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滋味是那樣令人害怕,孤獨的滋味又是那樣完美。一個人靜靜地走在路上,有說不出的悲哀,有道不盡的酸楚,有理不清的感慨。玉天在路上沒日沒夜的走,身上一分錢都沒有,肚子裏的慌災,讓他走一段路就暈倒一次,醒後起身再走,心裏又在想著自己走後母親和弟弟會有什麽樣的痛苦。他有些後悔,走的時候沒跟母親說上一聲,他很想再返迴去跟母親說,然而玉天又猶豫著,已經走了一個月,就這樣迴去,他心不甘呀!既然前進與後退都是傷心,又何必再返迴去呢?玉天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座城市,他肚子實在太餓了,看見路邊的垃圾筒就飛快跑過去,在垃圾筒裏撿著已經發臭的飯渣吃著。路邊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見玉天,仿佛看見了魔鬼一樣,有的人指著手指頭在罵:哪裏來的瘋子,趕緊走;有的人在笑,世上還有這樣的人,不可想象;有的人吐著口水,拿著石子扔玉天。玉天已經麻木了,不知道疼痛,隻有不停的把臭飯渣往嘴裏擠,這是一個月來玉天吃得最飽的一頓。
吃飽後,玉天又開始往前走,行人一排排的讓開路,他們不是怕玉天,而是玉天的身上臭味熏天。玉天也管不了行人的反應,在家的時候聽哥哥說過在這座城市的工地上做工,玉天就往工地上走,可是玉天找遍了這座城市的所有工地也沒有看見哥哥和姐姐的影子。玉天怕了,怎麽辦,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去幫別人打工,有誰會要一個髒的隻能露出兩個眼珠子的小孩呢?
玉天餓了就到垃圾堆裏找吃,晚上就睡在馬路邊,看見行人就拉著,要給自己一份工做,半個月過去玉天還是一無所獲。有一次,他看見有幾個老頭,在垃圾堆裏翻來翻去的找著,見塑料的東西就往袋子裏裝。玉天越看越不知所措,就悄悄的跟在老頭後麵觀察,玉天看見老頭撿滿一袋子塑料就拿到雜貨店裏去賣,手上拿著花花綠綠的錢,是那樣的開心幸福。玉天心動了,也跟著像老頭一樣在垃圾堆裏撿塑料,三天下來,玉天掙了五元錢,他受寵若驚,幾個月來所有吃過的苦頭都已消失了。他每天天還沒亮,就把垃圾堆裏的東西撿走了,幾個老頭很晚才來,看見垃圾堆裏空空無一物,傷感的扭頭就走了。
也許命苦的人連撿垃圾的資格也沒有。有一天,玉天早早就在垃圾堆裏左翻右滾,被幾個守候多時的老頭發現了,他們過來搶走了玉天撿的東西,還把玉天往死裏打。玉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前無店後無村,無人經過的荒山野林裏,一聲聲像似狼叫的聲音把玉天打垮了,出來這麽久第一次號啕大哭。他很怕,這是什麽地方,連路都沒有,自己一身的傷想站站不起來,腰好像斷散,骨架發出吱吱的響聲,滿身的血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捏捏手背又有痛的感覺,也許自己還活著吧!怎麽辦,不能就在這裏等死,可是又起不了身,幹脆就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前爬,餓了就吃身邊的樹葉。這也許是玉天一生中最慢長的一段黑色歲月吧!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天亮了,天又黑了,總是不見有人來,他真不知自己還要爬多久,才能夠見到有燈火的地方。
玉天真想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可他的眼前又仿佛看見了母親模糊的身影;看見了老師若即若離的笑容;看見了繼父、哥哥和姐姐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打著工。他覺得就這樣死了,能對得起誰,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玉天就打消了死的念頭,不斷的往前爬著,當他爬到一個有人剛砍過樹枝的地方,實在是爬不動了,眼睛一閉,整個世界都已經在旋轉,身上刺骨的疼痛,慢慢的忍耐著睡覺了。當醒來時,自己躺在了一張床上,眼前有一位小姑娘正睜著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玉天問小姑娘自己怎麽會在這裏,自己不是死了嗎?小姑娘突然一聲笑著,聲音是那樣的好聽,她告訴玉天,是她父親在造林的山上看見玉天還有一口氣,就把玉天撿迴家裏來,幫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包好了全身的傷,玉天在床上已經暈了三天三夜。小姑娘說完就跑出去端進來一碗白粒粒的米飯給玉天吃,玉天看著這碗米飯,思緒萬千,他想起了那一次在伯父家的晚餐,那碗米飯和這碗多麽相似,那時他不舍得吃,端迴家給母親,母親不要,玉天就分成兩碗給了哥哥和姐姐,當時玉天感到自己是多麽的快樂和幸福。今天玉天再也高興不起來,他不知道母親過的好不好,他不知道哥哥和姐姐現在何方,想著想著不由的哭起來。小姑娘慌了神,她拉著玉天的手,問玉天是不是想家了,如果想家就先吃完飯再迴去吧!玉天不哭了,端起飯碗連筷子也不要,大把大把的往嘴裏塞,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多好吃的飯呀!多久沒吃過這樣香的飯,這是他一生中吃過最香的一碗飯。小姑娘像似看見了外星人一樣盯著玉天的臉,也許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還有這樣吃飯的人。
玉天看見小姑娘發呆,想起自己的吃相,感到好笑,就對小姑娘傻傻的笑起來了。小姑娘用手指了指玉天嘴邊的飯粒,嗬嗬的笑出聲來,又端來了一碗水給玉天喝,便坐在玉天的身邊說自己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跟父親來這裏打工的,父母親們很辛苦 ,從早上出去做事要到很晚才迴來,家裏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很無聊,她很想玉天留下來陪她說說話。玉天看著小姑娘真誠的眼神,心感動了,自己何嚐不是孤單,自己何嚐不是無聊……
小姑娘告訴玉天自己叫小紅,玉天告訴小紅自己叫玉天。她說:“那我以後能叫你玉天哥哥嗎?”當然可以。小紅很高興,玉天哥哥長長哥短的叫著。晚上小紅的父母都迴到家裏,看見玉天醒了,他們很激動,還以為玉天活不過今晚呢?玉天看見自己的救命恩人,千感萬謝,他要跪到地上給他們叩頭,被小紅的父母拉住了。
小紅的父母很年輕,也很忠良,隻是勞累過度,顯得很滄桑,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失去了血色。晚上小紅的母親特意為玉天煮了好多的菜。其實玉天從小紅的口中得知她家也很窮,經常吃了上餐沒下餐,此刻玉天感動的無法說出口,在自己生命即將褪色的時候還能遇上這樣好的人家,這是玉天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場比天還高比地還厚的情義。吃過晚飯後,小紅的父母問玉天的身世,玉天就把自己平生所有的遭遇和悲哀娓娓的向小紅一家人輕聲地傾述著。玉天說完後,小紅已哭成了淚人,說到:“玉天哥哥你命真苦,以後就不要走了,小紅天天都陪著你好嗎?”小紅的父母也流下了淚,他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才十二歲的孩子經曆過那麽多的生生死死,吃過那麽多他們從來都沒有想象的苦。小紅的父親隻是坐在凳子上歎息著,這裏又沒有玉天可做的事,一個小小的孩子能做什麽,想幫忙又幫不上,隻是告訴玉天,什麽都不要去做,在他家裏生活幾年,等長大了再去找事做。小紅的母親久久地盯著玉天的臉,她好像在沙漠裏看見了綠洲,此刻才發現玉天長的這樣完美,一副水靈靈的樣子,像是天上的金童,找不到一點缺陷,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漂亮的孩子,整個人坐在地上仿佛傻了。小紅過去拉著母親,問到:“媽您盯著玉天哥哥怎麽連眼也不眨一下,人家玉天哥哥臉都紅了”。這時小紅的母親才迴過神來,對愛人說:你看玉天長得多好,真像小王子一樣,上天也真不公平,讓這樣一位人見人愛的孩子受苦受難,真是造化弄人,我們就把玉天留下來,當作自己的孩子養大成人吧!
玉天白天和小紅玩迷藏、抓蜻蜓、講故事,晚上教小紅讀書寫字。小紅的父母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可是一轉眼就半年了,玉天身上的傷也全部好了,玉天再也住不下,心想著自己外出的夢想還那麽遙遠,小紅的家也很苦,自己怎麽能就這樣清閑下去呢?一大早起來,玉天就告訴小紅的父母要走了,去尋找自己的夢想。他們怎麽舍得讓玉天走呢?小紅更是哭成一個淚人,這麽好的玉天哥哥為什麽不留下來陪她,難道玉天這麽狠心嗎?小紅拉著玉天的手就是不放,可玉天要走的心意已決,是非走不可了。小紅的父母也隻好一邊擦著淚一邊叮嚀著玉天:“在外麵漂泊累了就迴來,時常迴家看看,這裏就是玉天的家”。玉天也流淚了,千言萬語隻是無從說起,他跪在地上向小紅一家拜了三拜,說到:“隻要玉天還在世上一天就不會忘記叔叔阿姨、小紅的救命恩情,總有一天我會迴來再感謝您們對玉天的大恩大德”。小紅的母親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些錢往玉天手上塞,玉天怎麽會要呢?扭著頭就走了,他不敢迴頭,怕看見那一家人滿臉的淚痕,怕看見小紅期盼的眼神。
玉天又何嚐不想留下來,可是他沒辦法,他不能夠遺記當初偷跑出來的理想。這一去又不知何處是自己停留的驛站,他不敢給小紅任何情誼上的承諾,怕這一去永遠都不能迴來。寧願自己做一個狠心的哥哥,也不願讓小紅小小的心靈上受到永久的欺騙,總有一天小紅會理解自己的苦哀。玉天走了一個月,才到小紅父母說的那個城市,他四處找著工作,每次當人一看見玉天這麽小都不敢要,就把玉天趕走了。
玉天啊玉天,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你生存的位置,難道你的命注定要黑暗一片嗎?天已經下起了毛毛細雪,玉天凍得全身發抖,蜷成一堆躺在了垃圾堆旁邊。他不能離開垃圾堆,這是他的生存依靠。夜漸漸變黑了,到處燈火通明,鞭炮聲從遠至近響個不停。玉天才明白又過年了,自己出來已經是一年之久,不知繼父、哥哥和姐姐迴家了沒有,不知母親和弟弟有沒有想念自己,不知家裏年過得好不好。玉天很想哭,他又想起了小時候自己想做一隻燕子的夢,如果自己是一隻燕子,此時此刻也許還可以飛迴家去過年。他真的很想念家人,哪怕隻是看上一眼,他也會無憾。玉天冷得全身發紫,多麽想去找一個有火的地方曖曖該多好啊,可是又能去哪裏!在這個除夕夜晚,每到一戶人家門口都被趕的遠遠的,也許今夜就是玉天走到人生的盡頭吧!
玉天抬起頭,望著夜空一片片雪花飄飄而下,他的心也隨著雪花飄落了。他輕輕地說著: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哥哥和姐姐,對不起小紅一家人,你們的恩情來生再報,今夜就可以看見敬愛的老師了。再見吧燕子!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要做隻燕子,在天空無憂無慮的飛翔。不知不覺玉天就在雪地裏睡著了。在夢裏玉天看見了老師,老師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山上,背對著玉天,玉天大聲地喊著老師,老師就是聽不到,玉天想爬上去,山太滑了,爬了幾個小時總是爬不上去,玉天哭了,老師你不要玉天了,好不容易見到你,就不理玉天了。玉天想起了老師走的時候要自己叫一聲“媽”。玉天大聲地喊道:媽媽你下來。老師突然就在玉天的身邊,老師摸著玉天冰冷的臉,心疼的掉下了一顆顆像似金子般的淚滴,老師說:好孩子讓你受苦了,迴去吧!這一點苦都吃不消,就不是媽媽的好孩子,媽媽相信玉天總有一天會成為人中之王,媽媽會在天上保佑你。說完就緊緊地抱著玉天,一雙潔白的手在玉天的臉上輕輕的擦著,老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玉天拚命地喊著:“老師媽媽”,然而夢中再也沒有老師的迴音。玉天伸出手去拉,剛伸出就拉住了一隻手,他睜開眼睛一看,自己拉著的是一位老婆婆的手,他趕緊放開,發現自己在一間破爛的房間裏,眼前的老婆婆慈祥地看著自己。
玉天明白了,這條命又一次的被老婆婆救了。玉天從床上爬起來,蹦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向老婆婆行了三拜。老婆婆扶起玉天,摸著玉天的臉說著:“孩子你怎麽會睡在雪地裏呢?我昨天出去撿垃圾時被雪封了路,很晚才迴來,經過那裏時看見你就帶迴來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迴去。”玉天哭著向老婆婆說出自己的身世和種種遭遇,老婆婆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抹著眼睛,老婆婆活到這麽老的年紀也沒聽過這樣慘悲的經曆。
此後玉天就跟著老婆婆撿垃圾為生,風裏來雨裏去,雖然生活過得不是很好,但老婆婆對玉天就像自己的孫子一樣,把玉天當著手心中的寶,每次撿的垃圾賣出去後,老婆婆就要買好多吃的東西迴來給玉天。老婆婆沒牙齒了,硬的東西吃不動,可老婆婆買什麽都是選硬一點的,這樣玉天就可以多吃一些。有一次玉天問老婆婆為什麽這麽老還要出來撿垃圾,老婆婆隻是淡淡一笑, 一個字也不肯說。
玉天叫老婆婆為奶奶的時候,老婆婆高興的像年輕了十幾年,玉天從來都沒有見過老婆婆這麽高興過,所以玉天每天都奶奶長奶奶短的叫著,叫的老婆婆心裏頭暖烘烘。
玉天和奶奶相依為命著,去哪裏都形影不離。奶奶撿垃圾,玉天就裝垃圾,日複一日,在這座城市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倆婆孫的足跡。玉天記得有一次他和奶奶撿垃圾迴來,路過一幢很華麗的的房子前,身邊開過一輛黑色的小車,突然小車停在了玉天和奶奶的麵前,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和一個跟玉天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男的走過來看了奶奶一眼,就盯著玉天,女孩跟那個女人說:“她身邊怎麽多了一個小男孩呢?”那個女人跑過來把玉天手上撿的垃圾都丟了。小女孩就拉著奶奶的手要上車,奶奶怎麽也不上,玉天大喊到:你們是誰幹嘛欺服我奶奶,衝過去就和女孩打起來了。女孩說玉天是不要臉的野孩子,玉天聽後很生氣一巴撐就打在了女孩的臉上,女孩哭了。那個男的走到奶奶麵前說:“迴去吧!”奶奶說:“不迴”。然後他們就坐上車開進了那幢房子裏去了。奶奶把丟在地上的垃圾撿起來,拉著玉天就往前走。玉天問奶奶:“他們是誰呀,好像認識奶奶!”奶奶隻是說:“現在不告訴你,以後你就會知道”。
