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娘娘迴來了!”永壽宮的小太監從外慌張地跑了迴來,向掌事宮女錦兒稟告著好消息。玉妃娘娘如同一隻高傲的鳳凰,展翅而歸。


    錦兒喜上心頭,咧開嘴角,像是朵花兒。


    雖說與浣碧的交情不深,但是錦兒也知道一榮俱榮的道理。雖說玉隱遭刺,錦兒沒有受到連坐,卻也失去了太後的重用。終日在永壽宮垂手、閑著、無濟於事。


    “快!去把寢殿再打掃三遍,要一塵不染!”


    “是!”小太監頭上的帽子都沒戴穩,晃了一下差點掉落。他像一隻被主人抽了鞭子的小狗一樣,匆忙著便跑去打掃了。


    皇上此時早朝。


    玉隱前去拜見太後。


    慈寧宮內,安神香的煙霧像一層薄紗,在空氣中繚繞。


    太後屏退婢女,獨留了她。


    她俯首叩拜太後,“玉隱知錯,今日歸來,前來請罪。”


    太後沒直眼瞧她,坐在床頭,腿上蓋著華妃送來的裘皮,冷冷地說了一句,“既是有著協理六宮之權的妃子,不好好在宮裏頭待著,私自出宮,差點釀成大禍!”


    玉隱知道,這大禍便是差一點毀了鈕祜祿氏與烏雅氏的締結盟約。


    她如搗蒜般磕了三個響頭,額間磕出了血。“玉隱知錯,還望太後息怒。”


    見太後不說話,她自作主張抬起了頭,義正言辭說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聽聞此話,太後抬眼看她。


    “太後娘娘,臣妾此次出宮,得到了年氏一族贍養私兵的證據。”說著,玉隱便從衣袖裏掏出那個射穿自己右胸的利箭。


    “區區一支箭,何以證明年氏一族有謀逆之心?”太後頓時被玉隱的話所吸引,繼續問著,她的目光如同兩道利箭,直直地射向玉隱。


    “一支普通的箭倒是證明不了什麽,”玉隱笑著,轉而聲音洪亮說道,“若是這箭上有年氏的刻印,就是鐵證!”


    “荒唐!年氏一族的暗衛會傻到將刻印刻於此處嗎?”


    “年氏一族不會,但華妃,會!”


    玉隱的話音剛落,太後很是滿意地點著頭。


    “這半月你也乏了,迴宮好生歇息吧。你,還是玉妃。”


    玉隱深知太後的意思。


    如今年羹堯功高蓋主,皇上不是沒有除去年羹堯的想法。但太後更知道,除去年羹堯後隆科多便是下一個目標。


    玉隱手裏地箭,可是致華妃於死地的最好證據。此番,太後便可以讓隆科多扳倒年羹堯,憑此讓皇帝封功懸賞,暫保官位性命。


    趁玉隱離開前,太後問,“哀家問你,富察貴人小產,可是皇後指使你做的?”


    那日,玉隱為了躲避此局,硬是纏著皇上離開了如此的是非之地。她其實也不知道這件事究竟是誰做的。


    但她應下了。


    “是臣妾做的,但凡是皇後娘娘的吩咐,臣妾萬死不辭。”


    “你倒是會討好!”太後的聲音變的嚴厲。


    “臣妾知道那是皇上的子嗣,但於太後而言,用處不大。太後您需要尊貴的皇子。”


    玉隱說到了太後的心坎兒裏。


    剛邁出這慈寧宮的大門,就見到了冤家。


    華妃頂著她時刻都想炫耀的鳳鳥點翠,一席濃粉色衣袍,頌芝的攙扶下走來。


    “華妃,今日本宮可比你來得早。”


    玉隱的一句話就激起了華妃的勝負心,她的眼睛分外的紅,看見玉隱都恨不得生剝了她。


    “你可真是命大啊!射穿胸膛你都沒死!”


    “本宮為何要死?本宮還要協理六宮呢!”玉隱故意戳著華妃的痛處。


    華妃抬手便要打玉隱,不料玉隱大喊著,“你信不信,我立刻便能端了你的暗衛!”


    那纖纖玉手瞬間停在了半空,“你說什麽?”


    “我們走著瞧,看看到底誰能笑到最後。”玉隱邪魅一笑,揚長而去。


    華妃的心底總覺得不安,未進去請安便早早迴了翊坤宮。她寫信給自己的哥哥,詢問情況。信還未被送出宮,便被玉隱的手下給劫下了。


    送信的那個小太監被棒子打暈。


    玉隱拆開信件查看,信中隻字未提私兵的事情。


    “不應該呀。”


    她將信一合,“糟了,中計了。”


    連忙奔向翊坤宮。


    眼下,華妃剛剛用過了晚膳。皇上在養心殿歇下了,她一人獨住無聊,便差人請莞貴人與安常在前來做客。


    玉隱跑到了翊坤宮的時候,聽見了宮內的琴音,她知道是長姐。


    上一世受此大辱,無力護她。


    如今有能力了,便要來護一護。


    身邊的錦兒很是不解,為何要夜半前來找華妃的毛病。


    玉隱不顧門口婢女的阻攔,衝上前打開了房門。


    “華妃,今日前來,隻為與你一同品樂。”


    “是誰讓她進來的,給我轟出去!”華妃正叉著一塊西瓜,剛咬了一口,嘴裏的西瓜還沒完全下咽,便大喊著。


    “我看你們誰敢!”玉隱的一聲嗬斥下,無人敢動。誰人不知,冒犯了玉隱,就等於冒犯了皇上。位同附後的玉隱,當真是惹不得。


    頌芝小聲對華妃說著,“娘娘,您忍一忍吧。如今鈕祜祿氏一家獨大,咱們年氏無法與之抗衡。”


    “你知道就好。”說完,浣碧拉住長姐的手,“長姐,妹妹來晚了。”說完便拉著長姐揚長而去。


    陵容見此情景,不敢不敬華妃。便叩拜了之後才轉身離去。


    “如此放肆,本宮心淤難抒!”


    “浣碧,你放手!”


    許是走的匆忙,扯疼了莞貴人的手腕。


    玉隱駐足,輕輕鬆開她的手。


    “長姐,”原本是等著長姐誇讚自己,卻迎來了一頓臭罵。


    “玉隱,得罪了華妃,就是要致我們甄家於死地!”


    “若一味委曲求全,我們甄家亦是要奄奄一息!”


    甄嬛的眼神裏充滿著懷疑與不屑,仿佛在看著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玉隱心裏安慰自己,長姐不理解很正常,畢竟她不知道結局是什麽,無法預知未來。


    翊坤宮的後花園,夜晚的湖畔在月光的倒映下泛著光亮。


    雖微弱,卻柔美。


    無法辯駁的玉隱,氣地背過身去不看長姐,試圖欣賞湖景以平複自己的心情。


    就在這時,甄嬛撲通一聲,毫無征兆地落水了。


    浣碧毫不猶豫,跳入水中...還大聲喊著不遠處的錦兒,“錦兒,快來救莞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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