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縈頭昏眼花的又被丟到了床上,立馬坐起來對著時清的背影惡狠狠的說:“時清,你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糙漢,活該到現在還是光棍!”


    時清往外走的腳步一頓,迴頭露出一張惡劣的笑臉:“我覺得光棍挺好的,又不用費心思去教育兒女,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別提多自在。”


    “你就不怕老無所依?”


    時清聞言,眼睛眯成縫,笑盈盈的道:“怎麽會呢?我這不是有八個外甥嗎?即便兩個姑娘到了年齡出嫁了,都還有六個呢?我老了,一天住一家,一個月這不就過了嗎?難不成他們還要趕走去他們家做客的舅舅?”


    時縈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你你太無恥了,居然打幾幾歲奶娃娃的主意?”


    “唉!沒辦法啊,誰讓我是他們的舅舅呢?”


    時清看著時縈氣鼓鼓的臉,暗道:“都八個娃的娘了,怎麽還這麽愛生氣!算了,今天就逗到這裏吧!”


    時縈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時清離開,沒辦法,她說不過人家。


    這個年節是時家過得最清冷的一次,沒有來來往往送年禮的人,也不用準備迴禮!這是時伯過得最輕鬆的一年。


    年尾這天,時縈還是老早起來把她收割的存貨拿出來。讓廚子做成菜品,犒勞大家的胃。


    時伯把要做菜的半成品全從庫房拿出來,讓廚子做!他得安排熬碗漿糊,一會大長老他們寫的春聯要用。


    還得去準備隔壁鄰居的年禮,好讓他們過個安心年。


    時長則準備祭祀要用的香燭紙,這些都是在小鎮上買的。


    家裏人多,貼春聯窗花一眨眼功夫就搞定了。


    廚房的菜香味傳來,時伯就開始讓小廝擺桌傳菜。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看著桌上的精致菜肴,都不自覺的咽口水。以往這些菜擺在麵前,看都不帶看的。可現在聞著味就走不動路,真是世事無常!


    隔壁鄰居,每家看著桌上的成品飯菜,還有沒有做的米麵糧油肉,都抱頭痛哭,他們是遇到了好心人家!像他們這樣沒有父母長輩的家族,一般都是別人踩打的對象。很幸運,在痛失親人後,遇到了時家,也見到了曙光!


    飯桌上,時縈吃的很歡,到不是她不照顧幾個孩子,實在是插不上手。


    四個大的,被四個長老分了,隻因他們可以陪著下半盤棋才輸。


    一個人搶人,其他三個還能坐得住?


    至於最小的四個,那更不需要操心了,乖乖的很,吃了就睡,醒了就吃。


    萬丈鎮的熱鬧遠遠的傳向清冷白雲寺,平日裏熱鬧的寺院也冷清下來。裏麵的香客也趕在年前下山。


    聞人雪站在閣樓上,伸手接住天上落下的雪,接觸的間,雪花以最快的速度軟化,隻餘下水漬在手心裏。


    在寒風中飄動的白發,像極了空中飛舞的雪。


    放眼望去,好像他又看到了那人在大雪中堆雪人。


    明明那雙小手已經凍的發紅,還要一遍又一遍的院中滾著雪球。


    頭上戴的鬥蓬不知何時忙掉了,背在後麵,帽兜裏麵都積上了一層雪。


    滿頭青絲也染上了白,紅色的發帶俏皮的在風中亂躥,想要掙脫主人的束縛。雖然最後主人主動鬆開了它的束縛,但也將它係在了大胖球人的脖子上,給死板的雪人增添了幾分生氣。


    然後那人就會遠遠的喊:“夫君,看我堆得雪人好不好看?”


    靠在立柱上的男人冷冷的丟下兩字“幼稚。”


    那人不依,撲到男人懷裏要求給他暖暖手。


    男人看著塞進自己手的小手,紅彤彤冰冰涼,心軟的雙手揉搓。


    可現在,雪還是下那麽大,玩雪球的那人沒有再出現。


    遠遠的就聽到靜緣喊:“白發人,白發人,小僧給你送素餃了!”聞人雪被這喊聲驚得迴了神。


    朝著樓梯口看去,入眼的是個光頭小和尚,笑容燦爛的咚咚咚的踩著樓梯而來。


    時家人吃了飯,就開始給小輩排排隊發壓歲錢。


    時縈看著自家八個崽的紅封,再看看其他人,這一刻,她體會到了娃多的好處。


    瞧瞧她給出去一兩個紅封,人家一迴禮就是八個,賺翻了賺翻了!


    有這樣想法的,還有大長老和三長老,唉!兒子孫子生得少,能怎麽辦,這明虧不吃也得吃啊,誰讓老四家那外孫孫是小輩呢!


    時得生:這幾個兒子真沒用,老三沒成親沒孩子情有可原。這老大老二咱迴事?他們妹妹都生八個了,他倆一人才生倆,真沒用!


    時家媳婦看著時縈幾個孩子小籃子裏的壓歲錢,胃裏冒酸水…


    桑梓看著白蘭和範芳芳兩個兒媳,“別酸了,眼饞,就像你們小妹一樣多幾個。”


    白蘭:婆婆這話說得生孩子像母雞下蛋這麽簡單?


    範芳芳:眼饞眼饞得了,再生,還是算了,兩個兒子已經很好了。


    山裏齊樂容容,山外就慘了,不但吃不上一頓像樣的年夜飯,還得頂著風雪防土匪強盜。


    東村頭老村婦:“這日子啥時候才到頭哦?”


    村漢:“娘,等開春日子就好過了。”


    “哪有這麽容易,你看今年水災過後都還沒緩過勁來,又是徭役。這年尾了,也不讓人安生。”


    “官府應該會來圍剿這些土匪的,”


    “兒啊,娘這把年紀了,活夠了,你得為自己留條後路。這麽大的雪,別指望官府的人了。”


    “娘,俺曉得了!”


    村尾茅草屋內:一老漢正在催促兒子哼哧哼哧的挖地道。


    中年男人:“爹呀,咱們挖這個有用嗎?會不會挖好了土匪不來?”


    “不來不好嗎?那樣就不用拖家帶口的逃命。”


    老婦:“老頭子喝口水息歇一會,我來挖一會。”


    中年婦人:“娘你看著幾個娃,我和當家的挖。”


    老婦人:“成,挖累了咱們換,聽說土匪都到隔壁縣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到這裏,咱們得抓緊些。”


    就在他們家十丈開外的茅草屋內,一瘦小男子躺在床上翹起二郎腿,暗想,那些土匪什麽時候到,他一定要跟著他們混。再把村裏欺負過他的人,全賣去黑窯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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