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


    一名身穿白色實驗服的研究員小心翼翼地站在徐冠升身後,語氣帶著掩飾不住的激動:


    “這份血液,生化組已經做過初步檢測......他的細胞活性遠超已知的喪屍個體。”


    “更重要的是......”


    研究員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


    “他的基因序列中,似乎存在某種未知的突變因子,它不像普通喪屍的病毒侵蝕那麽單一,而是......像是某種‘高階重組’,這讓他與尋常喪屍有著根本性的區別,如同神之於人。”


    徐冠升側眸,目光微微一閃:“繼續。”


    “我們猜測,這或許就是他能夠完全操控其他喪屍,讓他們聽命於他的原因。”


    徐冠升的瞳孔微微收縮,隨即,他笑了。


    “嗬嗬,嗬嗬嗬......哈哈哈——”


    “好,很好!”


    徐冠升將手中的試管遞給身後的研究員,“開啟‘x-001’實驗項目,全力解析楚淵的基因,並研究是否能將其用於人的身上。”


    研究員立刻點頭,神色興奮地接過試管,匆匆退下。


    ......


    庇護所外。


    楚淵出現在一座山頭上,遙遙望著遠處在高牆包圍下繁榮的庇護所。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一部手機。


    末世十餘年後的現在,各種運營商早已停止服務,信號基站廢棄,手機隻有在靠近庇護所的地方才有信號。


    “嘟——嘟——”


    短暫的等待後,電話被接通。


    “喂?”


    電話那頭傳來楊帆有些焦急的聲音,“楚淵閣下,你在哪?現在外麵都是治安隊的......”


    “我現在在庇護所外。”


    電話那頭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楚淵將剛才為止的情況,盡數說給楊帆。


    隨後他道:


    “庇護所已經不再適合我留下,但長璃......我想讓她留下。”


    楊帆沉吟片刻,“您確定?”


    楚淵抬頭望向一側,那有一隻鳥兒的撲動翅膀,脫離樹杈,飛向廣闊而蔚藍的穹宇。


    他緩緩說道:“她喜歡這裏,她向往這裏。”


    “楊帆,在她能完全獨立之前,我想拜托你幫我照看好她。”


    楊帆說:“這倒是沒問題......不過,她會願意離開您嗎?”


    “給她選擇。”


    “選擇?”


    楚淵將目光從空中收迴,“離別總是讓人不適應,先讓她嚐試待一段時間,如果她不喜歡,或者她在那之後說想走,你就把她帶出來。”


    “她有什麽不習慣的,或者任何事,都隨時告訴我。”


    楊帆輕笑了一聲:“您還真是寵她。”


    楚淵對於楊帆的話不置可否,悠悠說道:“我不會讓你白做這件事。”


    “每段時間,我會送去一些東西,其中有晶核。”


    不久後。


    楚淵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收迴衣兜,轉身消失在原地。


    ......


    虞長璃抱著哈基米,入迷看著電視,直到把綜藝看完,才忽然發現手裏的字條。


    她瞳孔一縮。


    隨後她將字條攥起來收好,心頭湧上強烈的不安,顧不得其他,立刻衝到廚房,找到楊帆。


    楊帆正看著灶台上的火,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他微微偏頭,就看到虞長璃站在客廳門口,唿吸微亂,眼神裏透著藏不住的慌張。


    “楊帆哥!”她衝到他麵前,聲音急促:“喪屍叔叔呢?”


    楊帆見虞長璃這幅模樣,眼眸閃爍片刻。


    看來楚淵也用某種方式通知了她。


    本來他已經編織了些謊言,但在不確定虞長璃手裏掌握的信息的現在,他決定先實話實說。


    “嗯,”楊帆點了點頭,“他剛才跟我說了。”


    虞長璃退後兩步,眼瞳裏丟失高光,垂眸,聲音微顫,“他......就這樣,不要我了?”


    楊帆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他隻是不得不離開。”


    虞長璃一愣,怔怔地看著他。


    楊帆說,“剛才外麵有治安隊的人,你看到了吧?呃......你剛才那麽入迷,應該沒看到。”


    “——總之,楚淵閣下在庇護所裏暴露了喪屍的身份,現在整個庇護所都在通緝他。”


    “他沒有帶你走,是因為他覺得你屬於這裏,屬於人類社會。”


    “他說,你之前就向往這裏,且現在在這裏過得很開心,你也長大了足夠應對一切,這讓他放心。”


    “而他如果不離開,他喪屍的身份會連累你。”


    他頓了一頓,補充:“所以,他一個人走了。”


    虞長璃櫻唇輕顫,輕輕攥緊素手,耷拉著肩頭。


    她是向往這裏沒錯。


    但如果不和喪屍叔叔一起待在這裏......一切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可現在,他走了,卻讓她一個人留下......


    為什麽,喪屍叔叔。


    為什麽你就沒有能夠察覺到我的心意呢?


    你這個,大笨蛋......


    虞長璃的眼圈微微泛紅。


    心痛,悲傷,迷茫......一瞬間幾乎種種情緒湧上她的心頭。


    楊帆看著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揉了揉眉心,語氣變得有些無奈:


    “好啦,別這麽一副要世界末日的樣子。”


    他頓了頓,語氣緩緩道:“又不是永遠見不到了。等過段時間,我會想辦法聯係楚淵閣下,如果你還是不喜歡這裏,那我就讓他來接你走。”


    “他肯定也不舍得你,隻是沒有理解你的心意罷了。”


    “他比誰都寵你,真要丟下你不管,鬼才信呢。”


    聽到這裏,虞長璃眼眸微微睜大。


    楊帆見有效果,笑著繼續道:


    “這段時間,你就當在朋友家玩,在這裏做客好了,我會全力招待你的。”


    “庇護所裏還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你沒去看過,你可以有時間進盡情的看看,盡情地體驗,填補自己在外麵接觸不到這些東西的遺憾。”


    “這,也是他所希望的。”


    虞長璃呆呆地聽著。


    楊帆這番話,讓她的心緒稍稍緩和了一些。


    她不是被丟下。


    隻是暫時留在這裏......


    過不久,喪屍叔叔還會來帶她走的。


    虞長璃紅著眼眶,抽了抽鼻子,又天真爛漫地笑了起來,仿佛剛才沮喪的人不是她一般。


    “好,那......我就待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楊帆叔叔你可要多多照顧我啦!”


    喪屍叔叔。


    你可要記得接我迴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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