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聖許久都沒有遇到過這種讓他束手無策的局麵了。那怕是當年百萬大山幾位妖王齊至玄月門,月之聖也沒有退縮過。堪稱至強者的大妖王“嘯風雲”,堪稱妖王之王的盤朵兒根帶著幾位妖王齊至,也隻是讓月之聖心生幾分忌憚,也還沒有到讓月之聖自甘束手的地步。


    要知道,月之聖可是一直手持著傳承神府的傳承之主。


    曾經因為傳承神府在手,強大的榮耀感,讓月之聖從未在遇敵時退縮過。再自從閉關修練,至到今天的這千餘年來,月之聖的心中就有了“此世間無敵手”的感覺。嚇走了眾妖王後,月之聖的這種感覺也越發的強烈,越發的真實起來。隻是他更加內斂了,也更習慣於發號施令了,他已經不是每逢一戰就親自出手的將軍了,他如今是帥是王是魂。


    今天的出現在自己身上的這種情況,讓月之聖也已經很陌生了,月之聖已經千年未曾見識過了。


    眼下的敵人自己竟然無法應對,他們竟然絲毫也不懼怕自己?月之聖心裏也更加著急起來。


    月之聖強壓著心內的越來越暴躁的情緒,他口中也不耐煩的對方天等人道:“還請你們退出我玄月門,以往的事情,我月之聖向你們保證,玄月門也將不予追究。”


    月之聖的句話很明顯,這已經是他所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月之聖已經代表了玄月門保證對方天等人的所作所為,即往不咎。


    但讓月之聖沒有想到的是,站在方天身前的方立卻仍然毫無讓開的意思。


    對麵的方立仍是矗立如山,這讓月之聖也更加焦躁起來。


    月之聖是上一代傳承神府之主,之前月之聖雖然被分蕊神侍強行鎮壓於傳承神府的府底了,但傳承神府在他神念中留下的烙印也還是清晰可辯的。隻不過那時,他一邊對抗著神府的鎮壓,一邊仍與猛不斷的交手,一時沒有注意到神念中的變化。但是一出傳承神府後,月之聖卻發生不知何時起,他的神念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月之聖認為,也許就是在他逃出傳承神府中後,神念中的烙印竟然也一道消失不見了。


    月之聖不敢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他更不願相信神府的烙印會自行消失。


    與傳承神府相伴千年之久的月之聖不知道,這就表明自己完全失去了傳承神府。沒有了神府烙印,月之聖心裏也有了迷茫感。他就像是一直拄著拐棍行走的人,一下子沒有了拐棍了,又怎麽能夠自如行走?月之聖也不知道,沒有了傳承神府,自己還算不算傳承神府之主。他更不知道,沒有了傳承神府,自己還能做些什麽。


    失去了傳承神府的月之聖就如同離開了水的魚,就如同沒有了空氣的人一樣。帶著這種近乎於絕望的想法,月之聖如同一個殉道者一樣,為自己逃離傳承神府而深深的羞愧自責著。這時的月之聖已經不太計較自己的生死了,月之聖隻知道,自己必需要再次進入傳承神府中去。而且他還要了解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如果是因為他棄了傳承神府,而讓傳承神府放棄了他,月之聖將不惜代價的再獲傳承。


    如果是有人奪了他的傳承,月之聖也要知道,究竟是誰奪去了早就隻屬於他自己的傳承。


    方天絲毫也不理會月之聖的提議,當然不是因為方天不想沒有後患的離開玄月門後山。


    就連方立也早就無心再戰了,而猛與黑卜又那裏願意無端生出什麽事非來?眾人之中也隻有方天是不願意輕易離開的。


    玄月門後山就是傳承神府的所在地。


    這裏對玄月門來說,幾乎與聖地差不多,這裏就像是兇險的漩渦的正中心,其時在戰局未定時,這裏是最安全的。此時越朝外走,麵臨的危險就會越大。方天也明白,他們是遲早也必需要走的,但要走的話,也一定要選對一個方向才行,要能保證避開最兇險之處,才能做出離開的決定。


    另外一點就是方立的異狀方天沒有摸清楚,即然方立能暫時擋住月之聖,不管是誰在暗中出手相助,方天都是很樂意的,而且隻要不找出方立身後這個人,不知道他是誰,方天就不會放心的。


    方天沒有走的意思,那麽自幼就與方天相交的方立當然也不會過問。方立也是明知道長處於此地,早晚會有大麻煩的,但因為方天即不表態,也沒有詢問他的看法,那麽方立就不會說出自己的想法。


