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吳越拉過楊君清,低聲說:“你和金煥俊關係不錯,他和吉祥到底在鬧什麽?”


    楊君清輕歎一聲:“就是阿俊替我出了個苦肉計,讓我接近吉祥,我說漏嘴,吉祥就惱了。


    主要是阿俊退出內臣這個事我也剛知道,吉祥對他那麽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吳越舌尖頂腮:“最近華辰那邊趁虛而入,你看他們都敢在朝堂公然叫板了,狗膽包天。”


    “吉祥對攝者王還是情深義重的。”


    “可拉倒吧,女人心海底針,你沒見她怎麽折騰攝政王,用鐵鏈子捆他,用鞭子抽他,還給他喂……”


    吳越伏在他耳旁悄聲說:“催情藥。”


    楊君清鳳眸一震:“不可能吧。”


    吳越勾唇一笑:“以前你不是內臣,這些我們不告訴你,不過吉祥對我們還是很好的,就是對攝政王格外狠,他們倆……”


    華蕭走過來,瞥了一眼走過去的朝臣,低聲說:“我們最近要看好吉祥,她昨晚和華玦吵架就去了華辰那裏,不過隻吃了個飯。”


    “怪不得今天那個老頭敢這麽囂張。”吳越瞪眼:“他們倆天天鬧什麽啊,放著好日子不過。”


    華蕭看了楊君清一眼:“你最近看著她,你跟她剛好,她對你還不好意思翻臉。”


    “不好說,白墨天說她翻臉比翻書還快。”吳越拍拍楊君清的肩膀:“自求多福。”


    太子府。


    客廳裏,華辰站在長窗邊,尚明全躬身站在他身側。


    “很好,這就是我們預期的結果。”華辰語氣輕鬆。


    “陛下,老臣覺得女皇陛下對您有舊情的,隻是她表麵還要維護攝者王。”老頭語調中帶著討好。


    華辰嗤聲輕笑:“現在她肯定要維護華玦,不急,慢慢來。”


    尚明全走後,華辰去院子裏整理了一下花草,喂了喂兔子,弄得一身塵土,他擦擦汗,站起身。


    迴到寢閣,他脫了外衣丟到地上,轉身去側間沐浴。


    他抬手往後攏了攏棕色長發,銅鏡中,杏眸純淨中透著誘惑,像極了不諳世事的英俊青年。


    “皇長兄,你死定了。”


    接下來幾天,陳吉祥一下朝,楊君清就如影隨形,如果晚上華玦有事不在王府,他就直接住在那裏,死賴著不走。


    他十五歲就進了軍營,那裏全是糙漢,到了晚上各種葷話段子,耳濡目染的,再純良的少年也變成一隻熟蝦了。


    床榻上,仗著年輕,夜夜糾纏,花樣百出,騷話連天,讓陳吉祥措手不及。


    “你比華蕭和吳越才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們都壞到一起了!”陳吉祥耳朵都紅了。


    楊君清絲毫不退讓,他覆在她耳畔說:“這才到哪, 死在你身上也甘心。”


    次日下朝,兩人騎馬迴王府。


    “好好一個知廉恥進退的有為青年,讓吳越和華蕭把你拐帶成跟他們一樣德行的人。”陳吉祥騎在馬上陰陽他。


    楊君清最近臉皮與日俱增,他彎唇一笑:“我原本就這樣,不怪吳大將軍和淩王殿下。”


    陳吉祥無奈地歎了口氣:“華玦讓你們看著我,不讓我去華辰那裏對吧。”


    少年側目不語。


    “我就算去也是交代一下朝政就走,你們至於嗎?”


    楊君清抿了抿唇問:


    “吉祥,阿俊真的自己提出不做內臣了?我覺得難以置信,他會不會有難言之隱,你這麽對他,他很難過,日日鬱鬱寡歡。”


    “他是不是在背後罵我。”


    “不是不是,他心中毫無怨恨,他還改革了禦林軍的列隊和換崗製度,提高了效率,增加了休息時間,大家都很欽佩他。”


    “是嘛,那他就安居樂業吧。”


    陳吉祥不鹹不淡地應付著,兩人到了王府,安青牽馬離開,他們倆沿著迴廊往裏走。


    快走到侍衛的營房,就聽到一陣陣少年人的歡笑聲。


    陳吉祥停下腳,側頭看,營房的院子裏,侍衛們裸著上身,一邊用涼水洗浴,一邊嬉笑打鬧。


    金煥俊烏發高束,將一木盆的冷水澆到頭上,水花四濺,


    少年閉著眼眸,長長的眼線俊美秀氣,薄唇張合,隱約看到亮白的牙齒閃著微光。


    水流順著他輪廓分明的肌肉線條流下,玄色的褲子緊緊貼在修長的腿上。


    他肆意笑著,和青年們互相潑水,活色生香的少年氣息。


    陳吉祥轉頭看著楊君清:“你說他日日鬱鬱寡歡是吧。”


    楊君清尷尬地扯了扯唇。


    女孩又將頭轉迴去,看了看那邊歡樂的一群人。


    她眼眸漸漸染了慍色,嘴唇緊緊抿起來,轉身出了迴廊向他們走去,楊君清覺得不妙,連忙跟上。


    有人看到女皇陛下走過來,趕緊停下來,將木盆放到地上。


    別人也都停下,金煥俊本來背著身,他側目看到陳吉祥過來,沒有迴頭,隻把木盆放到地上,就往營房走。


    “站住!”陳吉祥徹底被他的傲慢激怒了。


    金煥俊定住腳,轉身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清淡如水:“陛下,現在是休息時間,我們可以自由活動。”


    楊君清急了,趕緊給他使眼色:“阿俊!你怎麽說話的!”


    陳吉祥胸口起伏,緊咬著牙,眸子狠狠瞪著他,她壓了壓氣,說:


    “你私自帶別的武器到營房,犯了軍規,如果不罰沒武器,你就要認罰。”


    金煥俊神色平平:“我願意受罰。”


    “好。”陳吉祥頭一偏:“二十軍棍,關禁閉十天,三天不準吃飯。”


    這句話落地,在場的青年們都吃了一驚,楊君清抓住陳吉祥的手臂:“吉祥……”


    陳吉祥側目瞪他,他一驚,連忙放開手,低聲說:“陛下,這懲罰太嚴重了。”


    金煥俊倒是沒有太意外,他長眉微挑,狹長的眸子流光點點,薄唇微啟,聲音輕揚:“陛下對臣格外關照,臣心領了。”


    說著,他轉身跟著軍士走了。


    陳吉祥咬咬牙,不解氣地瞪那幾個侍衛:“你們這麽快就和好了?一群沒骨氣的人,迴屋去!”


    青年們都謹小慎微地跑迴營房。


    陳吉祥站了片刻,對楊君清說:“走,我們去看看。”


    “看什麽?”楊君清不明就裏。


    “看他挨打。”


    她說著話已經走出去了,楊君清歎了口氣。


    看來吳越說的是真的,不做內臣的時候,陳吉祥溫柔和善,通情達理,一副大姐姐的樣子。


    一旦關係不一樣了,跟換了個人一樣,喜怒無常,任性霸道,翻臉更是家常便飯,天天要哄著勸著。


    還喜歡折磨人。


    比較起來,床榻上最溫柔可人,兩腳一踩地就不是她了。


    楊君清深吸了口氣,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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