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息。包俊輝和成坤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在屋內來迴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急促,仿佛想要踏碎這令人絕望的寂靜。情報組組長侯孝昌遲遲未歸,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著他們的心。


    包俊輝明麵身份是飯店學徒;成坤則是舞廳中招待生。他們看到暗信箱裏那的暗號,便毫不猶豫地匆匆趕來碰頭。誰能想到,這個看似平常的碰頭地點,竟成了他們噩夢的開端,危機如隱藏在黑暗中的猛獸,正悄然逼近。


    原本約定好的五個人,連上線苟南宮的影子都沒見著,大批如幽靈般悄無聲息的特務,就突然從四麵八方冒了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密不透風。激烈的突圍戰瞬間爆發,子彈唿嘯著穿梭在空氣中,唿喊聲、槍聲、玻璃破碎聲交織在一起。一番殊死搏鬥後,包俊輝和成坤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和一絲幸運僥幸逃生,可另外三位同誌卻永遠地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們年輕的生命就此畫上了悲壯的句號。


    包俊輝眉頭擰成了一個死結,眼中滿是焦慮與深深的懷疑,他壓低聲音,聲音裏帶著一絲顫抖:“你說,侯組長會不會已經背叛了我們?”


    成坤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咱們在這兒已經躲了三天了,要是他真的有問題,咱倆恐怕早就被特務抓去,受盡折磨了。”


    包俊輝沉思了好一會兒,緩緩點了點頭:“你說得在理。可現在這局麵,叛徒到底是誰呢?”


    成坤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時空,迴到了那天驚心動魄的場景,他緩緩開口:“咱們五個人突圍的時候,楚南、齊柱子、向東來為了掩護我們,都犧牲了。那天碰頭,苟組長一直都沒出現。要說嫌疑最大的……”


    包俊輝咬了咬牙,拳頭攥得咯咯作響,關節都泛白了:“要是真的是他,我定要讓他血債血償!成坤,你我雖然是行動組的成員,但也兼任著聯絡員。如果特務當時故意放咱們倆離開,說不定是想利用咱們,找到其他同誌的下落。”


    包俊輝接著說道,臉上滿是擔憂:“那侯組長現在的情況……”


    成坤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和無奈:“很有可能是因為咱們的行蹤泄露,連累了他,導致他被特務抓住了。”


    成坤說完,兩人都陷入了沉默,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外邊木雲平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一個賣簸箕的攤位前,漫不經心地開口問道:“哎,老板,這簸箕咋賣啊?”


    那商販一邊整理著簸箕,一邊頭也不抬地迴應:“三毛一個,五毛倆嘞!”聲音不高不低,透著股子生意人的精明。


    木雲平微微眯了眯眼,趁四下無人注意,低聲說道:“對麵民宅裏,沒什麽反應吧?”


    那商販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迅速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在確認周圍沒有人注意他們,才壓低聲音迴道:“木科長,那兩個人一直都沒出來過。”說完,他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繼續擺弄著簸箕,仿佛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木雲平低聲吐出一句:“看住了。” 隨即便轉身,大步離開了地攤。


    實際上,木雲平已經知道叛徒就是苟南宮,不知道錢多財和苟南宮正在密謀著些什麽勾當,錢多財讓他帶人將民宅裏的兩個人看住了。而眼下被他們盯梢的這兩個人,還沒有背叛組織,依舊是自己的同誌。


    被抓的侯孝昌雖是一介文人,卻有著鋼鐵般的意誌,麵對敵人嚴酷的刑訊逼供,他咬緊牙關,始終沒有吐露任何有價值的情報,最終被鬼子扔進大牢暫且關押。


    如今,敵方陣營裏有苟南宮這個內鬼,獲取線索相對容易了些。侯孝昌就先讓他在牢裏待著,眼下實在抽不出空對他進行刑訊,日後再慢慢設法摧毀他的心理防線。


    這場針對地下黨的殘酷迫害行動,幕後主使是梅機關,具體執行方為76號。他們泰陽商行作為特務組織,也參與其中充當輔助角色。由於這次要抓捕的地下黨人數眾多,76號的人手已經捉襟見肘,忙不過來了,所以才需要他們幫忙。


    木雲平此刻騎虎難下,陷入了兩難的困局。一方麵,他要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前提下,救下那兩名正被嚴密盯梢的同誌;另一方麵,還得設法除掉叛徒苟南宮,以絕後患。可這談何容易,無數的難題在他腦海中打轉,他滿心都是問號,一時之間竟完全想不出該如何破局。


    在不遠處飯店的二樓包間裏,錢多財和苟南宮正低聲交談著。


    錢多財眉頭微皺,開口問道:“你說的那個代號叫‘水牛’的人,你當真也沒見過?”


    苟南宮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們這個上線做事極為謹慎小心,平日裏大多都是通過電台和暗信箱傳遞消息。他之前幾次露麵,也都是隻和情報組長侯孝昌單獨見麵,我作為行動組長,一直都沒機會見到他。”


    錢多財摩挲著下巴,又問:“那你覺得這個‘水牛’可能藏在哪裏呢?”


    苟南宮思索片刻後分析道:“我覺得‘76號’不太可能。要是他在‘76號’,肯定能提前通知滬市的地下黨轉移。依我看,他很可能藏在警察局,是個普通警察,又或者是租界巡捕房裏的人。”


    錢多財撇了撇嘴,說道:“你們地下黨在紀律方麵,確實比軍統強不少,很少聽說有逛窯子、在賭坊耍錢的。不過侯孝昌兩次跑去賭坊,有沒有可能這個‘水牛’隱藏的身份其實是個江湖人呢?”


    苟南宮聽後,沉思了一會兒,堅定地說:“我還是堅持我的猜測,‘水牛’應該是警察或者租界巡捕房的人。侯孝昌去賭場,說不定是因為賭場裏有他們之間的暗號,又或者他知道‘水牛’的身份,隻是不方便直接去找,所以才想在賭坊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到‘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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