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正王後目光隨著方天的身影移動著,在方天離去的方向又是注目了一會兒,這才又憐愛地看著方雪,說:“前些日子聽說李家來提親,後來李家竟爾悔親,可有此事啊?”


    方雪聽到這,眼裏一紅,不由低頭雙目微垂強忍著淚說:“正是,可是雪兒也不想嫁到他李家的。”


    大正王後目中光芒一閃,竟就看出了方雪的一身的破綻來,她不由笑著說:“你這丫頭鬼心眼真多,別怕,如今即然我知道了這事,明天我就找人去李家,這祖孫兩我想起來卻也是覺著是有些可惡的,明天我找人幫你出出氣。”


    說完,大正王後目光一峻,又看了幾眼方雪才又說著,“把嘴裏的珠兒吐了,洗個臉,對了還有腿上的木板也取了吧,做這些怪樣子,讓我好好看看你。”


    方雪才聽得大正王後要把這事接了下來,心中也萬分歡喜的,不由忙答應著轉身收拾打扮起來,畢竟女兒家沒有一個不愛美的不是。


    方雪領命收拾畢,這才重新前來向王後陪罪見禮;


    此時大正王後再次細細打量著方雪,就驚覺這丫頭果然是個絕世的美人胚子。


    看著方雪英姿颯爽,王後心想,這容貌,這資質,可惜已過十五,年齡大了啊,否則倒可以收個小徒兒的。


    這大正王後乃是玄月門門主月含煙之四徒鬱秀蘭。


    玄月門的《幻天隱地萬法空訣》是門極其霸道的法訣,要修至元嬰,必得破世間萬法,方才能修得王道。


    月含煙元嬰後初成便於門中覓良材傳位。那時門中月行才能資質不在月賚之下,隻是因為月含煙見小徒鬱秀蘭對月賚大有好感,方傳位於月賚。


    月家本是大河世家,偶得《幻天隱地萬法空訣》家中老祖即開始修練,忽得神喻月家將於紅月發家,成宗立派,千年後家將出明主,統一中央大陸,月家彼時將成紅月第一大家。月家遂舉家遷來紅月,依神喻而行,果然月家步步順利,如今即成大陸七派之一,而且紅月王國國勢如日衝天。


    鬱秀蘭會是繼位王位的主要原因也與神喻有關,月門長老得神喻,“鬱秀蘭身有王氣,旺夫興家之兆”。


    故而才能在月家眾多天才子弟中脫穎而出,助月賚繼王位而續成大統。


    月賚也算是不凡了,繼位十年而成元嬰;


    雖然當初與他平輩,且資質不在他之下的月行氣憤之下,不惜散功重修了《破魔訣》功法,而且也已經達成元嬰之境,但如今月行的境界功力卻也已遠在月賚之下了。


    大正王後還在暗歎著方雪的不凡,這時想著,卻更加憐惜地看著方雪,微笑著說:“嗯,不錯,還有詩嗎?再念一首就讓無關的人散了。”


    方雪點頭應是取了另一帛念“


    《山中》


    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


    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待眾人一一記畢,就有大正王宮的太監走出方雪的小院,站於門上台階處,對著院外高聲宣布了王後諭令:“大正王後有令,今日的詩會罷了,一眾人等不得再在方府周圍圍觀,大家都散了吧。”


    這時才見這些門內,門外的聚著的眾人都不甘心的散了,卻個個都是一步三迴頭的,生怕又有詩念將出來,不小心錯過了。


    外麵的眾人已經散去了,方府四處圍觀的人群也便慢慢一一迴家各忙各的了,這時才見方府內外卻有眾人遺下了一地鞋、襪、碎木屑。


    方府內外諸人紛紛散去,這時大正王後抬頭看著自己的幾個女兒問道:“怎麽,今天座師沒有授課嗎?你們都沒有事做了?那裏熱鬧你們就往那兒湊啊,你們的座師平日裏都是怎麽教的?”


    大正王後板著臉,鳳目圓睜著,環視著眾女兒們,眾人同時低頭認錯,那有一個敢多話的。


    在壓抑氣氛下,就見一個小家夥不知從那位公主身後鑽將出來,卻正是玉清公主,玉清公主見姐姐們不敢吭聲,她卻跳著上前,如同未見母親不喜般,衝入王後懷裏,在腿上挪動著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定。


    等坐得穩了,小家夥這才抬頭笑嘻嘻地看了母親一眼,一片嬌憨地開口說:“母後,孩兒聽說詩聖今日在家裏評詩,這詩聖可是父王封的,孩兒沒有說錯吧?”


    看母親臉上雖神色不動,卻不見多生氣的樣子,這小丫頭接著癡笑著說:“父王還不停地誇這個方天學問高,日後成就不在孟夫子之下呢,嘻嘻。”


    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的公主喘了口氣接著說道:“孩兒就想著,這方天的學問應該也不在座師之下的,他的詩孩兒如何能不來聽聽?”


    聽著女兒這番話,王後不由也斂了怒氣,無奈地伸手在這如粉雕玉琢的可愛女兒頭上輕輕一彈,苦笑不得的說“你這小家夥,你總是有理。”


    話還未說完,就聽女兒接著說道:“嘻嘻,來這裏一看,果然比家裏熱鬧得多,好多人啊,好好玩啊,還有,還有,方天這小子生的還算俊俏,沒一個哥哥能及得上他的。”


    聽到這原形畢露的話,王後不由苦笑,這女兒是沒教好了,什麽話她都敢說啊,可這時她竟也不忍深責的。


    沉吟了一會兒,王後也想著這方家雖是豪門,但畢竟卻是民間之地,眾目睽睽之下,身為一國之後,萬人之上,更何況如今一眾公主、太監的,也是不好在方家再多呆了。


    想到這裏,大正王後抬頭笑著對方雪說:“把你懷裏的布帛一並給本宮,本宮卻要再看看還有沒有更好的。”


    接過方雪遞來的布帛,王後又細細地看著幾首詩詞,臉上喜色更盛。


    看了一會兒詩,大正王後這才抬頭又看了一眼天色,大概大朝也將散了。


    想著,王後含著笑就站起身來,卻也不將詩稿交還方雪,點頭對旁邊太監示意了一下。


    這太監即道:“大正王後擺駕迴宮。”


    轉身走到門口,大正王後轉身對方雪說:“即然是詩社已成,也不好這樣就散了,本宮出來也不容易,這樣罷,詩社就每月一次,下次可以在宮裏辦,本宮也可以約幾個人,到時本宮派人來接你。”


    方雪那裏還敢反駁,忙點頭應是。


    大正王後卻又轉身逐一打量著這一堆官員太太們,她直覺得應該對這些女人們說上點啥,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即要不失體麵,又要讓這些女人們覺得自己重視她們,這大正王後又沒有參加過禮儀培訓怎能知道這些,就站在門口處有些猶豫了。


    這個時代女人還沒有像儒教興起後那樣有諸多約束,但畢竟還是男人為尊的時代,這些女人們也沒有什麽社交活動,更沒有什麽交際可言。最多也隻是幾個要好的府裏女人們走動一下,聊一下,代表家族聯絡一下感情的。


    這會兒大家看著大正王後站在門口欲去未去的,也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了,可要讓她們隨著王後一起離去,一是舍不得,最重要的是,她們也不知道合不合適,這氣氛也就有了一絲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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