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與黃月英送大姐和小弟離去,臨行之時,諸葛亮將一錦囊交到大姐手中,囑咐道:


    “阿姊,若遇險難,拆此錦囊,按囊中之計行事,可保全家平安無事。”


    長姐接過錦囊,悠悠一笑:“你啊,就愛搞這些神神兮兮的東西。好,我記住啦!


    你也要保重!”


    諸葛亮拱手一拜。


    遠望一路背影,口中無言,隻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送走長姐,諸葛亮情緒好了許多,黃月英便關心道:“你可是好了一些?”


    諸葛亮點點頭:“是啊,我已經好多了。”


    “可之前不是還做了噩夢?”


    諸葛亮看著賢惠俏皮的妻子溫柔的笑了笑。


    按照當世審美標準,妻子算不得美女。


    她鵝黃色的頭發,帶著天生的波浪卷,皮膚因為常年的勞作也不是很白皙。


    但五官俏麗,眼間透著靈動聰慧,仿若藏著萬千星河,雙眸澄澈有神,顧盼間滿是機敏與可愛。


    諸葛亮迴答道:“噩夢再噩畢竟也還是夢,既是夢,便有解夢之法,對嗎?”


    “說的也是!”


    黃月英點點頭,又問:“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


    諸葛亮想了想:“我還要去拜訪一個朋友。”


    “朋友?我認識嗎?”


    諸葛亮笑了笑:“當然,他吃過我炒的栗子,也喝過你釀的甜酒!”


    黃月英立刻說出了答案:“可是元直先生?”


    “正是。”


    “你見他做什麽?”


    “他不是正愁無主可投麽,我正要向他推薦一明主。”


    黃月英莞爾一笑:“我知道,一定是劉皇叔?”


    諸葛亮點點頭。


    “可我不懂,你既然也選定劉皇叔,為何不在此地相侯?他來找你三次了,估計還會再來。”


    諸葛亮淡然一笑:


    “在恰當的時候,我自會和皇叔相見,但……不是現在!”


    他輕搖著羽扇,深邃的目光望向遠方,心中卻感慨萬千:


    主公啊主公,請再給亮一段時間,待我布好此局,定會與主公相見。


    這段時間,便讓元直兄先輔佐主公吧……


    ……


    時光再迴到現在!


    南陽,新野,劉備書房。


    單福迴想起諸葛亮的前番囑咐與承諾,拱手對劉備誠言道:


    “主公之關心,在下感激不盡,但請相信,家中之事在下確有朋友安排妥當,無需主公掛心!”


    是啊,在單福看來,有臥龍先生親去安排母親家眷之事,還有什麽放心不下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備也長出了一口氣:“那便好,那便好也!”


    單福笑了笑:“主公,你其實還有事想問吧。”


    劉備慚愧一笑:“果然什麽都瞞不過軍師。”


    “主公請直言,為主公分憂,乃單福份內之事。”


    劉備沉吟片刻,便直言心中所慮:“今曹操已定北方,不久必會南下,可新野兵少,城防薄弱,我擔心萬一不能匹敵,至新野生靈塗炭,故而請教先生破局之法。”


    單福思索道:“曹操此人乃梟雄,捭闔乾坤,洞察人心。主公若舉城而降,倒不會殃及百姓,主公若拚死抵抗,其必會屠城泄憤。”


    劉備朗言道:“然我奉陛下衣帶血詔,匡扶漢室,討伐曹賊,怎能投降於曹?”


    “主公勿憂,我非讓主公投降。乃感慨曹操此舉歹毒,卻是將對手綁在仁德之枷上,你若投降,他便白得戰果。你若抵抗,便會有人說,此人是拿全城百姓的生死存亡為注!”


    “是啊,我亦有此憂慮。”


    單福想了想:“破此局不難,主公不妨遷民以避禍。”


    劉備點點頭,單福的話正說到他的心坎上。


    “不瞞軍師,我亦有此意,卻又恐景升兄不允,故而憂慮。”


    “嗯……”


    單福心念一動,腦海中又迴想起諸葛亮那一夜的囑咐:


    “元直兄,新野鎮小,非興國之地,若有機會,定勸皇叔遷民於南郡,江陵那邊我已安排妥當,劉表數日便可下令,若得劉表之令,萬要勸皇叔不要拒絕。”


    這敢情好,不用勸了,主公自己亦有此想法。


    當即嗬嗬一笑,然後賣了個關子:“主公無需擔憂,此局易破!我料不出三日,主公必能等來想要的消息。”


    劉備有些詫異。


    想要的消息?


    徐元直怎知我想要什麽消息?


    “軍師,難道就這麽等就能等來破局之法?”


