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還不知道自己莫名收取了一名迷妹的芮,正在觀察著野豬放血的情況。


    放完血就得趁熱剝皮掏肚了。


    看這三頭豬的個頭,加起來起碼上千斤,如果不肢解的話,很難搬迴去。


    “怎麽樣,就在這把野豬肉給分了吧?”芮的目光繼續放在野豬身上,但頭朝著寒枝的方向扭動一下征詢意見。


    寒枝看了看天色,感覺應該還有一兩個小時才天黑,就點了點頭。


    大不了在山上過夜嘛。


    於是一行人就地抽出短劍骨刀,開始處理野豬。


    芮給野豬開腸破肚的動作十分熟練,割開肉的時候,哪裏應該直接切下去,哪裏應該避開骨頭繞開,她都一清二楚。


    觀賞起來有點血腥,但也有種庖丁解牛的美感。


    風鯉已經不由自主走過去,蹲在芮旁邊。


    看著她那雙被鮮血浸染成紅色的手握著短劍在豬身上隨意遊走。


    看入迷了...


    芮偏頭看了看這個挨自己有點近的鯉族族長。


    剛見麵那會她好像都不敢靠近,怎麽這會都敢挨著了!


    奇怪的女人。


    芮顧不上想風鯉為什麽這麽快轉變了,她得專心宰豬。


    雖然這邊山裏比較暖和,但畢竟是冬天,趁著野豬身上熱度還沒涼,血還沒凝固的時候趕緊把肉分割出來。


    血凝固了手上會黏答答的,她不喜歡。


    另一邊寒枝也在教一個殺豬不怎麽熟練的族人應該怎麽下刀,盡量加快進度,爭取天黑前下山。


    這處本來是野豬浴場的地方,此時地上卻到處都流著野豬們的鮮血,豬群大概有好一陣子不敢再迴來了吧。


    一直到天色漸暗。


    風鯉看的太專心,等迴過神來才發現再不下山,天黑頭以後路就不好走了。


    她們是從另一片山頭移動到這邊來的,現在下山走近路的話,還來得及趕迴去。


    此時殺豬已經進行到尾聲,一塊塊深紅色的野豬肉被分裝進女媧人背著的籃子裏麵。


    如果是平時,毛皮和內髒會就地扔掉,但今天寒枝讓人都給收了起來。


    野豬皮和內髒處理一下其實都是可以吃的,以前族裏是怕寄生蟲,但鯉族人肯定不介意這個問題。


    寒枝沒打算分野豬肉給她們,因為這樣會有點太過了。


    但是內髒和毛皮可以帶迴去做為敲門磚。


    讓她撬開鯉族麥種的大門。


    風鯉騰的一下站起來,一臉慌張:“快走吧,再不下山看不見路了。”


    女媧氏的人顧不得收拾手上和身上不小心被濺到的血汙,直接把工具也丟進籃子裏,跟在風鯉後麵火速下山。


    風鯉一邊引路,一邊感覺自己的心砰砰跳。


    這場獵殺野豬的行動讓她對於眼前的女媧氏有了新的認識。


    這些人就是先祖們經常在嘴邊掛念著,又時常出現在故事裏的女媧後裔啊。


    聽說在女媧來到這裏之前,這裏是一片蠻荒之地,什麽都沒有,隻有一些長得像猴子一樣的人。


    女媧教會他們說話,每個不同的部落又分別傳授了不同的知識技能,才讓這片蠻荒大地慢慢熱鬧起來。


    直到伏羲後人找到了這裏。


    風鯉想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不舒服。


    嚴格來說,她們鯉族也是伏羲後人,雖然先祖沒有參加過那場爭鬥,而是逃跑了。


    也不知道後麵到底是誰打贏了,應該是女媧的人打贏了吧,不然怎麽會有後麵這些人出現呢...


    她複雜的心情裏麵夾雜著一些內疚,導致背影看起來有點蕭瑟。


    芮感覺前麵帶路的風鯉更奇怪了,怎麽一會高興一會不高興的。


    難以捉摸!


    風鯉仗著對這一片地形很熟,隻花了比來時一半的時間就迴到了部落附近的山上。


    那些進山找蒿的族人都已經迴來,聽說族長一個人帶著,哦不是,巫醫說是跟著那些陌生的山外人進山,到現在還沒迴來,都急的不行。


    有幾個人準備順著山外人進山的路去找一找,卻突然聽到巫醫讓他們停下的命令。


    “別亂跑,看山上,有火光。”


    一聽山上有火光,鯉族人都嚇一跳,還以為是起山火了。


    山火是很可怕的,聽巫醫說很久以前有場山火燒死了族裏很多人。


    其實住在這個山穀裏麵並不是特別安全,雖然沒有大型猛獸,隻是偶爾有野豬下山偷吃麥。


    但是天災一直有,什麽山火啊洪水啊,時不時就要來一場。


    聽說也就幹旱暫時沒出現過,因為這邊雨水多。


    也因此盡管鯉族在這山穀中住了幾百上千年,人口也一直沒有突破兩百。


    巫醫說這是因為當初先祖們從部落裏逃走後受到了詛咒,詛咒她們的人數永遠不能超過當年進山的人數。


    一旦超過那個人數,神明就會降下懲罰,收走多餘的人。


    風鯉不知道這個詛咒是不是真的,但這些年,鯉族的人數的確處於一個非常穩定的數量。


    前幾年族裏陸續有新生兒誕生,族人的數量開始超過當年進山的人數。


    但那幾個嬰兒一直很健康,其餘大人也沒發生什麽事。


    今年的雨水並不多,沒有發洪水的可能。


    擔心的山火也一直沒有出現。


    族人以為過了這麽多年,詛咒肯定已經消失了,沒想到今年就發生了雪災,漁場裏的魚都生了病。


    現在山裏又起了火?


    神啊!真的就不能讓我們安生的活在這個地方嗎?


    鯉族人從心裏感到絕望。


    她們可以暫時離開山穀,前往其他沒有火的山頭避難,但漁場裏的魚一定會被山火影響,高熱的溫度幾乎能讓水麵沸騰,每次山火過後水裏都會死一大批魚。


    同時她們住的木屋也會被山火燒毀,然後就需要大量的人力來修建那些被燒毀的木屋。


    建房子的木頭不能太細,不然住不了多久房子就會塌。


    而鯉族人伐木的工具隻有石斧。


    稍微粗一些的木頭,石斧就很難砍斷,經常砍著砍著刀口就鈍了或者裝石斧的把柄崩裂。


    重建除了投入人力,同時需要比平時更多的食物,才能讓族人後續有力氣繼續幹活。


    住在這裏的鯉族人像是進入了一個循環的怪圈,每隔幾代就經曆一場災難,減少人口,再重建家園。


    認為這是一種詛咒的她們不敢,也不知道應該要遷往什麽地方居住。


    她們認為不管在哪裏都一樣,至少住在山裏是隔上幾代才會發生天災。


    外麵可每天都是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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