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隊伍裏有不少人來自勞斯山脈，可卻從未聽說過那裏有精靈村落。我們隻在城市裏見過那些貧病交加、衣衫襤褸的精靈，根本無法將他們與‘美麗’、‘優雅’這樣的詞匯聯係在一起。即便內心泛起漣漪，任務依舊得執行。我們像往常一樣，在深夜發動了襲擊。凡是無法販作奴隸的，全都格殺勿論，隻帶走剩下的幸存者。這是資助者的命令。”
殺戮。破壞。縱火。
“我們之中有個與眾不同的家夥。他似乎天生不適合戰場，但實力出眾，因此大家都很喜歡他。那天夜裏，他獨自斬殺了三名全副武裝的精靈。戰鬥結束後，他像往常一樣四處搜尋，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以他的本事，單獨行動並無大礙，我也沒有多問。可就在這時，他所進入的房子裏，突然傳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
“我衝進去時，看見他麵色蒼白，手中的劍貫穿了窗簾，而窗簾後，倒著一名鮮血淋漓的精靈女子，以及她懷中已然氣絕的嬰兒。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我們迅速製住那名尖叫不止的精靈女子，將她拖了出來，而嬰兒的屍體，就那麽被遺棄在血泊之中。隨後，我們安慰他，說反正嬰兒無法作為奴隸出售，這樣的結局也算不得壞事。畢竟，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做的。與其受盡折磨，這樣反倒更好。可那家夥似乎並未因此得到半點安慰。”
士兵長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
“那一夜，他背叛了我們，私自放走了精靈。他帶著他們逃亡，可那名失去嬰兒的精靈女子因悲慟過度，在途中哭喊不止，最終暴露了他們的行蹤。他被當場擒獲，因背叛而淪為奴隸。從那之後，我再未聽聞他的消息。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他的下落。”
尤安深深歎了口氣。
士兵長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一絲疑惑，似乎不明白他為何執意探究此事。
尤安卻已經猜到了士兵長的隱憂。
帝國的安危，對這些身處底層、被當作戰爭工具的士兵而言或許毫無意義。
可一個被驅逐的士兵的故事，卻牽扯出他們心底最不願觸及的恥辱。
至少，士兵長清楚，這件事值得羞愧。
“你們的資助者是誰？”
“伊爾德。中央的伊爾德家族。”
“那名男子的名字呢？那名精靈女子，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那個士兵的名字是盧卡。至於那名精靈，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尤安手起刀落，短刀狠狠地紮進士兵長的手指。兩根手指瞬間脫落，鮮血噴濺。士兵長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在地上痛苦翻滾。
“呃、呃啊啊……！你、你在幹什麽！我已經照你說的迴答了啊！”
尤安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我說過會饒你一命，可沒說會讓你完好無損。”
他朝士兵長勾了勾手指。
“過來，我還得把剩下的也切了。”
“這是什、什麽瘋話！滾、滾開！”
士兵長驚恐地蜷縮著，拚命掙紮著往後退，甚至不顧形象地在泥地裏爬行，想要逃離這個惡魔般的少年。然而，尤安動作更快，眨眼間便翻身躍到他背上，穩穩地壓製住他。刀光一閃，他的手指被一根接一根地切斷。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夜幕，驚得周圍的士兵臉色慘白。有人悄悄想要後退，卻被阿妮婭冷漠的目光釘在原地。
“誰敢亂動，我就割斷他的膝蓋韌帶。”
她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卻透著令人膽寒的殺意。士兵們頓時不敢再妄動，一個個瑟瑟發抖，臉貼著泥濘的地麵，生怕成為下一個目標。
尤安收起短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士兵長那滿是血汙的殘缺雙手，露出一抹暢快的笑容。