經曆這件事後,那個男人總是開車來到奶奶的這間破房子邊,走進房間裏來就拉著奶奶迴去。奶奶哭喊著,怎麽也不走,奶奶說:“現在有玉天陪著,以後就不再需要其他人關心了”。那個男人也沒辦法,隻好從車上搬下一箱箱生活用品和一些玉天想也沒想過的山珍海味。有時候那個女孩也會背著書包來到這間小房裏,她一來就像隻畫眉鳥一樣,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她要奶奶為她梳頭,奶奶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梳頭的時候她又嫌奶奶的手髒,奶奶就出去洗手,這時那個女孩就對玉天做鬼臉,嘴裏不停地叫:野孩子。玉天聽多了也懶得理她,自己拿著一本書坐在床邊上看。女孩看見玉天不理自己,就鬧著奶奶說到:“你看那個野孩子都不理我,我要你讓他理我,行不行嘛!”奶奶也隻是笑笑,從不說一句話,默默的幫著女孩梳著頭。梳完頭後,女孩就從書包裏拿出一麵非常精致的鏡子左照照右瞧瞧,感覺還滿意,就背著書包對著玉天說:“野孩子,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地上求我”。說完就走了。
跟奶奶出去撿垃圾的時間裏,就是玉天最快樂的時候。奶奶一出門整個人非常精幹,一點也看不出老態龍鍾的樣子。撿垃圾的時候不管旁人怎麽罵,有時幾個撿垃圾的老頭還追打著婆孫倆,奶奶從來都不生氣。有好多次,她們撿的垃圾都被其他幾個老頭搶走了,奶奶也不吭一聲,隨便他們去,寧願自己空著手迴家。奶奶時常對玉天說:“做人要學會包容和善待別人,不管什麽事都要先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奶奶也陪不了你幾年,以後的路就是你自己走了”。
將近一年來,玉天從奶奶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他真不敢相信奶奶還是一位多才多藝的人。隻要天氣好的時候,奶奶就帶著玉天在這座城市中最繁華的公園裏玩,奶奶帶著玉天進公園總是不要買門票,公園裏的人看見奶奶都畢直畢直的行著禮貌。奶奶走到哪裏,哪裏的人都要讓位,有的人還會送上水,奶奶從不接,興趣一來她就跟著公園裏的音樂跳起舞,有時還拉著二胡、唱著京劇、扭著秧歌,這時候看上去,奶奶好像隻有十八歲,全身充滿了青春活力,舉手投足都是那麽的嫵媚,那麽的迷人。奶奶每做一項活動,全公園裏的人都鼓著掌,從頭到尾鼓著不停,也隻有這時候才是奶奶最開心的片刻,滿臉的微笑,仿佛就像是天女下凡,沒有人敢說她是撿垃圾的老太婆。
玉天對奶奶越來越感到迷惑,他和奶奶生活了一年還不知道奶奶究竟是什麽人,外麵的人總是對奶奶很尊重,時常有一些開著小車穿著很華麗的人來到這間房裏問候奶奶,次數多了奶奶也當作沒看見。有一次奶奶說她一個人要出去買點東西迴來,叫玉天看好家。玉天對奶奶的話就像似聖旨一樣,從來不敢違抗。奶奶出去沒多久,那個女孩又來了,走進房間裏把書包往床上一扔,開口就叫野孩子她呢?玉天很討厭她叫野孩子,就裝作沒有聽見看著自己的書。女孩子也沒生氣,隻是說“:野孩子你長得很漂亮,如果你肯求我呢?我就告訴你她是誰,不然她是不會說得”。玉天抬起頭不說話,隻是緊緊地盯著女孩的臉看。女孩也不甘示落,也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玉天。突然兩個人都笑了,可是玉天就是不求她,女孩生氣了,在房間裏跑來跑去,拿到什麽東西就往外扔。這時奶奶迴來走到門口,叫了一聲:“莉莉不能扔,那是我的家當呀!”叫莉莉的女孩看見奶奶手上拿著幾件衣服進來,以飛快的速度從奶奶手上搶走翻來覆去的看著,嘴裏邊說到:“這是給誰買的呀!”奶奶說:這是給玉天買的。莉莉就瞪著玉天大聲叫到:“這個野孩子叫玉天,名字到很好聽,就是人像個大木瓜一樣”。然後轉向奶奶說到:“那你怎麽不給我也買一件,你偏心”。又用手指指著玉天說到:“他就對你那麽重要,哪我又是你什麽人呀!”哇的一聲哭了。奶奶急的手忙亂腳,低聲下氣地說到:“乖莉莉別哭了,我這就去買行不行”。說完一溜煙的跑出去了。奶奶一走莉莉也不哭了,仰著頭笑眯眯的對著玉天,好像她打勝了一場戰爭似得,非常高興。玉天拿她沒辦法,隻好自個兒看書。莉莉就大聲喊到:“喂,木瓜,把這衣服穿上試試”。我姓劉,叫劉玉天,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嗎?不知道就不要叫了。誰稀罕叫你的名字呀!不過你都沒有叫我的名字,我為什麽要先叫你的名字,總想占人家的便宜,上次打了我一巴掌都還沒有找你算帳,長這麽大了還沒有人敢打我,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玉天看著她委屈的樣子於心不忍,隻好輕輕的說到:“對不起了莉莉小妹妹,我又不是故意,要不你就打我一巴掌迴去吧!”誰稀罕要打你一巴掌迴去!玉天哥哥。頓時,兩個人好像是哥哥妹妹一樣,以前的鬥嘴幾秒鍾內就煙消雲散了。玉天問莉莉:“奶奶是你什麽人”。她不準我說,也不準我叫,如果說了她會生氣,以後我就不能來了。玉天也就不好勉強莉莉。
過了一支香的時間奶奶迴來了,手上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莉莉看後狂喜的說不出話來,她趕緊摟著奶奶的脖子,在奶奶臉上給了一個響亮的吻。奶奶也笑開了臉,說到:“你們兩個都把衣服換上吧!”莉莉拿著裙子對玉天說:你不準偷看。然後就在玉天的麵前脫下了外衣,隻剩下內衣了的時候,玉天無意之中看見了莉莉的身軀,他眼都望直了,莉莉的皮膚很光滑。玉天越看越覺得莉莉的身影很熟悉,他眼都沒眨一下,眼前浮現出了老師的影子,他真的不敢相信莉莉和老師竟然是這樣的相似,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一樣。玉天不知不覺地就叫出了一聲:“老師”。聲音把莉莉驚了一跳,說到:“玉天哥哥,你看人家已經好久了,看夠了沒有,沒看夠就讓你多看幾眼”。莉莉就穿著內衣站在玉天的麵前,身上發出來的氣味也和老師的一樣,清淡淡的流進玉天心裏感覺很舒服。玉天趕緊低下頭說到:莉莉對不起,我隻是看見你突然想起了我的老師。老師,誰是你的老師,我怎麽沒看見。奶奶站在邊上一直笑著,這時發話了,“莉莉趕緊穿上,帶上你的玉天哥哥出去玩玩,今天放他一天假”。莉莉聽後像似獲得了寶貝一樣,不敢相信的兩隻眼睛盯著奶奶。奶奶拿著衣服過來想幫玉天穿上,莉莉趕緊把衣服搶走,一邊說到:“我幫他穿,他看見我的身子,我也要看他的身子一迴,這樣才不吃虧”。說完三下五除二的把玉天脫的隻剩下一條內褲,玉天實在是沒得招就隨她去吧!莉莉看見玉天的皮膚,如同珍珠一樣光滑無比,在一束陽光的照射下,金黃色的光圈包圍了玉天。在光圈裏的玉天神武非凡,靈氣逼人,風流倜儻,像是金童子。奶奶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過了一會兒玉天叫了一聲:“奶奶”。這時奶奶才醒過來。莉莉手也停了,站在玉天麵前傻傻發呆,玉天摸著莉莉的臉,說到:“你怎麽了,還是我自己來穿吧!”莉莉好像才知道自己的任務沒完成,趕緊幫玉天穿上。穿上衣服後,莉莉就拉著玉天的手飛快的往外跑,奶奶在後麵喊到:“早點迴來吃飯”。
玉天和莉莉走在這座城市裏,引來了不少目光,男的瀟灑女的漂亮,真像一對金童玉女,行人走過無不為他倆久久迴頭,羨慕的看直了眼。玉天和撿垃圾的那個人完全變成兩樣,沒有人看出他就是那個撿垃圾的男孩子。可是玉天心裏還是有一點別扭,不敢抬起頭走路。可恨的是莉莉還一直拉著他的手不放,想掙脫都脫不了,憋得滿臉通紅。莉莉看出了玉天的心事,手就抓的更緊了,說到:木瓜你現在是這座城市裏最富有的人了,就算你是撿垃圾的,也沒有人比的上你高貴,抬起頭來做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不可能的,我和奶奶每天都背著一個破袋子行街走巷,整天從垃圾堆裏來垃圾堆裏去,身上臭暈暈的,有時候沒有撿到垃圾連飯都沒得吃,現在怎麽會是成為這座城市裏最富有的人呢?除非再過幾年我長大幾歲還差不多。玉天哥哥,你真有這個信心,那你再長大幾歲又想幹什麽。我要把這座城市踏在腳下,然後再去攻擊另外一座城市,創造富可敵國的財富來幫助受苦受難的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停息。莉莉看著玉天好像很陌生一樣,但她的心底升起了一團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一團什麽樣的火,她隻感覺到身邊的這個男人不簡單,撿垃圾絕對不是他以後的宿命,同時也預感到自己的命運,從今以後會跟這個男人有著千絲萬縷。她好象現在就離不開這個男人了,突然臉一紅,自己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就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玉天,發現玉天看自己的臉已經好久了,自己也沒有發覺,臉就更紅了。但是玉天的眼神真的很親切,就像會勾魂一樣,把自己的心都給勾去了。莉莉隻好再用點力拉著玉天。
兩人把這座城市裏的風景區都玩遍了。每到一座公園,裏麵的員工都會向莉莉問好,有些人幹脆就跟在莉莉的後麵陪著走,玉天問了好幾次,莉莉都沒有正麵迴答,隻是說你以後就會知道的。看完了風景,莉莉又帶玉天到幾家很大的公司裏去玩,裏麵的人看見了莉莉就像是得了寶一樣,恨不得捧在手心上都怕會飛走。可莉莉就像一位大人物一樣很沉得住氣,玉天真被莉莉弄糊塗了,可是他又不好問,就算問了莉莉也不會迴答,最後玉天實在是不想走了,他要迴去奶奶邊,莉莉也沒辦法,隻求玉天陪她迴家去拿書包再到奶奶那去,玉天想想莉莉帶自己玩了一天,陪她走一趟也是應該的,就答應了。
玉天走進莉莉的家裏,眼睛都望花了。他還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華麗的像天堂,每走十米就有一個保安,他們看見莉莉走來都彎著腰,等莉莉走過後才能直起。房子很大,前麵有遊泳池,後麵有假山,左邊是停車場,右邊是娛樂場所。莉莉拉著玉天的手走進客廳,莉莉的父母都坐在沙花上看電視,莉莉叫了一聲:“爸、媽”。他們迴過頭來,發現了玉天。男的問莉莉:“他是誰家的孩子!”您再仔細地看看他是誰嘛?女的盯在玉天臉上一直沒移開過。男的摸摸自己的頭,總是說:“沒見過呀!”莉莉就問母親:“您有沒有想起他是誰呀!”女的搖搖頭,但她的眼神還是停留在玉天的臉上。玉天感到很不自在,就叫了一聲:叔叔阿姨好。莉莉說:“這是玉天,就是她身邊的好孫子”。女的不相信,眼前這個孩子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她從來就沒見過世上那有這麽漂亮的人,說到:“你騙我,那天見的小男孩,衣服破破爛爛,全身髒兮兮的,又黑又醜,那有這麽漂亮!”男的把玉天拉到自己的身邊,左瞧瞧右瞧瞧,看來看去,逗得莉莉和那女的差不多都笑破了肚皮,最後男的才說:“是有一點像玉天”。
男的一鬆開手,玉天轉身就往門口走。莉莉趕緊拉著玉天,說到:玉天哥哥,你不能走,我還沒背書包呢?這是你的家,等一迴兒天黑了,奶奶等的著急。誰說讓你一個迴去,我也去。玉天盯著莉莉,他真的猜不透這個女孩,隻好站在門口等。這時那個男的走到玉天麵前,說到:“我能問你幾個個問題嗎”?叔叔您問吧!你今年幾歲了?十三歲。哪裏人?江西人。你的親人在幹嘛!怎麽這樣小就出來呢?不提還好,一提到這事,玉天就傷心,他很想家人,出來都兩年了,無時不刻的都在想,他隻是把這份親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既然出來了,他就要實現自己的理想才能迴去,到時親人也會理解,尤其母親她現在一定很傷心,玉天是她的寶貝,玉天不在身邊真不知母親怎麽過,想著想著就哭起來了。過了一會兒,玉天把自己所有的苦哀、遭遇和奶奶是怎麽救活自己的經曆一清二楚的娓娓倒出。莉莉一家人聽後,眼睛朦朧,他們真被驚呆了,眼前這個像天仙般一樣的孩子會經曆過那麽多的生生死死,吃過了那麽多的苦難,今後還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他們的心都在隱隱作痛。特別是莉莉,每當聽到玉天說走進了鬼門關時,她都會嚇得驚叫,抱緊玉天不敢放手。那女的在歎息著,眼前這個孩子如果是自己的該多好呀!隻可惜沒這份福氣。男的也在抹著眼睛,一邊說到:“孩子你以後就叫我們叔叔阿姨好嗎?”玉天點點頭就要走,他們留不住,就對玉天說:“以後常常迴家來玩,看看叔叔阿姨”。我一定會來的,叔叔阿姨再見。玉天和莉莉手拉著手走出了大門,身後隻傳來了兩聲歎息:多好的孩子啊!
玉天和莉莉手拉手的漫步在這個城市的夜裏,到處都是霓紅燈在閃爍,他們有時你追我跑,有時打打鬧鬧,買了一根大大的冰激淩你吃一口我咬一口,開開心心的玩著,把一切煩惱都拋在九宵雲外,無憂無慮的狂瘋著,沒有約束,沒有界線,隻有行人一雙雙充滿羨慕的眼神。這是玉天平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次,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幸福,他多想和莉莉一直就這樣走下去,就像兩隻燕子一樣,盡情的飛舞著。兩人玩累了,就手拉手慢著步伐的往前走。玉天在街道的拐彎處看見一位老人緩緩的向前挪步,心裏咯的一聲,仿佛看見了奶奶期盼的眼神,拉著莉莉就拚命的往迴跑,當他們跑到房子前,真的看見奶奶目不轉睛的盯著路口。玉天的心在沉痛,不應該把奶奶冷落,自己在外麵瘋狂,卻忘記了奶奶,他上去摟著奶奶的脖子深情地說了一聲:“奶奶,對不起”。他心裏暗暗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能把奶奶冷落了。奶奶隻是笑了笑,說到:“乖孩子,奶奶知道你玩的再晚都會迴來,所以就坐在門口等,奶奶不怪你,來迴房吃飯去”。奶奶就拉著玉天和莉莉的手往房間裏走。可是玉天的心卻在冰冷,他看見奶奶臉上有了一絲絲的變化,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心靈上仿佛籠罩了一片陰影。莉莉看見滿桌都是她喜歡吃的菜,高興的手足舞跳,大聲地喊到:“奶奶您怎麽知道我也會迴來,今天是什麽日子”。玉天也用期盼的眼睛看著奶奶。奶奶滿臉的微笑,說到:“我怎麽不知道你會迴來,我還知道你和玉天同吃一根冰激淩呢?”玉天和莉莉都臉紅了,同時說到:“奶奶您偷看我們”。奶奶沒偷看隻是買菜路過時剛好看見,見你們玩的那麽開心,我也就沒叫你們,自己迴家煮飯了,今天是玉天來這裏兩周年,奶奶想好好慶祝一下。玉天一想,還真是兩年了,那天夜裏也是這樣,隻是今夜唯獨少了那片片雪花,卻多了兩個生命中再也不能忘記的人。外麵的鞭炮聲依然響亮,過年了,母親、繼父、哥哥、姐姐、弟弟你們好嗎?玉天不孝呀!兩年了,從來沒有一個音訊捎迴去,母親您此刻一定是站在那顆桂花樹下等玉天,不然玉天的心也不會跳的痛,玉天的兩隻眼皮也就不會動。老師媽媽呀!玉天辜負了你的愛,兩年了,沒去您的墳前看一看,坐上一坐。玉天不由的傷感入懷,忍了多時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奶奶隻是靜靜地坐著看玉天哭,莉莉從包裏拿出手帕為玉天擦淚,邊說到:“玉天哥哥別哭,奶奶也是一片好意”。奶奶阻止莉莉別去動玉天,等他哭過後就沒事了。奶奶的聲音剛落,玉天的哭聲也就停止了,輕輕地說到:“對不起,我隻是突然想起了家,因為我感應到母親在那棵桂花樹下等我迴去吃團圓飯”。奶奶摸著玉天的頭說著:“好男兒誌在四方,孩子你母親會理解你的,吃飯吧”!
