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邪魔歪道的世界裏,對門戶之見並沒有太多嚴苛的約束。畢竟,旁門左道和邪魔歪道的師父們收徒弟,大多是為了壓榨弟子身上的好處。要是能收一個帶藝拜師的,那就再好不過了,不僅省去了前期培養的諸多麻煩,還能讓新入門的弟子立刻為自己效力,簡直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就拿清靈來說,她可是血影鬼母的親生閨女,可血影鬼母使喚起她來,也是毫不含糊,全然沒有過多的寵溺。


    而魔道弟子們,對於師父招收自己入門的目的,心裏也是一清二楚。他們心裏明白,倘若日後自己發達了,成為了師父,也會像現在的師父一樣,壓榨自家弟子。這,便是魔道殘酷而又現實的生存法則。


    玉鋼饒有興致地站在一旁,靜靜觀看玉麵嬌對敵。隻見一個網兜狀的法寶懸浮在空中,將一隻擁有金丹戰力的蝗蟲頭領嚴嚴實實地罩住。那蝗蟲頭領拚命掙紮,卻怎麽也逃脫不得。玉鋼運轉靈力,仔細感應著網兜法寶的氣息,發現它與玉麵嬌緊密相連。看樣子,玉麵嬌這是走了大運,竟然成功捉到了一隻蝗蟲頭領。


    不過,捉蟲子這件事此刻並非重點。眼下,玉麵嬌正在施展她的魅惑之術,對付另一個金丹魔修。這個魔修玉鋼並不認識,他也不在排行榜前列,所以玉鋼此前並未對他多加關注。


    玉麵嬌雙目含春,那眼眸中仿佛藏著無盡的柔情蜜意,紅唇輕啟,發出低低的吟唱。她的手裏輕輕搖著一隻精巧的小鈴鐺,鈴鐺發出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風鈴。這鈴聲,配合著她口中那靡靡之音,一股魅惑之力如同一股無形的浪潮,朝著對麵的魔修洶湧而去。


    再看對麵的魔修,一身破衣爛衫,活脫脫一副乞丐的打扮。他麵黃肌瘦,整個人看上去虛弱不堪,頭上纏著一圈黑色的破布條,布條之間,隱隱有冤魂在痛苦地糾纏、掙紮;脖頸上掛著一串由嬰孩小小骷髏頭骨串成的項圈,那一個個慘白的頭骨,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玉鋼瞧著,隻覺得一陣惡心與憤慨,心中暗自想著:這家夥,平日裏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孩童,他該死啊,找機會要做了他,本公子要替天行道。


    隻見他拄著一根歪歪扭扭的柳木棍,那柳木之上,同樣纏繞著濃烈的怨氣。種種跡象都足以證明,這個老乞丐絕對是個雙手沾滿無辜凡人鮮血的邪魔。


    此時,老乞丐緊閉雙眼,似乎在集中全部的精神力抵禦玉麵嬌的魅惑。他脖頸間的項圈,發出了陣陣嬰孩啼哭之聲,那聲音淒厲、哀怨,仿佛是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冤屈。這嬰孩啼哭之聲,與玉麵嬌的魅惑之聲激烈對抗,一時間,兩人陷入了僵持階段,誰也無法輕易取勝。


    玉鋼來得悄無聲息,竟沒有被正在鬥法的二人第一時間察覺。玉鋼心中暗自思量:正好,我可以多見識見識這些稀奇古怪的魔道手段。想到此處,他立刻施展隱氣手段,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隱匿起來,如同一隻潛伏在黑暗中的獵豹,藏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觀看二人比拚神魂之術。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心中不禁猜測:到底是玉麵嬌的魅惑魔功更勝一籌,還是老乞丐的怨靈魔功能建奇效呢 ?


    玉鋼隱匿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場激烈的神魂對決。


    眼見老乞丐就要從沉迷之色中睜開眼睛,玉麵嬌的魅惑之音愈發急促,手中鈴鐺搖晃得更快,清脆聲響在空氣中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試圖將老乞丐的神魂牢牢困縛。她的雙頰泛起一抹妖異的紅暈,顯然已將自身魅惑魔功施展到極致。


    老乞丐卻還是掙脫了神魂的枷鎖,怒目圓睜,吼道:“玉麵嬌啊,玉麵嬌,媚功竟敢對老子使用,你不知道老子是追魂鎖鬼的行家嗎,哈哈哈哈,你這賊婆娘老了,媚攻退化了啊!不如讓老子今個捉了你,把你練成倀鬼,你也好長存世間,不墮輪迴,如何?”


    玉麵嬌看到媚功已然失效,心中苦澀難言,她迅速撤掉與老乞丐神魂之術的僵持,分出部分心神,祭出另一件法寶,發動法力攻擊。


    隻見玉麵嬌祭起一雙鴛鴦鞋樣式的法寶,對著老乞丐的臉抽去。


    玉鋼看得目瞪口呆,還有拿鞋抽人臉皮的法寶架勢嗎,這,這,這真是活久見啊!


