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暢所欲言,歡聲笑語不斷,時間悄然流逝。轉眼已近中午,揚國軍陣也漸趨渙散,士卒們站立良久,已然不耐煩起來,咒罵的聲此起彼伏,然吳昊大營依舊毫無動靜。主帥忍耐不住,遂派人前往大營叫門。


    三騎領命,躍陣而出,靠近吳昊大營,卻不見守門的士卒,心中頓感疑惑。再行靠近,隻聞營內有雜亂鼓聲與雜音傳來,然並不密集。三人於大營門外叫罵,卻仍無應答,頓時察覺不妙,有個家夥心一橫,徑直爬上寨牆,向內窺探。隻見大營之內,帆布隨風飄搖,旗幟獵獵作響,灶火炊煙依舊飄蕩,然而其中人影全無,空空蕩蕩,唯見幾隻羊於寨門邊被吊起,四蹄亂蹬,踹的鼓聲隆隆,鍋碗亂滾。


    三人戰戰兢兢返迴報信,主帥與眾多將軍聞的此消息,氣急敗壞,率人衝入吳昊大營,果然空無一人。於主帳之內,有人搜尋到一封書信,呈於主帥。隻見信中寫道:“揚國將軍,貴方戰書吾已悉知,然我軍迴複,免戰。” 眾人見此,頓覺被吳昊戲耍,怒不可遏。


    主帥派人前往丹陽城探查,也不見越軍蹤影,城中百姓已被越國軍隊驅趕離去,僅餘一座空城。再遣人往周邊探查,迴報稱丹水南岸有大量嶄新馬蹄踐踏的痕跡,徑直向南而去。


    啪!主帥盛怒的下,摔碎一隻精美瓷碗,怒罵道:“丹原鼠輩,竟敢如此戲耍我等,實乃無恥之尤。”


    發了一通脾氣的後,主帥複又派人繼續向南探查敵情。此時天色已然漸暗,若欲獲取新消息,唯有待明日方可。


    雖說心中惱怒,但畢竟收複了丹陽城,主帥仍遣騎兵向揚國國王報捷。心下暗自思量,未打一仗便得了功勞,真是美事一樁,值得慶賀。於是大軍開進丹陽城,肆意喝酒吃肉,眾人在宴會上對吳昊罵罵咧咧,喝得盡興,皆酩酊大醉,直至次日日上三竿,尚有不少人宿醉未醒。


    再看清靈與吳昊這邊,一夜之間,向東方僅行進五十裏,便停歇下來讓軍馬與士卒睡覺。待朝霞滿天,全軍換上揚國的軍服,再度啟程,全力驅馬向前,沿著丹水下遊疾馳而去。


    沿途並無大山關隘,沿路所遇城池,駐軍都是頗為稀少。城中守軍見著身著自家軍服的騎兵,尚未來得及上前詢問,騎兵便已飛奔遠去。眾人雖心有疑惑,但想到西邊有五萬自家大軍,東邊乃是揚國自家大王的主力大軍,心中安定無比,便不多加理會,任其離去。


    待天色漸暗,眾人行至一處距江郵城十幾裏的樹林,隱匿身形。凡遇到的野民,皆悉數捉拿捆綁,以防消息泄露。全軍亦不生火,僅食用些攜帶的炒米軍糧,和衣而臥。


    吳昊與清靈遙望著前方,在夜裏也是燈火通明的江郵城,眼中閃爍著興奮光芒。


    吳昊說道:“妹妹,吾等已然抵達。支援丹陽城的揚國軍隊,有江郵城貴族的旗幟,想來其中駐軍不會太多,哈哈哈,此誠乃天賜良機。”


    “是啊,終於到了。明日便是見真章的時,事已至此,無論城中情形如何,我們皆需全力以赴。”


    吳昊又說道:“南邊百裏之外,便是揚國大軍主力,足有三十幾萬的軍隊。西邊尚有五萬揚國大軍,妹妹,你說吾等能否安然逃迴去?”


    “兄長已多次問及,吾等皆為騎兵,揚國尋常軍隊反應遲緩,有何可懼?若有修士攔截,便看兄長的本事了。兄長不是曾誇口,可斬殺築基圓滿的修士嗎?”


