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一米五左右長的繩子,王大媽用了半個鍾,我卻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編好之後她又教我如何打結。


    原來鎖魂和續命的繩結不一樣,打幾個數量也不一樣。不管怎樣我還是有樣學樣的認真記下了,打完之後還放在朱砂研磨的水裏醃漬。


    臨走時我死活硬塞了三十塊錢給她,畢竟她一個人帶著女兒生活過得也不容易。


    迴來的路上桂花問我:“你都不喜歡雷毅了,幹嘛還幫他做這些?”


    “難道不喜歡就不能做這些嗎?我們認識了這麽些年,還不值這幾條繩子?”桂花這家夥真的是分得清。


    迴到家把繩子收好,看著掛在一邊的背包我忍不住取了下來。打開後看見一直躺在裏麵的吊墜。自落水那天取下後,便沒再拿出來了。


    記得當時安表哥給我時曾說過最好不要取下來,是鳳羽叮囑的。這個吊墜到底是對我重要還是對鳳羽重要?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他,想著我便把吊墜重新帶迴了脖子上。


    也許是玩的累了,晚上睡覺,桂花又打起了唿嚕。我則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第二天睡到十點多才起來,然後就是帶著金健霖到處遊玩。不過相較於跟我玩,他更喜歡黏著幾個表哥。


    我們就這樣除了到處玩就是偶爾放羊,無憂無慮的日子這樣持續了兩三個星期。


    七月底,村裏的廣播裏循環播放問有沒有人報名參軍。成仲表哥今年剛好大學畢業,呆在家裏沒事幹,首當其衝成了第一個報名的人。


    消息出來的當天,幾位不速之客也同時來到家裏。這以前來家裏玩是因為有安表哥,可安表哥現在人在外地,他們幾個男孩子來家裏我總覺得不合適。


    然而,那幾個家夥大包小包搞得像要長住一樣站在我家院子裏時,大黃大黑還衝著他們歡快的搖尾巴。


    “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裏?”


    這幾個家夥開著一輛嶄新越野車來這裏炫耀,我唯一能想出來的就這句話。


    爺爺正站在門邊笑眯眯的看著三人。


    餘東和雷毅還好解釋,這鳳凰消失了幾年,一迴來就從姑娘變成小夥子,我要怎麽跟爺爺解釋?他能理解嗎?


    餘東和雷毅隻是一臉看笑話的看著我,鳳羽比較直接。


    “還能去哪裏?想你便來了。”


    這話說得直接,他此時一身男生打扮,拋開那丸子頭不看就是一個男孩子。好在爺爺不記得他們是誰了,隻是笑眯眯的讓我領他們進屋。我隻能跟爺爺說他們是安表哥的朋友,過來鄉下度假。


    等幾人休息夠了,我把雷毅偷偷喊到屋外的核桃樹下,拿出王大媽那裏求來的繩子給他係上。


    他乖乖的任由我幫他係,低頭小聲問我:“這個有什麽用。”


    “就是一根平安繩而已,記得要讓它自己斷,你不能取下來,知道嗎?不然我跟你絕交。”我用嚴肅的語氣囑咐他。


    他覺得很詫異:“有這麽嚴重嗎?”


    我迴答:“就是這麽嚴重,你既然說了我是妹妹,那妹妹的話你做哥哥的總得聽吧?”


    他說不過我:“好吧,我就聽你的,好妹妹。”


    妹妹就是妹妹,字麵上的意思,沒有任何歧義。但在鄉下不同,隻有情哥哥才會這麽叫,所以我用詢問的眼神盯著雷毅。


    這家夥是不是蘿卜開花找死?才說了當我是妹妹否定了我,現在又來調戲我?


    他見我要生氣便立馬解釋:“妹妹,是親妹妹,我以後會注意的,這個我很喜歡,我會一直帶著的。”


    此時雷毅的心裏確實是矛盾的,他喜歡藍霜霜不假,可也不影響他還惦記寶玉。畢竟是惦記了三年的大白菜,豈是隨便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雷毅的行為讓我覺得他雖然優秀,但也掩蓋不了他花心這個事實。


    倒是餘東那個固執的家夥,一開始就隻心悅鳳羽一人,到現在幾年過去依舊初心未改。看著他倆如今能和諧相處,我心裏倒也不那麽替他惋惜了。若不能鴛鴦白首,能並肩踏山河又何嚐不是一種補償。