如果這頓是年飯,就是玉天平生吃得最香的一次;如果這頓是周記飯,那麽就是玉天吃得好酸楚的一次。玉天吃得喜樂哀愁,吃得酸甜苦辣。他告訴自己大恩不能忘,其實玉天很想迴家,但他現在不能迴,他敬愛的奶奶也離不開他,他寧願把痛苦埋在心底,也不願讓奶奶有一絲的傷害;他寧願自己喝幹這碗苦水,也不願讓莉莉皺點眉頭。他高高興興地拉著奶奶和莉莉到外麵去看煙花。今夜的煙花特別多,今夜的煙花特別美,一顆顆像似笑爛的臉,滿天的星星在向玉天招手,月亮像玉天明亮的眼,明年的今夜是否還能依舊……。莉莉拉著玉天問到:“在想些什麽呢?你看天空好美啊!我真的好想和玉天哥哥一輩子就這樣看下去,那該多好呀!”奶奶說:“你們會的,隻是奶奶再也不能看到了”。玉天和莉莉轉過頭,同時叫了一聲:“奶奶”。
莉莉每天放學後都要來這個房間裏玩上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得迴家去,有時還會跟著玉天和奶奶出去撿垃圾。玉天說:“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和我們一起去撿垃圾呢?”你一個男孩子都可以撿,為什麽一個女孩子不能撿。奶奶隻是笑笑,聽著他們鬥嘴,也插不上一句話。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半年,今晚莉莉沒有來,奶奶從一個破箱子裏拿出一個紅豔豔的紙盒子交給玉天,告訴玉天要等奶奶死後才能打開這個紙盒子。玉天很聽話,他用撿迴來的髒報紙包好後就放在了床底下的最裏頭。然而,第二天奶奶就病到了,躺在床上不能起來,玉天每天都要幫奶奶擦身子、喂飯、端尿盆、洗大便,同時玉天也跑遍了這座城市裏的所有醫院,把兩年來撿垃圾的錢全花光了,奶奶還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怎麽辦?莉莉這半個月也沒有來過。玉天真是感到無依無靠,不能眼睜睜的就看著奶奶病死呀!玉天突然靈光一閃,他記得老師死前時用自己的血多保持了一段時間的生命,醫生說玉天的血很神奇,可以讓即將死的人延長幾個小時的生命。玉天拿起刀割開了自己的腕脈,對準奶奶的嘴,血源源不斷的流進了奶奶的嘴裏。這時莉莉進來了,她看見玉天,嚇得兩隻腳都軟了,她哭抱著玉天說:“這樣也救不了奶奶,最後連自己也會死的,你不想活了,也不為我考慮,你死了我怎麽辦”。她緊緊的抓著玉天的手用破布包著。這時奶奶還真的醒來了,她摸著嘴上的血什麽都明白了,奶奶兩隻枯萎的眼睛慢慢地流出了幾滴淚珠。叔叔、阿姨也來了,他們一進房就跪在奶奶床前,低著頭哭泣著。奶奶拉著玉天的手,說到:“孩子,奶奶沒有看錯你,奶奶這兩年半的命是你給的,沒有你奶奶兩年半前就死了,奶奶一生沒有欠過誰的,當到死的時候卻欠下了你一條命債,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孩子,奶奶有次做夢,夢見自己懷裏抱著一隻青龍,當醒來後才發現是你在懷裏,奶奶想了很久很久這個夢,現在奶奶終於相信了,你是那隻青龍。孩子今後的路還很長,你一定要記住奶奶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對人要寬容厚道,吃得苦中苦做的人上人,隻要你努力這一生會有所作為。我擔心的就是莉莉這孩子,你以後要多愛護她,莉莉這一生就交給你了,奶奶死也無憾”。奶奶又轉過頭對叔叔、阿姨說到:“你們也不用為我傷心,這幾年來都習慣了,我死後你們就要好好對待玉天和莉莉,具體有關善後事都寫在了遺書上很清楚,放在家中的保險櫃裏”。叔叔起身要抱著奶奶去醫院,被奶奶阻止了,說到:“沒有用了,能治兩年半前就治好了,我隻是剛才喝了玉天這孩子的血,才保持了一個來小時的氣,不然你們也見不了我最後一麵”。奶奶又拉著玉天和莉莉的手說到:“奶奶還有最後一個願望,不管你們兩個長大後,有沒有緣分走在一起,你們兩個都要相愛一生,奶奶才能瞑目”。說完奶奶的眼睛就閉上了,再也沒有睜開過,滿臉的微笑,是那樣的安詳,是那樣的快樂,沒有一點痛苦,輕輕地走了,像一片彩虹,帶走了雨後的淒涼,留給人的是一種永遠的幸福、溫馨和永久的迴憶。
奶奶死後一段日子裏,玉天很難過,叔叔、阿姨幾次來接玉天迴家去,玉天怎麽也不去,每天都躺在這個破房子裏,傻傻發著呆。莉莉也隻好天天在這裏陪著玉天,告訴了玉天奶奶很多生前的故事。其實,莉莉才是奶奶的真孫女,她們一家人過得很幸福,奶奶是這個城市裏最富裕的人,所有的公園和五大公司以及分布在其他十六個城市的一百二十個分公司都是奶奶的,她們家從來就沒缺過錢花,要什麽有什麽,奶奶可以在這些城市裏唿風喚雨,無所不能,誰都對奶奶很尊重。突然有一天奶奶病倒了,醫生說奶奶得了血癌,已經到了晚期,最多活不過一個月,父母們把世界上最好的藥都為奶奶治過,但奶奶的病還是沒有治好。在兩年半前的前半個月,奶奶向家人宣布,她要在死之前利用半個月的時間,過一段苦日子,她不要家人任何幫助,也不準我們稱唿她,就空手上路,選擇了撿垃圾為生,可是就在她要死的那個晚上,奶奶很想做最後一件值得她瞑目的事。奶奶年也沒有迴家過,踏上雪地尋找她的目標去,但是她在這個城市裏轉了幾個小時都沒有一件事值得她去做,她心灰意冷了,也許上天注定要讓她帶著遺憾走。奶奶也隻好返迴到破房子裏來等待上天的裁判,當她路過一個垃圾堆邊時,奶奶看見了一個孩子,隻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麵,其他的都已被大雪覆蓋住。奶奶把孩子從雪堆裏拉出來,孩子全身的肉都凍硬了,她用手試探孩子的心窩還有一口氣。當時奶奶什麽也沒想,抱起那個孩子就往房間裏走。到了房間裏,奶奶又沒有什麽給那孩子取曖,如果再不加溫那孩子立即就會窒息。可是奶奶也要死了,她真不明白在死之前還要拉個孩子來作伴。奶奶實在沒辦法,就把孩子抱上床,用自己最後一點虛弱的體溫給孩子取暖。奶奶在想,孩子能不能活就一切聽天由命吧!天亮了,奶奶睜開眼看看,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死,孩子也活著。奶奶就起床仔細的端詳著孩子,發現這個孩子長得水靈靈的非常漂亮,楚楚動人。奶奶狂歡若喜,輕輕地摸著孩子的臉,這時孩子醒過來,就發生了這以後兩年半的事。
玉天聽完莉莉講奶奶的故事,就想起了那個紙盒。玉天爬到床底下把盒子拿出來,對莉莉說到:“這是奶奶生前唯一給我留下的東西,叫我要等奶奶死後才能打開看”。玉天打開紙盒,裏麵是一本紅本子,寫著劉玉天,翻開仔細一看,把玉天嚇傻了,這是幾家公司的商標注冊權,價值超過一個億。玉天真的不敢相信,奶奶給他留下了這份他做夢都不敢做的東西,但玉天很鎮靜,並沒有狂喜,而是把這個原本不屬於他的紅本子交給莉莉。莉莉沒有接,她抱著玉天說到:“木瓜,這是世界上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你現在擁有了為什麽還要給別人,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你是這個城市裏最富有的人嗎?”不,我不能要這原本不屬於我自己的財產。玉天,這是屬於你的,你給了奶奶生命,奶奶的命就是你的命,奶奶的財產也就是你的財產,怎能說不是屬於你自己的呢?我要的是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用自己的智慧去開拓;用自己的汗水去換取的東西,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莉莉我求求你就幫我一次好嗎?可是你給我也沒用,我要這麽多錢幹什麽嘛!那你可以給叔叔、阿姨們嗎?不,要去你自己去。
玉天和莉莉來到家裏,叔叔阿姨都在家。玉天把那個紅本子送到叔叔的手上,叔叔看了一眼也沒有接。叔叔說:“這是奶奶留給你的遺產,我們沒有權利使用”。不,這原本不是屬於我的,叔叔就請你收迴去好嗎?叔叔還是沒有答應,玉天就把紅本子送給阿姨,阿姨也和叔叔一樣拒絕了。玉天就跪在地上,深情地說到:“叔叔、阿姨我知道您們對我玉天恩重如山,但玉天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從小過慣了苦日子,怎麽突然敢接受這個有的人幹上幾輩子,甚至幹上幾十輩子都不能得到的財產呢?就算玉天有一天真正的會擁有這麽多財產,那也是我憑自己的才能,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用自己的智慧去開拓;用自己的汗水去爭取得的財產,隻有這樣努力奮鬥出來的財產我才會心安理得接受,我求求您們再幫玉天一次忙,不管今後我何去何從,您們永遠是我的好叔叔、好阿姨,我會想念您們,也會時常迴家來陪您們”。說完就把紅本子丟在桌子上轉頭就走了。莉莉喊到:“玉天哥哥等等我”。也跟著走了。
房間裏隻剩下叔叔和阿姨,他們傻眼了。他們還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像玉天這樣的人。他們流下了淚,不是為擁有這麽多錢而流淚,而是為擁有玉天這顆比金子般還重要的心流淚,叔叔撿起紅本子,對著阿姨說:“給他留著吧!”阿姨點點頭,叔叔就把紅本子鎖進了保險櫃的最深層。阿姨說到:“玉天這孩子,將來會成為我們的孩子嗎?他到底喜不喜歡莉莉,真是讓人擔憂!”叔叔說著:“一切都隨緣,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你聽母親死前說,她有一次做夢,夢見懷裏抱著一隻青龍,醒後才發現是玉天在懷裏,她想了很久很久這個夢,當她死的那刻才終於明白了,你說玉天真的是那隻青龍嗎”。“看玉天這孩子,經曆過那麽多的生生死死,最終還是活過來了,人又聰明無比,長得又像金童子一樣,也許母親的夢對吧”。“人將死,言最真,何況玉天能把母親的命多挽留二年半的時間,最後用自己的血還把母親從死裏救醒了一個多小時,這不是神靈,還有誰人能做得到”。“但願莉莉這一生是他最終的歸宿,能夠白頭偕老,幸幸福福的過日子,我們也沒有什麽牽掛了”。“但願如此吧”!
玉天和莉莉迴到破房間裏一句話也沒有說。玉天躺在床上就鼾鼾大睡,莉莉從來就沒有見過玉天這樣累,隻是坐在玉天身邊,輕輕摸著玉天的臉,聽著玉天有節奏的氣流聲。此刻她感到非常幸福,她的心已經給了玉天,她再也離不開玉天了,如果玉天有什麽三長二短,她寧願用自己的命換上,在她的心裏玉天不屬於其他任何一個人,隻屬於她自己,隻有她才有資格擁有玉天的任何一切。就算玉天還是選擇撿垃圾過日子,她也會陪著他一起過,隻要有玉天在身邊,她什麽苦也願意吃。莉莉輕輕地吻在了玉天的嘴上。玉天醒了,他看著莉莉就好像看見了老師,他感覺到自己已經離不開莉莉,可是奶奶也沒了,自己身上又是一無所有,以後的道路還不知道何去何從,怎能夠連累了莉莉呢?她可是千金小姐,從來都沒吃過苦,怎麽能夠和自己一樣連垃圾堆裏的飯渣都敢吃。不,千萬不能讓莉莉吃苦,老師從來都沒讓自己吃過苦,我怎麽能讓莉莉吃苦呢?
