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容太隻會是你的。”莫從儒定定的望著他說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注意,我不是非容太不可,你以為單單一個容太就能困住我一輩子?未免太異想天開。”

    “你的能力我非常清楚,所以很早之前我就徹底放心的把容太交給你打理,你也清楚這次的英國之行成果如何都將決定你將來是否擁有容太的絕對執行權,兩個月,你的成果呢?還是說你當真要徹底放棄對容太的絕對擁有權?從你媽去世那一年你就開始跟我這個爸爸對著幹,後來高中大學以及出國,我們兩父子之間總是有著難以明說的隔閡,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甚至可以說是恨我,可是正如你曾經言辭栗色的跟我說過,容太有你媽媽的一半,傾注了她的大半生,你會心甘情願將它拱手讓人嗎?”

    “你還真是會拿我媽做擋箭牌,你要真顧忌我媽的感受,何至於在你飛黃騰達後就背叛了她,還帶迴個私生子,任由那個女人登堂入室對我媽冷嘲熱諷,活活的被她逼出了抑鬱症。”莫少南雙手握拳,手背青筋暴起,連唿吸都粗喘起來,眸色充斥著十足的憤怒。

    “談工作不要夾雜私人感情,這是談判的大忌你難道不知道嗎?”

    莫從儒說話的語氣始終平穩如常,隻是那雙始終被儒雅填滿的雙眸閃過一絲灰敗。

    莫少南驀地站起身轉身就要走,他已經沒有了要再與這個男人說下去的必要,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伸手握住門把手正欲旋開的刹那,莫從儒冷冷的開口道:“與宋家的聯姻勢在必行。”

    閃著怒色的桃花眼陡然變得猙獰,跟著嗤笑過後聳了一下肩,他轉身又往屋內走了幾步,似笑非笑的冷哼道:“你明明知道那件事……你明明知道……”

    “一碼歸一碼,宋家千金跟那件事沒有一丁點的關係,倘若你真想報仇,與宋家聯姻也會讓你更快捷的達到你想要的目的不是嗎?”

    一股冷意嗖嗖的從腳底板直竄而上,瞬間漫過四肢百骸,他冷沉的眸色閃過一抹無法言喻的痛苦,死死的被他按壓在內心深處,壓抑的情緒像是漲潮的浪花,在他胸腔大腦一個勁的翻江倒海,連帶唿吸都透著冰冷的氣息。

    他咬著牙說道:“我不會同意聯姻的。”

    “撇開阿言做事懶散的性子,好歹也是金融管理係畢業的高材生,讓他去財務部曆練曆練也是很有必要的,你盡快著手安排。”

    “你別欺人太甚。”

    “你和阿言都是我的兒子,我也不想讓外人覺得我厚此薄彼,與宋家聯姻,打通歐洲市場,我會立馬做出容太的股權出讓書給你,整個容太都會是你莫少南一個人的。”

    嘭的一聲,震天的摔門聲,莫少南帶著怒火的步子在地板上踏出咚咚咚的雜音,轉過露台走到樓梯剛抬腳,視線中出現的人影卻是叫他原本冷沉無光的雙眸越加的幽暗。

    “哥!”莫謹言叫了一聲,上前走了兩步。

    轉過眼,莫少南冷著眸子徑自下樓與他擦肩而過,莫謹言一貫嬉笑的俊臉在他錯身的一刻湧上一抹失落,他轉身看著那抹背脊挺得像把利劍的高大背影,輕佻的眸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微光,似希冀,似失落,似渴望。

    “迴別墅。”他冷冷的開口,開車的是齊戰,點了點頭便啟動賓利車離開了。

    行駛在車流中,莫少南始終靜坐在後座,路燈的光線透過墨色的車窗在他的臉上投下一道道像是被撕碎的零散光線,襯得他的臉上忽明忽暗,看不出喜怒,隻是在這沉悶而靜謐的車廂內,就是連始終專注開車的齊戰也感受到了莫少南身上散發出來的冷冽。

    賓利車駛進了別墅,他走近屋內,伸手脫下身上的大衣外套,女傭忙上前接過,陳福乍見他出現一臉的喜悅正要上前卻見他已經不發一言的上了樓。

    徑自來到臥室,一室的黑暗,他微皺了下眉,伸手按了牆上的開關,頓時一片明亮,入目的卻是幹淨到幾乎沒有人氣的擺設,他走近幾步,隻見床鋪整理得一絲不苟,環視了四周,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轉身又在外間打量了一遍,他確信這間臥室近期都沒有人在這裏住過,走出臥室,臉上已經有了怒色,視線落在對門客臥顯然沒有關緊的房門,他走了過去推開,入目的則是靠床的一張書桌上亮著一盞暈黃的燈光,他走了過去隻見燈光下方放著一本書,攤開了一半的書頁,他將書合上隻見封麵上寫著席慕蓉著的四個字,轉身,冷然的眸打量著這間不大的臥室,淺紫色的床鋪,被子一角隨意的掀開成一個角,枕頭放置的也有些歪,床頭櫃上有一些零散的小物件,他走了過去,俯身看清楚那些無非都是女人用的發夾飾物。

