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雪霽當然沒事,他好得很!


    花眠從他懷裏爬出來後,不悅的擰著小眉頭,低頭看著眉目湛然俊美的沉雪霽。


    她現在渾身都疼!都怪他!


    越想越來氣,她這麽難受,憑什麽他能這麽舒服的躺著?


    正在她右手蠢蠢欲動時,敲門聲響起了。


    咚咚咚,咚咚咚。


    “夫人,我們能進來嗎?”


    “不能。”花眠在地板上發現了自己的睡裙,皺巴巴的衣料讓她嫌棄的皺了皺鼻頭。


    “雪霽哥是不是……”是遲瑞的聲音。


    話沒說完,看來是被人攔住了。


    花眠懶得探究,隻起身打開了沉雪霽的木質衣櫃,隨意拿了一件墨綠色的襯衫穿上。


    邊扣扣子,語氣慵懶:“進來吧。”


    鬱瑾緊鎖的眉頭鬆了幾分,可眼底還是化不開的憂慮。


    一進屋,就是撲鼻馥鬱的玫瑰香,裏麵似乎還夾雜著幾分熟悉的冷冽木質香。


    鬱瑾腳步一頓,抬眼就看到了正在低頭給墨綠色襯衫扣扣子的雌性。


    “夫人。”


    他帶著身後的遲瑞和楚扶風,上前幾步,掃過沉雪霽多了幾分血色臉,心裏那顆吊著的心緩緩下落。


    活著就好。


    “送我迴房間。”花眠對鬱瑾伸出了手臂。


    墨綠色的襯衫對她來說還是太大了,袖口隨著伸手的動作緩緩下落,露出雪白的小臂,手腕上還有清晰發紅的手指印。


    她的動作太過理所應當,讓鬱瑾下意識的低頭,讓花眠能更容易環住他的脖頸,並順勢抱起了她。


    “我抱您過去。”


    “嗯。”雌性鼻音濃重,像是累了,也像是……在撒嬌。


    鬱瑾耳尖一燙。


    感覺自己像是抱著一捧清晨最甜的玫瑰花,不敢用力,也不敢鬆手,隻平視前方,努力忽略心底的不自在。


    他從沒和雌性距離這麽近過。


    昨天的不算,當時情況危急,他沒想太多。


    可今日柔軟的身子正依在他懷裏,他的手臂小心的托住花眠的腿,手虛握成了拳頭,並沒有觸碰那段白皙的小腿。


    花眠不知道鬱瑾的頭腦風暴,讓他抱,隻是不想光腳走迴房間,愛漂亮的小魅魔不允許自己的腳髒兮兮的。


    而且,不愛幹淨可能會生病。


    她很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想生病。


    迴屋後,花眠慢吞吞的進了浴室,匆匆洗了個澡,倒頭就是睡。


    鬱瑾在屋外聽到屋裏沒了動靜,垂了垂眼睫,扭頭下了樓。


    “鬱瑾哥!雪霽哥醒了!”遲瑞從晏安房間的方向小跑了過來。


    像隻活潑的小狗。


    “叫醫生過來看看吧。”鬱瑾也很高興,能醒來就說明身體好多了,這是個好消息。


    遲瑞突然吸了吸鼻子,撇嘴問:“她是不是用了玫瑰味的香水,都沾到你身上了!”


    “是嗎?”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古怪,鬱瑾動了動指尖,“那我去屋裏換身衣服。”


    接著快步迴了屋。


    “也……不用這麽急吧?倒也不難聞。”


    遲瑞歪了歪頭,眼底都是不解,但他沒糾結,而是興致勃勃的給醫生打電話。


    鬱瑾迴到屋子裏才發覺自己太急切了,像是要掩飾什麽一樣。


    鬼使神差的抬手聞了聞衣袖,上麵還有玫瑰的甜香,雖然很淡,但確實存在。


    等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時,瞳孔一縮,幾乎是倉皇的換了一身衣服。


    等他到了沉雪霽的房間門口時,聽到了楚扶風和遲瑞說話的聲音。


    “她是在屋子裏撒了一瓶香水嗎?”楚扶風語氣嫌惡。


    遲瑞正在打開空氣淨化器,“誰知道她在想什麽?”


    鬱瑾和沉雪霽對上了眼神,他們知道這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花眠身上的香氣。


    可屋裏這麽濃烈玫瑰甜香確實有些不正常。


    “你們去陪會兒晏安吧,這裏有我守著。”鬱瑾突然開口。


    “行。”


    楚扶風覺得他們有些怪,但也沒有深究,而是帶著遲瑞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頓時隻有便宜的空氣淨化器嗡嗡的聲音。


    “她……”沉雪霽剛開口,又抿上了唇,像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又想問點什麽。


    鬱瑾沒等他組織語言,而是把他昏迷後的事完整的敘述了一遍。


    沉雪霽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垂著睫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鬱瑾歎了口氣:“無論如何,她也做了安撫。”


    沉雪霽眼底有些複雜。


    他和花眠發生的一切,他都有記憶。


    他順從了本能,做出了很多……過分的事。


    本以為自己是瘋了才做這樣的夢,可鼻腔裏的玫瑰香告訴他,一切是真實的。


    兩人一時啞然。


    雖然這台空氣淨化器設備有點老,但好在質量不錯,屋裏的氣味很快就被抽得幹幹淨淨。


    不知怎麽的,沉雪霽竟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葉醫生敲門進來後,檢查了一番沉雪霽的情況。


    檢查完後鬆了一口氣。


    “你身體裏除了複發的舊傷外,沒什麽問題了,但需要好好養養。”


    “謝謝醫生。”沉雪霽聲音低沉磁性。


    “不用謝我,安撫你的是小姐。”


    聽他這麽說,兩個獸人都沉默了。


    沉默有時也是一種反抗。


    “小姐在花家出事前,一直很溫柔也很善良。變成之前那樣,也是被刺激的,她不是一個壞孩子。”


    “而且現在她身上的戾氣也沒那麽重了,可能也是釋懷了,你們作為獸夫,請包容一個一夕間一無所有的小雌性。”


    葉醫生說完後,可能是感覺評價他人家務事不是什麽多體麵的事,很快轉換話題提起了晏安的情況。


    “晏安的情況倒是穩定了下來,但最好還是盡快接受安撫,不然後果不會比雪霽輕多少。”


    等葉醫生離開後,屋裏又安靜了下來。


    沉雪霽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我其實打算把她囚禁起來。”


    鬱瑾一驚,猛的扭頭看向沉雪霽,看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如果是幾天前,他也是支持的,可現在,他知道,一切都變了。


    獸人一旦和匹配的雌性發生了關係,就會有依賴性,沉雪霽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花眠了,這是基因裏的宿命。


    “對不住,我沒能力從黑市弄到安撫藥劑。”鬱瑾很愧疚。


    他能理解沉雪霽的驕傲。


    “沒關係,是我該謝你的。”沉雪霽搖搖頭,雖然心底沉重,但神色依舊沉靜。


    “我以為她會希望我死。”


    鬱瑾:“她不喜歡我們。”


    從他們第一天到花家,他們就知道了,花眠不喜歡他們,甚至厭惡他們。


    折磨他們也是真的會下狠手。


    不然晏安也不至於這麽怕她了。


    “晏安的事你怎麽看?”鬱瑾脊背往後靠著椅背,感到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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