    這個當頭趕上了家裏挖土豆,他們趕了個巧,全被五姑媽叫去幹活了。


    兩個表哥負責挖,我和桂花,金健霖負責撿了裝,其餘人等負責背迴家。


    畢竟人多力量大,半個月的活幾天就幹完了。


    看著白淨的鳳羽和金健霖,再看看我們幾個,桂花開始河東獅吼。


    為什麽我們幾個本土人變黑了,他倆為啥還是白白淨淨的。才一個星期,就把我們在城裏養了三年才養白的臉給打迴原形了。


    鳳羽倒是讓我挺驚訝的,雖然還是一副傲嬌的樣子,卻很配合的跟著大家一起幹活。


    晚上餘東和雷毅留在桂花家過夜,就他不知死活的非要跟我迴家。


    爺爺似乎記不得鳳凰了,對於他的死皮賴臉也隻是笑眯眯的沒多說什麽。


    晚上金健霖留在房間寫作業,我偷偷從屋後核桃樹上爬到了羊圈頂上曬月亮,鳳羽也屁顛屁顛跟著上來。


    看到他一時覺得好奇,他真的像他說的那麽喜歡我嗎?


    “你怎麽也來了?”


    他一臉委屈巴巴的模樣。


    “我來你家做客,你就讓我天天幹活,都沒帶我出去玩。”


    我問他:“你想去哪裏?”


    我已經過了到處去玩的年紀,炸魚,爬樹,掏鳥窩,下河洗澡,鄉下孩子能玩的東西本就不多。


    “要不明天我帶你去放羊吧?過幾年賣光了可能想放都沒得放了。”我就這麽決定了。


    他轉頭問我:“為什麽要賣光?”


    “爺爺年紀大了,現在的年輕人都想出去打工見見世麵,不願意幫忙放了。”


    長期幫忙放牧也是要給工錢的,現在很多人都不願意在放牧,加上這幾年退耕還林,也沒那麽多草地給牛羊吃了。


    鳳羽突然往我脖子上一抓。


    “這是什麽?”他滿眼不信的看著我的吊墜。


    “安表哥說這是你留給我的。” 我從脖子上取下來遞給他。


    他接過墜子仔細打量,然後恍然大悟的看著我。


    隻見他將墜子放到手心片刻,從墜子裏飛出兩束亮光,分別進入了我們各自的身體裏。


    霎時間往昔的記憶悉數湧進腦海,和鳳凰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如電影膠片一樣慢慢迴到我的記憶裏。


    這一刻我才突然明白,原來我一直都那麽喜歡他。不管他是美麗無雙的鳳凰,還是在知曉他的身份後,被四姑媽強行分開的時候。我一心想著的都是他,眼裏腦子裏都是他。


    而此時鳳羽在記憶迴歸的那一刻才想起來,當初寶玉殞命,他情急之下,強行剝離了自己的一半元神化了一顆心髒給她。


    而他作為傳說中的鳳凰,本就雌雄同體而生。若將元神強行一分為二 ,他的記憶也會隨著力量的剝離消散,寶玉也會失去屬於他的那一部分記憶。正因為如此,他隻能提前將屬於二人共同的記憶封印在寶玉的吊墜裏,隻待時機成熟,封印一旦解除,記憶就會迴來。


    我迴想著關於鳳羽的一切,看著眼前跟我一樣沉浸在迴憶中的他,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我直接撲過去抱著他,激動的哭著質問。


    “鳳凰,我們是不是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以後是不是沒有人會阻止我們在一起了?”


    他任由我抱著,一隻手輕輕拍著我的背像哄孩子一樣。


    “你覺得誰能阻止我們?”


    “嗯?”我一聽這話止住眼淚不解的看向他。


    “現在我的力量有一半被封印在你的身體裏,這個你要時刻都帶著。”他說著將吊墜戴迴我的脖子。


    “墜子有我的封印,戴上它可以封印我的力量,你就不會對其他人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為什麽?”他的力量封印在我的身體裏?怎麽越說我越聽不懂了呢?


