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塔的攻略還未正式開始，隊友們的目光卻早已被各種誘惑吸引。
雖然沒人明說，但隊伍裏幾乎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更不用提那個慣於順手牽羊、連同伴的財物都不放過的盜賊本森。
至於魔法師瑟倫，他是一名非法魔法師。
獨占皇帝恩寵的教會，嚴禁任何未經允許的魔法。隻有極少數魔塔的魔法師，才被準許研究皇帝的恩寵。
瑟倫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身份，然而，荒唐的是，他因一時衝動放火燒了自己暗戀的女子的家，倉皇逃亡，最終被教會列為異端。
長期的逃亡生涯早已讓他對與教會有關的一切避之不及，甚至到了病態厭惡的程度。
最初反對尤安加入的盾衛托雷爾，與赫克瑟爾同為銀章等級，卻是個酒鬼。
他因手部顫抖，害怕戰鬥時會脫手丟盾，每次戰鬥前都會用繃帶死死地將握盾的手纏住。
即便如此，他依然在行進間不停灌酒。
最後，是隊伍的資助者，一名神秘女子。
她自稱阿妮婭，但這顯然是假名。
她似乎沒有任何特別的才能，但以提供遠征資金為條件，要求加入隊伍。
眾人猜測，她可能是某位對冒險遊戲上癮的貴族小姐。
無論怎麽看，這個隊伍都不像是個正常的冒險者小隊。
“不過，我自己也不過是個負債累累、被公會掃地出門的家夥，又有什麽資格評價別人呢……”
赫克瑟爾苦笑著。
灰塔遠征，幾乎無人敢嚐試。
再多的金錢，也抵不過一條命的價值。
所以，最終願意踏上這條路的，往往都是走投無路的人。
想要找到一個“正常人”加入隊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旅途本就危機四伏，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而這一切不安的核心，便是尤安。
赫克瑟爾本以為，反正這支隊伍已經混亂不堪，再多一個異端少年也無傷大雅，但他還是決定試著和對方聊聊。
他放慢腳步，走到尤安身旁。
“什麽事？”
赫克瑟爾還未開口，尤安便搶先問道。
赫克瑟爾暗自覺得，至少相比其他邊境外的流浪者，尤安還算是願意對話的類型。
“呃……我隻是覺得，大家還是互相了解一下比較好。”
“我沒興趣。”
“……你加入我們之前是獨自一人吧？你原本要去哪？”
尤安毫不猶豫地迴答：
“中央。”
“聖都托拉？你去那裏做什麽……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若是邊境之外的人貿然前往聖都，恐怕一路上都會惹上無數麻煩。
甚至還沒抵達，就可能被狂信的教士發現，不經審判便被綁上火刑架。
“當然知道。”
尤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赫克瑟爾心頭一沉。
這個少年，果然藏著什麽秘密。
但單從外表來看，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你為什麽要去灰塔？你知道那裏到底有什麽嗎？”
尤安反問道。赫克瑟爾微微一愣，但很快迴答道：
“……過去，這一帶曾有一座繁華的城市。”
“嗯。”
“在那座城市的附近，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塔。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曆，它隻是被當作辨認方向的地標，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而某一天，被稱為‘霧之魔王’的格倫瓦爾德降臨了那座城市。他召喚出彌漫整座城的濃霧，在瞬息之間奴役了所有人類。隨後，他開始緩慢地吞噬他們的生命力，以此壯大自身。可憐的人們無處求助，因為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保護人類的神。而格倫瓦爾德也聰明地避免做出任何觸怒其他神隻的舉動。直到某天，皇帝出現了。”
“聽起來像是地方誌裏的神話故事。”