玉天也吻了莉莉一下,說到:“莉莉你去讀書吧!我想在這裏靜一靜,好嗎?”那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如果你丟下了我,那我也不想活了。玉天看著莉莉的眼神是那樣真誠和純潔,仿佛是老師的眼,又好像是母親的眼,玉天怎麽會舍得丟下呢?說到:“哥哥向你保證絕對不走。”那放學後你到學校門口來接我,好不好?玉天答應了。
莉莉走後,玉天一直在想,現在怎麽辦呢?身上連吃一包方便麵的錢也沒有,自己可以到垃圾堆裏去撿飯渣勉強過,可莉莉不行呀!還是去撿一些垃圾換點錢給莉莉買點吃得吧!然而,以前跟奶奶去的時候沒記路,到處彎彎曲曲的一不小心走錯路,誤進瘴氣裏就會沒命。這個城市裏瘴氣很厲害,因為瘴氣汙染死了好多人,也損失了很大的資源不能夠開發出來,近幾十年來,政府下大力度改善,一直在招商引資規劃排除這片瘴氣,可是花了將近上千萬元都還沒有把瘴氣排除掉。後來政府貼出公告,隻要有人能夠規劃出排除瘴氣的示意圖,一經采用給予一百萬的迴報。
玉天一邊迴想著撿垃圾走過的路,一邊拿著筆在紙上畫,想到一堆垃圾就把彎曲去掉,連上最捷徑的路線,慢慢的在紙上畫成像一份地圖模樣。當他畫完時,莉莉已經放學了,他拿著紙就往學校跑,剛跑到學校門口拉上莉莉的手,一輛黑色的小車從身邊駛過,把玉天手上的紙吹飛了。紙在天空飄飄起飛,落下來又掉在小車司機前方的玻璃上。車停了,從車上下來一位中年男子,他從地上撿起那張紙,一看眼都直了,好像撿到了寶一樣,他過來問玉天:“這是誰畫得”。玉天說:“是我剛畫的,用著撿垃圾時的行途路線”。那男的說:“能不能借給我看幾天,你畫的這張圖很像我們城市裏排除瘴氣的示意圖,我先帶迴去請專家研究一下,要是真能排除瘴氣,那麽你就可得到政府承諾的一百萬,你以後也就用不著去撿垃圾了,願不願意”。玉天真的不敢相信,難道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下午隨便畫的一張廢紙能值一百萬,那自己一年就不知道能掙多少個億,玉天毫不猶豫地迴答:“願意”。那男的問到:你叫什麽名字?劉玉天。住哪裏?前麵橋頭的破房子裏。問完後,那男的拿著圖紙坐上車就開走了。這時玉天身邊圍住好多人,有學生,有老師,有家長,還有其他過路的人,對玉天指指點點。玉天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拉著莉莉的手就往迴跑。到了房子裏,莉莉不敢相信的問玉天:“那張紙真是你下午隨便畫得嗎?”玉天什麽時候騙過你。莉莉非常高興的說到:“要是真通過專家的研究,那我們自己就擁有了一百萬啦!以後我們也不用再去撿垃圾”。“不,我要成立一座垃圾公司”。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玉天剛接莉莉放學迴到家中,門外就走進來三個人,二男一女,其中拿走玉天圖紙的那個男人也在裏麵。女的說到:“玉天,這位是市委陳紹華書記,指著拿走玉天圖紙的那個男人;這位是張天林市長,指著另外一位男人;我是電視台記者,你可為這座城市立了大功了,你那張圖紙經過專家的研究論證,上麵畫的很符合這個城市裏排瘴氣,我們政府以前投入了將近上千萬元都沒有解決的困難,你畫的這張紙就為這個城市解決了困在市民頭上的一座大山呀!陳紹華書記說到:“我代表政府感謝你,也代表這個城市的人民感謝你,政府承諾的一百萬元就在這裏,你拿去吧!”玉天想了想,說到:“這隻是一次無意中的碰擦,我們倆個小孩拿著這一百萬元也不方便,要是我有一個要求,不知你們能否答應”。陳紹華書記迴答到:“你請說”。我想讓你們幫我就在這個房子的位置上建一座大大的”天玉垃圾迴收公司”,這樣可以增強城市的瘴氣排除,也可讓垃圾有處理的地方。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聽後眼睛都直了,他們不敢相信眼前隻有十五歲左右的孩子有這樣聰明,他們詢問玉天的身世。玉天就把自己的一切經曆都告訴了他們。他們聽後被玉天的經曆感動了,陳紹華書記久久的抱著玉天不放,眼淚一顆顆往下流,張天林市長和女記者也流下了淚水。此刻他們發現玉天仿佛就像天上的星仙,就是這座城市的救星一樣,他們滿口答應了。陳紹華書記拉著玉天,張天林市長拉著莉莉就往車邊走,帶著他倆在這個城市最高檔,最好的賓館裏吃上了玉天平生以來最豐富,最昂貴,最難忘的一頓晚餐。
夜晚玉天的經曆在電視中播出,像似一聲炮彈聲,響徹在這座城市的夜空,久久迴蕩。全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玉天這個名字。玉天就像是全城市民心頭上的一盞燈,照亮了暗黑的一麵,每家每戶都放著鞭炮、打著鑼鼓、放著煙花,仿佛過年一樣興高采烈的掛上了紅燈,跳起了舞。
當玉天跟陳紹華書記走出賓館裏時,從賓館的門口開始,兩邊站滿了人群排成隊,無邊無際看不見尾。他們都想看看這位神奇的孩子,究竟是什麽樣子;看看這位創造奇跡的孩子頭上長出幾隻角。他們看見了,玉天長得沒有令他們失望,他們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長得這麽漂亮的孩子,他們真的有點不相信,這樣水靈靈的孩子會經曆過那麽多的生死坎坷,吃著垃圾堆的飯渣,身富一億元的資產不要,寧願過著撿垃圾想一分一分錢積累起來當億萬富翁的人。玉天每向走一步,就會引來唿山喊地的呐喊聲;就會獲得一束束鮮豔的紅花,就會得到一個個深情的吻。玉天拉著莉莉的手,真不知如何是好,後麵的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隻是滿臉的笑容。玉天就幹脆拉著莉莉拚命的往破房子方向跑,突然間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湧而上跟著來,玉天和莉莉實在是沒什麽地方可躲,急得像兩隻剛學飛的燕子到處亂竄。幸虧叔叔、阿姨來了,他們趕緊把玉天和莉莉拉上車,飛快的往家行駛。迴到家裏總算是清靜下來,叔叔、阿姨很也理解玉天和莉莉,他們沒有過問,讓他倆洗完澡,就送玉天和莉莉去房間裏睡覺。玉天和莉莉躺在床上還久久地迴味著那種激動、刺激的場麵。莉莉說:“玉天哥哥,成名了也不好,總是會被人追著跑,以後連學校也不敢去啦”!傻瓜沒事的,有哥哥在就不用怕了。然後,兩個人就抱在了一起,寧聽著彼此的心跳,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就開始動工,速度很快,三個月內就把一座氣勢宏偉的“玉天垃圾迴收公司”建成了,樓高八層,麵積多平米,是目前該城市最華麗,最寬廣的一座公司。公司還建立了地下室,控製整個城市的地下排瘴氣機關,以及通信情報係統。奠基那天,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親自掛帥,全城的市民都來了,排成一條長長的隊,為玉天祝賀著,記者也是無以累計,拿著攝像機卡渣卡渣的照個不停,張天林市長為公司提名:玉天垃圾迴收公司”。陳紹華書記為公司提詞:江南第一城,神靈鎮坐中,人民得安居,玉天是救星。
玉天垃圾迴收公司就這樣成立了。自從成立公司後,整個城市裏再也找不到一點垃圾,環境優美的像似天堂一樣。可是玉天卻更加忙碌起來,每天都要組織人處理成山成海的垃圾,有時一整天都呆在垃圾堆裏,連飯也顧不上吃。半年過去,公司收迴的垃圾遠遠超過預想中的數量,整座八層樓的公司都堆滿了垃圾,怎麽辦?玉天的頭都快要急爆了。有一天晚上他和莉莉躺在床上睡覺,莉莉總是不停問玉天小時候的事,當問到插秧是怎麽插時,玉天的心突然紮了一下,他記得有一年插秧,家裏買不起肥料,父母們急得大病一場。玉天問母親肥料是什麽東西,母親告訴玉天,那是用一些垃圾特製成的一種能夠對秧起到營養的肥料,有了它稻穀會長的很好,也會大豐收,沒有它稻穀割收時就會減產。玉天想到這點往事,高興的從床上跳起來在公司裏狂跑了幾圈,莉莉以為玉天瘋了,趕緊抱住玉天問到:“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玉天告訴莉莉他想到了處理這些垃圾的方法,他要馬上成立一座肥料加工有限公司,把這些垃圾變成肥料。莉莉聽後也很高興,半年來第一次看見玉天的笑容,其實莉莉對於什麽公司她都不會放在心上,隻要玉天開心,她什麽事都願意做。玉天又想到了資金,這才是一個最大的難題。莉莉就說:“去家裏拿吧”!玉天不同意,他要自己白手起家,憑自己的能力去把這座公司建起來,玉天想啊想,一支香過後的時間,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在莉莉的臉上深情地吻著,兩人緊緊的抱著一睡到天亮。
當醒後,太陽已經升上了半空。玉天拉起莉莉就往學校跑,把莉莉送到學校後,玉天一溜煙的跑進了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的辦公室裏。陳紹華書記看見玉天,高興的合不上嘴,說到:“我的救星,你怎麽有時間大駕光臨呀”!玉天就把自己昨晚的想法向陳紹華書記匯報了一遍,想貸款一百萬。陳紹華書記想了一下,在一張支票上大筆一揮就拿到張天林市長辦公室裏簽字去了。幾分鍾後,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走進來,張天林市長把玉天高高的舉在頭頂上,放下後就說:“寶貝你就先迴公司去等著吧!我保證三個月後,你的另外一座公司就會在這座城市裏冉冉升起”。玉天聽後,向陳紹華書記和張天林市長致謝後,飛快的跑迴公司去了。
三個月後,肥料加工有限公司也誕生了,這時的玉天忙得像似丟了魂,整天在這座城市裏穿梭著。莉莉心痛的摸著玉天的臉說:“玉天哥哥,你就交待給公司的員工去做,你還這麽小整天飛來飛去的,萬一把身體搞垮了怎麽辦,我會心痛的”。莉莉,哥哥沒事,等哥哥實現了最終的理想,我一定會在公司裏好好的陪你,每天都送你去上學,放學後又去接你迴家,好不好。莉莉被玉天的話感動了,可是她又不知道玉天最終的理想是什麽,隻好含情脈脈的看著玉天。
在兩座公司的相互搭配下,玉天的財富像似長江之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流進了帳戶裏,但他的心並沒有得到滿足,總覺得在這座城市裏還有什麽事值得他去做。一段時間來,玉天一直困在房間裏什麽地方都不想去,冥思苦想著,人也瘦了,吃不香,睡不好,時時徘徊在窗前,望著城市裏七零八落的房子;望著路上熙熙攘攘的車流;望著光陸陸的城貌,玉天的心在掙紮,他很想做點改變這種現狀的事,但他又不知從何方下手。莉莉看見玉天的樣子,連書也不去讀,就一天到晚的陪著玉天。可是莉莉又不知道跟玉天說些什麽,隻好默默地坐著。玉天看見莉莉的神態,才認清了自己這段時間來的苦惱,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苦惱而影響到莉莉,這樣對莉莉不公平,如果耽誤了莉莉讀書,自己會後悔一輩子。這天晚上,玉天格外的開心,拉著莉莉的手就走,他要帶莉莉到這個城市裏最高貴的賓館去吃上一頓晚餐。莉莉看見玉天開心起來,壓在心頭上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下了。這頓晚餐是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吃的最開心一次。吃完後,他們手拉著手,就像他們第一次那樣,盡情的瘋狂著,盡情的飛舞著,拋棄了一切煩惱,享受這人間用金錢難買到的快樂。然而好事總是不盡人意,市民看見他們兩個,就仿佛看見了神靈,把他們兩個團團圍住,要他們簽名,要他們到自己家裏去坐一坐,可是他們隻有兩個人,究竟答應誰呢?玉天和莉莉傻眼了,千不該萬不該出來貪玩,人潮越來越猛,圍的水漏不通,玉天和莉莉很快就被人潮淹沒了。玉天和莉莉緊緊的拉著手蹲在地上,生怕一鬆開手對方就會消失,可是這樣呆下去也不是辦法,玉天拉著莉莉突然站起來,大聲地喊到:叔叔、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阿姨、朋友們,請你們中間讓開一條路,我為你們一個個輪著簽名,然後再輪流著去你們家走一遍。人群靜默了,中間開了一條小小的路,玉天和莉莉就一個個地往下簽,可是人潮越來越壯大,再這樣下去玉天和莉莉簽一輩子也簽不完,後麵簽不到的人就在起哄,簽到的人不願意讓玉天和莉莉走,還要抱上一抱。這股前所未有的人潮驚動了市政府,陳紹華書記和張天林市長立即組織公安幹警出動,才把玉天和莉莉解圍出來。陳紹華書記拉著玉天的手,微笑著說到:“寶貝你以後出來就化個裝,還是叫司機開著車出來,不然你一出動,我這個書記和張天林市長就的跟著你屁股後麵轉,你看剛才要是我們沒來,你多危險啊!”玉天感激地在陳紹華書記臉上一吻,說了聲再見就拉著莉莉飛走了。身後隻傳來一聲不知是那位領導說的:這孩子現在小小年紀就成了人星,等真正長大了還不成為天地人王。
玉天和莉莉迴到房間裏,心還在跳著。莉莉問玉天:“以後要是還遇到那種事你怕不怕”?“我不怕,你呢”?隻要有你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怕,說完就摟著玉天的脖子不舍得鬆手,玉天也隻好用雙手把莉莉的腰彎上,兩人不知纏綿了多長時間。門外走進來叔叔和阿姨,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到公司裏,這一年來他們從不過問玉天和莉莉的事,隻是在背後支持著。莉莉也有半年多沒迴家了,紅紅的臉低著頭叫了一聲:“爸、媽你們怎麽來啦!”玉天也叫了一聲:“叔叔、阿姨好”。
阿姨說到:“孩子辛苦你們了,晚上我們好擔心,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你們,看見你們安全無恙也就放心了。你們也是,將近半年多也不迴家去一趟,你們難道忘記了我們這兩個當父母的嗎?以後呀!累了就迴家去,媽給你們煮好吃的”。叔叔也說到:“孩子,路還很長,什麽事情都要成氣候了才能做,不要心急,一步一個台階的上,我們兩個都支持你們,不管你們做什麽,隻要你們感到是快樂,是幸福的,我們也會感到快樂和幸福,你們就大膽去闖,當疲憊了就迴家來,家裏是你們最溫暖的港灣,更有爸媽期待你們歸來的眼神”。玉天也低下了頭,他心裏很慚愧,同在一座城市裏,一年來還沒有踏進過叔叔、阿姨家兩步,連莉莉也沒有迴去過。世上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不想自己的孩子,難道真是自己的工作忙嗎?玉天啊玉天,這點人情你都不懂的去做,以後還談什麽幹大事情啊!玉天突然蹦的一聲跪在地上,深情地說到:“叔叔阿姨對不起,都是玉天不好帶著莉莉去忙著公司的事了,真的忘記迴家了,您們放心,以後每個星期我們都會定時迴家去”。叔叔趕緊把玉天拉起來,“我們也不怪你,你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相信玉天是最好的孩子。”
今晚是一家人第一次團圓的夜晚,叔叔阿姨也是第一次住在玉天的公司裏,雖然公司裏比不上家,可是他們心裏頭曖曖的,隻要子女們在身邊,哪怕是狗窩他們也願意住,一家四口聊到很晚才睡。當玉天和莉莉起床時,叔叔、阿姨很早就走了。玉天幫莉莉洗好臉,整理好書包,秘書就端進來了早餐,他們吃的很快,吃完了玉天就送莉莉去學校,他們沒有坐車,還是手拉著手,他們不想坐車,這樣走著已成為他們兩個最默契的習慣了。送到學校後,玉天就迴到公司裏,看見倉庫裏堆滿了待發的貨,玉天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樣下去公司就會垮掉,怎麽辦?這又是什麽原因造成的。秘書進來告訴玉天,運貨的車跟不上生產的節拍,導致了昨天開始就停產。玉天兩手抓得緊緊的,捏得關節咯咯作響,他明白了下一步他該怎麽做。他迴到辦公室裏就開始起草一份運輸公司的方案,很快運輸有限公司又在這座城市裏誕生了。公司壯大,玉天四處招人,忙的不已樂乎,之後他又創辦了房地產公司、廣告公司、建築工程公司、影視公司、賓館酒樓等,在他手下幹活的人上了數萬之多。他的財富更是滾滾而來,早早就超過了奶奶為他留下的遺產。但玉天富了也沒忘本,他又開辦了救助站,專門為一些無家可歸和困難的人提供無償幫助。他四處捐款,辦學校、修馬路、搭橋梁,建養老院、孤兒院、愛心院……。
在這座城市裏,玉天的名字響遍了每一個角落,連剛學會說話的孩子都知道誰叫劉玉天。玉天在市民的心裏就像出神入化,隻要有困難和危險的地方叫一聲玉天,玉天就會像天神一樣馬上降臨,給了苦難人光明;給了絕望人希望;給了平凡人快樂;給了有生命力的人幸福……
玉天真的太累了,他的門口從早到晚都站滿了人,公司門庭若市,車來車往,但玉天從不分貧賤貴富,一視同仁,讓這些人有求必應,抱著渺茫來,帶上希望迴。追趕在玉天周圍的記者就像蒼蠅一樣,甩都甩不掉,一旦被記者纏上玉天就頭痛,問得沒完沒了,一問就是大半天。玉天實在沒辦法,隻好躲在辦公室裏,不敢邁出一步。這就苦了莉莉,連讀書也不得安寧,他們找不到玉天,就到學校裏找莉莉,讓莉莉都想快要退學了。這些都還是小事,最恨的是玉天再也沒有送過莉莉上學,有時連莉莉也找不到玉天,一個月難見上一次麵。
吃飽後,玉天又開始往前走,行人一排排的讓開路,他們不是怕玉天,而是玉天的身上臭味熏天。玉天也管不了行人的反應,在家的時候聽哥哥說過在這座城市的工地上做工,玉天就往工地上走,可是玉天找遍了這座城市的所有工地也沒有看見哥哥和姐姐的影子。玉天怕了,怎麽辦,現在這個樣子不要說去幫別人打工,有誰會要一個髒的隻能露出兩個眼珠子的小孩呢?
