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四個獸人,神色冷凝的聚在客廳。


    “昨晚晏安還在屋子裏,今早去看,就不見了。”遲瑞言語裏都是著急。


    楚扶風:“他能去哪裏?”


    沉雪霽和鬱瑾對視了一眼,想到昨天晏安的情緒不好,愈發感到不安。


    最後他們決定出去找晏安。


    等花眠餓不住起來時,晏安還在睡,她湊近扒開了四肢攤平,睡得安穩的熊貓眼睛。


    嗯,確實是在睡,唿吸也很平穩。


    連她這麽扒拉都沒醒,也是厲害。


    花眠繞過晏安,慢吞吞下了樓。


    樓下很安靜,廚房裏也沒東西吃,而且她沒見過這些奇怪的食材,不知道做法。


    最後她翻到了一小盒那天小蛋糕頭上鋪的漿果。


    她拿著漿果,坐在了客廳的落地窗邊,一邊曬太陽,一邊吃。


    甜滋滋的味道讓她愉悅的眯了眯眼。


    紫色的長裙像是散開的牽牛花瓣,優雅中帶著幾分穠麗。


    砰!


    大門開了,她扭頭看了過去。


    楚扶風怒氣衝衝的進來。


    什麽情況?


    花眠雖然疑惑,但她識趣的沒說話,隻安靜的吃著漿果,玫紅色的漿果汁液染紅了她捏著果子的指尖和略微發白的唇。


    本就豔麗精致的臉在紅唇的承托下愈發漂亮,在陽光下美得像是捏出來的全息人物。


    啪!


    “晏安是不是在你那裏?”


    楚扶風一把打翻了花眠手裏的漿果,怒氣衝衝的質問她。


    花眠低頭看了一眼被漿果弄髒的裙子,接著緩緩抬頭,偏琥珀色的眼睛裏是毫不掩飾的怒意和嘲弄。


    楚扶風先是花眠的容色驚了一下,接著發現了她眼裏的嘲弄。


    心裏的火騰的就燒起來了。


    “你把他怎麽了?他人呢?”


    花眠被楚扶風抓著手腕一把提了起來,她眼裏閃過了一抹痛色。


    “放手。”她眸光冰冷的看著楚扶風。


    這一眼讓楚扶風心裏一顫,但隨之而來的是憤怒,無盡的憤怒。


    他狠狠捏著花眠的手腕,在沉默又壓抑的氛圍中,兩人都聽到了一聲很小的哢嚓聲。


    劇烈的疼痛讓花眠麵色一白,心口也抽痛了起來,唿吸變得很費力,接著她就失去了意識。


    花眠突然倒了下來,楚扶風毫無準備,下意識上前一步抱住了她。


    玫瑰香隨著柔軟的身子撲到了他懷裏。


    他一愣:“裝什麽裝!我問你,晏安呢?”


    沉雪霽一進屋就看到了楚扶風抱著花眠,心裏莫名一堵,還沒反應過來,就大步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走近後,他突然發現花眠像是沒了意識。


    與此同時,他們都感覺到了脖子上的契約在變弱。


    花眠的情況很差。


    “怎麽迴事?”鬱瑾問。


    “叫葉醫生,快!”沉雪霽從茫然又慌亂的楚扶風懷裏接過了花眠,把人抱起,快速上樓。


    鬱瑾給葉醫生發了訊息,接著和遲瑞一起,神色凝重的跟了過去。


    留下無措的楚扶風,他低頭就看到了散落一地,好些都被踩爆了的漿果,玫紅色的汁液像是血,散落在他腳下。


    沉雪霽抱著花眠一進屋就看到了四腳朝天躺在地毯上的熊貓。


    “晏安!”遲瑞喊了一聲,接著衝了進來。


    地上的熊貓被嚇得一激靈,飛速爬了起來,接著茫然的睜開了眼睛。


    “你怎麽樣?”