“聽我講完。格倫瓦爾德察覺到了皇帝的強大，便沒有選擇直接戰鬥，而是提出了一場賭約。他提議玩‘捉迷藏’，從此刻開始一直到天亮，敗者將成為勝者的奴隸。作為霧之魔王，格倫瓦爾德可以隨意化作濃霧，誰都不可能找到他，因此他才敢提出這個賭約。然而，皇帝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挑戰。格倫瓦爾德瞬間化作霧氣，融入黑暗之中，藏匿於城市的各個角落。”
聽到這裏，尤安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
他那原本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甚至帶著幾分期待。
赫克瑟爾瞥見他像個期待聽故事的孩子一樣，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然而，皇帝沒有四處尋找格倫瓦爾德，而是化身為太陽，瞬間照亮了整座城市，讓正午提前降臨。整個城市被烈日炙烤，霧氣蒸騰殆盡。無所遁形的格倫瓦爾德隻能拚命逃向那座塔。但皇帝緊追不舍，最終在塔中將他徹底焚滅。而那座原本無名的塔，也因此沾染了他的灰燼，被稱為‘灰塔’。”
“這麽簡單的故事，結局倒是無聊透頂。”
“確實。”赫克瑟爾聳了聳肩，“但有個更吸引人的消息——在格倫瓦爾德統治那座城市的歲月裏，他搜刮了無數珍寶，而這些財富至今仍埋藏在灰塔深處。你想想，那可是一座城市的財富。”
“就為了可能存在的寶藏，你們就願意拿命去賭？要是那隻是傳說呢？”
“它不是傳說。”
赫克瑟爾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親眼見過。在第一次遠征時，我隻是個挑夫，留在塔外守候。整整幾天幾夜，我都在等待先行進入的探險隊歸來。然後，某個深夜，我看到塔頂陸續有人墜落。一具，兩具……他們的屍體摔得粉碎，但其中一具屍體的手裏，還緊緊攥著幾枚金幣。我帶去鑒定，那是皇帝時代以前的貨幣。”
第二次遠征，由赫克瑟爾親自率隊，但因準備不足，最終失敗。
然而這一次，情況不同。
尤安聽完赫克瑟爾的敘述，表情依舊平靜。
他似乎並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隻是淡淡地說道：
“剛才那個故事啊……和我知道的版本，似乎有點不一樣。”
“你是說，格倫瓦爾德的傳說？”
“是啊。我聽說的版本是……皇帝根本沒有接受格倫瓦爾德的賭約。他提出了一場更加荒唐的挑戰……”
“……什麽？”
雖然沒人明說，但隊伍裏幾乎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更不用提那個慣於順手牽羊、連同伴的財物都不放過的盜賊本森。
至於魔法師瑟倫，他是一名非法魔法師。
獨占皇帝恩寵的教會，嚴禁任何未經允許的魔法。隻有極少數魔塔的魔法師，才被準許研究皇帝的恩寵。
瑟倫一直小心翼翼地隱藏自己的身份，然而，荒唐的是，他因一時衝動放火燒了自己暗戀的女子的家，倉皇逃亡，最終被教會列為異端。
長期的逃亡生涯早已讓他對與教會有關的一切避之不及，甚至到了病態厭惡的程度。
最初反對尤安加入的盾衛托雷爾，與赫克瑟爾同為銀章等級，卻是個酒鬼。
他因手部顫抖，害怕戰鬥時會脫手丟盾，每次戰鬥前都會用繃帶死死地將握盾的手纏住。
即便如此，他依然在行進間不停灌酒。
最後，是隊伍的資助者，一名神秘女子。
她自稱阿妮婭，但這顯然是假名。
她似乎沒有任何特別的才能，但以提供遠征資金為條件，要求加入隊伍。
眾人猜測，她可能是某位對冒險遊戲上癮的貴族小姐。
無論怎麽看，這個隊伍都不像是個正常的冒險者小隊。
“不過，我自己也不過是個負債累累、被公會掃地出門的家夥，又有什麽資格評價別人呢……”
赫克瑟爾苦笑著。
灰塔遠征，幾乎無人敢嚐試。
再多的金錢，也抵不過一條命的價值。
所以，最終願意踏上這條路的，往往都是走投無路的人。
想要找到一個“正常人”加入隊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旅途本就危機四伏，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而這一切不安的核心，便是尤安。
赫克瑟爾本以為，反正這支隊伍已經混亂不堪，再多一個異端少年也無傷大雅，但他還是決定試著和對方聊聊。
他放慢腳步，走到尤安身旁。
“什麽事？”
赫克瑟爾還未開口，尤安便搶先問道。
赫克瑟爾暗自覺得，至少相比其他邊境外的流浪者，尤安還算是願意對話的類型。
