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經過了三天。」


    「……三天?!」他難以置信。究竟是什麽樣的迷藥,竟能教他迷失心智至此,甚至還讓他在解脫之後昏睡了三天?忽地想到什麽,他急問:「皇上可有處置顓王?」


    「你以為朕會放他?」他冷哼,將如何處置莊妃和顓王說過一遍。「他這樣設計陷害你,朕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不過真要將他論罪,得要等朕的親近前往顓王府,確定罪證確鑿,才能將他處斬。」


    上官羿聽完,輕點頭。「皇上這麽做才不會落人口實。」


    「朕早猜到你必然會這麽說。」觀察他太多年,太清楚他的行事做風,就算真要剔除眼中盯,他非得要做得漂亮,不落話柄。


    「這麽一來,臣總算安心了。」


    「沒錯,你就好生歇息,調養身子。」坐在床畔,李勳的長指在他微涼的頰間一頓,眸中迅速閃過一抹流光。「禦醫說你中了春藥,朕已讓你徹底發泄,該是讓藥性減少許多,待會起身用膳服藥,調養幾日就沒事了。」


    聽見春藥兩字,上官羿登時玉麵發燙,想起自己因藥性的無度需求,也想起半夢半醒之間,似乎都是這人替他將身子拭淨,一次次地安撫他……


    「覺得羞?」瞅著榻上人羞赧又不知所措的神情,李勳不禁低低笑開。


    睇著他噙在唇角的淡笑,上官羿總覺得今日的男人似乎特別神清氣爽,甚至一改往常的陰鬱,像是在開心什麽。


    「這三天都是皇上照顧臣?」輕咳兩聲,他刻意轉開問題。


    「你以為朕會讓他人碰觸你?」


    上官羿暗鬆口氣,幸好沒讓宮中太監發現他們之間的異狀。「皇上,臣既然已醒,還是讓臣迴觀天樓休息較妥。」


    「怎麽,一清醒就想將朕甩開?」


    「不,皇上,臣已清醒再待在神龍殿會引人疑竇,再加上甫迎新後,皇上該多陪著皇……」話未竟,他突地頓住,隻因他想起那暖閣中的女人模樣。「皇上……皇後呢?」當時那女子不斷碰觸他,意圖讓他擁抱,他死命將對方推開,最終因為藥性未泄而痛得昏厥過去。


    「死了。」李勳淡道,沒打算隱瞞。


    上官羿清俊眼瞳難以置信地瞪向他。「死了?!」


    「她要朕殺了她,所以朕便成全她。豆*豆*網。」


    上官羿張口欲言,最終還是化為無聲歎息,無力地垂斂長睫。


    這人明知西宛送親隊還駐守在北郊,這消息要是傳至送親隊,豈不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皇上是何時殺了皇後的?」他張眼急問。


    李勳不耐地蹙起濃眉。「不重要。」


    「豈會不重要?總得要趕緊將消息壓下,別讓西宛送親隊發現。」他肅著臉,已在思量對策。


    李勳隻是哼笑。原本他打算告訴他,自己早已命人將穆西裏的屍塊送到西宛送親隊手中,甚至任由送親隊急送迴西宛,但想到禦醫提起眼前人身上殘留的藥性多少損及了心脈,要是照實說,說不準會引得他大怒,氣血攻心,所以想了下,隨便找了個說詞含糊帶過,不再讓他細忖此事,又差人備膳,讓他吃完服下藥之後,再度沉睡。


    看著榻上人的睡臉,蒼白間帶著異樣的紅暈,李勳憐惜地俯身親吻那幹裂的唇瓣,細細摩挲。


    「羿,隻要你想要,朕一定會為你做到,隻求你待在朕身邊,就待在這裏。」


    在神龍殿內休養多日後,上官羿開始覺得奇怪。


    李勳總是在他清醒時伴在他身側,但偶有太監服侍時,總覺得侍候他的太監看他的眼神有幾分不對勁。


    忍了幾天之後,他趁著李勳上朝,自己的身體也不再感到那般乏力無勁時,迴到觀天樓,召來探子,才驚覺……


    「皇上真在朝堂間這麽說?!」


    「……是。」


    上官羿驚愕不已,難以相信那人竟就在百官麵前坦承他和他的私情,甚至……


    「皇上將皇後砍成屍塊,盛入破棺,送到西宛送親隊麵前?」他忍不住地提高了嗓音。


    「是。」


    上官羿捂著唇,踉蹌的坐迴椅上,垂著肩看著觀天樓裏金紅雙色交織的錦綾地毯。


    難以置信,李勳他竟然做到這種地步!竟在他被下藥的當晚,在穆西裏企圖栽贓他的當頭,便揮劍殺了她,甚至還做出極為挑釁的動作,分明是打算與西宛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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