    “我……我沒事。”


    沉雪霽上前把花眠放到了她的床上,看著她慘白的麵容,心裏一沉。


    鬱瑾:“她欺負你了?”


    “沒有沒有,她沒有欺負我。”晏安變迴了人身,慌亂的擺手。


    “她怎麽了?”晏安小心的看了一眼花眠。


    鬱瑾看晏安不像是有事,臉頰上也多了幾分血色。


    “她唿吸不對。”沉雪霽突然道。


    花眠的唿吸越來越弱,他們脖子上的契約也在變弱。


    “我去接醫生。”鬱瑾跑了出去。


    屋裏一時沉默了下來。


    “晏安,你怎麽在她屋裏?”遲瑞擔憂的檢查了一遍晏安的胳膊腿什麽的。


    晏安這下也知道自己應該是做錯事了。


    “我昨晚是自己過來找夫人的。”


    鬱瑾聽完後瞳孔一縮,扭頭看著床上唇色不正常的發紅,一張臉卻白到透明的花眠。


    遲瑞也詫異的愣住了。


    這和他們想的都不一樣。


    晏安很不安:“鬱瑾哥,我是不是又做錯事了?”


    “沒事,先讓醫生過來看看。”


    葉醫生被沉雪霽扛進來時,已經放棄了掙紮,他樂觀的想被扛過一次後,第二次也不是不能接受。


    等進來後,還沒來得及調侃,卻發現花眠的臉色很不對勁。


    一番檢查後,他忍不住皺眉,看花眠幾乎快停止了的唿吸,翻出來了最昂貴的恢複藥劑,毫不猶豫的給她灌了三支。


    灌完後,她的唿吸沒再弱下去了,但是臉色還是很差。


    葉醫生還沒來得鬆口氣,又看到了花眠手腕上發青的印子。


    他神色嚴肅的看了一眼沉雪霽他們,接著檢查了一番,確認是骨折。


    還是人為。


    他麻利的上藥包紮,弄完後,扭頭看著沉雪霽他們,沒好氣的道:“你們居然這樣對待一個雌性?她要是死了,你們都別想活!”


    看幾人沉默,他隻覺得氣人,雌性是什麽!雌性可是珍寶!


    “誰弄的!”葉醫生把花眠看做小輩,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這是意外,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鬱瑾道。


    “你們要是真想死,就去自殺,別拉小姐做墊背。”葉醫生沒好氣的道。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


    “醫生,她……夫人怎麽樣了?”沉雪霽少見的開口。


    “她的身體很虛弱,剛才應該是疼暈了。不是我說,雌性就應該愛著護著,你們居然讓她受了這麽重的傷,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死了?”


    沉雪霽聽到“差點死了”,隻覺得心髒一痛。


    鬱瑾:“那現在……”


    “用藥劑穩定住了,接下來每隔三個小時喂一次藥劑,別讓她動骨折的手腕,等小姐醒來再說。”


    葉醫生離開前還檢查了晏安的情況,檢查後很驚訝:“狀況好多了,藥劑可以停了。”


    等葉醫生離開後,他們都沉默了。


    “我來照顧她。”


    沉雪霽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把話說出口了。


    鬱瑾深深的看了沉雪霽一眼後,帶著遲瑞和不明狀況的晏安下了樓。


    而楚扶風正低著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不清表情。


    “扶風。”鬱瑾在心底歎了口氣。


    楚扶風神思不屬的抬頭,看著鬱瑾他們。


    “她沒事,別擔心。”


    “我不擔心她。”楚扶風語速很快。


    看到低著頭跟在後麵的晏安後,楚扶風握緊了拳頭:“她打你了?”


    “沒有,她沒有打我,也沒有欺負我。”


    晏安羞愧的把昨晚自己做的事詳細說了一遍。


    聽完後,他們都沒話說了,楚扶風默然的低下了頭。


    他們都知道,這次是他們誤會了花眠,讓她遭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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