    “然!”


    單福搖著羽扇信心滿滿:“主公不妨一試?”


    單福的話讓劉備心有顧慮,因為這和阿鬥所言越來越不一樣。


    不過既然軍師自信說三日,那便等他三日再做計較。


    結果不到三日,第二日劉表的親筆書就來了。


    “玄德賢弟近安:


    因防曹軍南下,為保新野之民,吾思來想去,想請玄德賢弟使關羽糜竺二人攜荊襄之民南下江陵安置。另為防賢弟親眷被曹賊所害,亦請玄德賢弟將家眷一並送往江陵,為兄自會派人在江陵妥善照顧。”


    劉備接到寫封信時,愕得目瞪口呆!


    再想起單福所料,劉表的每一個決策竟都在解他的燃眉之急。


    不禁感慨:“軍師真乃神人也!”


    “哦,在下也是誤打誤撞。”


    單福能說啥?


    他其實也納悶:這孔明用了什麽法子,竟能使劉表下此命令?


    搞得我像神人一般,以後如何收場?


    劉備謝過單福,迴頭和去阿鬥商量。


    關緊書房的門,這就是獨屬於父子的私密世界。


    劉備將劉表的信讀給阿鬥,阿鬥聽了也大為詫異:


    “父親,這徐元直竟能算到此節,果然厲害。不過……我前世未嚐聽說劉表當年有遷民之舉,這怎麽主動讓我們遷民了?您可是向其提了什麽要求?”


    “未有!此皆景升兄自己之命。此外,荊州重郡重縣守將人事也做了大幅調整。”


    “這倒是奇怪了。”


    劉備沉吟道:“孫先生和老耿認為,劉景升想利用我抵禦曹操。又不好明說,便使雲長和子仲攜民攜眷去江陵,名曰避難,實為要挾。”


    劉禪想了想:“倒是有這個可能,不過這倒也正應了咱們心意啊!”


    “是啊!我也覺得,家眷與百姓遷至江陵更加穩妥,軍師認為當遷。但孫先生他們認為此舉易被劉表挾製,讓我慎重而行。不過,為父到現在也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致景升有此遷民想法?”


    劉禪思索片刻,得出一個猜想:“原世父親襄陽席間逃命,躍馬檀溪。此番再入襄陽,卻設計反擒蔡瑁,轉送劉表,不知是不是與此事有關?”


    劉備沉思點頭:“蔡瑁被革職,江陵人事動蕩。一件事發生了改變,引發其他事故亦發生改變,也在情理之中。景升或許因蔡瑁而不信於我,故而使此計脅我抵曹。”


    劉禪歎氣道:“父親,若如孫先生說,那家眷去了江陵也危險重重?”


    劉備思索片刻:“那也好過被曹操所得。而且有你二叔跟隨相保,又有劉琦公子坐鎮江陵,應當不會有事。”


    “什麽?劉琦公子坐鎮江陵?”劉禪聽到這個消息十分詫異。


    “這是景升兄兩日前下的調令。有何不妥?”


    劉禪喃喃自語:“他不是應該去江夏嗎?怎麽跑去坐鎮江陵了?”


    “江夏不是有黃祖所督?”


    劉禪恍然:“對了,這時候黃祖還沒死。”


    劉備思索道:“蔡瑁被景升革職,削去了南郡太守一職,便使大公子劉琦頂替其為南郡太守,親督江陵。這在情在理,並無不妥啊!”


    “啊,原來如此,父親反劫蔡瑁改變了江陵守將安排,那這遷民江陵之事便無後顧之憂了!”


    “此話怎講?”


    劉禪興奮道:“黃祖被孫權襲殺後,劉琦公子便去駐守江夏,在父親走投無路之時,親派兵接應父親,不僅救我們於當陽,更使得咱們有了立錐之地。如今有他督江陵,咱們家眷便留在江陵,他也必會竭力相保!”


    劉備一怔:“你是說,前世劉琦公子救了我們……”


    “沒錯!他是咱們的恩人!劉景升處處提防父親,可劉琦公子卻對父親毫無顧忌,我們敗逃夏口之後,他舉江夏之力助父親起勢,聯盟東吳,成就大業!”


    劉備點點頭,口中喃喃道:“我前番入襄陽,便是大公子引雲長翼德於檀溪設伏,怎曾想敗走當陽又是為他所救。大公子,真義士也!”


    劉禪感慨道:“隻可惜,劉琦公子壽命太短,年紀輕輕便生病離世了。他若不死那麽早,江東也就無理由讓我們歸還荊州了。”


    說到此,劉禪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唉,要是能有個良醫在他身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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