她很快就睡了過去。

    她又做夢了,這次的場景一如她以前經常夢見的那樣,她又看見了那個躲在門後的小女孩,還有那爭吵不止的男女,那個女人狠狠的擺脫了男人的手頭也不迴的走了,朝著那輛小轎車跑去,她的腳步輕快的像是要飛起來,身後的那個男人一直不放棄的在追趕,他臉上有著急切而絕望的痛苦,可是他卻被絆倒了,明明路上沒有任何東西,他就是這麽摔倒在了地上,看著小轎車揚長而去,載著他心愛而不得的女人,小女孩依舊慢慢的走了過去扶起摔倒的男人。

    小女孩說:“爸爸,小雨不要媽媽,小雨隻要爸爸,我們迴家!”

    夢境在這一刻就戛然而止,她猛地睜開了眼睛,無助的像是沒了翅膀的鳥兒,望著湛藍的天空隻能靜靜的等待死亡。

    淚水無聲而下,她轉頭看著窗外泛白的光線,吃力的想要坐起來,卻不想渾身都像是被暴打了一頓酸痛得忍不住溢出一絲疲憊的聲音。

    她吃力的下床,剛站在地板上,兩條腿就抖得篩糠一般,就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一般,她伸手扯了扯雜草一般的頭發,眼神有些恍惚,那種從頭皮開始蔓延進皮膚裏層的鈍痛感好像又在重演一般,她禁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拖著沉重無力的腿走進了浴室,當她一腳邁進裝滿熱水的浴缸時,那溫暖的熱度頓時叫她渾身都放鬆下來,她迫切的想要將整個身體都浸入熱水之中,她覺得很冷,從神經開始冷得她哪哪都痛。

    她止不住的發著呆,直到熱水漸漸變冷,她禁不住的打了個哆嗦這才反應過來忙站了起來,裹上浴巾路過那麵全身鏡的時候,她頓住了腳步,轉身麵對著鏡子,她看著鏡子那個近乎枯槁的女人,雙目無神,眼臉周圍一圈深深的疲憊色,頭發雜亂的落在裸、露的肩膀周圍,還在往下滴著水,從脖頸開始往下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上遍布著紫紅色的吻痕,她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些帶著曖昧氣息的痕跡像把笨重的錘子,帶著發黃的鏽跡重重的敲打著她的心髒,痛得她直直的喘不過起來。

    她逃荒似的跑出了浴室,伸手攀住了門框大

    口的喘息著,空洞的眼神逐漸變得濕潤,悲涼的情緒密密麻麻的攀住了她的神經。

    嘩的一聲,她一把拉卡了繁複的窗簾,明亮的光線刺激得她陡然閉上了雙眼,伸手遮在眼前,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大片的雪白,原來昨晚又下雪了,萬物都被層層的白雪覆蓋,蕭索而寒冷。

    她忽的笑了一聲,帶著自嘲的意味。

    “雪都比我幹淨……”她喃喃一句。

    順著樓梯往下一眼便瞧見寬敞的餐桌便,莫少南悠閑的翹著二郎腿,手裏翻看著報紙,麵前放著一份西式的早餐,她看見他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她盯著他手中白色的液體,腦中不禁在想若是那是一杯砒霜,他喝下去會不會立馬七竅流血?

    她猶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腦中已經閃現好多個他流著血痛苦的倒地的樣子,她竟然覺得興奮,他終於要死了,還是被自己毒死的,世上終於少了這麽個禍害,她終於自由了,她覺得自己很興奮,她甚至都想要去放鞭炮好好慶祝一下了。

    莫少南抬頭就瞧見保姆小何一臉驚訝疑惑的看著他的身後,他轉頭便瞧見她一副笑得像個神經病的樣子,她就站在樓梯口,不知道在想著什麽,笑得一顫一顫的,甚至笑出了眼淚。

    俊眸微凜,他放下報紙走了過去,高大的身軀瞬間就籠罩住了她。

    “想什麽這麽開心?不如說出來也好叫我們一起高興高興,嗯?”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被他這麽突兀的聲音一下子竟然驚出了冷汗,原本笑意深深的臉上陡然換上了驚詫與戒備,邵靖雨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卻不想被台階絆住了,整個人重心不穩的一屁股就坐在了台階上。

    她吃痛的嘶了一聲。

    隻聽頭頂傳來一聲低低的嗤笑聲,她冷著眼就這麽低頭看著自己露出的腳踝,她感覺到籠罩住她的身影變小了,抬眸卻見他竟然蹲了下來,與她在一個水平麵的對視著。

    心再度砰砰直跳,她緊張而戒備的盯著他,現在的她已經變得一驚一乍到隻是他一個抬手的動作就會叫她產生驚怯,她清亮的眸子帶著潤澤的水光像隻無辜的小鹿,瞬間就叫他沒了脾氣。

    桃花眼微眯,他伸手一把將落在她胸前的長發捋了捋給她放置在了身後,她聽見他歎息了一聲,餘光瞥見他收迴的手在她肩膀處頓了一下跟著朝著她的臉頰就貼了過去,她睜大了雙眼跟著整個人反射性的猛地站了起來,他的手擦著她的衣服就這麽落在了

