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清靈沒有帶著妖兵們早早撤離,麵對如此恐怖的蟲潮,恐怕真的不夠它們一波肆虐的。


    好在這些元嬰邪蟲似乎並沒有遠離天羅封印之地的強烈意願。


    即便如此,清靈和妖兵們也不敢輕易越過武功山了。他們隻能在吳國大地的荒野上,小心翼翼地圍獵捕殺那些遊蕩距離較遠、深入腹地的邪蟲。


    一時間,原本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吳國腹地荒野,陷入了一片災難之中。邪蟲所到之處,綠色植被被啃食得一幹二淨,土地變得光禿禿的,滿目瘡痍,宛如世界末日降臨,一片死寂。


    明媚的陽光灑落在明光城的城牆上,折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清靈身著一襲勁裝,身姿挺拔地佇立在城頭,微風輕輕拂動她的發絲。


    此時,手中那封來自太華宗的書信,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張廢紙,隻見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屑,對信中內容嗤之以鼻。


    展開那封書信,隻見上麵言辭犀利,滿是譴責之意:“清靈,你有負宗門多年的悉心教導。竟與魔教暗中勾連,教唆妖兵布設魔教邪陣,更是花言巧語蠱惑吳王出兵北上征伐鄭國。致使戰火紛飛,生靈塗炭,天下陷入大亂之局。宗門嚴令你即刻與魔教劃清界限,速速撤去那邪惡的血煉大陣。如今吳國南方已然不見平民百姓的蹤跡,你應早日悔悟,解散妖軍,辭去軍職,即刻返迴太華宗請罪,誠心接受宗門的教誨與懲戒。”


    “至於那些妖怪和魔教之人,且讓他們與邪蟲相互廝殺去吧。太華宗嚴令你,不得再與妖魔同流合汙。待日後機緣成熟,太華宗自會派遣眾多精英弟子出山,平定妖魔之亂,奪迴吳王所丟棄的國土,再立吳國。。。。”


    太華宗隻會在後方發號施令,卻不派高手入世相助,隻知一味指責,實在令她不齒。不過,即便心中滿是不屑,清靈深知太華宗的地位,該給的麵子還是不能少。


    她踱步至桌案前,緩緩坐下,提筆蘸墨,略作思忖後,開始迴信。清靈的眼神專注而堅定,時而微微皺眉,時而輕咬下唇,神情嚴肅。


    “敬愛的宗門長輩們,弟子清靈實屬無奈之舉。吳國腹地匱乏靈脈,若無強大的大陣庇護,天策府大軍在這亂世之中必然如風中殘燭,瞬間潰散。而我麾下的妖兵,皆是天庭天策府的從屬神兵,我又怎能忍心看著他們無辜受累,慘遭邪蟲屠戮。故而,弟子才不得已從魔教學得血煉法陣,以此維持戰線,使其不致崩潰。”


    “清靈深知自己的行為觸犯了宗門的門規戒律,罪孽深重。但如今災劫仍在肆虐,局勢萬分危急,弟子實在無法在此時返迴宗門接受處罰。待邪蟲之災徹底平息,弟子定會先向天神虔誠叩首請罪,待天庭降下處罰後,若弟子有幸還能保全性命,必定規規矩矩地返迴宗門,心甘情願地接受門規的嚴厲懲處。”


    “弟子對宗門的忠心,日月可鑒,絕無半分二心。如今的種種做法,實乃為求生存的無奈之舉,還望宗門能夠體諒弟子的苦衷,再給弟子些許時日。待大局穩定,清靈定當如期迴宗。”


    寫完信,清靈將筆擱下,心中暗自思忖:“我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天下蒼生,有利於天地,天神又怎會處罰我?說不定還會有大功德降下作為獎勵。到那時,我倒要看看宗門裏那些心胸狹隘的小人,還能如何對我定罪。嘿嘿嘿,如今我之地位,可不是隨便哪個跳梁小醜就能隨意給我安罪名的。”


    果不其然,自那之後,太華宗再無書信傳來。


    不過,後來清靈聽聞,太華宗在她這裏吃了閉門羹後,轉而前往北方,向吳王吳昊施壓。原來,吳國軍隊在北上征伐的過程中,攻城略地,進展極為迅速,這讓中原的萬法宗深感不安,急忙向太華宗施壓,而太華宗便將這股壓力轉嫁到了吳王身上。


