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山臉掛笑容,淡然說道:“老掌櫃勿要激動,此虎身有丈餘,重逾千斤,吊晴白額,不知算不算山君?”


    “山君!確是山君!”老掌櫃鬆開緊抓孟青山雙臂的手掌,撐著櫃台穩住身體,喘著粗氣問道:“此物現在何處?小郎君可要出手售賣?老朽可出最高價!”


    孟青山搖頭,緩緩說道:“老掌櫃還未迴答小子剛才的問題呢!”


    賣是不可能賣的,隻想借你手藝用用。


    老掌櫃熱切說道:“會……無論是虎骨的炮製,又或是虎晴的處理,虎皮的硝製,整個寧遠,不!整個北境,無人比得上我藥局廖家!”


    孟青山語帶商量道:“過兩天,我想請老掌櫃去我那一趟,幫我把這頭山君完美炮製處理一番,屆時,小子會依照行價,均些虎血、虎骨給您,不知可否?”


    老掌櫃大喜,毫不猶豫應允道:“可!當然可以!小郎君若信得過老朽,炮製此物所需烈酒與藥材,便交與老夫一手操持。”


    孟青山拱拱手,真誠說道:“那小子就先謝過老掌櫃了,過幾日,我會派人來接您!”


    “好……好好!聽你的意思,這頭山君應該是被你活捉了吧!少年英雄,可敬可畏!”老掌櫃連聲答應,笑得臉上的皺褶都深了許多。


    他拉出櫃屜,數了550兩銀票,雙手遞給孟青山。


    此小郎君不隻能獵活鹿,還可生擒猛虎山君,假以時日,必會名揚天下。


    孟青山接過銀票,從中抽出一張,請老掌櫃換了十錠十兩的現銀。


    楊家兩隻小年歲尚幼,不知道500多兩銀子是什麽概念。


    小玉已經十二歲,卻知道一兩銀子可以買許多許多東西。


    家中辛苦勞作一年,怕是也攢不到幾兩銀子。


    小山弟弟進山一趟,挖些藥材,竟能賣得如此之多銀兩,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她眼冒星星,看著小山把銀子和銀票收進懷裏,心裏雀躍萬分。


    小山如此有能耐,日後必定會照拂他們四兄妹。


    此後,沒有了頂梁柱的楊家,無需依靠舅家也能挺直腰杆,不必看任何人的臉色。


    “走吧!等會帶你們去逛街。”孟青山跳下椅子,牽著妹妹,帶著三隻小向藥鋪大門走去。


    老掌櫃之前情緒激動,此刻手腳發軟,隻得倚靠著櫃台,強自支撐著身體,緩緩舉起手,笑著向那幾個小豆丁的背影頻頻揮手作別。


    “老爺爺再見…到時候請你吃老虎肉!”小狸奴扭頭,看著老掌櫃那副欲倒不倒的模樣,咯咯笑道。


    藥鋪小廝和藥童抱著背簍,臉上洋溢著微笑,熱情的把這幾個大客戶送上了馬車。


    大郎坐在馬室上,抖了抖韁繩,驅使神駿白馬往家去了。


    豪華馬車不急不緩,走在街上。


    天氣很冷,路上途人行色匆匆,極少有人停留。


    “炊餅,又香又脆的炊餅嘍!”街邊,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矮小少年,肩頭挑著擔子,頂著烈烈寒風,沿街叫賣。


    孟青山坐在馬車前室,居高臨下,眼神無意中瞥見少年挑著的籮筐中,竟有一個小娃兒坐在裏麵。


    小娃兒身穿一件破棉襖,凍得發紅的雙手扶著籮筐邊,一雙烏黑靈動的眼睛,轉溜溜的四下張望。


    若仔細端詳,那雙烏黑靈動的眼睛裏,竟透著不該屬於小孩兒的迷惘與無奈。


    “武大郎…給我來兩個炊餅!天氣如此之寒冷,為何還要帶二郎出來吹風?若是讓他得了風寒,你這一筐燒餅都不夠拿來買藥。”


    街邊一個店鋪裏,老板娘對少年招手,高聲喊他。


    老板娘聲音太大,不僅引起了孟青山的注意,就連車廂裏的小狸奴,也掀開了簾子,伸頭向外東張西望。


    “炊餅……賣炊餅的小哥哥!過來一下,我也想買幾個嚐嚐!”


    小狸奴目光找到挑炊餅的少年,搖手大叫。


    “籲……!”聽到小狸奴的唿聲,大郎趕緊勒馬停車。


    少年做完老板娘的生意後,挑著擔子快步走到街中間,來到馬車旁邊。


    小狸奴打開車門,伏在哥哥背上,望著馬車下的武大郎和籮筐裏的的小娃兒,眉眼彎彎道:


    “小哥哥……你叫武大郎,坐在籮筐裏的是你弟弟?他是不是應該叫武二郎?可曾起了名字?你又叫何名?”


    羅筐裏,小娃兒斂盡眼中那些不明色彩,仰頭看著馬車上的三個貴人,眼神清澈純真。


    武大郎把擔子放下,憨厚又拘謹的笑道:“迴貴人的話,筐裏正是俺家弟弟武二郎,小人名植,弟弟名鬆!”


    天雷滾滾,將孟青山轟得魂不附體。


    武植,武鬆!這不是施耐庵的《水滸傳》裏虛構而來的人物嗎?為何會真實出現在這個朝代。


    "天傷星"行者武鬆,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他的武力或許不是最屌的,但絕對是最狠的!武十迴這個稱號可不是空穴來風,出道即巔峰!


    《水滸傳》中,武鬆兩兄弟,自小便沒了父母。


    武大郎挑著一根扁擔,走街串巷,一頭放著炊餅,一頭放著繈褓之中的武鬆。


    凡遇到家門口掛著尿布的人家,武大郎便上前作揖磕頭,或做苦力,或用炊餅來換,隻為給弟弟求一口奶水。


    如此含辛茹苦,方才把這人間太歲神養大。


    兄弟情深似海。


    武大活著,武鬆隻敢傷人跑路。


    武大死了,武鬆殺人簽字留名。


    孟青山掩去眼神裏的震撼,扭身抱著妹妹跳下馬車,來到籮筐前。


    他把妹妹放下,緩緩蹲下身體,目光凝視坐在筐裏不哭,不鬧的小娃兒。


    武大郎神色驚慌,疾步走到弟弟身旁,愣愣看著眼前這兩個粉雕玉琢般的小貴人。


    孟青山伸出雙手,小心翼翼把小娃兒從籮筐中抱出。


    他盯著小娃兒那異於常人的長臂,唿吸驟然變得急促,眼眶一片通紅。


    小娃兒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孟青山,純淨的眼神裏,掠過一抹旁人難以察覺的疑惑和緊張。


    “小貴人……俺家弟弟身上邋遢,可別髒了您的手和衣裳,還請小貴人把俺家弟弟放下,莫讓他受了驚怕。”


    武大郎強作鎮定,畏畏縮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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