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著華妃是被孟靜嫻硬生生氣走的,皇後這心裏可總算舒坦了一口氣。暗自點著頭,心裏想著這迴找的棋子可比那個罪臣之女強多了吧。


    宴會的主角都不在了,皇後自然是找了個由頭,就帶著孟靜嫻匆匆離去。


    皇後前腳剛走,曹貴人又站了出來挑事情。“現在的局勢還有哪個明眼人看不出來,怕是日後站錯了隊伍可不好收場啊。”曹貴人心裏也知道,孟靜嫻站了皇後的隊,勢必會對年氏一族有威脅。


    可她也知道,孟靜嫻終究是個閨閣女子,也翻不出花來,至於將來誰贏誰輸,還說不準呢。此番她站出來便是要將這水攪渾。


    陵容聽著倒是來了興趣,畢竟自己現在人微言輕且皇後根本看不上自己。若是能跟著曹貴人,就算是吃不到米、亦是能跟著喝一口湯也行。


    她兩眼放光,直愣愣看著曹貴人。


    曹貴人有著鷹一般敏銳的雙眼,又怎不知自己這番話就是為了願者上鉤。她並未露出什麽馬腳,而是用絹布輕擦了一下嘴角之後便緩緩離席了。


    沈貴人倒是看出了安陵容的心思,卻也無可奈何。又能如何,自己的好姐妹如今正得盛寵,雖說也是時刻想著安陵容,卻也不曾分點羹給她,倒是讓她起了旁的心思。


    午時太陽毒辣,甄嬛隨著皇上一同乘坐轎輦前往一處地方。她不知是何處,隻好跟著皇上,四處觀望著景色。


    雖說來了這紫禁城有段時日了,卻也對這裏不甚了解,很多地方都是頭一次去。轎輦沿著湖畔緩緩前行,荷花池裏長出了荷葉,綠綠的,浮在水麵上甚是雅致。一時間出了神,呆呆注視著荷葉上的露珠,晶瑩剔透、純潔透徹。


    迴想起曾經小時候,劃著小船在湖中央摘著蓮蓬的日子,多麽愜意。那時候,孩童時光,身邊還有溫實初的陪伴。如此純粹的情意,不知如今是否會不複存在。


    想到這裏,莞嬪的內心一陣子酸楚。紫禁城裏的自己,倒是較從先相比,確實改了不少。從前的自己隻知道飽讀詩書、與自己的父親紙上談兵,如今的自己每天都在風口浪尖上小心度日,滿心滿眼都是在想著如何算計別人、保全自己。


    轎子落在了一處樓閣處,問了身邊的槿汐才知道,原來這裏是桐花台。既熟悉又陌生的地名。


    剛下了轎輦,老十七便出現在了眼前。


    “臣弟給皇兄請安、給莞嬪娘娘請安。”老十七一身翠碧色的衣袍,腰間別了一根玉笛。風度翩翩、玉樹臨風,換做是閨閣之中的貴女,定是要為他所傾倒。


    “免禮,”皇上眼睛一眯,笑的合不攏嘴。到底是個喜慶的日子,氛圍籠罩之下定是沒什麽煩心事的。“既是給莞嬪準備了賀禮,那就拿出來吧,不必藏著掖著。”皇上的語氣裏帶著些許的好奇,他自己公事繁忙、準備禮物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給下人的,但莞嬪終究與其它女子不同,就命自己的親弟去著手準備了。


    看著皇兄如此急切,老十七二話不說便迴稟說道,“隨臣弟登上這桐花台,答案便見分曉了。”說完便在前麵帶路。


    皇上牽著莞嬪的手,緩緩帶著她登上桐花台的台階。一步一步地,這一刻,他扭頭看向自己身邊的人,既熟悉又陌生。


    莞嬪今日盛裝出席,含著笑看著眼前的夫君,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被夫君所愛護、偏愛,擁有著多少女子求之不來的恩寵。她,覺得自己是特別的。


    登上桐花台的那一刻,一簇簇五彩繽紛的玫瑰映入眼簾。玫瑰那時候可是稀罕的花種,莞嬪看的眼睛都亮了。如此盛開的美景裏,有著幾隻翩翩起舞的蝴蝶,叫人甚是流連忘返啊。


    看著身邊的莞嬪對這國外引進的新鮮花束甚是喜愛,頓時笑的合不攏嘴,指著老十七說道,“到底還是老十七肯花心思,能弄出如此別致的禮物。”


    “皇兄謬讚了。臣弟也是此番出國才知道,原來異國的花束竟與咱們大清的種類有別。這花名為玫瑰,是浪漫的意思。”


    “好,好啊。”皇上讚不絕口。


    離開宴席的華妃,心裏自然是不悅的。一旁陪同的頌芝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在一旁緊緊跟隨著。


    本是要坐著轎攆迴宮的,可華妃頓時卻改了主意,要去永壽宮。


    如今永壽宮就堪比冷宮,無人想去、無人能去。頌芝趕緊阻攔說道,“娘娘,如今永壽宮的那位正受著責罰,若是你此番前去,必然會受到牽連的。您眼下身邊還有曹貴人呢,真是沒必要去招惹這等糟心的事情。”


    “你懂什麽?”華妃的語氣頓時震懾了全場,就連抬轎子的幾人都哆哆嗦嗦,轎子輕微晃動了一下。


    華妃緊皺眉頭,大聲嗬斥,“你們幾個是活膩了嗎?”


    那幾人連忙落下轎輦,雙手扣地請罪,語氣顫抖著。“娘娘,奴才不敢...”


    轎輦到了永壽宮才緩緩落下,華妃命頌芝一幹人等在門口等候,自己則大步邁進了永壽宮的大門。幾日不見,宮內是何其的冷清。院裏的塵土飄揚、地上堆積了幾片葉子。


    她徑直走進正殿,探望玉隱。


    大門推開的那一刻,一股灰塵極為衝鼻。


    華妃輕咳了幾聲,大聲喊著,“玉隱,玉隱,你在嗎?”


    幾日不見,原本輝煌華麗的永壽宮竟如此敗落。心裏想著都是甄嬛那個賤人害得,除了埋怨之外便是對玉隱的無盡內疚。從前的華妃隻知道囂張跋扈,其餘的事情都有年氏買單便可。可如今也知道心疼人了,倒也是難得。


    “華妃娘娘,我們小主近幾日身體不大舒服,睡著呢。”婢女錦兒連忙上前解釋迴稟著。


    華妃一臉的以後,前幾日還好好的呢,怎麽這幾日說病就病了?看著眼前的錦兒倒是衷心,即便曾經是太後的人,在玉隱倒台之後並沒有另尋他主。


    可玉隱的病著實蹊蹺,她趕緊走到裏臥探望玉隱,隻見她昏睡著,臉色烏黑,嘴唇發白。


    “錦兒,你去門口找頌芝,讓她去傳太醫。”華妃的神色緊張,宮裏何等下三濫的手段她是見過的。不受寵的妃嬪是最好被人暗下黑手的。她的心咯噔一聲,感覺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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