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老弟子們的拚鬥技法,更是讓新弟子們大開眼界。隻見擂台上,往昔那一副副高人風範、一臉和善、與人論理總是條理清晰的老弟子們,此刻全然沒了平日的模樣。有人暗中使詐,趁著對手不備,突然施出一道隱匿的法術;有人則破口大罵,試圖用言語擾亂對方心境;更有甚者,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待對手稍有鬆懈,便瞬間發動淩厲攻擊;還有人滿臉猙獰,高聲恐嚇要在事後報複。似乎在這擂台之上,大家都拋開了平日的偽裝,將彼此的本性展露無遺,隻為能在這激烈的比鬥中爭取哪怕一絲一毫的優勢。他們出手毫不含糊,每一招每一式都帶著決然之意,那股子拚勁與狠勁,讓新弟子們看得麵如土色,卻又有不少人心潮澎湃。


    我輩楷模啊!眾人正沉浸於老弟子們精彩絕倫的鬥法之中時,清宇那熾熱的目光突然緊緊鎖住了一處擂台。隻見那擂台之上,一名弟子雙手快速結印,身前瞬間撐起一件防護法器。那法器光芒閃爍,形狀仿若烏龜殼,表麵的靈紋如水波般流轉,將其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護在其中。麵對對手如狂風暴雨般的攻擊,這防護法器竟是紋絲不動,而那被護著的弟子更是氣定神閑,神色雲淡風輕,仿若外界的攻擊與己無關。


    進攻的弟子顯然已是心急如焚,他手中的法器不斷變換,一道道光芒如利箭般射向那烏龜殼般的護盾,或是施展出強大的法術,靈力在空氣中激蕩起層層漣漪,卻始終無法破開對方的防禦。隻見他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落下,顯然手段已經使盡,卻依舊無可奈何。


    說起這清宇,先前在自己的擂台上可是狼狽至極,被百靈一招便輕鬆秒殺,毫無還手之力。如今看到這一幕,眾人不禁暗自揣測,莫不是這清宇開悟了?


    難道他打算效仿這烏龜殼戰術,日後與人爭鬥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憑這超強的防禦便可立於不敗之地?眾人想到此處,皆不由自主地側目看向清宇,隻見他眼神專注,嘴角似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也不知心中究竟在盤算著什麽高深的修行之道。


    周圍那些久經沙場的老弟子,瞧見百靈等一幫朝氣蓬勃的年輕人魚貫而來,頓時議論紛紛。瞧他們那嘴角的壞笑,眼神中閃爍的狡猾光芒,便能知曉他們心中定沒打著什麽好主意。想來是琢磨著三年之後,便有機會在這些新弟子身上大展身手、肆意練手了,如此念想,自是讓他們心裏頭愉悅不已。


    百靈好奇地四處打量著這熱鬧非凡鬥法場地。突然,她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與一道目光在空中交匯。


    定睛一看,竟是劉執事,其道號太順。


    一見到此人,百靈腦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當年那不堪迴首的經曆,就是這個家夥,當年逼迫自己充當誘餌去捉鬼,那一幕幕驚險與恐懼交織的畫麵仿佛就在眼前。


    此時,兩人相隔二十丈遠。百靈柳眉微蹙,美眸中透著幽幽的冷意,就這樣直直地、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劉執事。


    劉執事大感詫異,心中暗自思忖,這漂亮的小丫頭看著好麵熟啊,為何如此緊緊地盯著我?腦海中念頭飛速轉動,電光火石間,他幡然醒悟,這,這可不就是吳百靈嘛!


    刹那間,劉執事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她竟然成功入門了,當年自己為了了卻那一段因果,才做出那般安排,沒成想如今這因果非但未消,反而愈發大了。


    不過,他稍作鎮定後,又在心底寬慰自己,這百靈雖有幾分機靈勁兒,但肯定是帶藝拜師,入門之後必定要散功重修,如此一來,實力必然大打折扣,估計也沒啥威脅。況且,當年自己可是給了她十枚靈石,那在當時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這般想著,太順原本有些慌亂的心緒漸漸平複下來,隻是那眼神仍時不時地飄向百靈,似在警惕著什麽。


    百靈蓮步輕移,款擺腰肢越過熙攘人群,徑直走到劉執事身前,盈盈一拜,朱唇輕啟:“前輩別來無恙,弟子清靈有禮了。還不知道前輩道號,如今我已然與前輩為太華宗同門,往日種種,猶在昨日,真是讓人唏噓不已” 其聲若靈雀鳴啼,清脆婉轉之中又似透著絲絲幽涼。


