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澤一直在殿外候著,一開始還能沉著住氣,安靜的站在殿前等人。


    但隨著陶鏡楊在殿內的時間越來越久,他顯得有些焦急,深吸了一口氣,來迴的踱著步。


    他望著緊閉的殿門,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麽。


    【如果此時,陛下突然對陶鏡楊發難...陶鏡楊應該怎麽辦?


    又或者說,如果陛下...對我發難呢?】


    李承澤的周身,縈繞著一股蕭肅之氣。


    【我竟沒有一絲還手之力...】李承澤在腦中盤算著一切,思緒不受控的愈來愈「危險」。


    他盤算著自己在外頭養的那些個私兵,隨後緊緊閉上了眼:


    【不夠,這些私兵,什麽也做不了。


    長公主?這陛下的私生子都迴來了,這朝政之上,以後估計也沒她什麽事兒了。


    我結交的那些大臣或者門客?樹倒猢猻散,沒有我在,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李承澤就著這個「危險」的想法,思緒如一張盤旋在樹叢之間的巨網,縱橫交錯,不放過任何一道信息。


    良久,他終於在自己這裏得到了答案。


    帝王一怒,萬物顫伏。在陛下這裏,他好像隻能跪伏在地,求他的父親網開一麵。


    忽地,李承澤突然從這樣的情緒中抽離。若是他的那些個好弟弟們,他們遇到這樣的事,又會怎麽做?


    李承澤扭過臉,背對著殿外的所有人,向所有人隱藏著自己的情緒。


    【他們會怎麽做?


    是我糊塗了,他們壓根兒不會有這樣的事。


    所以...我背著自己父親,培植勢力,豢養私兵,是我這個做兒子的...過於狠毒嗎?】


    他在心裏不住的問自己,妄圖找到一個可以解釋這一切的答案。


    但就連李承澤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與慶帝之間,到底有沒有,那屬於父子之間該有的「孺慕之情」。


    有嗎?也許有吧,也許也沒有。


    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著,有尊嚴的活著,不是嗎?


    李承澤低垂的雙眸中迸出一絲精芒,多添了些神彩,像是想通了些什麽。


    【總歸,我們都該活著,是吧?】想到了這兒,李承澤悄然長舒了一口氣。


    李承澤轉過身,盯著主殿大門,心中升起幾分桀驁:


    【我爭的,本就該是我的。】


    氣如伏獅吼,勢若潛龍遊。


    ————————————


    正當李承澤已經在心裏下定了什麽決心時,就見侯公公從外殿出來,急匆匆的出了殿門,不知道要去做什麽。


    李承澤上前,用眼神進行詢問。侯公公卻隻道是陛下要請太醫,其餘的,侯公公也不太清楚。


    得到這個答案後,李承澤便開始琢磨起來。


    首先排除是陛下需要太醫,如果是陛下出了什麽事,那就絕對不可能僅僅是這點兒動靜。


    殿內就倆人,那一定就是給陶鏡楊叫的太醫。隻是...為什麽突然給她叫太醫呢?


    他很快就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情形,包括李醫師跟他交代的話。


    【毒雖已解,但傷害是真實的,還需好好調養。】


    若是陛下叫太醫給陶鏡楊查看身體,那必然會查出她服用過毒藥,還傷了身子。


    但...陶鏡楊今日一天都看起來沒有大礙。按理說,任誰也看不出她身體抱恙才對。


    陛下卻找了太醫給她...這說明...


    李承澤擰起了眉,食指曲起放在了唇邊。


    【那就隻能是陶鏡楊故意叫陛下看出來的,但鏡楊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這時,有一名太醫從他身邊匆匆而過,路過他時,沒有失了禮數,向李承澤問了個安,接著便又急忙忙的進了殿。


    李承澤盯著太醫進殿的身影,逐漸理清了這件事:


    【毒若是被查出來,既不能是誤服,也不能承認是向範閑要來「抗毒」的。


    在明麵裏,範閑與我們二人關係都隻是泛泛之交,不應與他有太多的瓜葛。


    難道是...鏡楊要栽贓給誰?】


    想到這,李承澤把所有人選都理了一遍,思考著要怎麽幫陶鏡楊圓好這個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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