“這樣一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握住武器了。”
“呃……呃啊啊……”
士兵長痛苦地抽搐，眼中滿是絕望。
尤安轉身，看向那些瑟瑟發抖的士兵們。
寒意隨著夜風蔓延，連日降雨帶來的濕冷讓他的吐息化作白霧。秋天，似乎比想象中來得更早了一些。
“阿妮婭。”
“什麽事，少年？”
“我叫尤安。”
阿妮婭瞪大了雙眼，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尤安靜靜地看著她，深邃的目光中透著某種執著。
“如果有一天你能信任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不斷去尋找名字。”
阿妮婭怔了一下，隨後輕輕點頭。
“……好，尤安。”
“還有，之前在旅館裏製定的計劃，需要稍微調整一下。我們去找你主人的事，暫緩幾天。”
尤安轉向那些趴伏在地的士兵，語氣平靜而冷漠。
“你們所有人，我都不會殺。”
士兵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唯有士兵長的臉上浮現出憤恨不甘的神色。
尤安又轉向那些因為恐懼而四散躲避的村民，聲音沉穩而清晰。
“把我的話傳出去。”
被鮮血浸透、被雨水打濕的少年，站在夜幕之下，淡然地宣告道：
“你們要找的叛教者，就在這裏。”
“你到底在做什麽，尤安！”
旅館裏，空無一人。
聽聞他的宣言後，村民們早已四散而逃，整個村莊死寂一片。尤安站在空蕩蕩的旅館中，麵色平靜地聆聽著外麵的風雨聲。
就這樣，尤安悠閑地坐在空無一人的旅館壁爐前，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慢慢烘幹身上的濕衣。
“我隻是讓他們去傳話，可沒讓他們全都跑光……為什麽整個村子都空了？”
“這還用問嗎！如果白鴉聖騎士團和你在這裏開戰，這個村子還能剩下什麽？上次不過是一個人來，村子的防禦牆就被徹底摧毀了！尤安，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做這麽魯莽的事？我們最初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
如果聖騎士的數量不多，就先確認實力，若能取勝便戰鬥，若勝算不大便果斷撤離，這才是他們最初的計劃。
不論哪種情況，他們都必須盡快離開村子。
對被追捕的他們來說，這樣的決策再合理不過。
“現在還來得及，尤安。村子裏已經沒人了，我們可以趁機溜走，不會有人發現。”
“閉嘴。”
殺戮。破壞。縱火。
“我們之中有個與眾不同的家夥。他似乎天生不適合戰場，但實力出眾，因此大家都很喜歡他。那天夜裏，他獨自斬殺了三名全副武裝的精靈。戰鬥結束後，他像往常一樣四處搜尋，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以他的本事，單獨行動並無大礙，我也沒有多問。可就在這時，他所進入的房子裏，突然傳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
“我衝進去時，看見他麵色蒼白，手中的劍貫穿了窗簾，而窗簾後，倒著一名鮮血淋漓的精靈女子，以及她懷中已然氣絕的嬰兒。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我們迅速製住那名尖叫不止的精靈女子，將她拖了出來，而嬰兒的屍體，就那麽被遺棄在血泊之中。隨後，我們安慰他，說反正嬰兒無法作為奴隸出售，這樣的結局也算不得壞事。畢竟，我們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做的。與其受盡折磨，這樣反倒更好。可那家夥似乎並未因此得到半點安慰。”
士兵長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
“那一夜，他背叛了我們，私自放走了精靈。他帶著他們逃亡，可那名失去嬰兒的精靈女子因悲慟過度，在途中哭喊不止，最終暴露了他們的行蹤。他被當場擒獲，因背叛而淪為奴隸。從那之後，我再未聽聞他的消息。如果可以，我也想知道他的下落。”
尤安深深歎了口氣。
士兵長看著他，眼神裏帶著一絲疑惑，似乎不明白他為何執意探究此事。
尤安卻已經猜到了士兵長的隱憂。
帝國的安危，對這些身處底層、被當作戰爭工具的士兵而言或許毫無意義。