    老乞丐也不甘示弱,脖頸間的嬰孩頭骨項圈光芒大盛,每一顆頭骨仿佛都在淒厲哭嚎,聲音尖銳刺耳,令周圍空間都泛起層層漣漪。


    他周身的怨煞之氣如洶湧的黑色潮水,滾滾翻湧,將他緊緊包裹。這些怨煞之氣是他多年來殘害無辜之人所積攢,此刻被全部激發出來,與玉麵嬌針鋒相對。


    那雙鴛鴦鞋法寶是借假修真,借的是鞋子踐踏世間汙濁泥土的道理,此法寶使用靈絲紡織而成鞋麵,惡獸皮革千針萬線納成的鞋底,祭煉鎮邪符文,在汙濁之氣中千錘百煉,有不懼邪異,鎮壓汙濁之氣的特性。


    當然玉麵嬌也可以把法寶煉製成其他東西的外形,比如皮鞭、旗幟、幡麵、腰帶等等,但她就是偏偏練了個繡花鞋,可能是她真的很喜歡拿鞋底抽人的感覺吧。


    繡花鞋的鴛鴦鞋麵幻化成飛鳥,帶著鞋底子到處亂拍一氣,劈劈啪啪的很有節奏感。


    在這股強大的力量衝擊下,周圍的環境也受到了嚴重影響。原本安靜的山林中,樹木開始劇烈搖晃,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肆意擺弄。地麵上的土石也被掀起,形成一個個小型的旋渦。


    蝗蟲頭領被困在網兜法寶中,原本還在奮力掙紮,此刻也被這股強大的法力波動震懾,動彈不得,隻能發出微弱的“滋滋”聲。


    玉麵嬌意識到這樣僵持下去對自己不利,她突然嬌喝一聲,原本隻是在手中搖晃的鈴鐺瞬間脫離她的手掌,化作一道流光朝著老乞丐射去。


    鈴鐺在飛行過程中不斷變大,眨眼間便變得如磨盤般大小,上麵的符文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帶著一股強大的壓迫力衝向老乞丐。


    老乞丐察覺到危險,猛地圓瞪虎目,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手中的柳木棍向前一揮,木棍頂端的怨氣瞬間凝聚成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朝著飛來的鈴鐺迎了上去。“轟”的一聲巨響,鈴鐺與黑色手掌碰撞在一起,爆發出一股強大的衝擊力,氣浪向四周擴散,周圍的樹木被攔腰截斷,塵土飛揚。


    趁著老乞丐分神抵擋鈴鐺的攻擊,玉麵嬌再次施展手段。她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隻見她的身後突然浮現出一個巨大的幻影。這幻影是一個身姿曼妙的女子,全身散發著粉色的光芒,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誘惑。幻影張開雙臂,朝著老乞丐撲了過去。


    老乞丐見狀,臉色大變。


    這是玉麵嬌要拚命了,拿出了降服的魔頭來對敵,不成功便成仁。


    為了一個邪蟲頭領的亖身,至於這樣嗎。


    他急忙將手中的柳木棍立在身前,口中念念有詞。刹那間,他周身的怨煞之氣再次凝聚,幻化成一棵枝繁葉茂,鬼氣森森的大柳樹,在他的身前形成了一道堅固的黑色屏障。


    然後他果斷捏碎了骷髏項圈上的一顆骷髏頭,一個陰邪至極的八九歲小孩模樣的鬼王就此出現在人間,不過玉鋼感應,此小孩鬼王被邪法禁製,實力在金丹期戰力之中應該是墊底的。


    老乞丐控製大柳樹一根柳條羈絆住了小孩鬼王的腰間臍帶位置,以防鬼王反噬自己。


    於是小孩鬼王與玉麵嬌召喚出的魅魔魔頭對攻起來。


    魅魔與小孩鬼王對攻,二人也沒閑著,玉麵嬌繡花鞋拍在柳樹幻影上,打的柳樹枝條亂飛。老乞丐頭上的爛布條飛舞半空,與玉麵嬌的繡花鞋糾纏。


    見繡花鞋法寶太過厲害,老乞丐手裏又捏住了一顆骷髏頭。


    繡花鞋和小鈴鐺法寶,攻擊帶出道道幻影撞擊在柳樹支撐的黑色屏障上,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響。


    老乞丐又捏碎了一顆骷髏頭,召喚出兩隻孩童鬼王加入戰鬥。


    屏障劇烈搖晃,仿佛隨時都會破碎。玉麵嬌咬著牙,加大了靈力的輸出,幻影的光芒愈發耀眼,攻擊也愈發猛烈。而老乞丐也是拚盡全力,額頭布滿了汗珠,雙手緊緊握住柳木棍,試圖堅守住這道防線。


