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一怔。


    周曦反應過來,眼神連忙躲閃,藏住眼底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連忙伸手去接過,“噢、哦......”


    在交遞晶核的時候,兩人的手指碰了下,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和觸感,齊齊一僵。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喲喲喲——!”


    後座的隊員們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壞笑著紛紛起哄。


    “隊長,周周姐......嘖嘖嘖,咱們是不是該給你們騰個地兒啊?”


    “這曖昧的氛圍太明顯了,楊隊,你可別裝傻啊!”


    “早就覺得你倆有點意思了,別害羞,光天化日之下就把婚禮辦了吧!”


    車廂內頓時充滿了起哄的歡笑聲,甚至有人故意吹了個口哨,讓氣氛更加火熱。


    楊帆頓時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迅速收迴手,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別胡說八道。”


    周曦的臉頰騰地一下紅了,低著頭把晶核放進自己的口袋裏,耳根都泛著淡淡的粉色。


    “你們......別胡說!”她嘴硬地迴懟,但聲音卻軟得不像話,根本沒有任何威懾力。


    隊員們頓時笑得更大聲了。


    “害羞了害羞了!”


    “隊長,追還是不追,給個痛快話!”


    楊帆無奈地扶額,感受著車廂內熱烈的起哄聲,隻能無奈地搖頭,“我看你們是閑得沒事做,迴去給你們加點訓練強度。”


    “哎哎哎,別啊,楊隊,我們錯了!”眾人連忙投降,笑鬧著收斂了些,但眼神裏依舊充滿了調侃。


    周曦微微咬唇,偷偷瞥了楊帆一眼,見他神色有些不自在,心裏竟莫名生出一絲甜意。


    車輪碾壓著荒蕪的大地,在風中疾馳而去。


    ......


    大廈頂層的燈光透過自主搭建的窗戶,映照著屋內溫暖的氛圍。


    虞長璃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小手捧著巧克力,眼中滿是期待與雀躍。


    她輕輕咬下一小口,濃鬱的甜味瞬間在舌尖化開,那種從未品嚐過的滋味讓她眼睛猛地睜大,隨即露出無法抑製的幸福神色,直搖著小腦袋,像隻滿足的小貓。


    “嗚哇,好好吃!甜甜的,還帶點苦苦的......”


    她雙手捧著巧克力,生怕弄掉了一點碎屑,咂摸著味道,目光亮晶晶地看向楚淵,“喪屍叔叔,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謝謝你!”


    她興奮雀躍地道謝,聲音裏滿是純粹的歡喜。


    楚淵看著她幸福滿足的模樣,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柔軟的酒紅色卷發,感受著她小小的頭顱在掌心晃動的觸感。


    “喜歡的話,以後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這樣的東西,我會一直給你。”


    虞長璃愣了愣,嘴裏咀嚼著巧克力,臉頰鼓鼓的,眼神變得更加明亮。


    她一下子撲進楚淵懷裏,小胳膊緊緊環住楚淵的腰,軟軟地蹭了蹭他的胸口,發出滿足的聲音:“喪屍叔叔最好了!”


    ......


    夜幕低垂,微風輕拂著破敗的廢墟,星空澄澈,靜謐無言。


    楚淵與虞長璃緩步走向墓地。


    這片區域原本是廢城邊緣的公墓,然而,在末世之後,墳墓被大自然侵蝕,雜草叢生,唯有一座墳塋,幹淨整潔,顯然是有人長期打理。


    那是虞長璃母親的墓。


    楚淵曾用殘存的石料,為她立了一塊碑。


    墓前,楚淵停下腳步,目光微垂。


    虞長璃則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從背包裏取出一盒包裝完整的巧克力,輕輕放在墓前。


    “媽媽,好久不見。”


    “你知道嗎?今天喪屍叔叔弄到了好多好多巧克力哦,還有很多好吃的糖果,還有我隻在書本上見到的公雞先生......”


    “晚上呀,喪屍叔叔第一次給我做了雞湯,可新鮮了,好好喝~”


    “還有還有......”


    墓前,虞長璃亮著大眼睛,就像是跟朋友分享開心事一般,身體裏仿佛有一股揮之不散的興奮勁,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良久,虞長璃終於分享完了這段時間的事情。


    “......總之。”


    她站起來,踮著腳尖,仰起頭,看向夜空中的星星,眸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輝,雙手放在嘴邊作擴音狀,朗聲開口。


    “媽媽!我現在過得很好,很幸福。”她的聲音清澈,仍帶著些許稚嫩。


    “你和爸爸在天上可以放心了!”


    “謝謝你們!”


    “謝謝你們將我生下來,讓我有機會來到這個世界......讓我能和喪屍叔叔相遇!”


    “我和喪屍叔叔會經常看星星,也會經常來這裏看望你們的!”


    她的話語落下,四周寂靜無聲,唯有風拂過荒蕪的草地,帶起些許沙沙的聲響。


    楚淵揉了揉虞長璃的小腦袋,倒了一盞酒,緩緩放在墓前,自己也對著酒瓶喝了一口。


    辛辣的液體滑入喉嚨,溫度與冰冷的軀體格格不入,但他卻隻是靜靜地感受著。


    “這些年,我把長璃照顧得很好。”


    楚淵半蹲在地,聲音緩緩落下:“希望,你們能像以前一樣,在看不到的地方繼續默默守護她。”


    說罷,他起身看向虞長璃,微微一笑,“走吧,長璃。”


    “嗯!”


    虞長璃牽著楚淵的手,同他一起轉身。


    片刻,虞長璃迴頭揮手,笑靨如花,“媽媽,再見啦!”


    隨著聲音落下。


    兩人遠去,逐漸消失在墓地。


    許久,墓地起了風。


    倏然一片落葉輕輕飄落,落在墓前的酒盞邊緣。


    酒液輕輕蕩漾,蕩起微不可察的波紋。


    仿佛有誰,正無聲品嚐。


    ......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


    【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和從庇護所裏帶出物資來的楊帆進行交易】


    【拜其所賜,大廈裏的各種設施越來越齊全,食物的品類也多種多樣】


    【你偶爾看著虞長璃幸福的樣子,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就這樣,又是數年過去】


    ......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大廈頂層,也映照著遠處殘破的廢墟,勾勒出歲月的痕跡。


    發電機發出幾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楚淵半蹲在地,手持工具,專心致誌地拆卸損壞的零件。


    他的動作沉穩,每一次擰動螺絲都恰到好處,仿佛已經無數次修複過這種設備。


    忽然,一張精致的臉龐悄然湊近,靠在他的肩膀上,酒紅色的發絲隨之淌落,一雙明亮的美眸眨巴眨巴,帶著幾分俏皮和期待。


    “喪屍叔叔,修得怎麽樣啦?”虞長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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