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


    呂後每日都要麵對臣子們的滿腹牢騷,曹參還要致力於糧草供應。


    安撫群臣的重擔,全都落在了呂後身上。


    “太後,十萬大軍,每日所用糧草,全都是天文數字!”


    “說的是,哪怕我大漢戰勝冒頓單於,恐怕也無法一舉滅其國!”


    “如此說來,陛下此番禦駕親征,豈不是勞民傷財?”


    呂後眯眼看向說話的幾個老臣,心中已經記了下來。


    “唉!如今陛下年幼,容易誤了國家大事!”


    “還請太後三思,勸說陛下班師迴朝。”


    “有長城之險,匈奴休想攻進中原!”


    一派胡言!


    劉恆怒目而視,那幾個說話之人,完全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匈奴辱我大漢太後,莫非爾等要做縮頭烏龜麽?”


    “需要用到太後,便一口一個母儀天下。”


    “太後受辱的時候,爾等又在何地?”


    代王義憤填膺,之前劉邦活著的時候,劉恆以低調著稱。


    如今劉盈繼位,頗為器重這位弟弟,甚至讓他與太後呂雉、齊王劉肥一起理政。


    “莫非兄長繼位之初,你們就要讓大漢對匈奴低頭?”


    “先帝僅率七千精銳,便可抵禦冒頓單於控弦之士三十萬!”


    “如今吾兄親率十萬大軍,豈能不勝?誰若是再敢唱衰戰局,休怪本王手下無情!”


    劉恆說罷,還不忘衝著呂後躬身行禮。


    “太後,請您發話!”


    “代王所言甚是,陛下與趙王前去迎敵,爾等身為臣子,無法為其分憂就罷了,還要說這些個風涼話?”


    呂後擺了擺手,“方才那幾位,革除官職,永不錄用!”


    劉恆與呂後配合默契,當場便罷免了不少唱衰大漢的官員。


    有些人就是如此,看不得自己國家好。


    總是要靠吹噓他國,來博取所謂的存在感。


    “諸位,實不相瞞,陛下已經大破冒頓單於。”


    “擒獲的俘虜,也已經在迴返長安的路上。”


    “哀家不過是稍微試探,豈知就有人主動當那跳梁小醜!”


    呂後冷漠看向眾人,群臣全都低頭不語。


    哪怕他們現在誇讚劉盈,呂後也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太後娘娘,南越使者趙毅,正往長安而來!”


    “趙毅?之前救過盈的孩子?”


    呂後對趙毅有印象,當日刺客田鳩險些殺死劉盈,正是趙毅不顧生死阻擋,才給鄭茂斬殺對方的機會。


    “恆,你先去迎接此人,莫要失了禮數。”


    “母後放心,兒臣這就代兄長接待趙毅。”


    劉恆隨即拱手告退,這些時日都是他與呂後理政,劉肥處理政務的能力太差,更多身為一個擺設。


    “代王殿下,恐怕趙毅前來,是為南越做說客。”


    馮唐輕聲提醒:“在陛下歸來之前,您千萬不可答應對方任何條件。”


    劉恆頷首點頭,他從來不會做越俎代庖之事。


    何況此番前去接見趙毅,隻是為了敘舊而已。


    軍國大事,豈能由他一人決斷?


    為了彰顯劉盈對趙毅的忠實,劉恆親自出城二十裏相迎。


    “在下,拜見代王殿下。”


    “趙毅兄,不必如此客氣,您是皇兄的朋友,也是本王的兄長。”


    劉恆邀請趙毅共乘一車,馮唐則識趣駕車,也好見見這位南越使者。


    “趙毅兄,此番前來,可是做說客?”


    “代王殿下,還真是快人快語,不愧得到了陛下的真傳。”


    趙毅打趣一句,隨即認真道:“充當說客?殿下隻說對了一半!”


    哦?


    劉恆好奇不已,詢問道:“不知趙毅兄能否相告,另一半目的是什麽?”


    馮唐同樣豎起耳朵,甚至一時之間忘記了驅趕馬車。


    “作為說客,讓陛下暫且不去進攻南越,算是迴報了父王的生養之情。”


    “從此之後,我便以漢臣自居,不再迴南越了。”


    趙毅苦澀一笑,如果不是父兄吝嗇對待,他又何必背井離鄉?


    “好啊!趙毅兄若能入朝為臣,想必皇兄一定會開心!”


    “以前在長樂宮,趙毅兄便是皇兄摯友,你們君臣終於能夠幹一番事業了!”


    劉恆由衷為趙毅開心,後者也是頷首點頭,至於他在南越遭遇了什麽,不足與外人道也。


    “直接迴我的王府,為趙毅兄接風洗塵!”


    劉恆隨即拉著趙毅的手,親切問道:“趙毅兄,我軍攜得勝之勢,能夠一舉拿下南越?”


    趙毅聞言,搖了搖頭,直言道:“代王殿下,請恕我直言,若冒然以疲憊之師,前去征伐南越,大漢必遭一敗!”


    “且不說南越尚有我父王,還有叔父在,光是那裏的氣候,便會令北方士兵難以接受。”


    “對方養精蓄銳,我軍疲憊不堪,豈能有戰勝可能?”


    劉恆點了點頭,這是真正為大漢考慮,而非信口胡謅。


    “使者所言甚是,在下也覺得,南越理應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以我大漢目前的人口,連草原都無法據為己有,更別提直接攻取南越。”


    談論起軍國大事,馮唐忍不住開口,與劉恆、趙毅討論起來。


    “先生頗有見地,以我之見,五年之內,大漢兵精糧足,或可直接攻伐南越!”


    趙毅眼中滿是欣賞,這位馮唐與他所想基本相似。


    “五年能讓大漢改變的太多!也有可能不戰而降。”


    馮唐撫恤輕笑:“在陛下出征之前,誰又能想到,他能擊潰一代草原雄主冒頓單於?”


    “趙佗用兵雖然老辣,卻未必是陛下的對手。”


    “就是不知道,趙佗開出何等條件,能讓陛下甘願現在放過他!”


    趙毅聞言也不氣惱,反正這是他代表南越最後一次擔任使者。


    “閣下應該是想說,此番如何讓大漢利益最大化吧?”


    “如果是口頭上的稱臣,壓根就沒有必要。”


    “好在這次父王讓我帶來了貢品,想必以後每年都會有朝貢。”


    嗬!


    劉盈聞言不屑道:“之前趙佗僭越稱帝,就想要這些個不值錢的貢品,來求得皇兄原諒?”


    趙毅則淡然一笑:“有些事情,還要等陛下歸來,咱們才好商討。反正我隻負責帶話,以後都不再迴到南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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