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的模樣隨了她父親沈念之,長得很清秀,細眉細眼的,相貌並不出色,連沈嬌的一分水靈都達不到,甚至連馬杏花都比她要明豔幾分,屬於那種特別寡淡的相貌。


    扔在人群裏定會被湮沒在人堆裏,無人會注意到她。


    好在她的皮膚白皙,且低眉順眼的,氣質溫婉,還算是清秀佳人,再稍加捯飭一下,也能變成美人的。


    沈秀的聲音很柔和,不同於沈嬌的嬌軟,有些脆,可又不是馬杏花那種風風火火的脆,而是讓人特別舒服的脆,就好像是冬天的凍梨一般,鮮嫩多汁,潤到了心窩裏。


    此刻她用這柔和的聲音說出關切的話,可真是說到了人的心坎上,沈家興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了些。


    他雖對兩個兒子十分失望,可對孫子孫女兒還是有一些感情的,尤其沈秀是她唯二的孫女,雖不及對沈嬌那般疼愛,但還有幾分情義在的,血緣親情哪能輕易說斷就斷呢!


    沈嬌卻毫不動情,她對沈家的人都沒有感情,隻除了沈家興。


    沈家興想對沈秀說幾句話,韓齊修輕輕的咳了幾聲,看向沈家興的眼神帶上了些冷。


    沈家興不由打了個寒顫,出口的話瞬間變了:“還好,有勞你惦記著!”


    張玉梅不甘受冷落,一把扯下沈秀,諂媚地笑著:“爸,您讓我們進屋裏坐吧,外麵北風吹得唿唿響,您不要凍到了哦。”


    韓齊修又咳了幾聲。


    沈家興冷下臉,喝道:“進屋裏幹什麽?我和你們都斷絕關係了!”


    韓齊修滿意地勾了勾嘴角,老家夥還算孺子可教嘛!


    “哦喲,那個時候不是特殊情況嘛,我和思之是真不想和您斷絕關係啊,可是您想想,如果不斷絕關係,小寶就要受苦了呀!”張玉梅大聲喊冤枉。


    朱碧月也跟著喊冤枉:“爸,您也體諒我們一下,您也希望我們過好日子吧?你一個人打倒,總比我們一家人被打倒要好是吧?”


    沈秀暗暗扯了她媽一下衣角,朱碧月打了個激靈,忙又換上另一種口氣說道:“爸,那個時候我們迫於無奈做了錯事,現在我和念之都後悔了,您就原諒我們吧!”


    沈念之也跟著說道:“爸,對不起,我們錯了,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們吧,畢竟我們是一家人呀,以後我和碧月一定好好孝順您!”


    張玉梅狠狠地捅了丈夫沈思之後腰一下,沈思之也反應過來。


    “爸,我和玉梅也都知道錯啦,您原諒我們吧,從此我和玉梅好好孝順您,照顧您,求您給我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張玉梅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爸,咱們畢竟血濃與水,是您唯一的親人了呀!”


    沈嬌冷眼看著這些人的虛情假意,說的比唱的都好聽,眼淚卻比老鼠眼淚還不值錢!


    如果他和爺爺仍然還在農場受苦受難,這些人會貼上來嗎?


    怕是躲都來不及吧!


    而且她用腳趾頭都可以打賭,若是再來一場動亂,這夥人肯定還會第一個跳出來與沈家興斷絕關係的!


    沈嬌忍不住說道:“你們既然日思夜想爺爺,為何這四年一封信都沒有?”


    “和我們一起改造的人,都有家人給他們寫信寄吃的寄穿的,你們呢?連一斤糧票都沒有寄過!”


    “這就是你們的日思夜想?鬼都不會相信吧!”


    沈嬌實在是受不了這些人的假惺惺,再讓這些人說下去,她今晚的飯都吃不下去了。


    沈家興拍了拍沈嬌的肩膀,讓她消消氣,扭頭衝張玉梅他們冷聲說道:“你們走吧,既然已經斷絕了關係,從此以後也不用再來往了!”


    “爸,您怎麽就這麽無情呢?當時我們形勢所逼,您就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嗎?”沈思之大聲喊道。


    張玉梅也跟著叫道:“爸,您可不要六親不認呀!”


    朱碧月和沈念之也都跟著哭喊,不外乎就是說沈家興太過無情,不認他們這些兒孫,實在是讓人心寒啊!


    秦嬸子黃嬸子他們聽到響聲紛紛跑出來看熱鬧,見到這群哭哭啼啼的人,個個都津津有味地看大戲!


    沈嬌深感丟臉,真是一群臭螞蟥,趕都趕不走!


    沈秀擦了擦眼淚,說道:“爺爺,論理我們是沒臉再迴家門的,可血緣親情確實割舍不斷,我爸和姆媽是真知道錯了,您就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也讓我和小寶能夠有機會孝敬親近您老人家,好嗎?”


    沈嬌不由得搓了搓手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因為這一席話,她對於沈秀的感覺差到了穀底!


    要知道她平生最討厭的人是什麽類型的?


    就是似齊華容和沈家宜這類裝模作樣的,以前還沒看出來沈秀的德性,現在看來,這家夥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呢!


    瞧這番話說得多麽情真意切,那些含在眼眶裏的眼淚是多麽地惹人憐惜!


    沈嬌不由朝沈家興看去,卻見他的麵上也有了些動容,不禁有些急了。


    “沈秀,你別嘴上說得好聽,四年都不知道改過自新,我和爺爺一迴來你們就認識到錯了?如果我和爺爺還在農場改造,你們怕是永遠都不知道錯吧?”沈嬌冷臉衝她吼道。


    沈秀麵色微變,羞愧道:“嬌嬌你罵得對,我們確實是改得太遲了,可是不管多遲,還請爺爺您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求您了!”


    說完她便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起了響頭,嗑得砰砰響,地都震得顫了起來。


    圍觀的鄰居們都衝這裏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大意就是讓沈家興不要太過絕情,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嘛!


    張玉梅暗暗咬了咬牙,小聲在兒子沈嘉耳邊哄道:“快學你堂姐跪下磕頭,磕了就有肉吃啦!”


    沈嘉聽到有肉吃這才不大情願地跪在了地上,學著沈秀那樣磕頭,隻是軟綿綿的,根本就比不上沈秀的地動山搖。


    “爸,您原諒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秀秀頭都磕破啦!”


    朱碧月一把拉上沈念之也往地上跪了下去,張玉梅豈能讓她們一家出風頭,當下衝沈思之腿彎踹了一腳,兩人直挺挺地拜在了地上。


    這下可真是好看得很了,地上跪了齊刷刷的一排,不知道的還以他們是在祭拜祖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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