    方立的這種心態與忠誠與否無關,更與他智商高低無關。方立更也不是存著怕死或藏拙的心思。方立隻是一直就兼持“有所為,有所不為”的態度。


    即便是能為方天舍命,但方立的這種大多數人看起來很別扭的心態,就注定了他得不到方天的信任。但也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心態,方立才能得到“心劍”,也才能鑄成自己的“靈劍”。


    自己都已經做出了這麽大的讓步了,可眼前這些人還是動也不動。這讓月之聖也不禁羞怒交加,話不投機半句多,月之聖怒而瞠目,舉起右手向方立一劃而去。


    月之聖的骷髏般的右手豎立起來,看上去就如同一把鋒利骨刀。


    隨著骨刀疾劃而出,月之聖口中也高喝了一聲道:“斬……”


    月之聖的如骨刀而立的右手高高的輪起,隨後一把帶著巨刀,周圍還飛灑著著流星火焰的刀芒,就向方立狠狠的砍了下去。


    方立的身體似乎有什麽不妥之處,這一點方天早就看出來了。做為一名劍修,方立的身體本應如劍般淩厲,如劍般輕靈而迅捷。但方立卻偏沒有一點劍修的樣子。若是隻看其姿勢與走動,分明就能感覺到,在方立身上似乎背著一座巨山,而這座巨山雖然懸浮在他身上,但其巨大的力量,也讓方立舉步唯艱著。


    可是就在月之聖的骨刀劈出一記刀芒砍向方立時,方立的身體竟然似乎平空地一閃,巨大的刀芒,就帶著飛灑著的流星火焰貼著方立的身體落下。


    這一道巨大的刀芒在堅硬的青石地麵上,砍出了一個一米方圓,卻深達數米的巨坑。


    一直就與月之聖對戰的方立似乎也被刀芒的威力嚇了一大跳。隻憑這刀芒的威力,方立就判斷出來,這記刀芒如果直接斬落在他身上,就足以將他粉身碎骨。


    方立心內恐懼不已,但當他迴頭看了一眼依然是一幅普通人模樣,同時竟然沒有一點退讓意思的方天,方立也忘記了恐懼,他一咬牙,轉身也向著月之聖撲了過去。


    月之聖的右手骨刀一刀劈空,就連手也沒有收迴。


    隻見他的右手仍然豎立如刀,他的骨手向左微轉,又是一記刀芒憑空出現,繼續向方立斬去。


    方立也不含糊,刀芒斬來,方立的動作很慢,但他每一移動,都能恰到好處的堪堪避過骨刀的斬擊。


    很快方立就連避帶閃的衝到月之聖身邊,並與他戰在了一起。


    曾經握在方立手中的那柄巨劍到此時,也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方立僅隻是手上掐著很簡單的劍訣,看似也是隨手不經意的就向月之聖疾點過去。


    方立出手不快,他的身法看似也很笨拙。隻是方立的身法卻很有些大巧若拙的樣子,而他的極簡單明了的劍訣每一出手,月之聖都隻能圓睜著雙目。


    圓睜雙目的月之聖並沒有看到巨劍,他很不甘,但他也不敢以身相試巨劍之威,隻能飛快的閃避。


    一時之間,方立就隻憑著他運轉如飛的劍訣,竟然與月之聖戰了一個難分難解起來。


    十餘個迴合很快過去了,月之聖身上巨大的威壓,讓方立也已經不支了。這方立畢意隻是一位金丹初期修者,他入劍道也才不過三年有餘。雖然他看似是身懷劍修絕學,但月之聖這種老牌子的絕世高手那裏又是他所能抗衡的?


    隻支撐了十餘個迴合,方立的右臂就已經被月之聖的骨刀刀芒一擦而過,並帶走了方立右臂上的一大片血肉。


    月之聖刀芒建功,但他也沒有占到方立的什麽便宜。


    月之聖的刀芒在斬中方立的右臂之時,方立手上所掐的劍訣也不住出手。


    月之聖的刀芒切在方立右臂上,方立反到放下了恐懼,隻見方立的劍訣如飛,左一記、右一記的飛快點出。


    這兩記劍訣如飛而至,月之聖一時沒有躲開,於是他身上的一根肋骨也被方立的巨劍斜斜的挑過,而他的左腿上也挨了方立一記重劍。


    挑過肋骨的一劍是一記虛招,隻挑起了一蓬骨末來。


    但另一劍斬在月之聖的左腿上才是重手。


    隨著方立劍訣一揮,巨劍如影而至落在月之聖的左腿上。這一劍斬落後月之聖凝煉了千年的玉骨也沒有多少作用,在這一劍之下他左腿上也隨之冒起了一溜的火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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