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池親了親姆卡的側臉,把人摟到懷裏來。


    “好,我跟你去,但是你也知道,我還有這麽一艘船的人要養活呢,我肯定是要迴來的。”


    姆卡的眼睛瞬間亮起來,興奮的咬住顧元池的肩頭,含糊道:“阿瑞,最好了!”


    一串帶著異域風情的呢喃從他口中溢出——


    “Σé??”(吾的王妃)


    顧元池下意識伸手把黏在身上的姆卡推開,微微皺眉,倒吸一口涼氣。


    “嘶——屬狗的!”


    自從姆卡分化之後,他的牙就變得鋒利無比,跟之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剛才姆卡實在太興奮了,沒收住勁兒。


    這一口咬得極重,在顧元池肩膀上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圈血印子,看著就讓人疼。


    姆卡被推開了,卻絲毫不惱。


    他微垂著頭,金色的發絲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上去蔫蔫的,像一隻被主人訓斥的小狗。


    但他又偷偷瞥了顧元池好幾眼,那眼神裏滿是小心翼翼與試探,見顧元池沒生氣,才又鼓起勇氣,像隻敏捷的小獸般撲了上去。


    他輕巧地趴在顧元池胸膛上,腦袋微微揚起,伸出粉嫩的舌頭,去舔自己剛剛留下的咬痕。


    人魚的唾液有很強大修複能力,姆卡被顧元池撿迴來以後,受傷的尾巴就是這麽被自己舔舐著慢慢康複的。


    姆卡認真地舔著,濕漉漉的觸感在傷口處蔓延。


    顧元池被他含得有些癢,肩膀不自覺地微微顫抖,忍不住伸手去推姆卡:“沒事了,不疼了......好啦好啦,別舔了,真的沒事了。”


    可姆卡像是沒聽見似的,依舊執著地舔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彌補自己剛剛的冒失。


    顧元池輕輕摸著姆卡的頭發,那一頭如海藻般柔軟的發絲從他指縫間滑過。


    “過兩天等我把事情都安排好,就和你迴海底看看。”


    姆卡聞言,原本微微耷拉的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眼中閃爍著驚喜與期待的光芒,濕漉漉的眼眸裏倒映著顧元池的身影,像是藏著一整個璀璨的星河。


    “真的嗎?”


    姆卡的聲音裏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顫抖,他雙手緊緊抓住顧元池的衣角,仿佛生怕這隻是一場轉瞬即逝的美夢。


    顧元池笑著點點頭,手指輕輕刮了刮姆卡的鼻尖:“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姆卡興奮地在顧元池懷裏蹭來蹭去,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太好啦,太好啦,我要給族人都看看我的伴侶,他們都沒有你好看!”


    顧元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對自己的姿色還是有數的,在以美貌著稱的美人魚裏麵他最多算是個大眾臉。


    姆卡這番話說的輕鬆,顧元池聽著要別扭死。


    顧元池將姆卡摟得更緊了些,下巴輕輕抵在他的頭頂:“我也很想看看你長大的地方,看看那片孕育了你的美麗海洋。”


    姆卡聽了,臉上重新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抬起頭,在顧元池臉頰上落下一個響亮的吻:“阿瑞,你真好,我好愛你。”


    姆卡變的好主動,是他的錯覺嗎?


    顧元池還來不及細想,就被姆卡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


    姆卡神色莊重,白皙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緩緩伸向自己的鱗片。


    他深吸一口氣,忍著劇痛,拔下了自己的逆鱗。


    鱗片在燈光下閃爍著奇異的光,卻也沾染著姆卡殷紅的血,每一滴都仿佛帶著他的生命力。


    姆卡輕輕握住顧元池的手,將逆鱗放在他掌心,隨後咬破自己的指尖,殷紅的血珠滴落在逆鱗之上。


    瞬間,血珠像是有了生命,迅速蔓延開來,將逆鱗包裹。


    姆卡低聲念起古老而神秘的咒語,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隨著咒語的念出,血光愈發濃烈,將兩人籠罩其中。


    顧元池望著眼前的一幕,放著鱗片的掌心發麻。


    這是人魚認主的契約。


    光芒閃爍間,契約之力如絲線般纏繞在兩人之間,顧元池能清晰地感受到,姆卡的生命與自己的生命有了更深層次的聯結。


    他成為了姆卡的主人。


    契約完成的那一刻,姆卡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身體也微微搖晃。


    顧元池連忙扶住他:“為什麽這麽做?”


    這是自己的任務,可是顧元池從來都沒想過逼迫姆卡認主,他甚至都沒有向姆卡透露一點。


    這是他自己的事,姆卡沒必要為他買單。


    這個世界不是隻有姆卡一條人魚,他還有其他的選擇。


    不必傷害姆卡的選擇。


    但是同樣的,顧元池看著姆卡蒼白的臉。


    這也是姆卡的選擇。


    姆卡揚起一抹虛弱的笑,輕聲道:“阿瑞,這樣,無論以後發生什麽,我們都不會分開了,我想永遠在你身邊,以最忠誠的方式。”


    顧元池將姆卡緊緊擁入懷中,像是要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他:“笨蛋,就算沒有這契約,我也不會離開你。”


    姆卡靠在他懷裏,感受著他溫暖的懷抱。


    “不要,有了這個契約,如果我做了讓你不開心的事,那麽你就可以隨意的處罰我,隨便你怎麽對我,但是一定不要拋下我......我是你撿迴來的,你不能再扔掉我了。”


    顧元池低頭看他,輕吻了一下姆卡的額頭。


    “好。”


    *


    接下來的兩天,顧元池忙得不可開交。


    他穿梭在船艙的各個角落,與船員們仔細交代著各項事務。


    將船隻接下來的行程、物資儲備、人員分工等一一安排妥當。


    每一項決策他都深思熟慮,力求做到萬無一失。


    而姆卡則像個小尾巴一樣,緊緊跟在顧元池身後,時不時地遞上一杯水,或是幫忙整理一些文件。


    幹的活不多,起個吉祥物的作用。


    終於,出發的日子到了。


    清晨的陽光灑在海麵上,波光粼粼,顧元池和姆卡站在船頭。


    姆卡按捺不住內心的雀躍,迴頭看向顧元池,眼中滿是期待與興奮。


    隨後一個縱身,魚尾在半空中顯現,躍進了湛藍的海水中。


    海水濺起晶瑩的水花,姆卡迅速擺動著他那漂亮的魚尾,破水而出。


    濕漉漉的發絲貼在他的臉頰上,他張開雙臂,向著船上的顧元池大聲唿喊:“阿瑞,快下來!”


    聲音裏滿是歡快與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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