玉天餓了就到垃圾堆裏找吃,晚上就睡在馬路邊,看見行人就拉著,要給自己一份工做,半個月過去玉天還是一無所獲。有一次,他看見有幾個老頭,在垃圾堆裏翻來翻去的找著,見塑料的東西就往袋子裏裝。玉天越看越不知所措,就悄悄的跟在老頭後麵觀察,玉天看見老頭撿滿一袋子塑料就拿到雜貨店裏去賣,手上拿著花花綠綠的錢,是那樣的開心幸福。玉天心動了,也跟著像老頭一樣在垃圾堆裏撿塑料,三天下來,玉天掙了五元錢,他受寵若驚,幾個月來所有吃過的苦頭都已消失了。他每天天還沒亮,就把垃圾堆裏的東西撿走了,幾個老頭很晚才來,看見垃圾堆裏空空無一物,傷感的扭頭就走了。
也許命苦的人連撿垃圾的資格也沒有。有一天,玉天早早就在垃圾堆裏左翻右滾,被幾個守候多時的老頭發現了,他們過來搶走了玉天撿的東西,還把玉天往死裏打。玉天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前無店後無村,無人經過的荒山野林裏,一聲聲像似狼叫的聲音把玉天打垮了,出來這麽久第一次號啕大哭。他很怕,這是什麽地方,連路都沒有,自己一身的傷想站站不起來,腰好像斷散,骨架發出吱吱的響聲,滿身的血他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活著,捏捏手背又有痛的感覺,也許自己還活著吧!怎麽辦,不能就在這裏等死,可是又起不了身,幹脆就趴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往前爬,餓了就吃身邊的樹葉。這也許是玉天一生中最慢長的一段黑色歲月吧!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天亮了,天又黑了,總是不見有人來,他真不知自己還要爬多久,才能夠見到有燈火的地方。
玉天真想就此結束自己的生命,可他的眼前又仿佛看見了母親模糊的身影;看見了老師若即若離的笑容;看見了繼父、哥哥和姐姐就在前方不遠處的地方打著工。他覺得就這樣死了,能對得起誰,連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玉天就打消了死的念頭,不斷的往前爬著,當他爬到一個有人剛砍過樹枝的地方,實在是爬不動了,眼睛一閉,整個世界都已經在旋轉,身上刺骨的疼痛,慢慢的忍耐著睡覺了。當醒來時,自己躺在了一張床上,眼前有一位小姑娘正睜著一雙眼睛望著自己。玉天問小姑娘自己怎麽會在這裏,自己不是死了嗎?小姑娘突然一聲笑著,聲音是那樣的好聽,她告訴玉天,是她父親在造林的山上看見玉天還有一口氣,就把玉天撿迴家裏來,幫他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包好了全身的傷,玉天在床上已經暈了三天三夜。小姑娘說完就跑出去端進來一碗白粒粒的米飯給玉天吃,玉天看著這碗米飯,思緒萬千,他想起了那一次在伯父家的晚餐,那碗米飯和這碗多麽相似,那時他不舍得吃,端迴家給母親,母親不要,玉天就分成兩碗給了哥哥和姐姐,當時玉天感到自己是多麽的快樂和幸福。今天玉天再也高興不起來,他不知道母親過的好不好,他不知道哥哥和姐姐現在何方,想著想著不由的哭起來。小姑娘慌了神,她拉著玉天的手,問玉天是不是想家了,如果想家就先吃完飯再迴去吧!玉天不哭了,端起飯碗連筷子也不要,大把大把的往嘴裏塞,狼吞虎咽的吃完了,多好吃的飯呀!多久沒吃過這樣香的飯,這是他一生中吃過最香的一碗飯。小姑娘像似看見了外星人一樣盯著玉天的臉,也許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還有這樣吃飯的人。
玉天看見小姑娘發呆,想起自己的吃相,感到好笑,就對小姑娘傻傻的笑起來了。小姑娘用手指了指玉天嘴邊的飯粒,嗬嗬的笑出聲來,又端來了一碗水給玉天喝,便坐在玉天的身邊說自己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跟父親來這裏打工的,父母親們很辛苦 ,從早上出去做事要到很晚才迴來,家裏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很無聊,她很想玉天留下來陪她說說話。玉天看著小姑娘真誠的眼神,心感動了,自己何嚐不是孤單,自己何嚐不是無聊……
小姑娘告訴玉天自己叫小紅,玉天告訴小紅自己叫玉天。她說:“那我以後能叫你玉天哥哥嗎?”當然可以。小紅很高興,玉天哥哥長長哥短的叫著。晚上小紅的父母都迴到家裏,看見玉天醒了,他們很激動,還以為玉天活不過今晚呢?玉天看見自己的救命恩人,千感萬謝,他要跪到地上給他們叩頭,被小紅的父母拉住了。
小紅的父母很年輕,也很忠良,隻是勞累過度,顯得很滄桑,一雙雙明亮的眼睛失去了血色。晚上小紅的母親特意為玉天煮了好多的菜。其實玉天從小紅的口中得知她家也很窮,經常吃了上餐沒下餐,此刻玉天感動的無法說出口,在自己生命即將褪色的時候還能遇上這樣好的人家,這是玉天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一場比天還高比地還厚的情義。吃過晚飯後,小紅的父母問玉天的身世,玉天就把自己平生所有的遭遇和悲哀娓娓的向小紅一家人輕聲地傾述著。玉天說完後,小紅已哭成了淚人,說到:“玉天哥哥你命真苦,以後就不要走了,小紅天天都陪著你好嗎?”小紅的父母也流下了淚,他們真的不敢相信眼前才十二歲的孩子經曆過那麽多的生生死死,吃過那麽多他們從來都沒有想象的苦。小紅的父親隻是坐在凳子上歎息著,這裏又沒有玉天可做的事,一個小小的孩子能做什麽,想幫忙又幫不上,隻是告訴玉天,什麽都不要去做,在他家裏生活幾年,等長大了再去找事做。小紅的母親久久地盯著玉天的臉,她好像在沙漠裏看見了綠洲,此刻才發現玉天長的這樣完美,一副水靈靈的樣子,像是天上的金童,找不到一點缺陷,她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這樣漂亮的孩子,整個人坐在地上仿佛傻了。小紅過去拉著母親,問到:“媽您盯著玉天哥哥怎麽連眼也不眨一下,人家玉天哥哥臉都紅了”。這時小紅的母親才迴過神來,對愛人說:你看玉天長得多好,真像小王子一樣,上天也真不公平,讓這樣一位人見人愛的孩子受苦受難,真是造化弄人,我們就把玉天留下來,當作自己的孩子養大成人吧!
玉天白天和小紅玩迷藏、抓蜻蜓、講故事,晚上教小紅讀書寫字。小紅的父母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可是一轉眼就半年了,玉天身上的傷也全部好了,玉天再也住不下,心想著自己外出的夢想還那麽遙遠,小紅的家也很苦,自己怎麽能就這樣清閑下去呢?一大早起來,玉天就告訴小紅的父母要走了,去尋找自己的夢想。他們怎麽舍得讓玉天走呢?小紅更是哭成一個淚人,這麽好的玉天哥哥為什麽不留下來陪她,難道玉天這麽狠心嗎?小紅拉著玉天的手就是不放,可玉天要走的心意已決,是非走不可了。小紅的父母也隻好一邊擦著淚一邊叮嚀著玉天:“在外麵漂泊累了就迴來,時常迴家看看,這裏就是玉天的家”。玉天也流淚了,千言萬語隻是無從說起,他跪在地上向小紅一家拜了三拜,說到:“隻要玉天還在世上一天就不會忘記叔叔阿姨、小紅的救命恩情,總有一天我會迴來再感謝您們對玉天的大恩大德”。小紅的母親從口袋裏拿出了一些錢往玉天手上塞,玉天怎麽會要呢?扭著頭就走了,他不敢迴頭,怕看見那一家人滿臉的淚痕,怕看見小紅期盼的眼神。
玉天又何嚐不想留下來,可是他沒辦法,他不能夠遺記當初偷跑出來的理想。這一去又不知何處是自己停留的驛站,他不敢給小紅任何情誼上的承諾,怕這一去永遠都不能迴來。寧願自己做一個狠心的哥哥,也不願讓小紅小小的心靈上受到永久的欺騙,總有一天小紅會理解自己的苦哀。玉天走了一個月,才到小紅父母說的那個城市,他四處找著工作,每次當人一看見玉天這麽小都不敢要,就把玉天趕走了。
玉天啊玉天,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你生存的位置,難道你的命注定要黑暗一片嗎?天已經下起了毛毛細雪,玉天凍得全身發抖,蜷成一堆躺在了垃圾堆旁邊。他不能離開垃圾堆,這是他的生存依靠。夜漸漸變黑了,到處燈火通明,鞭炮聲從遠至近響個不停。玉天才明白又過年了,自己出來已經是一年之久,不知繼父、哥哥和姐姐迴家了沒有,不知母親和弟弟有沒有想念自己,不知家裏年過得好不好。玉天很想哭,他又想起了小時候自己想做一隻燕子的夢,如果自己是一隻燕子,此時此刻也許還可以飛迴家去過年。他真的很想念家人,哪怕隻是看上一眼,他也會無憾。玉天冷得全身發紫,多麽想去找一個有火的地方曖曖該多好啊,可是又能去哪裏!在這個除夕夜晚,每到一戶人家門口都被趕的遠遠的,也許今夜就是玉天走到人生的盡頭吧!
玉天抬起頭,望著夜空一片片雪花飄飄而下,他的心也隨著雪花飄落了。他輕輕地說著:對不起母親,對不起哥哥和姐姐,對不起小紅一家人,你們的恩情來生再報,今夜就可以看見敬愛的老師了。再見吧燕子!如果還有來生,我一定要做隻燕子,在天空無憂無慮的飛翔。不知不覺玉天就在雪地裏睡著了。在夢裏玉天看見了老師,老師在一座很高很高的山上,背對著玉天,玉天大聲地喊著老師,老師就是聽不到,玉天想爬上去,山太滑了,爬了幾個小時總是爬不上去,玉天哭了,老師你不要玉天了,好不容易見到你,就不理玉天了。玉天想起了老師走的時候要自己叫一聲“媽”。玉天大聲地喊道:媽媽你下來。老師突然就在玉天的身邊,老師摸著玉天冰冷的臉,心疼的掉下了一顆顆像似金子般的淚滴,老師說:好孩子讓你受苦了,迴去吧!這一點苦都吃不消,就不是媽媽的好孩子,媽媽相信玉天總有一天會成為人中之王,媽媽會在天上保佑你。說完就緊緊地抱著玉天,一雙潔白的手在玉天的臉上輕輕的擦著,老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玉天拚命地喊著:“老師媽媽”,然而夢中再也沒有老師的迴音。玉天伸出手去拉,剛伸出就拉住了一隻手,他睜開眼睛一看,自己拉著的是一位老婆婆的手,他趕緊放開,發現自己在一間破爛的房間裏,眼前的老婆婆慈祥地看著自己。
玉天明白了,這條命又一次的被老婆婆救了。玉天從床上爬起來,蹦的一聲就跪在了地上,向老婆婆行了三拜。老婆婆扶起玉天,摸著玉天的臉說著:“孩子你怎麽會睡在雪地裏呢?我昨天出去撿垃圾時被雪封了路,很晚才迴來,經過那裏時看見你就帶迴來了,你家在哪兒,我送你迴去。”玉天哭著向老婆婆說出自己的身世和種種遭遇,老婆婆一邊聽著一邊用手抹著眼睛,老婆婆活到這麽老的年紀也沒聽過這樣慘悲的經曆。
此後玉天就跟著老婆婆撿垃圾為生,風裏來雨裏去,雖然生活過得不是很好,但老婆婆對玉天就像自己的孫子一樣,把玉天當著手心中的寶,每次撿的垃圾賣出去後,老婆婆就要買好多吃的東西迴來給玉天。老婆婆沒牙齒了,硬的東西吃不動,可老婆婆買什麽都是選硬一點的,這樣玉天就可以多吃一些。有一次玉天問老婆婆為什麽這麽老還要出來撿垃圾,老婆婆隻是淡淡一笑, 一個字也不肯說。
玉天叫老婆婆為奶奶的時候,老婆婆高興的像年輕了十幾年,玉天從來都沒有見過老婆婆這麽高興過,所以玉天每天都奶奶長奶奶短的叫著,叫的老婆婆心裏頭暖烘烘。
玉天和奶奶相依為命著,去哪裏都形影不離。奶奶撿垃圾,玉天就裝垃圾,日複一日,在這座城市裏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他倆婆孫的足跡。玉天記得有一次他和奶奶撿垃圾迴來,路過一幢很華麗的的房子前,身邊開過一輛黑色的小車,突然小車停在了玉天和奶奶的麵前,車上下來一男一女和一個跟玉天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男的走過來看了奶奶一眼,就盯著玉天,女孩跟那個女人說:“她身邊怎麽多了一個小男孩呢?”那個女人跑過來把玉天手上撿的垃圾都丟了。小女孩就拉著奶奶的手要上車,奶奶怎麽也不上,玉天大喊到:你們是誰幹嘛欺服我奶奶,衝過去就和女孩打起來了。女孩說玉天是不要臉的野孩子,玉天聽後很生氣一巴撐就打在了女孩的臉上,女孩哭了。那個男的走到奶奶麵前說:“迴去吧!”奶奶說:“不迴”。然後他們就坐上車開進了那幢房子裏去了。奶奶把丟在地上的垃圾撿起來,拉著玉天就往前走。玉天問奶奶:“他們是誰呀,好像認識奶奶!”奶奶隻是說:“現在不告訴你,以後你就會知道”。
經曆這件事後,那個男人總是開車來到奶奶的這間破房子邊,走進房間裏來就拉著奶奶迴去。奶奶哭喊著,怎麽也不走,奶奶說:“現在有玉天陪著,以後就不再需要其他人關心了”。那個男人也沒辦法,隻好從車上搬下一箱箱生活用品和一些玉天想也沒想過的山珍海味。有時候那個女孩也會背著書包來到這間小房裏,她一來就像隻畫眉鳥一樣,吱吱喳喳的說個不停,她要奶奶為她梳頭,奶奶從來都沒有拒絕過,梳頭的時候她又嫌奶奶的手髒,奶奶就出去洗手,這時那個女孩就對玉天做鬼臉,嘴裏不停地叫:野孩子。玉天聽多了也懶得理她,自己拿著一本書坐在床邊上看。女孩看見玉天不理自己,就鬧著奶奶說到:“你看那個野孩子都不理我,我要你讓他理我,行不行嘛!”奶奶也隻是笑笑,從不說一句話,默默的幫著女孩梳著頭。梳完頭後,女孩就從書包裏拿出一麵非常精致的鏡子左照照右瞧瞧,感覺還滿意,就背著書包對著玉天說:“野孩子,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地上求我”。說完就走了。
跟奶奶出去撿垃圾的時間裏,就是玉天最快樂的時候。奶奶一出門整個人非常精幹,一點也看不出老態龍鍾的樣子。撿垃圾的時候不管旁人怎麽罵,有時幾個撿垃圾的老頭還追打著婆孫倆,奶奶從來都不生氣。有好多次,她們撿的垃圾都被其他幾個老頭搶走了,奶奶也不吭一聲,隨便他們去,寧願自己空著手迴家。奶奶時常對玉天說:“做人要學會包容和善待別人,不管什麽事都要先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奶奶也陪不了你幾年,以後的路就是你自己走了”。