    迴到一月前:


    寒冬臘月,朔風凜冽,吳王吳昊身披寒光戰甲,威風凜凜地屹立於京城校場之上。身後,十萬京城近衛軍如鋼鐵長城般整齊排列,甲胄鮮明,刀槍林立,寒氣與肅殺之氣交織彌漫。隨著一聲令下,這支精銳之師浩浩蕩蕩地開拔,沿著運河向北進發。


    與此同時,劉昌明率領著三萬山地兵,從崎嶇險峻的山間小路疾馳而來。他們身形矯健,步伐輕盈,曆經山地作戰的磨礪,每個人都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太平郡各州府的五萬駐軍也迅速集結,他們告別了熟悉的城垣,奔赴與吳王會合的地點。


    半月的時間轉瞬即逝,吳王吳昊的大軍終於抵達了吳國最北的大城徐城,這徐城原來是揚國的國都,被吳國攻克之後改名成了徐城,寓意對北方徐徐圖之的意思。


    田二牛將軍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他麵容堅毅,眼神中透著忠誠與果敢。見到吳王,田二牛單膝跪地,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隨後起身說道:“王上,臣已按照您的指令,將揚國公捉拿歸案。”


    吳王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深知,要西征鄭國,東北邊界的魯國是必須要著重防範的。


    原投降吳國並被封為揚國公的揚國老人們,其忠誠度實在難以讓人放心。於是,他果斷下令,將揚國公以及揚國貴族一眾人等全部圈禁起來。揚國公的私兵也被毫不留情地打散,整編進了吳國軍隊之中。


    緊接著,吳昊將一位追隨自己多年、戰功赫赫的老將軍召至身前,鄭重地說道:“孤命你駐守微山城,那是與魯國交界的關隘要地,務必嚴守防線,沒有孤的命令,不許出戰。” 老將軍神色凝重,單膝跪地,領命而去。


    在做好這一係列的部署後,吳王吳昊的大軍繼續前行。


    此時,他的麾下已經匯聚了三十萬雄師。


    這一天清晨,朝陽初升,金色的光輝灑在大地上,給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吳王吳昊身披閃耀的金色鎧甲,頭戴璀璨的皇冠,邁著龍行虎步,親自率領著大軍向鄭國的三山關進發。


    隨著大軍的步步逼近,三山關的輪廓逐漸清晰地映入眾人眼簾。這三山關,處於碭山之中,依山而建,地勢險要,猶如一頭蟄伏的巨獸,橫亙在吳國大軍前進的道路上。隻要突破了這座關卡,後麵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吳王吳昊迴想起與妹妹清靈的密談,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在這生死存亡之際,麵子又算得了什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他下令大軍在三山關外紮下營寨,營寨連綿數裏,氣勢恢宏。


    隨後,他親自挑選了一萬精銳騎兵,向著三山關疾馳而去。


    當騎兵們抵達三山關城外時,眾多將士心中都充滿了疑惑。攻城戰中,騎兵的作用實在有限,難道吳王是想先帶著騎兵來示威嗎?


    但很快,他們便收起了疑惑,精神抖擻地騎在馬上,在關城外縱橫馳騁。然而,這山中的平地實在太少,騎兵們的行動受到了極大的限製,讓他們心中頗感不暢。


    吳王吳昊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來到了關城外一箭之地。他勒住韁繩,靜靜地觀望了一會兒,隨後對身旁的親兵說道:“去,叫城上的守將出來答話。”


    一個聲音洪亮的親兵領命而出,他走到關城下,雙手攏在嘴邊,對著城頭上的鄭國守軍大聲喊道:“城上的鄭國將軍聽著,我家吳王親至三山關,守將速速前來拜見!”


