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三從城裏迴來了,他本是打算走走後門開個賣奴隸的文書,結果後門沒走成,卻帶迴來一個消息,劫走城主的那幫人給城主府寄了封勒索信,具體贖金不清楚,城裏傳得天花亂墜。但黑石城的北門明顯加派了看守,恐怕那幫人就在這玉瓶山的某個山頭上貓著呢。


    我琢磨著還是得多做點火藥,一夥騙子,一夥強盜,指不定哪天還會迴來。


    三天之後,高老三又從城裏迴來,結果城主還沒贖迴來。他們一邊繼續招募能人異士去山裏打探情報,一邊開始募捐贖金和軍餉,準備以贖金為餌,大軍出動,一舉拿下這夥山匪,總的來說就是按兵不動。但是因為招募這個事,黑石城裏來了好多奇怪的江湖人士,他們中大多數也沒什麽真本事,沒被選上就在城裏撂地攤賣起了藝,這麽一來,又引來了更多看熱鬧的人。拯救城主計劃似乎被辦成了一個全民娛樂的派對。


    我特別的好奇,這騙子、強盜都還藏在山裏,高老三怎麽敢天天往外跑的呀。真就為了多賣幾個算盤命都不要啦?


    我還在家裏繼續做著火藥,常言道,所有的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而且我學機靈了,我把火藥原料兌上水再來混合,這樣在成品曬幹之前,都很安全。我甚至琢磨著做一把槍,設計圖都畫好了,隻是鋼管沒法弄。我正想找老烏想想辦法,沒想到他先喊起了我。


    “文賽!文賽!你快過來看看,魚死啦!”


    我一聽連忙出門,往老烏那個房間一看,愣住了,這大中午的,屋子怎麽看著這麽陰森呢?那門裏頭居然往外冒著綠光。我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聞見一股刺鼻的氣味。


    “你在裏麵幹什麽呢?”我捂住口鼻喊道。


    “你先過來看看呀,這魚不動啦。”


    “我過不去,你把魚拿出來。”


    一會老烏捧著魚出來了,是不動了。


    “它怎麽了?”


    “不知道啊,開始還好好的發著電呢,一會就不動了。”


    “那這綠氣是怎麽迴事?”


    “就是練氣練出來的呀。”


    “可煉出的氣為什麽是綠色的呀?”


    “我也不知道啊,我用朝聞甲裏的錢煉的,那錢好像是金的,它不變黑。”


    “除了錢還有什麽和之前不一樣的嗎?”


    “之前水裏不是加硝石嘛,硝石都給你拿去做火藥了,我就加了點鹽試試。”


    “鹽?”


    我也來不及震驚或是解釋了,趕緊讓他拿上魚一起跑出了院子。然後喊出了高香蘭和大方一家,讓他們都躲著點這氯氣。


    “這鹽不是天天吃嘛,怎麽會煉出毒氣呢?”老烏還在好奇呢,我卻緊張的要死,我記得氯氣和氫氣混合後在光照下會爆炸的呀。我拉著兩家人又躲了遠點。我們把電鰻放到水缸裏,還好緩過來了,要不然以後不僅沒手機玩,高翠蘭那神仙也裝不成了。


    “這毒氣有你說的那麽厲害嘛?我隻聽說過老林子裏有瘴氣特別厲害。”等得時間久了,大方也嘮起了閑嗑,不過他這話要是讓伊普爾戰役裏的亡魂聽見了,肯定會來找他索命。


    “我就吸了一口,現在嗓子裏還難受呢,這魚在水裏都差點給毒死還不厲害?我說老烏你下次瞎搞的時候能不能告訴我一聲,科學實驗那是很危險的。這迴虧是這毒氣我認識,要是不認識,咱們幾個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我埋怨道。


    今天沒什麽風,又等了一會兒,院子裏看著還是發綠,等的也煩了,在我們幾個接二連三地抱怨下,老烏終於答應拿著蒲扇進去扇一扇,當然我沒告訴他可能會爆炸的事。


    我們幾個遠遠地就看見院子裏的綠氣開始咕咕地往上冒。突然,“啪”的一聲,就看到一個挺大塊頭的什麽東西從我家後麵的那個大樹上掉了下來。我們沒敢靠近,隻是轉到了院子的另一邊,老烏在院子裏就算眼沒看到耳朵也肯定聽到了聲音,過了一會,老烏背著一個人過來了。


    “這人好像中毒了。”老烏放下人說道。


    隻見那人穿著一身手搓的吉利服,緊閉著眼睛,嘴裏吐著白沫,渾身抽搐,一會哀嚎,一會咳嗽,模樣慘不忍睹。


    “這怎麽辦?”周全問我,似乎還想搶救一下。其他人也看我。


    “我怎麽知道,我都說了這氯氣是劇毒了呀,而且他為什麽會在樹上呀?”我肯定是沒法治的,但我更關心他的身份。


    眾人一時也沒主意,便讓周全跑腿去把高太公叫來。可能莊上人還在高太公家商量分錢的事呢,聽到奇怪的人死了,就全過來了。


    “他藏在樹上,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多半和強盜是一夥的。”大多數人都是這個想法,而此時這個人已經死了,再也無法問話。


    “哎呀,你們闖大禍了呀,這人是黑石城的密探。”高老三聽說後也跑了過來。


    “密探?”我們都不明白他在說什麽。


    高老三神秘兮兮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說道:“上迴我給黑石城軍爺帶迴城的時候,想著已經被騙了兩次,不能再吃虧了,於是我就仔細地記下了那些人的長相,結果下了山發現,他們在莊子上有二十二人,可下了山隻有二十人,還有兩人哪去了?肯定是留在了山上監視我們呐。城主人畢竟是在高老莊丟的,他們不可能完全信我們呀。而且我聽高圖說,他們招募了很多善於潛行隱藏的高手,但凡是被選上的人就再也沒露過麵,那肯定也都撒到山裏了呀。這位肯定就是黑石城招募的密探。”


    “對對對,我原本想找那些江湖俠客漲漲見識的,但去了他們住過的旅舍和妓館都找不到。”高圖補充道。


    “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早說呢?”高太公有些埋怨。


    “我想著說出來,萬一驚跑了他們怎麽辦?反正我們又沒做虧心事,就讓他們看唄。有他們在山上,還能防著點那夥騙子和強盜。”高老三說的也有些道理。


    “那現在怎麽辦?這瘟神把人家密探毒死了,黑石城肯定不會放過我們吧。”有人擔心說道,話說有些日子沒聽見有人這麽稱唿我了。


    “我重申一遍,這人是烏老神仙毒死的,不是我。”


    “我也重申一遍,這綠氣是那電鰻練出來的,他們要是抓兇手就把那條魚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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