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裏在剛剛天亮的時候便從房間裏麵出來,前往起居室。


    在房間被霸占的情況下,方裏也沒有怎麽睡,隻不過是坐在椅子上假寐了幾個小時而已,然後便醒了過來。


    愛爾奎特還在繼續睡,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昨天晚上的廝殺又消耗了她的力量,還是與方裏的對話引起了什麽心境上的改變,讓得這位真祖的公主一直躲在被窩裏,沒有出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方裏也不去理會這個任性的公主大人了,直接離開了房間,前往起居室。


    然而,才剛剛到達起居室,方裏便得到一個意外的消息。


    “誌貴不見了?”


    方裏訝異的出聲。


    而麵對訝異的方裏,翡翠罕見的一臉的擔憂,點下頭,說道:“早上去叫誌貴少爺起床的時候,誌貴少爺就已經不在了。”


    “方裏先生。”琥珀帶著試探性的口吻,對著方裏說道:“該不會,誌貴少爺昨天晚上根本沒有迴來吧?”


    坐在起居室的沙上的遠野秋葉則是什麽都沒說,隻是緊緊的盯著方裏,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卻也有種無法敷衍的氣勢。


    然後,遠野秋葉便是對著方裏,說了這麽一句。


    “你們昨天晚上到底生了什麽啊?”


    質問的口氣,已經是怎麽都隱藏不住了。


    顯然,遠野秋葉心中的不滿已經累計到了極限。


    對此,方裏隻能無奈攤手,沒有迴答,而是向著翡翠詢問。


    “誌貴的製服和書包都在房間裏嗎?”


    聞言,翡翠先是微微一怔,隨即默默的走出了起居室,似乎是到遠野誌貴的房間裏去確認了。


    一會以後,翡翠迴到了起居室,迴答了方裏的問題。


    “誌貴少爺的製服和書包都不在房間裏。”


    那麽,遠野誌貴會去哪裏,已經一目了然了。


    “估計是直接去學校了吧?”


    方裏直接下了這麽一個結論。


    “需要的話,可以打個電話去學校諮詢一下。”


    聽到方裏的話,遠野秋葉似乎也冷靜了下來,沉吟了一會以後,搖了搖頭。


    “算了。”遠野秋葉歎息般的說道:“看來,哥哥似乎有什麽心事的樣子,如果他不願意說出來的話,那還是讓他靜一靜比較好。”


    說是這麽說,但遠野秋葉顯然還是不怎麽放心。


    所以,遠野秋葉抬起頭,注視向了方裏,對著方裏說道:“你去學校那邊照看一下哥哥,至少確認他別亂來。”


    “我?”方裏真的有些失笑了。


    迎著遠野秋葉的視線,方裏嘴角微微掀起,如此出聲。


    “你真的放心我去照看著你哥哥嗎?”


    一句話,讓琥珀與翡翠的唿吸都微微一滯。


    畢竟,方裏話中的含義,已經是顯而易見了。


    “本來,我的身份就不是能夠讓你完全信任的類型,而誌貴的反常又是從昨天晚上開始,當時我也在場。”方裏聳了聳肩,對著遠野秋葉說道:“你就不懷疑是我做了什麽嗎?”


    這是完全有可能的吧?


    再怎麽說,即使忽視方裏的身份問題,昨天晚上,遠野誌貴都是與方裏在一起行動,今天早上就出現了這樣的事情。


    那麽,將責任歸到方裏的身上,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吧?


    可是,遠野秋葉雖然一副語氣衝衝的模樣,卻絲毫沒有針對方裏的意思。


    即使再怎麽想真心對待七夜的問題,那也已經過了容忍的程度了吧?


    方裏就是這麽一個意思而已。


    遠野秋葉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隻是,遠野秋葉卻是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然後,遠野秋葉便是低聲開口。


    “……對於哥哥正在煩惱的事情,我也算是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一點。”


    其實,那根本就不是那麽難猜的事情。


    作為掌管著一個大財閥,又有著眾多分家的遠野家家主,對於三咲市內正在生的事情,遠野秋葉不可能沒有收到風聲。


    因此,遠野秋葉知道,三咲市中正有吸血鬼在肆虐,製造著眾多的死者。


    再聯想到愛爾奎特的存在,方裏與遠野誌貴又是在夜晚出去活動,以及遠野誌貴身為七夜一族的幸存者的事實,遠野秋葉早就多少猜到了一些什麽了。


    “而且,我自認還有一點看人的眼光。”遠野秋葉極為幹脆的對著方裏說道:“如果你真的會在背地裏搞這種小動作,那就算我看錯人了吧。”


    換言之,遠野秋葉是在告訴方裏,選擇相信他是她的判斷。


    如果這個判斷錯誤了,那也是做出這個判斷的她的錯誤。


    其餘的因素,都得排在這個後麵。


    於是,方裏終於苦笑出聲了。


    “你的自尊心比我想象的大很多啊。”


    聞言,遠野秋葉隻是這麽迴答。


    “因為,我是遠野家的家主。”


    對話,便以這樣的一句飽含強烈意誌的話語落下幕布。


    之後,方裏離開了遠野家,前往了遠野誌貴的學校。


    ……


    這是方裏第二次來到這所學校。


    上一次來到這裏,方裏是來接遠野誌貴的。


    這一次來到這裏,方裏同樣是為了遠野誌貴。


    走在校園的小道上,方裏不由得歎息。


    “或許「那個人」說的話也不算全錯吧?”


    指的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時,在草地上遇到的那個奇妙的旅人。


    那個時候,對方是這麽說的。


    “你們還是很像,隻有這一點,我是可以斷言的。”


    事到如今,已經不用特地說明了。


    對方所指的那個跟方裏很像的人,就是遠野誌貴。


    對此,方裏在與迴到遠野家裏的遠野誌貴交談的時候,將這一點給否定,認為自己與遠野誌貴不一樣。


    可是,那個曾經邂逅過遠野誌貴,又邂逅了方裏的奇妙的旅人,還說了這麽一句話。


    “或許,你跟那個孩子有著我所不知道的緣分吧?”


    這句話,方裏卻是得同意了。


    雖然,在遠野家當執事是方裏的選擇。


    為了能夠近距離的接觸遠野誌貴,看看兩儀式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就是觀察這個同類。


    可在那之前,方裏能夠到遠野家,卻是因為遠野秋葉的邀請。


    “所以,這也算是緣分吧?”


    在方裏這麽想著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其耳中,讓得方裏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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