    吳昊笑道:“嗬,我豈會吹噓,兄長向來講誠信。”


    清靈撇撇嘴,說道:“如此便好,料想也不會有金丹真人對我們二人出手,若真如此,我太華宗金丹真人肯定比他們的人多,這幫紈絝世家,不敢挑起真人級別的大戰的,兄長隻管一路砍殺便是,不過兄長還是多思量思量,明日之後,兄長的名望必將威震天下,成為聞名遐邇的英雄。你可不要驕傲自滿啊,好多人就是得意死的。”


    吳昊黑臉了:“莫要胡說,呸呸,不吉利。”


    次日,晨曦初露,微光尚微,吳昊與清靈已是全身披掛,甲胄在身,熠熠生輝。全軍迅速更換迴了越國的軍服,旋即馬不停蹄,引軍直抵江郵城外。


    唯有這一點頗令人無奈,先下戰書,不可行偷襲之舉,方合規矩。


    江郵城,坐落於丹水之南,正處丹水與淮水交匯的廣袤平原。其地位舉足輕重,乃是揚國從北方運來糧餉物資的匯聚要津,仿若百川歸海,各地物資經水道源源不斷匯聚於此,而後再由陸運輾轉倒運至南方百十裏開外的揚國大軍營地,實乃大軍命脈所係。


    吳昊揮手,一位黑臉胡子的將領帶著數百精騎如黑色狂飆,迅猛前出,搭弓引箭,動作一氣嗬成。箭矢離弦,劃破長空,數百隻羽箭上,都綁縛著絹帛文書,其上寫著:“戰書守約,越國開平將軍已至,今日卯時約戰城外,過時不至,即刻攻城。”


    箭雨唿嘯破空,無情地驚醒了城頭沉睡的守軍,其間有數位倒黴的人,慘被射中,淒厲慘叫劃破寂靜的晨空。想必那絹帛文書,定會以最快的速,呈於管事的人手中。


    俄頃,城內漸起嘈雜之聲,仿若一鍋煮沸的粥。有那膽小者,於城頭探頭探腦,欲觀城外究竟,然目光觸及城外那森然大軍,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如鼠見貓般,連滾帶爬跑下了城頭。更有甚者,城內竟傳來陣陣哭泣之聲,嗚咽迴蕩,令人心生詫異。


    吳昊與清靈聽到哭聲,是個大男子,不禁麵麵相覷,滿心狐疑,暗自思忖:“這就嚇哭了?究竟是何人如此怯懦,毫無膽色?”


    他二人雖然推演,預想江郵城守軍並非強勁之師,然卻未曾料到,軍心竟渙散至此。實在是江郵城為物資匯聚的膏腴之地,那油水豐足的位置,自然成為承平日久的紈絝子弟與關係戶們趨之若鶩的首選。將軍們既為軟弱無能之輩,麾下兵丁又怎會懷有死戰的決心?仿若朽木,一踹就散架子了。


    半個時辰的期轉瞬即至,然城頭的上,依舊無人現身喊話,也不見有大批兵卒被調遣上城防守。唯餘守城的寥寥軍卒,個個瑟瑟發抖,仿若秋風中殘葉,不停扭頭迴望城中那混亂不堪的景象。而城內的慌亂哭喊聲,卻愈發震耳欲聾,仿若洶湧的潮水,幾欲將人淹沒。


    清靈與吳昊趕時間,不敢有絲毫懈怠,分秒必爭,當下飛身上前,動作瀟灑利落。揮手的間,儲物袋光芒閃爍,大量砂石如洪流傾瀉而出,麵前護城河眨眼間便被填平一段,天塹變通途。


    吳昊順勢一揮手臂,鼓號的聲驟起,響徹雲霄。早已準備就緒的下馬步戰的半數軍士,仿若猛虎出籠,齊聲呐喊殺聲,聲震天地,氣勢如虹。撐杆一躍,仿若蛟龍騰雲,登上城牆,一時間,刀光劍影閃爍,血雨腥風彌漫,呈一邊倒的屠殺態勢。敵軍膽寒心怯,紛紛棄械投降,丟盔棄甲,狼狽不堪,仿若喪家之犬;更有大量軍卒背身而逃,相互踐踏,死傷無數。


    未幾,越國將士殺到城門,轟然間城門大開,仿若巨獸張嘴,騎兵大軍爭先恐後,縱馬而入。


    清靈與吳昊並肩站於城樓,舉目向城內望去,隻見一片混亂景象,仿若末世之景。身著揚國軍服的人寥寥無幾,粗略估算,約僅五千左右,皆爭先恐後的向著北邊碼頭而逃。


    反觀富商苦役之流,卻如過江的鯽,數不勝數。其間有人趁亂搶劫放火,武士揮刀妄圖趁火打劫,大發橫財;有人則心急如焚,匆匆搶奪船隻,欲逃離這是非的地,卻唯獨不見有人挺身而出,組織抵抗。自家軍卒在進城前已得到嚴令,不得散亂搶劫,殺敵為先。


