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邊關。


    除了遠在長安的劉邦以外,雄踞代地的陳豨,同樣關注著匈奴一方。


    根據韓王信的情報,匈奴人竟然攻打邊關失敗,讓靳歙射殺三百餘人。


    其實三百多人,對於策馬控弦之士四十萬的匈奴騎兵而言並不多。


    主要在於打破了漢軍無法有效對抗匈奴騎兵的謠言,令漢軍士氣大增。


    反觀匈奴一方,被漢軍的大糞折磨的不能自理,驕傲的匈奴勇士,大多數承受不住這種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打擊,最終選擇自我了斷。


    至於想要苟且偷生之人,漢軍同樣沒有給他們機會,最後死於傷口潰爛,還不如早點自盡。


    尤其是得知匈奴冒頓單於,竟然主動送去戰馬向劉邦示好,其實大部分人心中都清楚,冒頓這廝慫了!


    一旦沒有了匈奴支持,陳豨想要造反,那就相當於天方夜譚。


    陳豨清楚,他唯一的依仗,就是韓信舊將的身份,以及代地士兵對韓信的敬仰。


    所以他才派遣使者,無論如何都要聯係上韓信,讓手下士兵們充滿信心。


    否則陳豨造反,這些士兵憑什麽聽他的?


    好在糖霜生意,提供了不菲的收入,雖然大漢朝廷拿大頭,但陳豨依舊有的賺,誰讓匈奴人要從他這裏拿貨。


    冒頓單於鍾愛糖霜,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更是嗜甜如命,一天不吃就難受。


    陳豨雙目血紅,好在長安的眼線,送來了情報,表示大漢重新提出了條件,並沒有選擇接受單於的提議。


    “又要五千戰馬?劉季這廝瘋了不成?真以為冒頓是泥捏的不成?”


    陳豨素質三連,可惜手下沒有人能夠迴答他的疑問。


    在大部分人看來,匈奴一直掌控著戰爭的話語權。


    駐守長城的信武侯,更是放出了大話,若是冒頓單於不同意朝廷的條件,一旦開春他就會率兵巡視草原!


    這分明是威脅!


    按照陳豨對冒頓單於的了解,對方一定會死磕到底。


    本來讓草原雄主示弱,就已經令他顏麵無存。


    “嗬嗬!單於一定不會同意,等著朝廷與匈奴決裂,咱們漁翁得利便是!”


    陳豨嘴角上揚,內有韓信,外有匈奴,一年之期已到,他便起兵叛漢,爭奪天下大權!


    手下人多為拍馬奉承之人,在他們眼中,大漢這般挑釁匈奴,分明是自尋死路!


    ——


    匈奴。


    冒頓單於麵色陰沉,劉邦的這般反應,倒是讓他摸不著頭腦了。


    按照匈奴人的邏輯,大漢答應了和談,他們會繼續選擇掠奪大漢百姓,侵擾大漢邊境。


    因為你們的皇帝,是個收了好處就罷手的軟蛋。


    進一步證明,除了守城之外,漢軍暫時在野戰方麵,還無法對匈奴人造成威脅。


    可劉邦偏偏不答應,更是獅子大開口,讓冒頓單於再次拿出五千戰馬,這就讓單於不得不多想。


    曾經被他圍困白登山的皇帝,竟然有如此底氣,仿佛在期望他翻臉,然後師出有名征伐匈奴。


    這說明什麽?


    人家根本不怕打仗,甚至是故意引誘匈奴破壞盟約,占據大義的名義,要吞並整個匈奴。


    迴想起那些傷兵的慘狀,以及靳歙放出的狠話,令冒頓單於擔憂不已。


    身為一個老牧民,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春季對於牲畜繁衍的重要性。


    對於中原皇帝而言,糧食能夠一茬接一茬的豐收,收獲周期遠比牛羊短得多!


    一頭牛羊從出生到食用,至少也要耗費一年左右!


    漢軍可以不耽誤春耕,直接利用長城的士兵,對匈奴人的牛羊進行侵擾,但匈奴人不能如此豪賭!


    農耕文明遇到豐年,還能夠儲存糧食,遊牧文明則完全看天吃飯!


    一旦遇到災年,牛羊牲畜凍死,他們除了劫掠中原之外,就隻有死路一條!


    究竟是當個從心之人,送給大漢皇帝五千戰馬,還是嘴硬到底,冒著牛羊牲畜減產的風險,對於單於而言是個難題。


    “父親!漢狗簡直是在羞辱我們!”


    攣鞮稽粥怒斥道:“三千戰馬,加上一萬牛羊,足以代表我們的誠意!”


    “如今他們卻得寸進尺,大不了雙方開戰,誰都別想好過!”


    攣鞮稽粥心中差異,莫非自己的離間計失敗了?


    否則這次劉盈為何沒有送來情報?


    “愚蠢!”


    冒頓單於白了一眼兒子,“一旦大規模遷徙,牛羊會死傷多少,那些懷孕的女人,難免遭遇流產!”


    “到時候我們不僅要損失牲畜,還要損失人丁!你考慮過這個問題沒有?”


    攣鞮稽粥大口喘著粗氣,如同一頭意圖捕獵的猛獸。


    “漢人,敢出關,殺死我們的牲畜?”


    “他們敢不敢,我不知道。”


    冒頓單於目露精光,“我們不能賭!一旦失去牲畜,錯過了繁衍季節,整年的放牧都會遭到影響!”


    “五千戰馬,準備好了送去長安,並且告訴劉邦,兩國互為兄弟!”


    “警告韓王信,還有那幾個廢物,少去招惹漢軍!”


    因為劉盈的騷操作,就連遠嫁匈奴的宗室女,都更得匈奴人尊重。


    宗室女同樣投桃報李,哪怕攣鞮稽粥此次送出去的全是公馬,但她還是想辦法,調換了不少母馬送給了大漢。


    如此一來,大漢才能夠培養屬於自己的戰馬。


    匈奴人從未如此這般窩囊過,韓王信被冒頓單於臭罵一頓,好像他受了窩囊氣,全都是因為韓王信的原因。


    身為漢奸,身份就是如此尷尬,中原迴不去,遭受同胞唾罵。


    匈奴不信任,始終被人防範。


    “大王,今日單於為何對咱們劈頭蓋臉一頓罵?”


    斷了一隻手的趙利,可憐巴巴地看向韓王信。


    “媽的!不知是哪個缺德玩意,向劉邦建言,匈奴不給五千戰馬,開春他就進攻草原!”


    韓王信咬牙切齒,趙利一臉懵逼道:“春天來攻,單於怕什麽?又不是他老媽發春!現在他媽,也是他妻子,有什麽可怕的?”


    趙利這般言論,令韓王信徹底懵逼。


    “你是被蘸屎的箭頭射中手臂,還是腦子也進屎了?”


    “牲畜發情,畜牧受到影響,匈奴人拿什麽跟劉邦拚?”


    “守城本就占盡優勢,還有那糞水缺德招,拿什麽打?”


    看著趙利這種豬隊友,韓王信仰天長嘯,難怪自己被驅趕到匈奴!


    “漢軍,無恥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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