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來到了韶華宮,顧修遠人卻被攔在了門外。


    看了看,攔他的正是賢妃和淑妃。


    “臣妾見過皇上!”二人行禮。


    顧修遠著急去看沈嘉歲,敷衍地擺了擺手就要往殿內衝:“免禮!”


    但麵對擋在門口不動的二人,他麵露疑惑,還有一些不耐之色:“你們這是何意?”


    賢妃麵帶猶豫:“皇上,女子生產會有很多血腥,恐衝撞了皇上。”


    “是啊皇上,裏頭有三個穩婆接生,還有王修儀和沈夫人在裏麵看著,德妃妹妹不會有事的,皇上與臣妾一起,就坐在這裏等著可好啊?”


    賢妃和淑妃之所以攔著顧修遠,並不是有什麽壞心思,而是聽說男人進產房不吉利,還可能撞上黴運。


    而且,有男人在旁邊,還會讓生產的時間變長。


    說到底,她們也是為皇上和德妃著想。


    男人明顯不在乎,嗬斥了二人:“簡直一派胡言,德妃為朕產子,那是整個西楚國的大喜事,何來晦氣?”


    二人被嗬斥,有些委屈,淑妃小聲說:“皇上教訓得是,但臣妾曾聽人說過,女人生孩子時丈夫進產房,會將生產的時間拉長。”


    “皇上,臣妾和賢妃也是擔心德妃妹妹受苦啊!”


    顧修遠聞言緊皺眉頭,他默認了那個丈夫的叫法,開口詢問:“裏頭可開始接生了?”


    二人搖頭:“還未開始,穩婆說還有一個時辰左右。”


    “那朕先進去看看德妃,開始接生了朕再出來。”


    他倒不是擔心什麽晦氣,就怕拉長生產時間,讓歲歲多受罪。


    寢宮內,趁著陣痛的間隙,沈嘉歲抓緊吃東西補充體力。


    看到顧修遠進來,她笑著打招唿:“皇上,你來了!”


    顧修遠無奈搖頭,都什麽時候了還笑,他的歲歲當真是個小太陽。


    他覺得,自從沈嘉歲入宮後性子反倒變得活潑了,與進宮前見到的她大相庭徑。


    猶記得,她那個時候看到自己除了害怕就是哭。


    他還曾擔心,在這後宮待久了她性子會變得越發孤僻敏感,不曾想,她竟成了這宮裏的小太陽。


    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的世界裏,一片明亮。


    他走過去握住女人的手,輕柔地問:“感覺怎麽樣?”


    “皇上,臣妾沒事。”剛說完,就感覺強烈的陣痛來襲,臉色瞬間白了。


    “嘶!”她忍不住抓緊了顧修遠的手,咬著下唇一分一秒的等待陣痛過去。


    大概過了一分鍾,陣痛消失,她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趕緊笑了笑:“真沒事……”


    嘶,沒想到陣痛這麽厲害,穩婆說隻會一次比一次疼痛明顯,那還了得?


    自己得找機會,趕緊將無痛丸給吃下去。


    見她這般逞強,顧修遠自然是心疼的,卻又幫不到她。


    他用手將女人額前的碎發撩到耳後。


    “若是疼就喊出來,別硬撐著,朕心疼。”


    沈嘉歲吐了吐舌頭:“知道了!”


    她指著一盤點心撒嬌說道:“皇上,臣妾想吃那個!”


    連枝正想去拿,卻被有眼力見的王修儀給攔住了,還給了她一個眼神。


    連枝趕緊收迴手,暗道自己的確沒什麽眼力見。


    顧修遠拿過那盤點心,親自用手拿起一小塊喂給她:“嚐嚐,好吃嗎?”


    沈嘉歲先是配合地吃了一塊兒,享受地眯起眸子來:“很甜很脆,皇上也嚐嚐!”


    她拿起一塊喂給顧修遠,二人心裏都甜滋滋的,完全忘了她是即將麵臨生產的人。


    秋寒霜,王修儀以及連枝等人看得目瞪口呆,她們都不敢大聲唿吸,生怕打擾了美好靜謐的一幕。


    直到又一次陣痛來襲,沈嘉歲彎腰特意用手捂嘴的空,將無痛丸和流汗丸塞進了嘴裏。


    “嘶,好痛!”嘴裏有點心和兩顆藥丸,她說完開始光明正大地咀嚼,腮幫子鼓鼓的。


    在場這麽多人,愣是沒發現不對勁出來。


    顧修遠緊緊抱著她,心疼極了。


    無痛丸咽下,藥效特別快,幾乎一瞬間渾身的痛意就消失了。


    但因為吃了流汗丸,汗珠也開始往外冒。


    沈嘉歲趕緊推搡著顧修遠:“皇上,你先出去吧!”


    男人不走,固執地用手帕給她擦拭著不斷冒出的汗水。


    無痛丸服下,雖然不痛了,卻神奇地讓她開始忍不住要生產。


    一穩婆見此趕緊撩開她的裙擺看,而後哎呀一聲。


    “時間到了,可以接生了,皇上,您還是快些出去吧!”


    她是有些震驚的,還從未見過這麽快就要開始生產的,那第一個孩子甚至都要看到腦袋了。


    沈嘉歲吃了無痛丸不知道痛感,她隻有一種要憋不住的脹感,趕緊將顧修遠給趕出去了。


    顧修遠剛走出殿外,裏頭就傳來一句痛苦的嘶吼聲,嚇得他險些又折返迴去。


    這時,太醫們被巧雲請來了韶華宮,沈從良也被王武給帶來了。


    “臣等參見皇上!”隨著太醫們行禮的聲音響起,剛落地的沈從良也反應了過來。


    他趕緊跪下恭敬地磕頭:“草民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顧修遠直接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沈老爺請起,一路辛苦了,坐下吧!”


    他對待沈從良的態度很客氣,甚至說帶著一絲對待老丈人的尊敬。


    當然了,沈從良能親自被皇上扶起來,他心中既高興又惶恐。


    “多謝皇上。”他抹了一把額頭嚇出的虛汗,哀怨地看了一眼罪魁禍首王武。


    這個王武大人,居然是一路帶著他飛進來的。


    他雖然急著看歲歲和他的外孫們,但也不必這麽急……


    察覺到他的眼神,王武抽了抽嘴角。


    不怪他急,他還要趕迴來保護德妃娘娘和龍嗣的安全。


    皇上把什麽都交給他,實在是有些忙不過來了。


    不過他心中又有些小小的竊喜,這證明皇上信任自己。


    皇上不坐,他也不敢坐著,都一起站著等裏頭的動靜。


    皇後陳靈和秋嬤嬤,以及李威也終於急匆匆地趕來了。


    殿內,沈嘉歲痛苦的聲音還在繼續。


    宮人們端著熱水和血水進進出出,看得人心惶惶。


    “啊!”


    再次傳來的痛苦聲音,讓顧修遠又想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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