    見此情形,吳昊不禁長歎一聲:“揚國,恐大勢已去矣。”


    吳昊旋即指揮軍隊,有條不紊地肅清城內殘敵,仿若秋風掃落葉,所到的處,混亂漸息。清靈則親率五百將士直奔官府倉庫區域。


    官倉坐落於碼頭區域,一路之上,親兵在前奮勇開道,清靈則於其後冷眼旁觀,她心中自知,此刻自身安危猶如懸於刀尖,實難顧及其他。


    待行至碼頭官倉,眾人合力劈開大門,踏入其中。抬眼望去,隻見一片草棚之下,五穀、馬料、油鹽醬醋糖堆積似山,一排排、一棟棟,密密麻麻,難以計數。


    然而,竟有身著揚國官服之人在其間肆意放火燒糧。此等行徑,實在是荒謬絕倫,外界糧食短缺,餓殍遍野,此人卻在此處堂而皇之地浪費糧食,委實該殺。


    無需清靈多費唇舌,五百將士眼見如此眾多的糧食,瞬間陷入癲狂。恰逢有人縱火,當即怒喝著衝上前去,手起刀落,將那放火之人砍殺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清靈瞧見將士們欲背起糧食布袋,趕忙高聲阻攔,令他們迅速四散,前往各處巡視警戒。將士們滿心皆是不舍,怎願眼睜睜看著那幾座已被點燃的糧倉就此化為灰燼。其中更有甚者,不顧火勢兇猛,奮力搶救糧食,被煙火熏得滿麵漆黑,仍不肯退縮。


    清靈不敢有絲毫耽擱,她玉手輕抬,迅速掐起法訣,同時,另一隻手緊握著一塊靈石,佯裝靈力運轉阻滯之態,以防他人察覺氣血狼煙之秘。隨即,她猛地一揮衣袖,指向天空,施展雲雨術。刹那間,方圓三十丈的高空之上,烏雲如墨,迅速匯聚,滾滾翻騰。片刻之後,稀稀拉拉的細雨紛紛揚揚灑落而下。那雨滴似是蘊含著神奇的力量,所到之處,火勢漸弱,不多時,便將起火之處徹底澆滅。清靈見狀,再次輕輕揮手,雨雲瞬間散去,天空重歸晴朗。將士們目睹清靈這般神奇手段,望向她的眼神中滿是熾熱與崇敬,歡唿聲響徹雲霄,眾人紛紛跪地參拜。


    清靈即刻高聲吩咐他們前往倉庫外圍仔細巡視,謹防有人趁機作亂。隨後,她緩緩亮出玲瓏鐲,開始逐處收納存糧。隻見那一堆堆糧食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引,憑空消失於眾人眼前。清靈手中的法寶玲瓏鐲閃爍著神秘的神光,耀眼奪目。將士們個個圓睜雙眼,眼中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直至此刻,他們方知曉此次作戰的真正目的。眾人皆在心中默默祈禱,盼望著清靈能夠多收納一些糧食。


    糧倉中的糧食數量急劇減少,清靈全神貫注,全力以赴,以神念操控玲瓏鐲,使其快速吸納糧食。正忙碌間,忽然,一聲法力傳聲的嗬斥如炸雷般在耳邊響起:“混賬東西,竟敢以修真手段參與兩國大戰,簡直是自尋死路!” 清靈心中大驚失色,她瞬間明白,這是法力傳音,而來者定是一位築基修士。


    清靈不敢有絲毫懈怠,趕忙凝神戒備,同時運起靈力,大聲唿喊:“兄長救我!” 遠方隨即傳來吳昊的長嘯之聲,然而,那聲音卻被另一人的怒喝陡然截斷。清靈心中暗叫不好,竟是兩名築基修士。她深知,此刻自己已陷入絕境,唯有拚死一戰,方有一線生機。


    眨眼之間,朝著清靈襲來的築基修士的攻擊已如閃電般逼近。清靈咬緊牙關,全力鼓蕩體內的氣血狼煙,與那一道淩厲的劍光展開殊死對拚。隻見在氣血狼煙的強力壓製之下,那道劍光仿若冰雪遇驕陽,頃刻間消解大半,原來是法力攻擊之內的神念被氣血狼煙所壓製,致使攻擊威能銳減。


    清靈趁勢祭起七竅玲瓏鐲,玲瓏鐲瞬間化作一圈絢爛的水華光芒,將她的周身緊緊籠罩。那殘留的劍光狠狠撞擊在水華光芒之上,濺起層層漣漪,光芒閃爍間,最終被成功擋下,而玲瓏鐲所化的水華亦隨之消散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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