將近一年來,玉天從奶奶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他真不敢相信奶奶還是一位多才多藝的人。隻要天氣好的時候,奶奶就帶著玉天在這座城市中最繁華的公園裏玩,奶奶帶著玉天進公園總是不要買門票,公園裏的人看見奶奶都畢直畢直的行著禮貌。奶奶走到哪裏,哪裏的人都要讓位,有的人還會送上水,奶奶從不接,興趣一來她就跟著公園裏的音樂跳起舞,有時還拉著二胡、唱著京劇、扭著秧歌,這時候看上去,奶奶好像隻有十八歲,全身充滿了青春活力,舉手投足都是那麽的嫵媚,那麽的迷人。奶奶每做一項活動,全公園裏的人都鼓著掌,從頭到尾鼓著不停,也隻有這時候才是奶奶最開心的片刻,滿臉的微笑,仿佛就像是天女下凡,沒有人敢說她是撿垃圾的老太婆。
玉天對奶奶越來越感到迷惑,他和奶奶生活了一年還不知道奶奶究竟是什麽人,外麵的人總是對奶奶很尊重,時常有一些開著小車穿著很華麗的人來到這間房裏問候奶奶,次數多了奶奶也當作沒看見。有一次奶奶說她一個人要出去買點東西迴來,叫玉天看好家。玉天對奶奶的話就像似聖旨一樣,從來不敢違抗。奶奶出去沒多久,那個女孩又來了,走進房間裏把書包往床上一扔,開口就叫野孩子她呢?玉天很討厭她叫野孩子,就裝作沒有聽見看著自己的書。女孩子也沒生氣,隻是說“:野孩子你長得很漂亮,如果你肯求我呢?我就告訴你她是誰,不然她是不會說得”。玉天抬起頭不說話,隻是緊緊地盯著女孩的臉看。女孩也不甘示落,也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盯著玉天。突然兩個人都笑了,可是玉天就是不求她,女孩生氣了,在房間裏跑來跑去,拿到什麽東西就往外扔。這時奶奶迴來走到門口,叫了一聲:“莉莉不能扔,那是我的家當呀!”叫莉莉的女孩看見奶奶手上拿著幾件衣服進來,以飛快的速度從奶奶手上搶走翻來覆去的看著,嘴裏邊說到:“這是給誰買的呀!”奶奶說:這是給玉天買的。莉莉就瞪著玉天大聲叫到:“這個野孩子叫玉天,名字到很好聽,就是人像個大木瓜一樣”。然後轉向奶奶說到:“那你怎麽不給我也買一件,你偏心”。又用手指指著玉天說到:“他就對你那麽重要,哪我又是你什麽人呀!”哇的一聲哭了。奶奶急的手忙亂腳,低聲下氣地說到:“乖莉莉別哭了,我這就去買行不行”。說完一溜煙的跑出去了。奶奶一走莉莉也不哭了,仰著頭笑眯眯的對著玉天,好像她打勝了一場戰爭似得,非常高興。玉天拿她沒辦法,隻好自個兒看書。莉莉就大聲喊到:“喂,木瓜,把這衣服穿上試試”。我姓劉,叫劉玉天,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嗎?不知道就不要叫了。誰稀罕叫你的名字呀!不過你都沒有叫我的名字,我為什麽要先叫你的名字,總想占人家的便宜,上次打了我一巴掌都還沒有找你算帳,長這麽大了還沒有人敢打我,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玉天看著她委屈的樣子於心不忍,隻好輕輕的說到:“對不起了莉莉小妹妹,我又不是故意,要不你就打我一巴掌迴去吧!”誰稀罕要打你一巴掌迴去!玉天哥哥。頓時,兩個人好像是哥哥妹妹一樣,以前的鬥嘴幾秒鍾內就煙消雲散了。玉天問莉莉:“奶奶是你什麽人”。她不準我說,也不準我叫,如果說了她會生氣,以後我就不能來了。玉天也就不好勉強莉莉。
過了一支香的時間奶奶迴來了,手上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莉莉看後狂喜的說不出話來,她趕緊摟著奶奶的脖子,在奶奶臉上給了一個響亮的吻。奶奶也笑開了臉,說到:“你們兩個都把衣服換上吧!”莉莉拿著裙子對玉天說:你不準偷看。然後就在玉天的麵前脫下了外衣,隻剩下內衣了的時候,玉天無意之中看見了莉莉的身軀,他眼都望直了,莉莉的皮膚很光滑。玉天越看越覺得莉莉的身影很熟悉,他眼都沒眨一下,眼前浮現出了老師的影子,他真的不敢相信莉莉和老師竟然是這樣的相似,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一樣。玉天不知不覺地就叫出了一聲:“老師”。聲音把莉莉驚了一跳,說到:“玉天哥哥,你看人家已經好久了,看夠了沒有,沒看夠就讓你多看幾眼”。莉莉就穿著內衣站在玉天的麵前,身上發出來的氣味也和老師的一樣,清淡淡的流進玉天心裏感覺很舒服。玉天趕緊低下頭說到:莉莉對不起,我隻是看見你突然想起了我的老師。老師,誰是你的老師,我怎麽沒看見。奶奶站在邊上一直笑著,這時發話了,“莉莉趕緊穿上,帶上你的玉天哥哥出去玩玩,今天放他一天假”。莉莉聽後像似獲得了寶貝一樣,不敢相信的兩隻眼睛盯著奶奶。奶奶拿著衣服過來想幫玉天穿上,莉莉趕緊把衣服搶走,一邊說到:“我幫他穿,他看見我的身子,我也要看他的身子一迴,這樣才不吃虧”。說完三下五除二的把玉天脫的隻剩下一條內褲,玉天實在是沒得招就隨她去吧!莉莉看見玉天的皮膚,如同珍珠一樣光滑無比,在一束陽光的照射下,金黃色的光圈包圍了玉天。在光圈裏的玉天神武非凡,靈氣逼人,風流倜儻,像是金童子。奶奶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過了一會兒玉天叫了一聲:“奶奶”。這時奶奶才醒過來。莉莉手也停了,站在玉天麵前傻傻發呆,玉天摸著莉莉的臉,說到:“你怎麽了,還是我自己來穿吧!”莉莉好像才知道自己的任務沒完成,趕緊幫玉天穿上。穿上衣服後,莉莉就拉著玉天的手飛快的往外跑,奶奶在後麵喊到:“早點迴來吃飯”。
玉天和莉莉走在這座城市裏,引來了不少目光,男的瀟灑女的漂亮,真像一對金童玉女,行人走過無不為他倆久久迴頭,羨慕的看直了眼。玉天和撿垃圾的那個人完全變成兩樣,沒有人看出他就是那個撿垃圾的男孩子。可是玉天心裏還是有一點別扭,不敢抬起頭走路。可恨的是莉莉還一直拉著他的手不放,想掙脫都脫不了,憋得滿臉通紅。莉莉看出了玉天的心事,手就抓的更緊了,說到:木瓜你現在是這座城市裏最富有的人了,就算你是撿垃圾的,也沒有人比的上你高貴,抬起頭來做一名堂堂正正的男子漢。不可能的,我和奶奶每天都背著一個破袋子行街走巷,整天從垃圾堆裏來垃圾堆裏去,身上臭暈暈的,有時候沒有撿到垃圾連飯都沒得吃,現在怎麽會是成為這座城市裏最富有的人呢?除非再過幾年我長大幾歲還差不多。玉天哥哥,你真有這個信心,那你再長大幾歲又想幹什麽。我要把這座城市踏在腳下,然後再去攻擊另外一座城市,創造富可敵國的財富來幫助受苦受難的人,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也不停息。莉莉看著玉天好像很陌生一樣,但她的心底升起了一團火,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一團什麽樣的火,她隻感覺到身邊的這個男人不簡單,撿垃圾絕對不是他以後的宿命,同時也預感到自己的命運,從今以後會跟這個男人有著千絲萬縷。她好象現在就離不開這個男人了,突然臉一紅,自己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就盡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她偷偷地看了一眼玉天,發現玉天看自己的臉已經好久了,自己也沒有發覺,臉就更紅了。但是玉天的眼神真的很親切,就像會勾魂一樣,把自己的心都給勾去了。莉莉隻好再用點力拉著玉天。
兩人把這座城市裏的風景區都玩遍了。每到一座公園,裏麵的員工都會向莉莉問好,有些人幹脆就跟在莉莉的後麵陪著走,玉天問了好幾次,莉莉都沒有正麵迴答,隻是說你以後就會知道的。看完了風景,莉莉又帶玉天到幾家很大的公司裏去玩,裏麵的人看見了莉莉就像是得了寶一樣,恨不得捧在手心上都怕會飛走。可莉莉就像一位大人物一樣很沉得住氣,玉天真被莉莉弄糊塗了,可是他又不好問,就算問了莉莉也不會迴答,最後玉天實在是不想走了,他要迴去奶奶邊,莉莉也沒辦法,隻求玉天陪她迴家去拿書包再到奶奶那去,玉天想想莉莉帶自己玩了一天,陪她走一趟也是應該的,就答應了。
玉天走進莉莉的家裏,眼睛都望花了。他還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華麗的像天堂,每走十米就有一個保安,他們看見莉莉走來都彎著腰,等莉莉走過後才能直起。房子很大,前麵有遊泳池,後麵有假山,左邊是停車場,右邊是娛樂場所。莉莉拉著玉天的手走進客廳,莉莉的父母都坐在沙花上看電視,莉莉叫了一聲:“爸、媽”。他們迴過頭來,發現了玉天。男的問莉莉:“他是誰家的孩子!”您再仔細地看看他是誰嘛?女的盯在玉天臉上一直沒移開過。男的摸摸自己的頭,總是說:“沒見過呀!”莉莉就問母親:“您有沒有想起他是誰呀!”女的搖搖頭,但她的眼神還是停留在玉天的臉上。玉天感到很不自在,就叫了一聲:叔叔阿姨好。莉莉說:“這是玉天,就是她身邊的好孫子”。女的不相信,眼前這個孩子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她從來就沒見過世上那有這麽漂亮的人,說到:“你騙我,那天見的小男孩,衣服破破爛爛,全身髒兮兮的,又黑又醜,那有這麽漂亮!”男的把玉天拉到自己的身邊,左瞧瞧右瞧瞧,看來看去,逗得莉莉和那女的差不多都笑破了肚皮,最後男的才說:“是有一點像玉天”。
男的一鬆開手,玉天轉身就往門口走。莉莉趕緊拉著玉天,說到:玉天哥哥,你不能走,我還沒背書包呢?這是你的家,等一迴兒天黑了,奶奶等的著急。誰說讓你一個迴去,我也去。玉天盯著莉莉,他真的猜不透這個女孩,隻好站在門口等。這時那個男的走到玉天麵前,說到:“我能問你幾個個問題嗎”?叔叔您問吧!你今年幾歲了?十三歲。哪裏人?江西人。你的親人在幹嘛!怎麽這樣小就出來呢?不提還好,一提到這事,玉天就傷心,他很想家人,出來都兩年了,無時不刻的都在想,他隻是把這份親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既然出來了,他就要實現自己的理想才能迴去,到時親人也會理解,尤其母親她現在一定很傷心,玉天是她的寶貝,玉天不在身邊真不知母親怎麽過,想著想著就哭起來了。過了一會兒,玉天把自己所有的苦哀、遭遇和奶奶是怎麽救活自己的經曆一清二楚的娓娓倒出。莉莉一家人聽後,眼睛朦朧,他們真被驚呆了,眼前這個像天仙般一樣的孩子會經曆過那麽多的生生死死,吃過了那麽多的苦難,今後還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他們的心都在隱隱作痛。特別是莉莉,每當聽到玉天說走進了鬼門關時,她都會嚇得驚叫,抱緊玉天不敢放手。那女的在歎息著,眼前這個孩子如果是自己的該多好呀!隻可惜沒這份福氣。男的也在抹著眼睛,一邊說到:“孩子你以後就叫我們叔叔阿姨好嗎?”玉天點點頭就要走,他們留不住,就對玉天說:“以後常常迴家來玩,看看叔叔阿姨”。我一定會來的,叔叔阿姨再見。玉天和莉莉手拉著手走出了大門,身後隻傳來了兩聲歎息:多好的孩子啊!
玉天和莉莉手拉手的漫步在這個城市的夜裏,到處都是霓紅燈在閃爍,他們有時你追我跑,有時打打鬧鬧,買了一根大大的冰激淩你吃一口我咬一口,開開心心的玩著,把一切煩惱都拋在九宵雲外,無憂無慮的狂瘋著,沒有約束,沒有界線,隻有行人一雙雙充滿羨慕的眼神。這是玉天平生以來最快樂的一次,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幸福,他多想和莉莉一直就這樣走下去,就像兩隻燕子一樣,盡情的飛舞著。兩人玩累了,就手拉手慢著步伐的往前走。玉天在街道的拐彎處看見一位老人緩緩的向前挪步,心裏咯的一聲,仿佛看見了奶奶期盼的眼神,拉著莉莉就拚命的往迴跑,當他們跑到房子前,真的看見奶奶目不轉睛的盯著路口。玉天的心在沉痛,不應該把奶奶冷落,自己在外麵瘋狂,卻忘記了奶奶,他上去摟著奶奶的脖子深情地說了一聲:“奶奶,對不起”。他心裏暗暗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能把奶奶冷落了。奶奶隻是笑了笑,說到:“乖孩子,奶奶知道你玩的再晚都會迴來,所以就坐在門口等,奶奶不怪你,來迴房吃飯去”。奶奶就拉著玉天和莉莉的手往房間裏走。可是玉天的心卻在冰冷,他看見奶奶臉上有了一絲絲的變化,他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心靈上仿佛籠罩了一片陰影。莉莉看見滿桌都是她喜歡吃的菜,高興的手足舞跳,大聲地喊到:“奶奶您怎麽知道我也會迴來,今天是什麽日子”。玉天也用期盼的眼睛看著奶奶。奶奶滿臉的微笑,說到:“我怎麽不知道你會迴來,我還知道你和玉天同吃一根冰激淩呢?”玉天和莉莉都臉紅了,同時說到:“奶奶您偷看我們”。奶奶沒偷看隻是買菜路過時剛好看見,見你們玩的那麽開心,我也就沒叫你們,自己迴家煮飯了,今天是玉天來這裏兩周年,奶奶想好好慶祝一下。玉天一想,還真是兩年了,那天夜裏也是這樣,隻是今夜唯獨少了那片片雪花,卻多了兩個生命中再也不能忘記的人。外麵的鞭炮聲依然響亮,過年了,母親、繼父、哥哥、姐姐、弟弟你們好嗎?玉天不孝呀!兩年了,從來沒有一個音訊捎迴去,母親您此刻一定是站在那顆桂花樹下等玉天,不然玉天的心也不會跳的痛,玉天的兩隻眼皮也就不會動。老師媽媽呀!玉天辜負了你的愛,兩年了,沒去您的墳前看一看,坐上一坐。玉天不由的傷感入懷,忍了多時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奶奶隻是靜靜地坐著看玉天哭,莉莉從包裏拿出手帕為玉天擦淚,邊說到:“玉天哥哥別哭,奶奶也是一片好意”。奶奶阻止莉莉別去動玉天,等他哭過後就沒事了。奶奶的聲音剛落,玉天的哭聲也就停止了,輕輕地說到:“對不起,我隻是突然想起了家,因為我感應到母親在那棵桂花樹下等我迴去吃團圓飯”。奶奶摸著玉天的頭說著:“好男兒誌在四方,孩子你母親會理解你的,吃飯吧”!