    親兵的聲音在山穀間迴蕩,久久不散。然而,城頭上卻一片寂靜,沒有任何迴應。


    就這樣,親兵不斷唿喊,時間過去了一盞茶的工夫,就在眾人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城頭上終於出現了一個身影,被一群將校簇擁著出現在了城頭。


    那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身著華麗的彩衣盔甲,顯得這人高貴無比,但不知腹中是否有真才實學。


    壯漢將領向下俯視了一眼,麵對吳昊大聲喊道:“吳王殿下,我乃鄭國三山關守將彭程是也。甲胄在身,請恕外臣無法全禮。鄭國與吳國乃友邦,吳王率領大軍來此叩關,所為何事?”


    吳王吳昊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暗忖:這彭程,明知故問。


    他揮了揮手,叫迴喊話的親兵,親自開口說道:“彭將軍,何必明知故問呢?我吳國遭受天災,百姓流離失所,我等特來此逃命。前幾日,吳國的國書已經遞交到了鄭王手中,同時,我們還收集了國內的十車珍寶,一並送進了鄭王王宮。不知將軍可曾收到鄭王的命令,容我吳國軍民過境?我等隻求暫借鄭國邊境十城,讓吳國軍民能夠安身立命。待吳國天災過去,我等自然會返迴故土,並且,吳國願意重金租借這十城。都是人族百姓,鄭王仁德,想必不會見死不救吧?”


    彭程將軍聽了,嘴角浮現出一抹譏笑,心中暗自罵道:這個吳王,真是荒謬至極!竟然想空口白牙地拿走鄭國十城,鄭國一共才百城,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嗎?再說了,吳國百姓的死活,與我鄭國何幹?他們抵擋不住天災邪蟲,那是他們的命。要是吳國滅了,才稱我意呢!我家的佃戶農奴,聽說吳國分田的事,都不安分起來了,這全都是吳國的錯。哼,還想來鄭國避難,簡直是白日做夢!等吳國滅了,我還能趁機搶奪一些難民的財物和婦人呢。


    想到這裏,彭程將軍哈哈大笑起來:“吳王說笑了,天災乃是天數,天要你吳國滅亡,你就不該興師動眾地來鄭國搖尾乞憐。你要是以死殉國,我等外臣還能高看你一眼。可現在,你棄國而逃,引得天下人恥笑。我勸你還是早早引軍退去,迴南邊廝殺,保護自己的國土吧。不妨告訴你,鄭王已然集結了大軍,駐守在三山關。此路不通!如果隻是難民前來,我鄭國仁義,自然會接納一些婦孺。但你的朝廷和軍隊,還是退去吧!與國同休,才不枉你吳王的名望啊!哈哈哈哈!”


    彭程將軍的話,引得城頭一眾鄭國將士哄堂大笑。而城外的吳國將士們,則個個怒目圓睜,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他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將這些鄭國將士殺個片甲不留。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吳王吳昊並沒有生氣。他麵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溫和,繼續說道:“將軍高義,還請可憐可憐我等吳國百姓吧。我相信,鄭王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都是人族同胞,見到同類流血,鄭王必然不會無視。。。”


    彭程將軍不耐煩地打斷了吳王的話:“吳王,你一個堂堂大丈夫,怎麽總喜歡搞這些虛頭巴腦的事情?辦事毫無誠意!如果你再獻上十車財寶,興許我會幫你向國王傳話。哈哈哈哈!任你說的天花亂墜,這三山關,你也別想過去!少拿這些好聽的話來哄騙我鄭國,你分明就是想入侵我鄭國!”


    吳王吳昊的麵色瞬間變得潮紅,他露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大聲喊道:“我吳昊絕無此意!我帶領軍民來此,不過是為了乞活。我吳國的誠意,天地可鑒!”


    說完,不待彭程將軍迴話,吳王吳昊突然翻身下馬,“噗通” 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雙手舉過頭頂,向著三山關城頭大聲喊道:“我吳昊在此向天起誓,吳國軍民此行隻為乞活。我吳昊向鄭國彭程將軍叩首三次,以表誠心。三日之後,我吳國軍民必將進入鄭國活命。隻要能讓吳國百姓活命,一切罪過由我吳昊一人承擔。請上天可憐我吳國百姓!”


    說罷,吳王吳昊迅速地向著城頭磕了三個響頭。他磕頭的動作極為用力,額頭與地麵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不一會兒,他的腦門上就沾滿了泥土和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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