    “那天我趕到醫院的時候,你已經斷氣,情急之下隻能用我知道的方法救你……”他撫摸著我的頭發輕聲解釋。


    我認真聽著鳳凰的訴說,原來三年前的那天晚上我確實死了,醫生的死亡報告也並沒有出錯。我以為的誤診也不過是鳳凰犧牲自己一半的力量換來的重生。以為小媽的大補湯讓我脫胎換骨也是無稽之談。


    所以我現在的一條命,就等於是鳳凰的半條命。而鳳凰的真正身份,也正如同學給他起的花名一樣,是如假包換的鳳凰。


    我心裏甚是感動,抱著他的手更緊,心疼的問他。


    “鳳凰,那這三年你都在哪裏?”


    沒有了三年記憶的他活得豈不是很迷茫。


    他看似漫不經心的迴想著什麽。


    “我沒有迴饒家,也沒有繼續上學,隻是偶爾到處走走。直到你把吊墜取下我才感應到你的存在。誰知你居然蠢到掉進水裏都不會自救,白瞎了我給你的力量。”


    我看著眼前的鳳羽,明明模樣還是以前的鳳凰,但說話做事和語氣卻跟以前又不一樣了。


    以前的鳳凰不會說我蠢,總是溫柔的對待我。在大家麵前也是一直都謙遜有禮又不失風度,讓我一度以為,那種溫柔和成熟是被母親嗬護一樣的存在。


    “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鳳羽迴頭不解的問我。


    “我總覺得你跟以前有點不一樣了。” 說完我嗬嗬一笑。


    他驕傲的仰頭,露出了一副傲嬌的表情。


    “我知道,我比以前更加卓爾不凡萬眾矚目;我知道我有一副傾倒眾生的好皮相,你喜歡看我倒也不難理解。”


    這驕傲的孔雀真的是鳳凰嗎?那個溫柔謙遜的鳳凰?我被他毫無底線的自戀驚掉下巴,一時竟不知如何接他的話茬。


    他做出一副理解我的樣子。


    “寶玉,我知道,你一個普通的人類女孩,能得到我這麽獨一無二的青睞,想必是愛慘了我。你肯定是會受寵若驚的,放心,我會慢慢給時間讓你適應的。”


    我手握成拳頭嘎吱響,他怎麽可以這麽自戀?還這麽驕傲?這真的是我喜歡的要死的鳳凰嗎?難道不是他愛慘了我嗎?


    他又囑咐了一遍:“你的吊墜不要隨意再取下來了。”


    我拿起吊墜仔細端詳,想起那晚鄧靜和羅哥斷腿的事,起因不就是搶了我的吊墜?


    所以?我是否可以理解為隻要我取下吊墜就可以擁有超能力?這麽一想我激動的取下吊墜,不顧鳳羽的阻止集中精神開始召喚周圍的流螢。


    時值仲夏,遠處的流螢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我的召喚,聽話的從四麵八方朝著我們圍過來。羸弱的綠光一閃一閃,映襯著碧綠的核桃樹,一時間讓我感覺自己身處仙境一般如夢似幻。


    我心裏樂開了花,鳳羽見我玩的開心,拉著我淩空一躍直接跳到了十米多高的核桃樹上,流螢圍繞在我們身邊。


    看著傲嬌又自戀的鳳凰,雖然他的自戀和傲嬌讓我覺得怪奇怪,但跟他整個人比起來我在意他更多,我願意包容他的自戀和傲嬌。


    突然一陣說話聲傳來,腳步聲也由遠及近,仔細一聽才知道是桂花和餘東那幾個幾次來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都十一點多了還來幹嘛?


    他們推門而入,搞得狗狗狂吠了兩聲,然後又是搖著尾巴激動的跟在他們後麵進了房間。


    我趕緊拉鳳羽:“要不我們下去吧?”


    他不情願的一揮手,流螢瞬間沒了影,他托著我縱身跳下樹。


    我趕緊把吊墜戴上,跟著他一起走進屋子。


    一進門,桂花和餘東都是一臉曖昧的看著我們倆,雷毅也略顯驚訝。


    餘東這壞家夥一臉損色的樣子上前拍鳳羽。


    “兄弟,我這個妹妹還是未成年哦?”


    雷毅一聽這話也目光隱晦的看著我,桂花上前跳起來就照著餘東的後腦勺一巴掌。


    “你胡說八道什麽?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餘東被桂花的母老虎行為嚇到,立馬認錯求饒。


    “我錯了,說錯了,我胡說八道,求孫二娘高抬貴手放過小的。”


    豈料這話又引得桂花一通發飆。


    雷毅走到我們麵前意有所指的看著鳳羽。


    “我們明天就迴去了,餘東要去體檢,他決定休學去參軍,你二表哥也順道跟我們一起走。”


    餘東決定休學去當兵?是因為鳳羽嗎?這是自我放逐?他不是說已經把鳳羽當兄弟了嗎?