    就在雙方鬥得難解難分之時,玉鋼在一旁暗自觀察著兩人的手段。他心中不禁感歎,魔道的功法果然詭異莫測,每一種別開生麵,讓人目不暇接。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迴移動,試圖從這場激烈的鬥法中找到一些突破自身的靈感。


    玉鋼公子正暗自思索,突然,一股強烈的波動傳來,他敏銳地感應到有其他金丹魔修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哦?這可有意思了。”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不知這來人,對玉麵嬌和那老乞丐而言,究竟是福是禍。”


    片刻之後,天空中烏雲滾滾,一頭白骨老虎踏雲而來,氣勢洶洶。


    老虎之上,端坐著一位金丹修士,身著大紅飛雲袍,衣袂飄飄,那袍子上的金色絲線繡就的霞光,在日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


    他頭戴朝霞朝天冠,冠上的寶石璀璨奪目,散發著威嚴的氣息。


    玉麵嬌和老乞丐原本激烈對攻的術法瞬間停了下來。


    他們警惕地望向天空,臉上滿是戒備之色。二人此時氣喘籲籲,額頭布滿汗珠,顯然剛才的鬥法極為激烈,法力消耗巨大。


    老乞丐的衣衫更加破損,幾縷布條隨風飄動;玉麵嬌發絲淩亂,鬢角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


    當看清來人,老乞丐先是一愣,隨即大喜,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得意,扯著嗓子喊道:“南雲道兄,快快來幫我一下!這賊婆娘手段層出不窮,實在難纏。你我二人聯手,定能迅速建功。事成之後,那邪蟲頭領便讓給南雲道兄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仿佛勝利已經在握。


    玉麵嬌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恐懼。


    她深知,這南雲散人向來與一些精通煉鬼之術的人交好,此次自己恐怕是兇多吉少。如今法力耗盡大半,連逃跑都怕是堅持不了多遠。


    “真是時也命也!”她在心中悲歎,滿心懊悔與不甘。


    南雲散人騎在白骨老虎上,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狼狽的玉麵嬌和被困在地上的邪蟲頭領,心中已然明了。


    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笑嗬嗬地對老乞丐說道:“鬼嬰神丐,此話當真?邪蟲亖身可就歸我了。”


    老乞丐連連點頭,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自然當真!南雲道兄快些來幫忙才是。這玉麵嬌已經發瘋了,連本命魔主都召喚了出來,道兄千萬要慎重對待。”


    南雲散人爽快地答道:“好說,好說!”說著,便準備從白骨老虎上躍下。


    玉麵嬌見狀,臉色鐵青,心灰意冷。她銀牙緊咬,果斷召迴網兜法寶,將其懸於身前,形成一道防禦屏障,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蝗蟲頭領沒了網兜法寶的限製,瞬間恢複了生龍活虎的模樣。它興奮地抖動著翅膀,發出“嗡嗡”的聲響,就要振翅飛走。


    鬼嬰神丐和南雲散人見到這一幕,頓時大急。鬼嬰神丐瞪大了眼睛,神色焦急,慌忙喊道:“賤婢,住手!”


    南雲散人直接指揮白骨老虎傀儡獸前去追擊邪蟲頭領。


    他也對老乞丐大聲叫嚷:“快出手,別讓邪蟲頭領跑了!”


    玉麵嬌嗬嗬慘笑,聲音中滿是嘲諷與決絕:“想要我的命,那就看你們倆強盜小人有沒有這麽大本事了!老娘就算死,也定會重傷一人。嘿嘿嘿,就是不知道到那時候,你們倆的兄弟情誼會不會有變。”她的笑聲在空氣中迴蕩,充滿了淒涼與不甘。


    二人聽到這話,一時間猶豫不決。他們對視一眼,眼中滿是顧慮,腳步像是被釘住了一般,完全沒有阻攔的動作,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邪蟲蝗蟲頭領飛了起來,向著一側逃去。


    就在這時,蝗蟲頭領逃跑的方向,突兀地出現了一道身影。隻見他手持大骨棒槌,腳踏黑雲,那黑雲在他腳下翻湧,如同活物一般。


    他身形一閃,翻了一個筋鬥,整個身體如同龍卷風般快速旋轉,揮舞著大棒槌,氣勢洶洶地朝著蝗蟲頭領衝去。


    可憐的蝗蟲頭領剛剛飛起,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骨頭棒子狠狠砸下。


    瞬間,它的腦殼崩壞,綠色的黏液飛濺而出,一命嗚唿。隨後,它被來人一把收入了儲物袋。


    玉鋼公子現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對著對峙的三人訕訕一笑,攤開雙手說道:“我說這完全是個巧合,你們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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