    她的腳邊。

    邵靖雨有些慌亂的從他身邊跑了過去,疾步走到了餐桌旁邊,坐在了離他最遠的位置,保姆小何上來給她上了早餐,一碗粘稠的白粥,一碟開胃小菜,一塊泛著油光與蔥香的雞蛋餅,一顆剝了皮呈瓤狀的橙子。

    她拿起筷子便悶頭吃了起來,自動忽略周圍的一切,心中默念著看不見、看不見、我什麽都看不見。

    莫少南走了過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看了眼一言不發低著頭的女人,複又拿起報紙看了起來,她吃了幾口粥,抓著筷子的手便停了下來,依舊低著頭,腦袋甚至都要埋進粥碗裏了,她又往下湊了湊。拿著筷子的手再度攪著碗裏的粥,她看著那一圈圈的熱氣慢慢升騰然後消失不見,她再度發起呆來。

    粥碗變成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她有些愣愣的看著這個變化,跟著抬眸,一雙清亮的眸子帶著無辜的怔忪落進了對麵的男人眼中,她看著他收迴的手以及他麵前被換成的粥碗,再看了看自己手邊的杯子,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把自己的牛奶跟她換了粥。

    她盯著那猶自冒著熱氣的白色液體,有神經似乎變得緊繃起來。

    “吃不下?那就換牛奶喝喝看,天天喝粥是個人都會膩味。”他慢悠悠的說道,語氣平穩,絲毫聽不出有任何不同之處。

    邵靖雨抬眸望向他,一件亞麻色的大v領休閑毛衣,將他的鎖骨襯托的尤為性感,從臂膀沿線而下的肌肉線條在緊貼的衣料下更加的壁壘分明,充滿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陽剛與力量。

    他的頭發有些長了,許是沒有刻意打理過,有一小縷發絲垂在額頭上,帶著一絲休閑的懶散韻味,與他平日的高高在上的生冷氣息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如她之前第一次看到他穿著休閑的家居服時那種瀟灑飛揚的柔和氣息。

    他壓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就好像昨晚兩人之間發生的重重撕扯與糾纏根本就不曾存在過。

    她的手在餐桌底下慢慢的絞在了一起,不時的用力直到指關節泛白仍然不為所動。

    “你喝過的,我不要。”她伸手將牛奶又推了迴去,拿著碟子裏的橙子就往嘴裏塞。

    “把桌子收了。”他冷冷的開口,跟著便見保姆小何動作利索的過來將兩人麵前的餐具悉數收進了托盤中,再到她還沒吃完的放橙子的碟子時,小何抱歉的看了她一眼便拿走了。

    她伸手準備去拿橙子的手就這麽停在了半空中,看著那空無一物的餐桌,她終

    是又收迴了手放在自己腿上。

    “給你的卡怎麽沒有用過?你們女孩子不都是喜歡逛街買東西的麽?都兩個多月了,別告訴我你是丟了?”

    “我不需要你的錢。”她說,語氣沒有波瀾。

    “那你需要什麽?像你這樣年輕的女孩子,又有一張長得還不錯的臉蛋,雖然脾氣軸了點,但是總算是有些小資本的,吊著個有錢人,說什麽不為錢,誰信?”他肆意的嘲弄像是把鋒利的匕首戳進了她的心髒,疼得她都有些麻木了。

    她抬起頭,雙眸冷冷的對上他,跟著粉唇一勾,十足的輕蔑。

    “你是說我吊著你這個有錢人嘍?真是好笑,對我來說你就是討人厭的狗皮膏藥死死的粘在我身上怎麽揭都揭不掉,要不你行行好,教教我怎麽才能把這狗皮膏藥給揭掉好讓我做迴正常人?”

    氣氛陡然升騰為劍拔弩張,她頭一次不甘示弱的看著他,帶著挑釁與不屑的眼神,在她的眼中,他儼然是小醜一般的存在,原本俊朗的臉龐頓時沉了下來,周身都籠罩著一片黑壓壓的烏雲一般,犀利而危險。

    隻聽他冷不丁的嗤笑一聲,他伸手按了按形狀完美的額頭,嘴角揚起,帶著一抹勾人的邪魅弧度。

    “我差點忘了,錢和幹淨的檔案,你當然是選擇後者,真是頭疼啊!前個兒和市公安局的郝局長在飯局上碰到還聊起了y市現在正在嚴打的惡性傷人事件,不知道這視頻上的內容算不算他們嚴打的範圍之內呢?看來我得先給郝局長打個電話諮詢一下。”

    她看著他手中莫名出現的一張光盤,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他殘忍無情的話像是突然拋入平靜湖麵中的炸彈,嘭的一聲瞬間激起了無數的水花,打得她措手不及,小臉已然變得異常蒼白,她睜著驚懼的眸子看著他掏出手機,臉上還帶著一抹閑暇的笑意,那樣的迷人那樣的好看,可是他斜睨過來的眼神卻是犀利如刀,直直的戳著她的神經,她的心跳得像是隨時要爆炸,喉間如同被人狠狠的塞了一把稻草,幹澀的她張了張口就是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後背已然漫出絲絲冷汗,她死死的盯著他按在手機上的手,她看著他慢悠悠的將手機放在耳邊,她聽見他說:“是郝局長嗎?我是莫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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