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公還是將信將疑,非要看看高翠蘭怎麽樣了。於是按我們事先商量好的,高翠蘭坐在席上打坐,同時背後弄了點福硯的煙,高太公在門口遠遠地看了幾眼。


    “太公啊,這裏有福硯法師和老神仙護法就夠了,你們都快迴去吧,閉關需要安靜,早上就是我不小心碰翻了水盆才引得三娘疼痛叫出了聲。”我小聲地勸道,眾人也都信了七八分,這才躡手躡腳地退出了院子。


    我倉促地敷衍完眾人的七嘴八舌,便把院子門關上,然後開會進行頭腦風暴,每人列舉一些神仙的法術,看看哪些可以模仿。


    飛行,變化,禦物,預測,金身不壞,掌控天氣……好像都不太好弄。我暫時能想到的也隻有找撲克牌,人體切割這類的魔術。要麽不夠神奇,要麽容易被拆穿。


    福硯開始倒騰他那些瓶瓶罐罐,之前被強盜抓的時候弄丟不少,這兩天又給他撿迴來幾瓶。他一瓶一瓶地給我們演示,有點燃冒煙的,有屍體防腐的,還有驅鬼安魂的。唯一引起我注意的就是有個一搓就著的粉末,我猜是白磷,但不知道他哪弄來的。


    老烏直到手機沒電才放下手機,加入了我們的討論:“這東西挺好呀,三娘把它放在嘴裏一嚼,不就可以噴火了嘛。”


    結果他自己嚼了也沒噴出火來。


    “要不就試試那個徒手下油鍋吧。”高翠蘭一看沒人說話了就在前麵說過的方案裏選了一個。


    其實我並不喜歡這個方案,哪個神仙會沒事下油鍋玩呀,油條精?


    我借口高翠蘭閉關需要吃點好的才從高香蘭那多借了點油和醋。結果根本就不行,雖然油鍋看著確實翻滾,溫度也能把手伸進去,可還是有點燙,堅持不了幾秒,最要命的是醋味太大了,仿佛一下子讓我迴到了非典時期。就在我嚴重懷疑這個破把戲是不是真的能騙到人的時候,福硯和高翠蘭居然都一副很震驚的表情。這倆傻子吧?


    直到他們仨挨個把手伸進去試了試,才確信油確實沒那麽燙,卻還是一致覺得這個辦法肯定能騙過莊子上的人。


    這簡直就是對來自二十一世紀理工學士的侮辱。於是我也不管他們仨了,隻能自己琢磨。看著老烏又拿手機去充電了,我也打起了那條電鰻的主意。


    “老烏你能和它說話嗎?”


    “不能,它還沒通人性,和狗差不多,能聽懂吃飯和充電。”


    能控製放電,可放電能幹嘛呢?電燈?電磁爐?電磁鐵?我想到了一個,我要把高翠蘭打造成一個火神。


    於是我開始搜集材料,先是大方家之前做蒸汽機剩下的竹管,兩個強盜裝水用的皮袋子,硝石,高翠蘭的金釵,最後是找同樣負傷的黃師傅,在高興的幫助下把我帶來的鑰匙敲成了細銅條。


    像電解水這種高端實驗,這幫文盲怎麽可能看得懂,皮袋子又不透明,他們連氣體產生都看不到,三人蹲了一會就散了。而這個實驗最大的麻煩就是怎麽讓這條電鰻能加大點電量,這比教狗握手坐下可難多了。因為看不到冒泡的速率,也就不知電壓大小,隻能拉來老烏讓他拿手試,最後熬了小半夜才收集好兩袋子氣。


    到了第二天,他們仨看我一臉的驕傲,知道我肯定是要露一手了。隻見我緩緩走到油燈前,雙手成掌,提胸運氣,然後雙掌收到胸前,猛吸一口氣,朝著那豆大的火苗吹去,噌!火焰一下子大起來。看見了他們眼神一亮,我才慢慢收功,將手放下,同時那火苗又小了下去。


    “然後呢?”高翠蘭問。


    “沒啦,這讓火瞬間變大的本事,難道你們不覺得很神奇嗎?”我覺著他們應該沒見過這種現象才對呀。


    “就這?你是不是塞了福硯那個著火的粉在嘴裏了?”老烏說著掰開了我的嘴檢查。


    “雖然是很神奇,但我覺著還是徒手下油鍋厲害點。”高翠蘭也皺起了眉。


    福硯也去檢查起了油燈。


    “那下油鍋容易被揭穿呀,萬一愣頭青高圖也過來看,他也非伸手下去試試怎麽辦?或者誰扔個餅子進去,那肯定就露餡啦。”我是完全不看好下油鍋。


    老烏也終於從我腋下把那個皮袋子搜出來了,有根竹管一直通到我的袖口,胳膊不太好拿彎。


    老烏擰巴地拿出皮袋子問道:“這裏麵裝的什麽?”


    “氧氣,就是我們平時唿吸時吸的氣。沒有它,柴火,油都燒不了。”我解釋道。


    他們聞了聞,自然沒什麽味道。


    “那它為什麽裝到袋子裏就能讓火變大?”高翠蘭問。


    “袋子裏的純度高,我們周圍的這些氣裏氧氣隻占兩成。”顯然他們還沒有空氣這個概念。


    “我給你看個更厲害的。”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實驗。


    我把福硯的粉末放到碗裏倒入開水,然後再給它通氧,果然是白磷,隻見那粉末在水裏燃燒了起來。這讓三人驚訝不已,自古水火不相容的真理就在這一刻被打破了。


    “這火居然可以在水裏燒!”高翠蘭幾乎喊出了聲。


    “這個神仙怕是也難做到啊。”老烏也發出感歎。


    福硯的眼神和第一次火藥爆炸後村民看我的眼神一樣。


    隻是礙於道具限製,這個實驗整體看起來怎麽看也不像是仙術。不過我們還有六天時間,可以慢慢寫個劇本編排一下。


    接下來除了寫劇本以外,高翠蘭也請教了福硯一些正經的修仙知識,福硯那是恨不得把昴神教的底褲都翻出來講給高翠蘭聽,也不知道這些違不違反教規。但說了一大堆,對成仙有幫助的情報卻是一件沒有。福硯和師兄福筆都是孤兒,從小在神廟長大,每天就是念經拜神做雜活,三年前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就能聽懂一些仙語了,然後就成了人仙,開始和銀海長老學習法術。昴神教的法術大體分兩類,一類修魂,一類修魄,福筆主要是修魂,可以神遊物外,捉鬼辟邪。福硯修的是魄,可強身健體,煉化僵屍。黑石城裏屍體少,所以福硯會經常來玉瓶山腳下的墳場尋找屍體修煉,也正因如此,他才聽說了山裏有個莊子,莊上有個妖怪。並把這事告訴了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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