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藥費?”


    王寡婦尖聲叫道,“你個沒良心的!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竟然要我賠錢?”


    “我好心好意?”


    陳長遠嗤笑一聲,“你那點心思,當我傻子看不出來?你來看我,還是來看我家的肉,你自己心裏清楚!”


    王寡婦被陳長遠戳穿了心思,惱羞成怒:


    “陳長遠,你別不識好歹!我可是真心實意想嫁給你的!”


    “嫁給我?”陳長遠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放聲大笑起來,“就你?你也配?”


    王寡婦氣得臉色鐵青,指著陳長遠的手指都在顫抖:


    “你……你……”


    “我什麽我?”


    陳長遠收起笑容,眼神冰冷,“我警告你們,趕緊賠錢,然後滾出我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王寡婦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活像唱戲變臉似的。


    她支支吾吾,眼神躲閃往手腕上摸去。


    陳長遠卻注意到了她的舉動,目光如同釘子一般。


    “鐲子呢?”


    陳長遠的目光看得她心裏發毛。


    王寡婦吞了吞口水,心虛地摸了摸空蕩蕩的手腕,幹笑道:


    “什麽鐲子?長遠哥,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呢?”


    “別裝傻了,”


    陳長遠冷笑一聲。


    “就你那隻陪嫁的玉鐲子,剛才還好好地戴著,現在怎麽沒了?別告訴我它自己長腿跑了。”


    可這鐲子是她最後的體麵,是她用來標榜自己“貞潔烈婦”身份的象征,怎麽能輕易交出去?


    “長遠哥,你看這……這都是誤會,”


    王寡婦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那鐲子不小心弄丟了……”


    “弄丟了?”


    陳長遠步步緊逼,語氣冰冷,“我看你是故意藏起來了吧?你和小雅打傷了我母親,醫藥費總得賠吧?”


    王寡婦頓時炸了毛。


    “少廢話!”陳長遠不耐煩地打斷她,“趕緊賠錢,否則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


    “派出所?”


    寡婦臉色一變,她最怕的就是這件事鬧大,傳到村裏去。


    她好不容易在村裏樹立起“貞潔烈婦”的形象,要是讓人知道她跑到陳長遠家裏來鬧事,還弄丟了象征貞潔的玉鐲子,那她的名聲就全毀了!


    想到這裏,王寡婦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她咬了咬牙,從懷裏掏出那隻翠綠的玉鐲子,狠狠地放在桌上。


    “給你!給你!你這沒良心的東西!老娘才不稀罕!”


    王寡婦哭喊著,聲音尖銳刺耳,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陳長遠彎腰撿起玉鐲子,入手溫潤,觸感極佳。


    他掂量了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鐲子成色不錯,應該能值不少錢。


    “算你識相。


    ”陳長遠把鐲子揣進懷裏,轉身迴到屋裏,不再理會這兩個女人。


    王寡婦和小雅灰溜溜地離開了陳長遠的院子,一路上,王寡婦罵罵咧咧,把陳長遠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王寡婦和小雅罵罵咧咧地走遠了,陳長遠這才長舒一口氣,轉身迴到屋裏。


    他顧不得查看筐裏的獵物,徑直走到母親方素霞身邊,扶著她坐下。


    “娘,我看看你的傷。”


    陳長遠小心翼翼地卷起母親的袖子,隻見她胳膊上有一道清晰的抓痕,滲著血珠。


    “哎,不礙事,一點小傷。”


    方素霞歎了口氣,眼神裏滿是無奈。


    “長遠啊,你這是何苦?這兩姑娘都沒什麽壞心眼兒,至於小雅當初嫁給了周大柱,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也無可厚非。”


    陳長遠嘴上沒說什麽,隻是輕輕地往母親的傷口上敷著草藥。


    心裏卻對小雅嗤之以鼻,當初自己家境貧寒,小雅嫌棄他,轉頭就嫁給了有錢的周大柱。


    如今周大柱對她不好,她又想迴頭?門都沒有!


    “長遠啊,”


    方素霞看著兒子,欲言又止,“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娶個媳婦兒了。”


    陳長遠手上的動作頓了頓,“娘,你說啥呢?我現在隻想讓你過上好日子。”


    “傻孩子,”


    方素霞慈愛地摸了摸兒子的頭。


    “你現在能打獵,能掙錢,賺工分兒,村裏想嫁給你的姑娘可不少。娘哪天給你物色物色,也好有個知冷知熱的。萬一哪天娘身子骨不行了,一命嗚唿了,也有人給你做口熱乎飯啊。”


    “娘!”


    陳長遠語氣加重了些,“你說什麽呢!你會長命百歲的!”


    方素霞笑了笑,沒再說什麽,隻是又把話題繞了迴來。


    “娘是認真的,長遠。你總不能一直單著。村裏的姑娘,你看上哪個了?”


    陳長遠敷藥的手停了下來,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身影——安彩彩。


    那個在山林裏偶遇的富家女,明眸皓齒,笑靨如花。他心裏一亂,連忙推脫道:“娘,這村裏的人,我看不上。”


    “看不上?”


    方素霞大驚失色,“村裏的人都看不上?那你想娶哪兒的姑娘?莫非是……”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瞪大了眼睛,“城裏的?”


    陳長遠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娘,我還小呢。等我讓您過上好日子,再考慮結婚的事。”


    方素霞見兒子不願多說,也不再追問。


    陳長遠這才鬆了口氣,起身走到牆角,把背著的獵物筐取了下來。


    “娘,你看,今天我獵到了一對大骨頭,晚上給你燉湯喝。


    ”陳長遠從筐裏取出一對兒大骨頭,在方素霞麵前晃了晃,又拿出一些虎肉,“還有虎肉,給你補補身子。”


    方素霞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抓著陳長遠的手臂,尖聲問道:


    “虎肉?你上哪兒獵的虎?莫不是……青山嶺?”


    陳長遠本來想隨口編個謊話,可看著母親擔憂的眼神,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青山嶺?!”


    方素霞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我的兒啊,你咋敢去那鬼地方!那青山嶺可是……”她頓了頓,似乎有些忌諱,“那裏可是鬧過不少邪乎事兒的!萬一……”


    她不敢再說下去,隻覺得心口一陣發緊,眼前一陣陣發黑。


    陳長遠連忙扶住母親,又是捶背又是順氣。


    “娘,沒事兒,你看我不是好好地迴來了嗎?別自己嚇唬自己。”


    方素霞緩過勁兒來,一把抓住陳長遠的手,急切地問道:


    “你老實告訴娘,到底怎麽迴事?青山嶺那地方,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那地方邪性,你咋就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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