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我從未如此恐懼過天亮,不知道他們今天又會怎麽折磨我。


    “***”送飯的時候,高尚對守衛說了什麽,一會兒強盜頭子來了。


    “城主生病了,燒的厲害,你們得給他治,要不然他病死了,你們一分錢也拿不到。”高尚對城主喊著說。


    那個肥碩的胖子被拖了出來。我不知道這是不是高尚的什麽計謀,使勁地想看清楚城主的臉色是不是裝的,但眼鏡昨天已經被打掉了,實在看不清。


    “你們中誰會看病?”城主問了一聲。


    “莊子上的醫工幾月前死了,現在沒人會看病。”高尚迴答。


    強盜頭子邪魅一笑,囑咐一聲,一會跑進來一人開始觀察城主,他們居然還有軍醫。


    診斷一番後,似乎確認真是病了,於是就把城主抬出了院子。


    這下又該輪到我們仨了。


    “啊!你別打我了,我什麽都說,那老頭是浮屠山的神仙,來這串門的。這法師是黑石城派來找城主的。我就一個普通人,什麽本事也沒有啊,求求你別打我了,別打我了。”我不等強盜提問就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主要這些信息也確實沒什麽瞞的價值。


    “你現在跟我裝老實。”“啪!”“屋裏這麽多!”“啪!”“這麽多女人!全他媽給你糟蹋了!”強盜頭子說著又給了我幾鞭子。雖然他的話有大歧義,但我現在是真沒那閑心思琢磨笑話。


    接下來更嚇人的來了,他們在院子中間擺上了桌椅,強盜頭子獨自坐著給自己斟著酒。其他強盜在一旁架起了火,開始燒東西。


    “隻要你們兩個把本事教給我,就能少受點苦頭。”強盜頭子站了起來在兩根柱子中間踱步。


    我心想這迴刑訊逼供應該沒我的事吧?恐怕福硯是有的受了,果然,他們從火堆裏抽出一根東西,靠近我才依稀辨認出是燒紅了的鋤頭,強盜跳過老烏直接就按到了福硯的胸口上,沒想到這福硯年紀不大,倒是條硬漢,抖著身子,咬著牙,竟是一聲沒啃。


    “啊啊啊啊!!!”我操他媽八輩祖宗,這強盜以為鋤頭不夠熱,又按到了我腿上試試。


    “唉,你也別白費功夫啦,這小法師的法術也是仙法,那都得修成了仙才能練,他就是想告訴你也沒法告訴你啊。”老烏開啟嘴炮模式。


    “那就趕緊把成仙的方法告訴我!”強盜頭子抄起燒紅的鐵叉就紮向了老烏胸口,嘶……可惜了一把九成新的鐵叉。


    “你淨說這外行話,成仙之法都是可遇不可求,怎麽可能隨便說出來。你看這樣好不好,你把我們放了,我送你一件寶貝。”老烏開始討價還價。


    “什麽寶貝?”


    “寶貝名為乾坤一隙朝聞甲,可知人間前後五百年之事。”


    老烏剛說完,強盜頭子就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那寶貝現在在哪?”強盜頭子沒摸著問道。


    “你先把我們放了。”


    “你先拿出來,我看看真假。”


    “我拿出來,你不放我們怎麽辦?”


    “我放了你,你飛走了怎麽辦?”


    雙方僵住了。


    此時我真想直接告訴強盜頭子那個龜殼在哪,讓他搖一下趕緊老死算球,但畢竟不清楚那個龜殼到底什麽門道,所以忍住了。


    強盜頭子喝了口酒把杯子一摔,氣急敗壞:“***”


    一聲令下,兩個手下立馬拿著鞭子烙鐵向我和福硯走來。


    “啊!別打我,我知道那個寶貝在哪。”我很沒骨氣地又慫了。


    “就在東邊你們最開始關我的那間屋子門口。”不等強盜頭子問,我就說了出來。


    福硯雖然聽不懂漢語,但似乎也看明白了一點意思,朝我吐了口口水。


    過了一會兒,被派出去的強盜迴來稟報。


    “媽的,敢騙我!”說著強盜頭子拿起燒紅的鋤頭又按在了我的胸口。


    “啊啊!!”襯衫化纖和皮肉的混合物被煎得嘶嘶冒油,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


    “住手!他沒騙你。”屋裏的高尚朝外麵大聲地喊道。


    強盜頭子放下烙鐵,朝高尚走去。


    “那天晚上,看守我們的守衛就是因為搶奪一個龜殼才同歸於盡的,要不然我們也跑不出來。我們剛出屋,你們換崗的人就到了,然後我們就被押送到了這裏,所以那個龜殼應該還在那裏。除非被你的手下撿到藏起來了,那寶貝既然可以卜算過去未來,有了它別說當個山大王,建國稱帝都有可能。所以很有可能被你的手下私吞了。”高尚這一席話說的有理有據,雖然大部分是實情,但也用心險惡。


    其他的強盜聽不懂漢語,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強盜頭子轉身看手下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


    “***”強盜頭子叫來了手下,一番詢問,院外不時又進來幾人繼續交談了一會。


    “之前關你們的房子是誰的?”強盜頭子問。


    此時的我是真不想認。


    “寶貝是我的,自然房子也是我在住。”老烏總算是有點良心接了一句。


    強盜頭子拿老烏沒辦法,便不再理會我們,轉身出了院子,應該是去找龜殼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昏睡中被一鞭子抽醒,模糊地看見強盜頭子坐在椅子上擦手,桌上擺著好幾壇酒。


    “你們雖然騙了我,但也幫我除掉了幾個叛徒。那我就發發慈悲,讓你們都能壽終正寢。”強盜頭子說完揮了揮手。


    高尚被拉了出來,一人拿樹杈小心翼翼地挑著一個東西,放到了他的麵前。


    “給我拿起來搖一搖。不然身後喊你名字的那些人都得死。”強盜頭子這話說的輕,卻讓屋裏的人都閉了嘴,我使勁眯起眼睛才看清高尚前麵的正是那個要人命的龜殼。


    隻見高尚緩緩彎下腰,拿起了龜殼。一個手抖把龜殼裏的銅錢掉了出來,嚇得周圍人紛紛後退,顯然他們都見識過這個龜殼的厲害了。


    高尚匍匐在地撿起銅錢。“搖!”強盜頭子一聲吼,高尚也大喊一聲,握緊龜殼用力地上下一搖。


    “大郎!大兄!”王夫人和高興已經泣不成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高尚身上,可恐怖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高尚癱軟在地,強盜頭子走近一些,想一腳踢飛那個龜殼,腿抬到一半又放下了。他憤怒之極,“***”大聲地吩咐了一通,把椅子踢翻走掉了。


    高尚也被綁到了柱子上,我們四個的喉嚨和鞭子同時響了起來。這一次的抽打十分漫長,我一直期盼著我能疼暈過去,甚至中間還試圖裝暈一次,可事實證明邊挨打邊裝暈根本不可能。老烏告訴我那個強盜頭子臨走時說要一直抽到我們死為止。


    最後,實在也喊不動了,隻能無聲地給皮鞭染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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