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福硯都講得這麽細了,就讓老烏趕緊問問他法術的細節,雖然仙語我和翠蘭聽不懂,但老烏自己學會了,以後萬一有危險也能用得著。可老烏就是拉不下臉來,覺著太丟神仙的麵了。


    終於七日已到,高翠蘭出關。其實前幾天,高太公一天來一遍,都給福硯攔下了。今天院子門口早早的就圍滿了人。


    門一打開,高翠蘭低著頭,一聲不吭,不顧周遭的喧嘩就穿過人群往家的方向走,高香蘭和她媽跟了上去。


    “翠蘭!翠蘭!”高太公站門口喊了兩聲。


    “高太公,三娘這仙沒修成,可能心情不太好,你迴去多照看點。”我詞說完了,眼神示意老烏。


    “奇哉,怪哉。”老烏摸著胡子開了口。


    “老神仙,我女兒究竟是怎麽迴事?”高太公好奇問道。


    “這七日,我每天幫翠蘭運氣調息,分明已經能感受到她體內有仙氣湧動。可今日功成,卻看不見她身上有一絲成仙的跡象。”老烏攤開雙手演出一副費解無奈的表情。


    “哦,這求仙之道本就千難萬難,更何況還是個女子,這幾日有勞老神仙了。”高太公說完拱手告辭。


    “老神仙,是不是看到流星就能成仙呀?我也看到過,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仙氣唄。”高圖上前問道。


    我們看高太公走遠後,表情終於能鬆快下來。


    “你該幹嘛幹嘛去吧,你成不了仙。”老烏打發高圖,似乎他們之前的空襲合作並沒有讓兩人變得親近。


    不出所料,得知高翠蘭沒有成仙以後,高太公並沒有在意高翠蘭的心情,又要開始操辦她和城主的婚禮,並且找人看住了她。說白了,沒人相信城主真的能在高老莊過一輩子,再過幾天,不管有沒有人找,他肯定還得迴去。就尋常的事看來,高太公肯定屬於保守派,他頑固地執行著祖宗的避世祖訓,即便莊子上人趕集他能攔的也會攔一下。可把女兒嫁給城主,這麽大一件違背祖訓的事竟也是他做的,這老頭讓我有點看不懂。


    就像照著我們劇本中寫的一樣,第二天中午高太公又帶著高翠蘭來到了我家。


    “老神仙!老神仙!您快出來看看。”高太公叫門。


    “怎麽了?”我裝模做樣地帶著老烏出來問道。


    “老神仙,翠蘭自從迴了家以後,家裏就發生了怪事,一些地方莫名其妙的就會著火呀!”高太公明顯有些著急。


    “著什麽樣火?”老烏問道。


    “有時是地上平白無故地冒煙,有時是桌上的書本著火,有時是床上的被褥,昨晚一次,今早兩次。”高太公身旁的女仆說道。


    “你確定和三娘有關?”我問一句。


    “應該是,我說的那些地方都是三姊碰過的。”那女仆迴答。


    “翠蘭你和我進來。”老烏讓翠蘭進屋,同時讓其他人待在屋外。此時堂屋的窗戶已經被我關上,為的就是讓翠蘭老烏站在更暗的地方,這樣一會火焰能顯得更清楚,而且老烏袖口的竹管也不易被發現。


    老烏點上了油燈,拿到翠蘭麵前說道:“你把手靠近火苗試試。”


    此時兩人的站位也是經過彩排的,門框就是取景框,要讓外麵的人能清楚地看到兩人和燈。老烏站左邊,右手拿燈,這樣袖子能更好的遮住左手的動作。


    當高翠蘭的雙手靠近火苗時,老烏左手的氧氣管打開,火焰噌地一下就起來了。


    “啊!”屋外的人不禁叫出了聲。


    待眾人都清楚的看到了火焰的暴漲,老烏才說道:“把手放下吧。”


    高翠蘭放下手,火苗立即又縮迴原來的大小。


    “老神仙,這是怎麽迴事?”高太公急忙上前問道。


    老烏也往前走了兩步,用身體將高太公擋在了門外,說道:“翠蘭或許是得了火神的真傳。”


    “火神?”高太公還是不太明白。


    “文賽,你把那水盆端來。”老烏對我說道。我轉身,把早早準備好放在院子裏的水盆端來放到了屋裏,裏麵還有沒洗完的衣服。


    老烏又把我們都往屋外推了推。


    “翠蘭,你把雙手浸濕。”


    翠蘭照著老烏的吩咐,擼起衣袖,浸濕了雙手,拿出來時手上沾滿了泡沫。隻見老烏將油燈靠近翠蘭的雙手,“唿!”的一聲,半米多高的火焰在高翠蘭的手上著了起來。


    “啊!”屋外的人更加吃驚,高太公直接被嚇得跌倒在地。


    那高聳的火焰隻存在了一瞬,隨即便矮下了來變成藍色的火苗貼著高翠蘭的皮膚燃燒,幾秒後隨著高翠蘭“嘶”的一聲吃疼,才將那火苗甩滅。


    “哎呀!翠蘭,你沒事吧。”這時的高太公什麽也顧不上便衝過來檢查高翠蘭是否受傷。


    老烏將燈吹滅,放迴了桌上,我也將水盆往門後踢了踢。


    “老神仙,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啊,翠蘭這手怎麽能燒著了呢?”高太公此時的魂已經丟了一半。


    “不出所料啊,翠蘭確實是得了火神真傳,她身體裏火神之氣可漲火勢。”老烏故作高深地給高太公解釋。


    “昨晚吃飯時,三姊走過油燈的時候,我也看到火苗變大了,我還以為是風吹的呢。”高太公家的女仆補充一句。


    “那這得了火神真傳是好事還是壞事啊?”高太公又問。


    “得了神仙真傳,當然是好事呀。待日後修成正果,你們都是有福報的。隻是……隻是……目前翠蘭還不算成仙,仍是肉身凡胎,禁不住火燒。所以這火神之氣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老烏隻是了半天我還以為他忘詞了呢。


    “勞煩老神仙告知都需要小心些什麽?”高太公虛心請教。


    “第一,這心情要順遂。不能鬱結,鬱則傷肝,肝火外泄,就會發生家裏莫名其妙失火的情況。”老烏說完高太公點頭。


    “第二,就是不能發怒。這怒火攻心可不得了,或許會引起身體自焚。”


    “啊?”高太公聽到自焚二字被嚇的不輕。


    “嗯,大概也就這兩點。”老烏想了想,用手招了招高太公過來,附耳對他小聲地說:“你迴去務必轉告城主,洞房花燭的時候如果翠蘭不願意,千萬別用強。萬一惹生氣了,說不定兩人都燒沒了。”


    聽完老烏的話,高太公先是愣了兩秒,然後連連點頭稱是。最後又問道:“這小女既已拜入火神門下,不知家中該供奉哪位火神呀?”


    “具體,具體是哪位火神的真傳,我也一時看不出來。無非是祝融或是火德星君中的一位嘛。”老烏說的遲疑,畢竟這個問題劇本裏沒有。


    所有困惑都已解開,眾人散去。所有村民都開始對高翠蘭另眼相看,即便是高香蘭也沒有了之前的親昵。迅哥兒這下成了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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