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話落,在場大臣的女兒都開始自薦。


    她們早就想在這些個世家公子麵前獲得一個好印象。


    太傅之女第一個站了出來,她知道在座的絕大多數貴女都想吸引太子和謝玄的注意,而她不一樣她要吸引的是攝政王裴靖川的注意。


    裴靖川進宴會的那一刻她就感覺到裴靖川一直往她這邊看。


    她以一曲《東風破》引得掌聲。


    太後高興說道:“談得不錯,賞,你可有想要的。”


    張嫣然跪在地上答道:“臣女不求賞賜,聽聞王爺笛音出眾,特求與王爺合奏一曲,以了心願。”


    聞言太後默了默,“哀家可做不了靖川的主,這就要過問靖川了。”


    摘掉麵具的裴靖川容顏絕佳,也難怪張嫣然欣賞。


    薑苡眠眨巴著眼睛看向他,看他如何迴答。


    裴靖川淡淡看了薑苡眠一眼道:“本王從不幫人完成心願。”


    話落不再開口。


    張嫣然知裴靖川不願意與她合奏,眼眶泛紅,頂著議論聲,尷尬的迴到座位。


    薑竹芸站出來打破了尷尬,行禮說道:“臣女願為太後娘娘獻上一曲《百鳥還迎》,願太後娘娘壽比南山。”說罷,在薑竹樾的竹笛聲下悠然起舞。


    靈動絕美。


    一舞結束,薑竹芸得意的看了眼薑苡眠。


    她的眼神充滿了挑釁,薑苡眠隻是淺淺一笑,並沒有任何動作。


    這時張嫣然嘲笑道:“薑大小姐,你妹妹都獻舞了,你就沒有什麽要表演的嗎?”


    “莫不是真的什麽都不會,粗鄙不堪吧!”


    話落,眾人又一片哄笑。


    太後也是一臉厭棄的看向她,她著實不懂當年先皇是為何看上了年幼的薑苡眠,還把她指婚給裴奕。


    薑竹芸開口打斷了眾人:“各位莫要取笑姐姐了,剛剛臣女已經代表薑家表演,就莫要為難姐姐了。”


    薑苡眠不理會薑竹芸的陰陽。


    緩緩起身,落落大方的走到大殿中央。


    她欠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迴太後娘娘,臣女也準備了一份才藝,願舞一曲《敬山河》獻給太後娘娘,討太後娘娘一樂。”


    “好。”太後點頭。


    裴靖川神情不變,低頭喊過顧九,讓顧九把他的笛子拿過來。


    顧九剛把笛子遞給裴靖川就聽薑苡眠繼續說道。


    “臣女將要舞的舞為劍舞,臣女本想邀謝世子共舞,奈何謝世子劍術一絕,臣女慚愧,不敢獻邀。”


    說著她朝謝世子盈盈一拜,“臣女求借謝世子玄冰劍一用。”


    謝玄蹙著寒光的眼眸向她掃去。


    裴靖川將手中竹笛啪地放在桌子上。


    薑竹芸假意關心:“姐姐莫不是又犯糊塗,那玄冰劍可是先皇賜給謝世子的生辰禮,何其珍貴,豈是她想借就能借,可別壞了興致。”


    張嫣然冷笑出了聲,“這薑家大小姐是想嘩眾取寵。”


    “她莫不以為自己這樣做就能引起謝玄的注意,那可是謝玄怎麽可能看得上她。”


    “無妨。”謝玄開了口。


    他的手指停留在劍上,“若劍歸還時有損。”


    “臣女當罰!”


    薑苡眠利落地接過謝玄扔過的佩劍。


    披帛灑落,薑苡眠舞得驚心動魄,是來自邊境的守城舞,步步殺招,卻在她的舞動下極具柔情。


    薑苡眠任由著劍隨意遊走,忽然一個轉躍,劍尖擦過謝玄衣角,又從他衣領劃過。


    席間傳來杯子的破裂聲。


    裴奕失手打碎了茶盞。


    薑苡眠充耳未聞,一個側身劍落入劍鞘。她退迴時裙擺掃過謝玄衣袍。


    “好一個劍舞!”謝玄重重握住劍柄。


    薑苡眠抬眼時正撞進謝玄晦澀不明的眼眸,她薄唇輕啟輕輕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玄眉眼一動,裝作不在意別過了頭,似想起了曾經一位故人。


    裴奕指尖作響,仰頭飲完了杯中的酒。心頭難挨,他想起謝玄說他喜歡英姿颯爽的女子,她一定也聽說了,今日便放棄熟悉的書畫舞了這曲劍舞。


    真是好樣的。


    薑竹樾和薑竹禮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薑竹芸臉色極其難看,指尖捏緊衣角,她沒有想到粗鄙不堪的薑苡眠竟然會舞劍,而且竟然下作到當眾勾引謝玄。


    就在她想要用什麽辦法讓薑苡眠顏麵盡失時,太後忽然開了口。


    她稱讚道:“薑尚書一家果然人才濟濟,聽聞今日宴會上的首飾和吉服都是出自薑家小姐薑竹芸之手,薑二小姐可比你那姑姑還有才情。”


    “手藝曲藝都了得,值得安國女子學習。”


    “本宮甚喜你為本宮準備的首飾與吉服,該賞。”


    “今日本宮就封你為文寧縣主。”


    “臣女謝過太後。”薑竹芸感覺到驚喜連忙起身跪拜。


    她笑意滿滿地看向裴奕,不管薑苡眠舞劍如何,太後還是站在她這邊。


    隻是裴奕並沒有看向她,他好像情緒不太好。


    宴會還在繼續,太後邀眾人一塊觀賞牡丹花。


    薑苡眠望著開得正盛的牡丹,她想起前世在東宮時,太後為了折辱她,故意用她的貼身丫鬟做花肥,她指尖深陷掌心,喉間有一股腥甜,這些牡丹是該被一把火燒光。


    “這花開得真豔麗,本宮終究是老了。”太後慵懶地倚靠在搖椅上。


    “牡丹雖然開得豔麗,但遠不及太後娘娘萬分之一。”薑竹芸捧著一張笑臉陪在太後身邊。


    太後淺笑:“還是你乖巧伶俐。”


    瞧著談笑風生的眾人,薑苡眠嘴角泛起冷笑,她隨手整理衣袖,袖中香包掉下。


    香包掉下的瞬間化作飛絮,那是她用磷粉加油脂浸染過的絲線。


    一陣風吹過,那些絲線隨風飄落在空氣中化作火星。


    “啊……救火!”太後驚得站了起來,她的衣服上滿是火星,不一會便燒了起來。


    “快……快救太後。”宮女太監尖叫著撲火。


    太後猛扯外袍,火勢並未減少。


    整個宮宴亂作一團。


    冷水打濕了太後的臉頰,妝容全花,她怒聲尖喊。


    “誰,誰敢謀害本宮……咳咳……該死!”


    謝玄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太後身上,朝正在澆水的宮女太監怒喊,“不可用水,這衣料有問題。”


    火星散盡,太後望著那燒焦的外袍,及被毀的牡丹花,眼中布滿了紅血絲。


    她厲聲道:“查,這吉服為什麽會突然起火?是誰想要謀害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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