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花眠茫然的低頭看著自己刺痛的掌心。


    什麽情況?這是她的手?


    再看向正前方垂著頭卻跪得筆直,玉白的麵頰明晃晃有個巴掌印的男人。


    她打了人家一巴掌?


    花眠驚駭下猛的站了起來,動作快得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於是眼前一黑,朝著男人倒了下去。


    一聲救命都沒來得及喊。


    咚!


    她實實在在砸在了實木地板上,沒了知覺。


    沉雪霽眼神冰冷,看著直挺挺倒在地上的雌性,忍不住嗤笑一聲。


    這又是什麽折磨人的新招數?


    可三個小時之後,她還是沒有動靜,脖子上的契約卻越來越暗……


    她似乎……真的快死了?


    “她又怎麽了?”楚扶風滿眼怒火的推開奢華的大門衝了進來。


    沉雪霽忍著惡心探了探她的脈搏,很微弱,以獸人敏銳的五感可以感受到她的唿吸也越來越輕了。


    “她不能死在這裏。”鬱瑾向來溫柔的聲音發沉。


    “那我們把她丟出去?”遲瑞躍躍欲試。


    “別亂來,讓醫生過來看看。“鬱瑾上前把女人一把提起,隨意放到奢華的大床上。


    “她真的不能死嗎?”晏安弱弱的問。


    “不能。”沉雪霽冷漠又麻木的道。


    花眠不知道外界的情況,隻走馬觀花的看著原身的從小到大的記憶。


    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她穿書了,這本書她恰好看完了。


    壞消息是:她穿成了被反派團囚禁起來,生不如死的惡毒雌性妻子。


    她一個魅魔,平日裏除了愛美,就隻有一個看小說的愛好!就這一個愛好,還能讓她穿書了!還穿到這麽一個身嬌體弱,心思歹毒,必須會受盡折磨而死的角色!


    真是天塌了!


    沒有人能理解花眠絕望的心情。


    “花眠小姐本就體弱,平日裏最好不要讓她情緒起伏過大。”


    醫生說完這句話後,頓了頓,視線掃過沉雪霽臉上紅腫的巴掌印,突然就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好照顧就行。”醫生匆匆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


    “怎麽沒摔成植物人?”楚扶風充滿惡意的道。


    花眠剛有了幾分意識就聽到了這句話。


    天要亡我!花眠在心底哀歎一聲,索性不睜眼了,最好能餓死在床上,讓她這個可憐的小魅魔迴到她原來的世界裏吧!


    可等花眠再次醒來的時候,睜眼還是奢華的帳頂,腸子咕嚕咕嚕叫得心煩。


    她決定還是不把自己餓死了,餓死鬼多醜啊,她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給自己做足心理建設後,準備起身了。


    剛坐起來就感到天旋地轉,渾身無力,在往後倒下去之前,被人扶住了背。


    “謝……”花眠的感激還沒說完,就對上了一張溫潤如玉的臉。


    “夫人小心。”


    聲音也和臉一樣溫柔。


    花眠心口一顫,剛想說“沒事”,就看到他眼底的嫌惡。


    她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


    哦,這是她現在的便宜獸夫之一,名叫鬱瑾。是個不折不扣的世家公子,和他匹配上算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汙點。


    花眠抿了抿唇,神色冷了下來。


    “嗯,放開吧。”


    鬱瑾一愣,不動神色的打量著花眠。


    花眠心跳快了一拍,迴憶起腦海裏原身平日裏的語氣,抬了抬眼皮,冷聲道:“聽不懂人話?”


    鬱瑾垂下了眼睛,收迴扶著她後背的胳膊。


    “是。”


    “我要吃飯。”花眠繼續吩咐道。


    “已經準備好了,請讓我服侍夫人起身。”


    花眠還沒來得及反應,鬱瑾就雙膝分開,低頭跪在了她床邊,修長的手捧著一隻柔軟的毛絨拖鞋。


    她看著鬱瑾的頭頂,忍不住在心底嘶一聲,這惡毒雌性吃這麽好的嗎?


    這麽俊美的獸夫,居然隻想著虐打,發泄怒火,真是暴殄天物。


    雖然花眠在心底指指點點,但她還是按照原身的習慣被人服侍著穿上了鞋子。


    她不敢太偏離原身的性格,免得被人察覺出不對,那就麻煩了。


    接著花眠把人毫不留情的趕出了房間進了浴室,打算看看原身的模樣。


    鏡子裏的女人墨發紅唇,眉眼精致昳麗,還有一身雪白的肌膚,纖穠適度的身材,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美得不像話。


    她瞪大了眼睛湊近鏡子。


    “這是我?”花眠捧著臉隻覺得不真實。


    她這麽美?


    對這張臉她真是滿意得不得了,作為魅魔,她可最愛美了!


    因為這張臉,她連穿書的鬱悶都少了許多。


    等她洗漱完,穿著豔麗的紅色長裙出現在樓下時,對上了好幾雙不可置信的眼睛。


    遲瑞遲疑的看向了一旁的沉雪霽,看他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又看向了鬱瑾,他輕輕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楚扶風一臉的見鬼樣,晏安穿著灰撲撲的圍裙,緊張的捏緊了圍裙一角……


    花眠也知道他們為什麽這樣,原身酷愛紅色衣裙卻從不穿,她穿紅色也是為了試探他們對於她改變了的態度。


    “夫人請用飯。”


    五個人突然整齊的跪在了飯桌旁,麻木的齊聲道。


    花眠腳一崴,隻覺得崩潰,在心底尖叫:“是不是有病!這是什麽離譜的餐前儀式!”


    “起來。”


    她是在是做不到讓人跪著,她吃飯這種事,太讓人消化不良了。


    幾個人對視一眼,沉雪霽眼神一利,率先站了起來,剩下的幾人也站了起來。


    沉雪霽本以為他們又要挨打了,但站起來後,用飯的人卻隻安靜的吃著食物,並沒有看他們。


    遲瑞用眼神問:什麽情況?


    其餘人眼裏都是茫然,唯獨晏安白了臉,緊張的看著花眠的筷子,就怕哪裏不合心意又是一頓毒打。


    可心驚膽戰的一頓飯過去了,他們誰也沒有受罰,這就奇怪了。


    沉雪霽和鬱瑾對視一眼後,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絕望。


    俗話說不叫的狗才咬人,她一直不說話,怕是要憋一個大的。


    楚扶風握緊了拳頭。


    隻有心思單純的遲瑞和晏安忍不住形喜於色。


    二十道菜花眠都夾了一筷子,平心而論,每道都很好吃,但她這具身體體質極差,堪比林妹妹,再多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還剩下這麽多。


    記憶中原身是不允許他們和她吃一樣的東西的,不然就會被折磨,打耳光都是輕的,一般都是侮辱人格的招數或是沒有理由的毒打。


    看著剩下這麽多的菜,她覺得太浪費了,剛放下筷子,抬眼就看到幾人大敵當前的緊張模樣。


    哦,對了,她還沒有折辱他們。


    年紀最小的晏安驚惶不安的揪著圍裙,一雙棕色的小鹿眼緊張又恐懼的模樣映入眼簾。


    她記起書裏寫原身每頓飯都要吃二十道菜,卻讓五個獸夫每天隻能吃糠咽菜的事。


    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你們把這些都吃幹淨了,一點都不許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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