    餘東確實在努力說服自己,心愛的姑娘變成了兄弟這個事實。他也在嚐試接受,但夜深人靜午夜夢醒時,他內心深處始終無法忘懷。所以他選擇了逃避,也許出去兩年磨礪一番心境會有所改變吧。


    鳳羽對此並未做任何建議,餘東此時的心結本就因他而起。如果他再去安慰他,隻會讓他陷得更深,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這晚桂花留宿我家,餘東、雷毅跟鳳羽在另一個房間擠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他們早早便離開了,剩下我和桂花,金健霖三人。


    我原想著鳳羽會固執的留下來陪我,沒想到他居然會跟著一起離開。


    也許此時的我是迷茫的,大家都隨波逐流的過著每一天。


    餘東和二表哥一起去服兵役了,據說是去了藏區,那邊的氣候比起我們這裏更為艱苦許多。


    隨著郵差的到來,我和桂花的高考分數也出來了,我勉強能挑個一本,桂花也考不好,哭兮兮的想著要去哪裏。


    桂花選擇少,被迫去了顛城y大選擇護理專業。


    我為了不跟她分開,也因為自己曾經差點死於病痛,毅然選擇跟她去了y大唯一五年製臨床醫學醫學係。


    雖然我一度想去考藝校,但我知道自己除了喜歡唱歌,根本沒有什麽藝術細胞。


    鳳羽說,我去當演員的話肯定十年二十年都紅不了。因為我長得不夠驚豔,不能讓人一眼就記住,且情商極低。


    桂花就更別提了,她說人生要學會隨遇而安順其自然,一個女孩子一輩子沒有太多機會可以去遠方,所以她選擇去了最近的y大。


    榮彩惠則就在省內,也許有一種人最後會因為喜歡安穩而選擇留守故鄉,出去的都是向往自由而選擇隨波逐流的。


    臨近開學,我和桂花要一起趕到市區,順便送金健霖迴家,同行的人有成季表哥,雷毅,榮彩惠和許久未見的閔俊風。


    臨在車站分開時,桂花手指頭用力的戳著榮彩惠的胸口嚴肅的警告他。


    “你膽敢在外麵隨便泡妹,我讓三哥監督你,要是讓我聽到半句流言蜚語,我就弄個炸藥包迴家把你家那個老瓦房給夷為平地,說到做到。”


    聽了這話榮彩惠隻是靜靜的看著她笑,臨了伸手掐她的臉頰。


    “家有悍妻,外加三個大舅子,你就是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造次。”


    桂花逗小孩一樣也拍拍他的臉。


    “算你識相,你要是敢動什麽小九九,我讓我哥把你家給夷為平地。”


    桂花雖說著狠話,眼裏的甜蜜卻讓圍觀的我們羨煞不已。


    將金健霖送迴家後我和桂花短暫停留了一晚,第二天就搭上了去顛城的火車。


    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也是第一次遠離家人,彼時還是綠皮車,擁擠的過道上擠滿了人,座椅下方還躺著人。


    我們沒有買到坐票,隻能拖著行李站在車廂的兩頭。除了我倆還有很多跟我們一樣的人,又擠又臭還有人陸續過來抽煙。


    桂花乏力的坐在行李箱上靠著我,我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夜景,憧憬著美好的大學生活。