如果這頓是年飯,就是玉天平生吃得最香的一次;如果這頓是周記飯,那麽就是玉天吃得好酸楚的一次。玉天吃得喜樂哀愁,吃得酸甜苦辣。他告訴自己大恩不能忘,其實玉天很想迴家,但他現在不能迴,他敬愛的奶奶也離不開他,他寧願把痛苦埋在心底,也不願讓奶奶有一絲的傷害;他寧願自己喝幹這碗苦水,也不願讓莉莉皺點眉頭。他高高興興地拉著奶奶和莉莉到外麵去看煙花。今夜的煙花特別多,今夜的煙花特別美,一顆顆像似笑爛的臉,滿天的星星在向玉天招手,月亮像玉天明亮的眼,明年的今夜是否還能依舊……。莉莉拉著玉天問到:“在想些什麽呢?你看天空好美啊!我真的好想和玉天哥哥一輩子就這樣看下去,那該多好呀!”奶奶說:“你們會的,隻是奶奶再也不能看到了”。玉天和莉莉轉過頭,同時叫了一聲:“奶奶”。
莉莉每天放學後都要來這個房間裏玩上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得迴家去,有時還會跟著玉天和奶奶出去撿垃圾。玉天說:“你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和我們一起去撿垃圾呢?”你一個男孩子都可以撿,為什麽一個女孩子不能撿。奶奶隻是笑笑,聽著他們鬥嘴,也插不上一句話。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半年,今晚莉莉沒有來,奶奶從一個破箱子裏拿出一個紅豔豔的紙盒子交給玉天,告訴玉天要等奶奶死後才能打開這個紙盒子。玉天很聽話,他用撿迴來的髒報紙包好後就放在了床底下的最裏頭。然而,第二天奶奶就病到了,躺在床上不能起來,玉天每天都要幫奶奶擦身子、喂飯、端尿盆、洗大便,同時玉天也跑遍了這座城市裏的所有醫院,把兩年來撿垃圾的錢全花光了,奶奶還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怎麽辦?莉莉這半個月也沒有來過。玉天真是感到無依無靠,不能眼睜睜的就看著奶奶病死呀!玉天突然靈光一閃,他記得老師死前時用自己的血多保持了一段時間的生命,醫生說玉天的血很神奇,可以讓即將死的人延長幾個小時的生命。玉天拿起刀割開了自己的腕脈,對準奶奶的嘴,血源源不斷的流進了奶奶的嘴裏。這時莉莉進來了,她看見玉天,嚇得兩隻腳都軟了,她哭抱著玉天說:“這樣也救不了奶奶,最後連自己也會死的,你不想活了,也不為我考慮,你死了我怎麽辦”。她緊緊的抓著玉天的手用破布包著。這時奶奶還真的醒來了,她摸著嘴上的血什麽都明白了,奶奶兩隻枯萎的眼睛慢慢地流出了幾滴淚珠。叔叔、阿姨也來了,他們一進房就跪在奶奶床前,低著頭哭泣著。奶奶拉著玉天的手,說到:“孩子,奶奶沒有看錯你,奶奶這兩年半的命是你給的,沒有你奶奶兩年半前就死了,奶奶一生沒有欠過誰的,當到死的時候卻欠下了你一條命債,你是一個很特別的孩子,奶奶有次做夢,夢見自己懷裏抱著一隻青龍,當醒來後才發現是你在懷裏,奶奶想了很久很久這個夢,現在奶奶終於相信了,你是那隻青龍。孩子今後的路還很長,你一定要記住奶奶以前跟你說過的話,對人要寬容厚道,吃得苦中苦做的人上人,隻要你努力這一生會有所作為。我擔心的就是莉莉這孩子,你以後要多愛護她,莉莉這一生就交給你了,奶奶死也無憾”。奶奶又轉過頭對叔叔、阿姨說到:“你們也不用為我傷心,這幾年來都習慣了,我死後你們就要好好對待玉天和莉莉,具體有關善後事都寫在了遺書上很清楚,放在家中的保險櫃裏”。叔叔起身要抱著奶奶去醫院,被奶奶阻止了,說到:“沒有用了,能治兩年半前就治好了,我隻是剛才喝了玉天這孩子的血,才保持了一個來小時的氣,不然你們也見不了我最後一麵”。奶奶又拉著玉天和莉莉的手說到:“奶奶還有最後一個願望,不管你們兩個長大後,有沒有緣分走在一起,你們兩個都要相愛一生,奶奶才能瞑目”。說完奶奶的眼睛就閉上了,再也沒有睜開過,滿臉的微笑,是那樣的安詳,是那樣的快樂,沒有一點痛苦,輕輕地走了,像一片彩虹,帶走了雨後的淒涼,留給人的是一種永遠的幸福、溫馨和永久的迴憶。
奶奶死後一段日子裏,玉天很難過,叔叔、阿姨幾次來接玉天迴家去,玉天怎麽也不去,每天都躺在這個破房子裏,傻傻發著呆。莉莉也隻好天天在這裏陪著玉天,告訴了玉天奶奶很多生前的故事。其實,莉莉才是奶奶的真孫女,她們一家人過得很幸福,奶奶是這個城市裏最富裕的人,所有的公園和五大公司以及分布在其他十六個城市的一百二十個分公司都是奶奶的,她們家從來就沒缺過錢花,要什麽有什麽,奶奶可以在這些城市裏唿風喚雨,無所不能,誰都對奶奶很尊重。突然有一天奶奶病倒了,醫生說奶奶得了血癌,已經到了晚期,最多活不過一個月,父母們把世界上最好的藥都為奶奶治過,但奶奶的病還是沒有治好。在兩年半前的前半個月,奶奶向家人宣布,她要在死之前利用半個月的時間,過一段苦日子,她不要家人任何幫助,也不準我們稱唿她,就空手上路,選擇了撿垃圾為生,可是就在她要死的那個晚上,奶奶很想做最後一件值得她瞑目的事。奶奶年也沒有迴家過,踏上雪地尋找她的目標去,但是她在這個城市裏轉了幾個小時都沒有一件事值得她去做,她心灰意冷了,也許上天注定要讓她帶著遺憾走。奶奶也隻好返迴到破房子裏來等待上天的裁判,當她路過一個垃圾堆邊時,奶奶看見了一個孩子,隻剩下一個頭露在外麵,其他的都已被大雪覆蓋住。奶奶把孩子從雪堆裏拉出來,孩子全身的肉都凍硬了,她用手試探孩子的心窩還有一口氣。當時奶奶什麽也沒想,抱起那個孩子就往房間裏走。到了房間裏,奶奶又沒有什麽給那孩子取曖,如果再不加溫那孩子立即就會窒息。可是奶奶也要死了,她真不明白在死之前還要拉個孩子來作伴。奶奶實在沒辦法,就把孩子抱上床,用自己最後一點虛弱的體溫給孩子取暖。奶奶在想,孩子能不能活就一切聽天由命吧!天亮了,奶奶睜開眼看看,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死,孩子也活著。奶奶就起床仔細的端詳著孩子,發現這個孩子長得水靈靈的非常漂亮,楚楚動人。奶奶狂歡若喜,輕輕地摸著孩子的臉,這時孩子醒過來,就發生了這以後兩年半的事。
玉天聽完莉莉講奶奶的故事,就想起了那個紙盒。玉天爬到床底下把盒子拿出來,對莉莉說到:“這是奶奶生前唯一給我留下的東西,叫我要等奶奶死後才能打開看”。玉天打開紙盒,裏麵是一本紅本子,寫著劉玉天,翻開仔細一看,把玉天嚇傻了,這是幾家公司的商標注冊權,價值超過一個億。玉天真的不敢相信,奶奶給他留下了這份他做夢都不敢做的東西,但玉天很鎮靜,並沒有狂喜,而是把這個原本不屬於他的紅本子交給莉莉。莉莉沒有接,她抱著玉天說到:“木瓜,這是世界上人人都想得到的東西,你現在擁有了為什麽還要給別人,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你是這個城市裏最富有的人嗎?”不,我不能要這原本不屬於我自己的財產。玉天,這是屬於你的,你給了奶奶生命,奶奶的命就是你的命,奶奶的財產也就是你的財產,怎能說不是屬於你自己的呢?我要的是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用自己的智慧去開拓;用自己的汗水去換取的東西,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莉莉我求求你就幫我一次好嗎?可是你給我也沒用,我要這麽多錢幹什麽嘛!那你可以給叔叔、阿姨們嗎?不,要去你自己去。
玉天和莉莉來到家裏,叔叔阿姨都在家。玉天把那個紅本子送到叔叔的手上,叔叔看了一眼也沒有接。叔叔說:“這是奶奶留給你的遺產,我們沒有權利使用”。不,這原本不是屬於我的,叔叔就請你收迴去好嗎?叔叔還是沒有答應,玉天就把紅本子送給阿姨,阿姨也和叔叔一樣拒絕了。玉天就跪在地上,深情地說到:“叔叔、阿姨我知道您們對我玉天恩重如山,但玉天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從小過慣了苦日子,怎麽突然敢接受這個有的人幹上幾輩子,甚至幹上幾十輩子都不能得到的財產呢?就算玉天有一天真正的會擁有這麽多財產,那也是我憑自己的才能,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用自己的智慧去開拓;用自己的汗水去爭取得的財產,隻有這樣努力奮鬥出來的財產我才會心安理得接受,我求求您們再幫玉天一次忙,不管今後我何去何從,您們永遠是我的好叔叔、好阿姨,我會想念您們,也會時常迴家來陪您們”。說完就把紅本子丟在桌子上轉頭就走了。莉莉喊到:“玉天哥哥等等我”。也跟著走了。
房間裏隻剩下叔叔和阿姨,他們傻眼了。他們還真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像玉天這樣的人。他們流下了淚,不是為擁有這麽多錢而流淚,而是為擁有玉天這顆比金子般還重要的心流淚,叔叔撿起紅本子,對著阿姨說:“給他留著吧!”阿姨點點頭,叔叔就把紅本子鎖進了保險櫃的最深層。阿姨說到:“玉天這孩子,將來會成為我們的孩子嗎?他到底喜不喜歡莉莉,真是讓人擔憂!”叔叔說著:“一切都隨緣,是你的跑也跑不掉,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你聽母親死前說,她有一次做夢,夢見懷裏抱著一隻青龍,醒後才發現是玉天在懷裏,她想了很久很久這個夢,當她死的那刻才終於明白了,你說玉天真的是那隻青龍嗎”。“看玉天這孩子,經曆過那麽多的生生死死,最終還是活過來了,人又聰明無比,長得又像金童子一樣,也許母親的夢對吧”。“人將死,言最真,何況玉天能把母親的命多挽留二年半的時間,最後用自己的血還把母親從死裏救醒了一個多小時,這不是神靈,還有誰人能做得到”。“但願莉莉這一生是他最終的歸宿,能夠白頭偕老,幸幸福福的過日子,我們也沒有什麽牽掛了”。“但願如此吧”!
玉天和莉莉迴到破房間裏一句話也沒有說。玉天躺在床上就鼾鼾大睡,莉莉從來就沒有見過玉天這樣累,隻是坐在玉天身邊,輕輕摸著玉天的臉,聽著玉天有節奏的氣流聲。此刻她感到非常幸福,她的心已經給了玉天,她再也離不開玉天了,如果玉天有什麽三長二短,她寧願用自己的命換上,在她的心裏玉天不屬於其他任何一個人,隻屬於她自己,隻有她才有資格擁有玉天的任何一切。就算玉天還是選擇撿垃圾過日子,她也會陪著他一起過,隻要有玉天在身邊,她什麽苦也願意吃。莉莉輕輕地吻在了玉天的嘴上。玉天醒了,他看著莉莉就好像看見了老師,他感覺到自己已經離不開莉莉,可是奶奶也沒了,自己身上又是一無所有,以後的道路還不知道何去何從,怎能夠連累了莉莉呢?她可是千金小姐,從來都沒吃過苦,怎麽能夠和自己一樣連垃圾堆裏的飯渣都敢吃。不,千萬不能讓莉莉吃苦,老師從來都沒讓自己吃過苦,我怎麽能讓莉莉吃苦呢?