    不似他的主臥總是透著一股陽剛的清冷,這間次臥怎麽看都充斥著一絲淡淡的溫馨,暖色係的床鋪,柔和的燈光,宜室宜家的讓他心頭驀然泛起一絲莫名的酸味。

    走出這間臥室原本要下樓,隻在踏出腳的一瞬間定住了,他轉身,望向走廊盡頭的休閑

    室,桃花眼微眯,跟著便走了過去。

    推門而入便感受到一股暖意融融,隻在望見那屈膝坐在地毯上,下巴擱置在膝蓋上,一張小臉怔怔的對著晃眼的屏幕上的人影時腳步一頓。

    許是太過投入的邵靖雨絲毫沒有察覺莫少南的出現,雙眸始終看著屏幕上的畫麵,一顆心被填得滿滿的卻又有種莫名的失落與傷感堵在心口。

    莫少南冷眼看著她臉上一時微笑一時發怔的表情變化,跟著卻見有液體滾落而下,在屏幕的強光投影下閃著晶亮的光芒,那是一張淚流滿麵的臉。

    原本沉悶的室內頓時一片大亮,邵靖雨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嚇了一跳,反射性的轉頭看向門口,乍見那長身而立,渾身散發著冷酷氣息的身影時,眸中由吃驚變為驚愕甚至夾雜著一抹懼意,她猛地站起身,卻不想原本戴在頭上的耳機滑落下來,與音響接口處也因此被扯了下來,一陣悠然舒緩的音樂頓時將整個室內都填滿。

    那是她最喜歡的一部愛情電影,背景音樂襯著男主低沉柔和的聲音。

    郝誌說:隻要我們住在對方心裏,死亡就不是分離……

    郝誌說:你是我一生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你喜歡坐在這裏看出去的風景。

    她一直記得看完這部電影出來後柳新新感慨的說了句,好丈夫模板非郝誌莫屬。

    這也是她一直藏在心裏的小小憧憬,一個會照顧她理解她用自己的方式關懷她的男人,不需要有多深厚的家世背景,隻需要他一個溫暖寵溺的眼神,願意跑好幾條街買來她喜歡吃的豆漿油條,願意將她冰冷的手握在掌心心疼的給她哈著熱氣,她想她一定會非他莫屬。

    然而所有的憧憬在莫少南的出現戛然而止,她看著他,臉上是清晰的不敢相信,對立而視的兩人有那麽一刻的靜止,流動著暖意的空氣逐漸叫她後背慢慢的滲出了汗意。

    “你迴來了?”她開口,語調有些幹澀,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一雙清亮的眸子帶著明顯的戒備看著站在門口的人。

    angel低沉緩慢的音樂聲響起,每一個音符對應著他靠近的步伐,像是踩在她心口的琴弦,伴著一絲疼痛一絲心悸,來不及擦幹臉上的淚水,她有些怔怔的看著他在離她一米之隔的地方站定,臉上看不出喜怒,但是那俊挺的眉峰中間淺淡的褶皺多少叫她有些發怵,雙腿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不想他強有力的手掌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往懷中狠狠一扯,她猛地撞進了他的懷抱,睜著一雙

    驚訝的眸子看著他瞬間放大的俊臉,唇上傳來冰冷的溫度,帶著一抹霸道的氣息。

    “別……”下意識的抗拒,卻不想微張的粉唇完全契合了他的侵略,滑膩的舌順著她的齒縫逐一掃過她的口腔,汲取著獨屬於她的芳香與甜美。

    他的吻越加的深入越加的發狠,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般,吸得她的舌頭又痛又麻,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大掌扣住她的腰肢也越發的貼緊他的身軀,邵靖雨隻覺得透不過氣來,有種窒息般的無措。

    “誰讓你住在客房的?膽子大了去了。”他鬆開她,看著她潮紅的臉頰,伸手在她潤滑的肌膚上摩挲著,帶著一絲愛撫般的力度頓時叫她覺得有些癢癢的下意識的就要躲開。

    “我、我覺得主臥太大了,我一個人住有點、有點浪費。”眼中閃著潤澤的光芒,掃過他俊美冷酷的臉龐忙轉開視線,心口卻是止不住的大力跳動著。

    “你怕我?”他低沉幽然的聲音就靠近她的耳邊,清晰的像是落在她心髒上的鼓點,震得她瞬間汗毛直豎,背脊跟著僵硬起來。她沒有說話,低垂著眼簾,後背已然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她緩緩抬頭對上他狹長的眸,腦中驀地想起那天宋妍兒一臉抵觸的對她說的話,從背脊往上像是有千萬隻毛毛蟲蠕動著透過她的皮膚,似有數不清的神經一點點被侵蝕著嘣嘣斷裂開來。

    她看著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你是不是很快就會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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