“呃……我隻是覺得，大家還是互相了解一下比較好。”
“我沒興趣。”
“……你加入我們之前是獨自一人吧？你原本要去哪？”
尤安毫不猶豫地迴答：
“中央。”
“聖都托拉？你去那裏做什麽……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若是邊境之外的人貿然前往聖都，恐怕一路上都會惹上無數麻煩。
甚至還沒抵達，就可能被狂信的教士發現，不經審判便被綁上火刑架。
“當然知道。”
尤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赫克瑟爾心頭一沉。
這個少年，果然藏著什麽秘密。
但單從外表來看，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你為什麽要去灰塔？你知道那裏到底有什麽嗎？”
尤安反問道。赫克瑟爾微微一愣，但很快迴答道：
“……過去，這一帶曾有一座繁華的城市。”
“嗯。”
“在那座城市的附近，矗立著一座古老的塔。沒有人知道它的來曆，它隻是被當作辨認方向的地標，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而某一天，被稱為‘霧之魔王’的格倫瓦爾德降臨了那座城市。他召喚出彌漫整座城的濃霧，在瞬息之間奴役了所有人類。隨後，他開始緩慢地吞噬他們的生命力，以此壯大自身。可憐的人們無處求助，因為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保護人類的神。而格倫瓦爾德也聰明地避免做出任何觸怒其他神隻的舉動。直到某天，皇帝出現了。”
“聽起來像是地方誌裏的神話故事。”
“聽我講完。格倫瓦爾德察覺到了皇帝的強大，便沒有選擇直接戰鬥，而是提出了一場賭約。他提議玩‘捉迷藏’，從此刻開始一直到天亮，敗者將成為勝者的奴隸。作為霧之魔王，格倫瓦爾德可以隨意化作濃霧，誰都不可能找到他，因此他才敢提出這個賭約。然而，皇帝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挑戰。格倫瓦爾德瞬間化作霧氣，融入黑暗之中，藏匿於城市的各個角落。”
聽到這裏，尤安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
他那原本淡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好奇，甚至帶著幾分期待。
赫克瑟爾瞥見他像個期待聽故事的孩子一樣，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然而，皇帝沒有四處尋找格倫瓦爾德，而是化身為太陽，瞬間照亮了整座城市，讓正午提前降臨。整個城市被烈日炙烤，霧氣蒸騰殆盡。無所遁形的格倫瓦爾德隻能拚命逃向那座塔。但皇帝緊追不舍，最終在塔中將他徹底焚滅。而那座原本無名的塔，也因此沾染了他的灰燼，被稱為‘灰塔’。”
“這麽簡單的故事，結局倒是無聊透頂。”
“確實。”赫克瑟爾聳了聳肩，“但有個更吸引人的消息——在格倫瓦爾德統治那座城市的歲月裏，他搜刮了無數珍寶，而這些財富至今仍埋藏在灰塔深處。你想想，那可是一座城市的財富。”
“就為了可能存在的寶藏，你們就願意拿命去賭？要是那隻是傳說呢？”
“它不是傳說。”
赫克瑟爾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親眼見過。在第一次遠征時，我隻是個挑夫，留在塔外守候。整整幾天幾夜，我都在等待先行進入的探險隊歸來。然後，某個深夜，我看到塔頂陸續有人墜落。一具，兩具……他們的屍體摔得粉碎，但其中一具屍體的手裏，還緊緊攥著幾枚金幣。我帶去鑒定，那是皇帝時代以前的貨幣。”
第二次遠征，由赫克瑟爾親自率隊，但因準備不足，最終失敗。
然而這一次，情況不同。
尤安聽完赫克瑟爾的敘述，表情依舊平靜。
他似乎並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隻是淡淡地說道：
“剛才那個故事啊……和我知道的版本，似乎有點不一樣。”
“你是說，格倫瓦爾德的傳說？”
“是啊。我聽說的版本是……皇帝根本沒有接受格倫瓦爾德的賭約。他提出了一場更加荒唐的挑戰……”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