    劉執事目光如炬,默默注視百靈片刻,旋即展顏笑道:“老夫道號太順。未曾想,區區五年,百靈你竟已踏入太華宗,與老夫共為道門中人。老夫駐外值守三載,消息閉塞,知曉得晚了,師侄莫怪,且先受老夫一賀。” 言罷,假意拱手,然那眼底深處卻有一抹陰霾悄然掠過。


    百靈亦淺笑嫣然:“太順師叔萬安。隻是歲月匆匆,五年過去,師叔卻仍未築基成功,著實令人惋惜呀。”


    語罷,她周身靈息流轉,一股煉氣後期的磅礴威壓霍然釋放。太順隻覺一股無形之力撲麵而來,直驚得他雙目圓睜,呆立當場,半晌無言。


    “你你…… 你才入門三年吧?” 太順好不容易緩過神來,顫聲問道。


    百靈微微頷首:“師叔好記性,清靈入門恰滿三年。此次大比有幸獲得魁首之位,不日便將拜入太華宗內門。些許微末成績,恐入不得師叔法眼,讓師叔見笑了。” 她笑語盈盈,然那話語之中卻似藏著鋒刃,刺得太順心中一陣絞痛。


    “這怎麽可能?!” 太順不禁失態高唿,臉上滿是震驚與不信之色。


    百靈輕哧一聲:“嗬嗬嗬,師叔可是驚訝我這陰靈之體、早夭之相之人,竟能順利步入煉氣後期,乃至躋身太華宗內門?此事緣由,清靈亦茫然不知,或許乃上蒼垂憐,庇佑有加吧。師叔即將演武鬥法,清靈不敢多擾,先行告退,後會有期。” 言罷,她身形如煙,在太順那滿是驚疑與不信的目光中,翩然遠去。


    清霄於一旁冷眼旁觀許久,此刻亦狠狠瞪了太順一眼,冷哼一聲,轉身隨百靈而去。心中暗自思忖,此老賊便是當年坑害百靈的劉執事,當真卑鄙無恥,竟對一八歲小孩子坑蒙拐騙,日後定要叫他知曉厲害,吃些苦頭。


    太順心亂如麻,往日篤定之事,如今皆成泡影,哪還有半分心思關注演武鬥法。心中不住哀歎,大禍臨頭矣!當年莫非當真看走了眼?她若不是陰靈之體,為何那般吸引鬼物?可若真是陰靈之體,又怎會有今日成就?


    她竟然要入內門,老夫多年苦修卻仍不得其門而入,築基之路更是遙遙無期,這天道何其不公!想到這裏,他咬牙切齒,暗暗發誓,定要設法阻攔百靈,絕不能讓她順利前行。


    “太順,輪到你上場了!” 此時,遠處傳來一聲唿喊。


    “啊?!如此之快,這便來了。” 太順應了一聲,強自鎮定,匆匆奔赴擂台。然其心已亂,腳步虛浮,此去比試,恐難有佳績,看來此次大比,於他而言,當真諸事不太順了。


    百靈心中煩悶,與劉執事的碰麵好像陰雲蔽日,將她觀看鬥法的興致全部打散。她走向清霄,低聲說道:“我先迴鏡月湖拜見宗真居士,七日後歸來。” 語罷,其身形如煙雲縹緲,向著鏡月湖疾馳而去。在她心中,唯有鏡月湖可使她煩亂的心緒安寧,能讓她的心靈得到休憩。


    劉執事太順,近來仿佛被黴運纏身,擂台鬥法屢戰屢敗。他清楚,都是百靈那幾句話,如尖刺紮心,攪得他心煩意亂。他本次大比已然沒了好成績,恨意滋生,想著使什麽辦法破壞一下百靈進入內門的事情。必須在大比名次張榜之前完成,才有機會。


    於是太順強作鎮定,整衣理冠,求見外門宗申大長老。


    見到大長老,太順納頭便拜,拜罷,向長老進獻讒言:“大長老容稟,本屆新弟子大比魁首清靈,本名叫做吳百靈。此女身有異相,極易招惹邪祟,實乃不祥之人。這般人物竟能收歸內門,弟子深感憂慮,特來稟報。”


    宗申長老聞之,雙眸怒睜,仿若噴火,厲聲嗬斥:“豎子休得胡言!清靈入門以來,曾在長生殿金丹真人講法之時,主動問及陰靈之體之疑難。她光明磊落,毫無隱瞞,其心坦蕩,無畏無懼。經過真人指點,她曆經重重艱難,才修得如今的境界。你莫要再生歹念,速去正心修行,否則嚴懲不貸!”