    我曾幻想過自己畢業後會成為一名很棒的醫生,不說有多了不起,至少我會在離家鄉最近的集市開個診所,專門照顧附近的人。


    而這一切幻想卻在兩年後戛然而止,讓我提前步入了社會。


    是的,我在忙碌中平淡的度過了兩年大學生活,這一變故發生在大二的第二個學期。


    這是春天的一個周末,我,桂花,和另外兩個玩的好的同學劉春趙玉玲相約一起去尚在新建中的新校區參觀。


    我們選擇從公交站搭成公車到一個叫做水晶的縣城,在從縣城搭程一種迷你雙條車到達一個十字路口,剛下車便好遇到一輛小型公交車攬客。


    售票員扯著嗓子拉客,還沒聽清問路就說知道我們去哪,連拉帶拽讓我們趕緊上車,接著便催促買票,一人一塊。


    我們雖覺得不合理,但想著能到目的地便成,誰知我們剛付了錢,售票員就說到了。前後不過三分鍾的事,然後我們被糊裏糊塗趕下了車。


    下車的位置正好有條小路,來不及埋怨我們便沿著小路走去,走了沒多遠就進了一個村莊,隨處可見二三樓的獨棟民宅,卻一個人影都沒見到,可以說是盡顯荒涼。


    走了許久才發現有些院子大門已經被拆除,有的門窗也拆了,圍牆上是一個紅色油漆標注大大的拆字。


    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倒也驚奇,我們一行四人頂著火辣辣的太陽走在村莊裏,一心想著穿過村莊就能到達目的地了。


    平原村莊不同於山區村莊,找到最高點就可以俯瞰全貌,我們越走越遠卻始終沒有走出去。直到一條溪流出現,同時也出現一條泥巴公路,此時距離我們下車的地方已經有五六公裏了。


    桂花撿起石頭扔進溪水裏,嘴裏不停冒著三字經。看樣子她已經走得不耐煩了,劉春也開始抱怨我和趙玉玲,畢竟最初是我們倆提議來了。


    趙玉玲輕輕扯我衣袖。


    “金,要不我們往迴走吧?”


    我不喜歡他們叫我水仙,於是我有了一個昵稱,金。


    我接連擺手,作為一個喜歡一條道走到黑的人,走了這麽遠要我調頭絕不可能。


    桂花不耐煩的吼我:“你非要來這裏?反正你遲早會過來的。”


    我反駁她:“我就是無聊想來走走不行嗎?”


    桂花直接原地抓狂了。


    “行,怎麽不行,現在我們迷路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再走不出去就算不餓死這麽大的太陽渴也得渴死。”


    劉春雖沒說話,卻也是一副埋怨的眼神看著我。


    趙玉玲這時又來做和事佬。


    “我們既然都到這裏了,先找個地方買水喝吧?然後吃點東西就迴去。”


    桂花不情願的撇嘴,這時我居然看見不遠處,我們之前經過的村子裏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我急忙喊她們看。


    “快看,那棟房子有人。”


    她們仨兒被我的喊聲吸引,桂花說她太渴了,我們要去那戶人家討水喝。


    看著並不遠,我們又開始往迴走,十分鍾左右的路程。


    到了之後發現院裏停著好幾輛男士摩托和一些晾曬的衣服,桂花站在院子門口用力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有沒有人?”


    她接連叫了好幾聲,我們站在她身邊等著。


    正在她們埋怨的轉向我準備說我看錯的時候,一個男的走了出來。


    男人約一米八左右,年紀大約二十到三十之間,穿了一身工裝,長得一表人才,出來後一副警惕的樣子看著我們。


    “你們找誰?”他表情冷冷的。


    “大哥,我們是學生,去新建的大學城迷路了,看到有人就想著找水喝,方便給點水喝嗎?”我禮貌的開口。


    他依舊一臉警惕的用眼睛掃著我們幾個,這時院內又傳來一個聲音。


    “四娃?幹啥呢?什麽人?”單聽聲音年紀應該在四到五十歲之間,口音是外地的。


    聽到裏麵的人叫他,他大聲迴答:“路過找水喝的學生。”


    裏麵的罵咧道:“又是學生?”


    我們並沒做多想。


    他突然開口:“你們等等吧。”


    我們四人麵麵相覷,給口水喝也不說請我們進屋歇會兒。


    等了沒一會兒,他便擰著一瓶三斤重的礦泉水出來,遞給了站在最前麵的桂花。


    “給你們吧,這兒離你們要去的地方還有點遠,擰著路上喝吧。”他說完便轉身進了屋子。


    桂花接連道謝,擰開瓶蓋便咕嚕咕嚕往嘴裏灌,喝夠了她第一反應就是遞給我。


    我示意她先給要發火的劉春,劉春喝完後又是第一個遞給我,我接過之後又遞給趙玉玲。


    趙玉玲脾氣好性子軟弱,對誰都是唯唯諾諾的,我見她眼睛盯著水瓶一直舔嘴唇,相反我根本就不渴。


    她感激的接過水瓶就喝,這一瓶水不消片刻就去了一半,我接過瓶子擰緊蓋子提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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