玉天也吻了莉莉一下,說到:“莉莉你去讀書吧!我想在這裏靜一靜,好嗎?”那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如果你丟下了我,那我也不想活了。玉天看著莉莉的眼神是那樣真誠和純潔,仿佛是老師的眼,又好像是母親的眼,玉天怎麽會舍得丟下呢?說到:“哥哥向你保證絕對不走。”那放學後你到學校門口來接我,好不好?玉天答應了。
莉莉走後,玉天一直在想,現在怎麽辦呢?身上連吃一包方便麵的錢也沒有,自己可以到垃圾堆裏去撿飯渣勉強過,可莉莉不行呀!還是去撿一些垃圾換點錢給莉莉買點吃得吧!然而,以前跟奶奶去的時候沒記路,到處彎彎曲曲的一不小心走錯路,誤進瘴氣裏就會沒命。這個城市裏瘴氣很厲害,因為瘴氣汙染死了好多人,也損失了很大的資源不能夠開發出來,近幾十年來,政府下大力度改善,一直在招商引資規劃排除這片瘴氣,可是花了將近上千萬元都還沒有把瘴氣排除掉。後來政府貼出公告,隻要有人能夠規劃出排除瘴氣的示意圖,一經采用給予一百萬的迴報。
玉天一邊迴想著撿垃圾走過的路,一邊拿著筆在紙上畫,想到一堆垃圾就把彎曲去掉,連上最捷徑的路線,慢慢的在紙上畫成像一份地圖模樣。當他畫完時,莉莉已經放學了,他拿著紙就往學校跑,剛跑到學校門口拉上莉莉的手,一輛黑色的小車從身邊駛過,把玉天手上的紙吹飛了。紙在天空飄飄起飛,落下來又掉在小車司機前方的玻璃上。車停了,從車上下來一位中年男子,他從地上撿起那張紙,一看眼都直了,好像撿到了寶一樣,他過來問玉天:“這是誰畫得”。玉天說:“是我剛畫的,用著撿垃圾時的行途路線”。那男的說:“能不能借給我看幾天,你畫的這張圖很像我們城市裏排除瘴氣的示意圖,我先帶迴去請專家研究一下,要是真能排除瘴氣,那麽你就可得到政府承諾的一百萬,你以後也就用不著去撿垃圾了,願不願意”。玉天真的不敢相信,難道自己的耳朵是否聽錯了,下午隨便畫的一張廢紙能值一百萬,那自己一年就不知道能掙多少個億,玉天毫不猶豫地迴答:“願意”。那男的問到:你叫什麽名字?劉玉天。住哪裏?前麵橋頭的破房子裏。問完後,那男的拿著圖紙坐上車就開走了。這時玉天身邊圍住好多人,有學生,有老師,有家長,還有其他過路的人,對玉天指指點點。玉天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拉著莉莉的手就往迴跑。到了房子裏,莉莉不敢相信的問玉天:“那張紙真是你下午隨便畫得嗎?”玉天什麽時候騙過你。莉莉非常高興的說到:“要是真通過專家的研究,那我們自己就擁有了一百萬啦!以後我們也不用再去撿垃圾”。“不,我要成立一座垃圾公司”。
一個星期後的晚上,玉天剛接莉莉放學迴到家中,門外就走進來三個人,二男一女,其中拿走玉天圖紙的那個男人也在裏麵。女的說到:“玉天,這位是市委陳紹華書記,指著拿走玉天圖紙的那個男人;這位是張天林市長,指著另外一位男人;我是電視台記者,你可為這座城市立了大功了,你那張圖紙經過專家的研究論證,上麵畫的很符合這個城市裏排瘴氣,我們政府以前投入了將近上千萬元都沒有解決的困難,你畫的這張紙就為這個城市解決了困在市民頭上的一座大山呀!陳紹華書記說到:“我代表政府感謝你,也代表這個城市的人民感謝你,政府承諾的一百萬元就在這裏,你拿去吧!”玉天想了想,說到:“這隻是一次無意中的碰擦,我們倆個小孩拿著這一百萬元也不方便,要是我有一個要求,不知你們能否答應”。陳紹華書記迴答到:“你請說”。我想讓你們幫我就在這個房子的位置上建一座大大的”天玉垃圾迴收公司”,這樣可以增強城市的瘴氣排除,也可讓垃圾有處理的地方。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聽後眼睛都直了,他們不敢相信眼前隻有十五歲左右的孩子有這樣聰明,他們詢問玉天的身世。玉天就把自己的一切經曆都告訴了他們。他們聽後被玉天的經曆感動了,陳紹華書記久久的抱著玉天不放,眼淚一顆顆往下流,張天林市長和女記者也流下了淚水。此刻他們發現玉天仿佛就像天上的星仙,就是這座城市的救星一樣,他們滿口答應了。陳紹華書記拉著玉天,張天林市長拉著莉莉就往車邊走,帶著他倆在這個城市最高檔,最好的賓館裏吃上了玉天平生以來最豐富,最昂貴,最難忘的一頓晚餐。
夜晚玉天的經曆在電視中播出,像似一聲炮彈聲,響徹在這座城市的夜空,久久迴蕩。全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玉天這個名字。玉天就像是全城市民心頭上的一盞燈,照亮了暗黑的一麵,每家每戶都放著鞭炮、打著鑼鼓、放著煙花,仿佛過年一樣興高采烈的掛上了紅燈,跳起了舞。
當玉天跟陳紹華書記走出賓館裏時,從賓館的門口開始,兩邊站滿了人群排成隊,無邊無際看不見尾。他們都想看看這位神奇的孩子,究竟是什麽樣子;看看這位創造奇跡的孩子頭上長出幾隻角。他們看見了,玉天長得沒有令他們失望,他們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長得這麽漂亮的孩子,他們真的有點不相信,這樣水靈靈的孩子會經曆過那麽多的生死坎坷,吃著垃圾堆的飯渣,身富一億元的資產不要,寧願過著撿垃圾想一分一分錢積累起來當億萬富翁的人。玉天每向走一步,就會引來唿山喊地的呐喊聲;就會獲得一束束鮮豔的紅花,就會得到一個個深情的吻。玉天拉著莉莉的手,真不知如何是好,後麵的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隻是滿臉的笑容。玉天就幹脆拉著莉莉拚命的往破房子方向跑,突然間人群像炸開了鍋,一湧而上跟著來,玉天和莉莉實在是沒什麽地方可躲,急得像兩隻剛學飛的燕子到處亂竄。幸虧叔叔、阿姨來了,他們趕緊把玉天和莉莉拉上車,飛快的往家行駛。迴到家裏總算是清靜下來,叔叔、阿姨很也理解玉天和莉莉,他們沒有過問,讓他倆洗完澡,就送玉天和莉莉去房間裏睡覺。玉天和莉莉躺在床上還久久地迴味著那種激動、刺激的場麵。莉莉說:“玉天哥哥,成名了也不好,總是會被人追著跑,以後連學校也不敢去啦”!傻瓜沒事的,有哥哥在就不用怕了。然後,兩個人就抱在了一起,寧聽著彼此的心跳,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天就開始動工,速度很快,三個月內就把一座氣勢宏偉的“玉天垃圾迴收公司”建成了,樓高八層,麵積多平米,是目前該城市最華麗,最寬廣的一座公司。公司還建立了地下室,控製整個城市的地下排瘴氣機關,以及通信情報係統。奠基那天,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親自掛帥,全城的市民都來了,排成一條長長的隊,為玉天祝賀著,記者也是無以累計,拿著攝像機卡渣卡渣的照個不停,張天林市長為公司提名:玉天垃圾迴收公司”。陳紹華書記為公司提詞:江南第一城,神靈鎮坐中,人民得安居,玉天是救星。
玉天垃圾迴收公司就這樣成立了。自從成立公司後,整個城市裏再也找不到一點垃圾,環境優美的像似天堂一樣。可是玉天卻更加忙碌起來,每天都要組織人處理成山成海的垃圾,有時一整天都呆在垃圾堆裏,連飯也顧不上吃。半年過去,公司收迴的垃圾遠遠超過預想中的數量,整座八層樓的公司都堆滿了垃圾,怎麽辦?玉天的頭都快要急爆了。有一天晚上他和莉莉躺在床上睡覺,莉莉總是不停問玉天小時候的事,當問到插秧是怎麽插時,玉天的心突然紮了一下,他記得有一年插秧,家裏買不起肥料,父母們急得大病一場。玉天問母親肥料是什麽東西,母親告訴玉天,那是用一些垃圾特製成的一種能夠對秧起到營養的肥料,有了它稻穀會長的很好,也會大豐收,沒有它稻穀割收時就會減產。玉天想到這點往事,高興的從床上跳起來在公司裏狂跑了幾圈,莉莉以為玉天瘋了,趕緊抱住玉天問到:“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玉天告訴莉莉他想到了處理這些垃圾的方法,他要馬上成立一座肥料加工有限公司,把這些垃圾變成肥料。莉莉聽後也很高興,半年來第一次看見玉天的笑容,其實莉莉對於什麽公司她都不會放在心上,隻要玉天開心,她什麽事都願意做。玉天又想到了資金,這才是一個最大的難題。莉莉就說:“去家裏拿吧”!玉天不同意,他要自己白手起家,憑自己的能力去把這座公司建起來,玉天想啊想,一支香過後的時間,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在莉莉的臉上深情地吻著,兩人緊緊的抱著一睡到天亮。
當醒後,太陽已經升上了半空。玉天拉起莉莉就往學校跑,把莉莉送到學校後,玉天一溜煙的跑進了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的辦公室裏。陳紹華書記看見玉天,高興的合不上嘴,說到:“我的救星,你怎麽有時間大駕光臨呀”!玉天就把自己昨晚的想法向陳紹華書記匯報了一遍,想貸款一百萬。陳紹華書記想了一下,在一張支票上大筆一揮就拿到張天林市長辦公室裏簽字去了。幾分鍾後,陳紹華書記、張天林市長走進來,張天林市長把玉天高高的舉在頭頂上,放下後就說:“寶貝你就先迴公司去等著吧!我保證三個月後,你的另外一座公司就會在這座城市裏冉冉升起”。玉天聽後,向陳紹華書記和張天林市長致謝後,飛快的跑迴公司去了。
三個月後,肥料加工有限公司也誕生了,這時的玉天忙得像似丟了魂,整天在這座城市裏穿梭著。莉莉心痛的摸著玉天的臉說:“玉天哥哥,你就交待給公司的員工去做,你還這麽小整天飛來飛去的,萬一把身體搞垮了怎麽辦,我會心痛的”。莉莉,哥哥沒事,等哥哥實現了最終的理想,我一定會在公司裏好好的陪你,每天都送你去上學,放學後又去接你迴家,好不好。莉莉被玉天的話感動了,可是她又不知道玉天最終的理想是什麽,隻好含情脈脈的看著玉天。
在兩座公司的相互搭配下,玉天的財富像似長江之水一樣,源源不斷的流進了帳戶裏,但他的心並沒有得到滿足,總覺得在這座城市裏還有什麽事值得他去做。一段時間來,玉天一直困在房間裏什麽地方都不想去,冥思苦想著,人也瘦了,吃不香,睡不好,時時徘徊在窗前,望著城市裏七零八落的房子;望著路上熙熙攘攘的車流;望著光陸陸的城貌,玉天的心在掙紮,他很想做點改變這種現狀的事,但他又不知從何方下手。莉莉看見玉天的樣子,連書也不去讀,就一天到晚的陪著玉天。可是莉莉又不知道跟玉天說些什麽,隻好默默地坐著。玉天看見莉莉的神態,才認清了自己這段時間來的苦惱,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苦惱而影響到莉莉,這樣對莉莉不公平,如果耽誤了莉莉讀書,自己會後悔一輩子。這天晚上,玉天格外的開心,拉著莉莉的手就走,他要帶莉莉到這個城市裏最高貴的賓館去吃上一頓晚餐。莉莉看見玉天開心起來,壓在心頭上的一塊石頭也就落下了。這頓晚餐是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吃的最開心一次。吃完後,他們手拉著手,就像他們第一次那樣,盡情的瘋狂著,盡情的飛舞著,拋棄了一切煩惱,享受這人間用金錢難買到的快樂。然而好事總是不盡人意,市民看見他們兩個,就仿佛看見了神靈,把他們兩個團團圍住,要他們簽名,要他們到自己家裏去坐一坐,可是他們隻有兩個人,究竟答應誰呢?玉天和莉莉傻眼了,千不該萬不該出來貪玩,人潮越來越猛,圍的水漏不通,玉天和莉莉很快就被人潮淹沒了。玉天和莉莉緊緊的拉著手蹲在地上,生怕一鬆開手對方就會消失,可是這樣呆下去也不是辦法,玉天拉著莉莉突然站起來,大聲地喊到:叔叔、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阿姨、朋友們,請你們中間讓開一條路,我為你們一個個輪著簽名,然後再輪流著去你們家走一遍。人群靜默了,中間開了一條小小的路,玉天和莉莉就一個個地往下簽,可是人潮越來越壯大,再這樣下去玉天和莉莉簽一輩子也簽不完,後麵簽不到的人就在起哄,簽到的人不願意讓玉天和莉莉走,還要抱上一抱。這股前所未有的人潮驚動了市政府,陳紹華書記和張天林市長立即組織公安幹警出動,才把玉天和莉莉解圍出來。陳紹華書記拉著玉天的手,微笑著說到:“寶貝你以後出來就化個裝,還是叫司機開著車出來,不然你一出動,我這個書記和張天林市長就的跟著你屁股後麵轉,你看剛才要是我們沒來,你多危險啊!”玉天感激地在陳紹華書記臉上一吻,說了聲再見就拉著莉莉飛走了。身後隻傳來一聲不知是那位領導說的:這孩子現在小小年紀就成了人星,等真正長大了還不成為天地人王。
玉天和莉莉迴到房間裏,心還在跳著。莉莉問玉天:“以後要是還遇到那種事你怕不怕”?“我不怕,你呢”?隻要有你在身邊我什麽都不怕,說完就摟著玉天的脖子不舍得鬆手,玉天也隻好用雙手把莉莉的腰彎上,兩人不知纏綿了多長時間。門外走進來叔叔和阿姨,他們還是第一次來到公司裏,這一年來他們從不過問玉天和莉莉的事,隻是在背後支持著。莉莉也有半年多沒迴家了,紅紅的臉低著頭叫了一聲:“爸、媽你們怎麽來啦!”玉天也叫了一聲:“叔叔、阿姨好”。
阿姨說到:“孩子辛苦你們了,晚上我們好擔心,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你們,看見你們安全無恙也就放心了。你們也是,將近半年多也不迴家去一趟,你們難道忘記了我們這兩個當父母的嗎?以後呀!累了就迴家去,媽給你們煮好吃的”。叔叔也說到:“孩子,路還很長,什麽事情都要成氣候了才能做,不要心急,一步一個台階的上,我們兩個都支持你們,不管你們做什麽,隻要你們感到是快樂,是幸福的,我們也會感到快樂和幸福,你們就大膽去闖,當疲憊了就迴家來,家裏是你們最溫暖的港灣,更有爸媽期待你們歸來的眼神”。玉天也低下了頭,他心裏很慚愧,同在一座城市裏,一年來還沒有踏進過叔叔、阿姨家兩步,連莉莉也沒有迴去過。世上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不想自己的孩子,難道真是自己的工作忙嗎?玉天啊玉天,這點人情你都不懂的去做,以後還談什麽幹大事情啊!玉天突然蹦的一聲跪在地上,深情地說到:“叔叔阿姨對不起,都是玉天不好帶著莉莉去忙著公司的事了,真的忘記迴家了,您們放心,以後每個星期我們都會定時迴家去”。叔叔趕緊把玉天拉起來,“我們也不怪你,你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相信玉天是最好的孩子。”
今晚是一家人第一次團圓的夜晚,叔叔阿姨也是第一次住在玉天的公司裏,雖然公司裏比不上家,可是他們心裏頭曖曖的,隻要子女們在身邊,哪怕是狗窩他們也願意住,一家四口聊到很晚才睡。當玉天和莉莉起床時,叔叔、阿姨很早就走了。玉天幫莉莉洗好臉,整理好書包,秘書就端進來了早餐,他們吃的很快,吃完了玉天就送莉莉去學校,他們沒有坐車,還是手拉著手,他們不想坐車,這樣走著已成為他們兩個最默契的習慣了。送到學校後,玉天就迴到公司裏,看見倉庫裏堆滿了待發的貨,玉天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樣下去公司就會垮掉,怎麽辦?這又是什麽原因造成的。秘書進來告訴玉天,運貨的車跟不上生產的節拍,導致了昨天開始就停產。玉天兩手抓得緊緊的,捏得關節咯咯作響,他明白了下一步他該怎麽做。他迴到辦公室裏就開始起草一份運輸公司的方案,很快運輸有限公司又在這座城市裏誕生了。公司壯大,玉天四處招人,忙的不已樂乎,之後他又創辦了房地產公司、廣告公司、建築工程公司、影視公司、賓館酒樓等,在他手下幹活的人上了數萬之多。他的財富更是滾滾而來,早早就超過了奶奶為他留下的遺產。但玉天富了也沒忘本,他又開辦了救助站,專門為一些無家可歸和困難的人提供無償幫助。他四處捐款,辦學校、修馬路、搭橋梁,建養老院、孤兒院、愛心院……。
在這座城市裏,玉天的名字響遍了每一個角落,連剛學會說話的孩子都知道誰叫劉玉天。玉天在市民的心裏就像出神入化,隻要有困難和危險的地方叫一聲玉天,玉天就會像天神一樣馬上降臨,給了苦難人光明;給了絕望人希望;給了平凡人快樂;給了有生命力的人幸福……
玉天真的太累了,他的門口從早到晚都站滿了人,公司門庭若市,車來車往,但玉天從不分貧賤貴富,一視同仁,讓這些人有求必應,抱著渺茫來,帶上希望迴。追趕在玉天周圍的記者就像蒼蠅一樣,甩都甩不掉,一旦被記者纏上玉天就頭痛,問得沒完沒了,一問就是大半天。玉天實在沒辦法,隻好躲在辦公室裏,不敢邁出一步。這就苦了莉莉,連讀書也不得安寧,他們找不到玉天,就到學校裏找莉莉,讓莉莉都想快要退學了。這些都還是小事,最恨的是玉天再也沒有送過莉莉上學,有時連莉莉也找不到玉天,一個月難見上一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