    太順如遭雷擊,神魂震顫,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


    數日後,一神秘客悄然而至,她目光如炬,直逼太順,問詢其與百靈之舊事。


    太順心念急轉,知道因誣告得罪了眾人,還能來此處問及百靈的,必然有隱情。細問之下,得知此人竟是設賭局的莊家,因百靈折損本錢,還說其內門有師兄可倚仗,誠邀太順合作,共製百靈。


    太順狂喜,自以為時來運轉,有內門師兄可攀附,富貴可期。今見此人,仿若天賜良機,忙將百靈相關舊事全盤托出。


    百靈飄然而返鏡月湖,拜見宗真居士。


    她盈盈下拜,嬌聲道:“弟子幸得宗門大比魁首之位,不負門主厚望,特來複命。”


    宗真居士喜笑顏開,仿若春日繁花綻放,傳令鏡月湖張燈結彩,大擺盛筵歡慶。


    百靈沐浴更衣,換掉鬥法戰袍,在這一方靜謐天地裏,褪去了賽場上的淩厲。心情愉悅,翩然間來到宴席之上。


    眾弟子見正主來臨,全都喜笑顏開,奏響歡快樂章。大師姐、二師姐親自下榻相迎。


    大師姐透著一絲難掩的激動,朗聲道:百靈洗涮鏡月湖六十年宗門大比墊底的屈辱,實乃當之無愧的大功臣。往昔歲月,次次铩羽而歸,此次宗門大比,她仿若戰神臨世,技驚四座,一路高奏凱歌,斬獲第一魁首之位。此等榮耀,不僅為鏡月湖掙迴顏麵,更為我女修士群體正名。


    二師姐美目流盼,滿是欽佩之色,趕忙接話道:“大師姐所言極是。百靈師妹此次奪冠,可謂是石破天驚之舉。其在賽場上之風采,令觀者無不傾心。她所施展之術法,精妙絕倫,盡顯女修士之聰慧與堅韌。此第一魁首之名,乃我等眾人之極大榮耀,日後定當成為鏡月湖之傳奇佳話,激勵一代又一代女弟子奮勇向前。”


    三師姐亦是難抑心中喜悅,笑語盈盈道:“往昔眾人皆言女修士柔弱,難成大器,然百靈以其絕世之姿,傲立潮頭,讓諸宗男修皆不敢小覷。”


    眾人溢美之詞不絕於耳,


    宗真居士,招手讓百靈坐在她的身邊,甚是欣慰,說到:“百靈坐近一些,平日看你調皮,今日怎得如此拘謹,自你踏入鏡月湖那日起,便於修煉之途,披荊斬棘,無畏艱難險阻,日夜不輟,這該是你應得的榮光;讓她們誇去,我還嫌誇的不夠呢!今日我鏡月湖闔家同慶,眾弟子不必拘束。”


    眾人皆歡快應答。百靈也恢複了無拘無束的神情,接連與師姐們碰杯歡飲,剛剛大家的熱情和誇讚讓她受寵若驚。


    喝得盡興,師姐們讓百靈把撣子大公雞和旺財大黑狗放了出來,給它們辛勤喂食、灌酒、擼毛,言說這兩個也是大功臣,一陣嘻嘻哈哈,真是闔家歡樂。


    宗真居士也喝的有些飄飄然,今日大家都未用法力解酒,就是圖一個樂。


    宗真居士與百靈促膝長談,說到了自己的過去往事。


    宗真居士眼含迷離的說道:“百靈,我小時候有段時間也和你一樣,孤苦無依,受盡世人白眼,所以當年宗焱那老酒鬼求上門來,我可憐你淒涼孤苦,想著怎麽著也要讓你學會拜月法相,求一線生機,沒想到你真是天資卓絕,竟為我鏡月湖掙下了大榮光,本次獲得魁首,你必然錄名於宗門石刻,不枉此生。我當年創立鏡月湖,醉心於樂曲歌舞,是為了我那父親,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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