可一個被驅逐的士兵的故事，卻牽扯出他們心底最不願觸及的恥辱。
至少，士兵長清楚，這件事值得羞愧。
“你們的資助者是誰？”
“伊爾德。中央的伊爾德家族。”
“那名男子的名字呢？那名精靈女子，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那個士兵的名字是盧卡。至於那名精靈，我不知道。”
話音未落，尤安手起刀落，短刀狠狠地紮進士兵長的手指。兩根手指瞬間脫落，鮮血噴濺。士兵長發出淒厲的慘叫，整個人在地上痛苦翻滾。
“呃、呃啊啊……！你、你在幹什麽！我已經照你說的迴答了啊！”
尤安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我說過會饒你一命，可沒說會讓你完好無損。”
他朝士兵長勾了勾手指。
“過來，我還得把剩下的也切了。”
“這是什、什麽瘋話！滾、滾開！”
士兵長驚恐地蜷縮著，拚命掙紮著往後退，甚至不顧形象地在泥地裏爬行，想要逃離這個惡魔般的少年。然而，尤安動作更快，眨眼間便翻身躍到他背上，穩穩地壓製住他。刀光一閃，他的手指被一根接一根地切斷。
淒厲的慘叫聲響徹夜幕，驚得周圍的士兵臉色慘白。有人悄悄想要後退，卻被阿妮婭冷漠的目光釘在原地。
“誰敢亂動，我就割斷他的膝蓋韌帶。”
她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卻透著令人膽寒的殺意。士兵們頓時不敢再妄動，一個個瑟瑟發抖，臉貼著泥濘的地麵，生怕成為下一個目標。
尤安收起短刀，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士兵長那滿是血汙的殘缺雙手，露出一抹暢快的笑容。
“這樣一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握住武器了。”
“呃……呃啊啊……”
士兵長痛苦地抽搐，眼中滿是絕望。
尤安轉身，看向那些瑟瑟發抖的士兵們。
寒意隨著夜風蔓延，連日降雨帶來的濕冷讓他的吐息化作白霧。秋天，似乎比想象中來得更早了一些。
“阿妮婭。”
“什麽事，少年？”
“我叫尤安。”
阿妮婭瞪大了雙眼，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尤安靜靜地看著她，深邃的目光中透著某種執著。
“如果有一天你能信任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你的真名。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不斷去尋找名字。”
阿妮婭怔了一下，隨後輕輕點頭。
“……好，尤安。”
“還有，之前在旅館裏製定的計劃，需要稍微調整一下。我們去找你主人的事，暫緩幾天。”
尤安轉向那些趴伏在地的士兵，語氣平靜而冷漠。
“你們所有人，我都不會殺。”
士兵們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唯有士兵長的臉上浮現出憤恨不甘的神色。
尤安又轉向那些因為恐懼而四散躲避的村民，聲音沉穩而清晰。
“把我的話傳出去。”
被鮮血浸透、被雨水打濕的少年，站在夜幕之下，淡然地宣告道：
“你們要找的叛教者，就在這裏。”
“你到底在做什麽，尤安！”
旅館裏，空無一人。
聽聞他的宣言後，村民們早已四散而逃，整個村莊死寂一片。尤安站在空蕩蕩的旅館中，麵色平靜地聆聽著外麵的風雨聲。
就這樣，尤安悠閑地坐在空無一人的旅館壁爐前，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慢慢烘幹身上的濕衣。
“我隻是讓他們去傳話，可沒讓他們全都跑光……為什麽整個村子都空了？”
“這還用問嗎！如果白鴉聖騎士團和你在這裏開戰，這個村子還能剩下什麽？上次不過是一個人來，村子的防禦牆就被徹底摧毀了！尤安，你到底在想什麽？為什麽要做這麽魯莽的事？我們最初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
如果聖騎士的數量不多，就先確認實力，若能取勝便戰鬥，若勝算不大便果斷撤離，這才是他們最初的計劃。
不論哪種情況，他們都必須盡快離開村子。
對被追捕的他們來說，這樣的決策再合理不過。
“現在還來得及，尤安。村子裏已經沒人了，我們可以趁機溜走，不會有人發現。”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