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


    漆黑的臥室裏,約翰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雙眼緊閉,睫毛不安的顫抖著。


    眉頭緊緊的皺著,唿吸急促,仿佛睡得極不安穩。


    “艾娃小姐...不,不是我殺的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殺你的,艾娃小姐,你別找我...”


    “是杜若,都是他!你要索命就去找他...”


    空氣中響起他不安的囈語。


    “劈啪~”


    這時一聲炸雷突然響破天際,閃電將臥室照亮如白晝,又快速陷入無盡的黑暗。


    “啊!”


    約翰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胸膛劇烈的起伏著,臉上出了一層冷汗,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落。


    他咽了口口水,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掀開被子,摸索著下床,走到桌子邊倒了一杯涼茶仰頭喝了個一幹二淨,才覺得狂跳的心髒慢慢平複下來。


    又一道閃電劃過,他的目光從牆上的兩個影子劃過落在窗戶外麵...


    等等。


    他的妻子遠在英倫三島,臥室裏隻有他自己,怎麽會有兩道影子?


    身上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一股涼氣迅速蔓延至全身。


    “誰?”


    約翰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手槍,猛地迴頭朝身後指去。


    “嗬!”


    空氣中響起一聲冷笑,下一刻,便聽“啪”的一聲,屋內的燈光應聲而亮。


    突如其來的亮光,刺激的約翰眼睛生疼,忍不住抬起胳膊擋了一下,緩了一會兒才熬過那陣難受的感覺。


    “約翰警司的睡眠很不好?”


    奧利弗無視約翰手裏的槍,慢條斯理的走到沙發上坐下,淡淡的看著他。


    約翰眨了眨眼睛,這才看清來人是誰,驚唿道。


    “總警司?您...您怎麽會在這?”


    奧利弗指了指他手裏的槍,淡笑道。


    “怎麽?你打算用你手裏的那東西一直指著我?”


    “不...不是!”


    約翰尷尬的把手槍放下,忐忑不安的走到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試探的問道。


    “總警司,這麽晚了,您怎麽會在這?是警署出事了?”


    心裏卻害怕的要死。


    自從他失手殺了艾娃小姐以後,就日日做噩夢,夢到艾娃找他索命。


    也不知道總警司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有沒有聽到他說的夢話?


    想到這裏,約翰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艾福瑞那個蠢貨是怎麽做事的?


    總警司來了竟然也不知道通報一聲!


    約翰沒看到的是,外麵他手下的所有保鏢都被堵住嘴控製了起來。


    艾福瑞的大腿上中了一槍,血流了一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奧利弗挑了挑眉,目光幽深,淡淡道。


    “這個時候來找你,當然是因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跟你確認一下。”


    約翰搓了搓手,拘束的仿佛這不是在他家。


    臉上露出一抹諂媚的笑容。


    “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奧利弗點了點頭,一副放心的樣子。


    “那就好!”


    他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掏出一個賬本和一個磁帶,慢慢推到約翰麵前。


    “今天早上有人給我送了這兩個東西,賬本我不關心!我關心的是,你為什麽殺了艾娃?!”


    約翰看到賬本和磁帶的那一刻,渾身大的血液便像冷凝了一般,心髒都不會跳動了。


    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渾身微微發著抖。


    滿腦子都是,奧利弗知道了!


    他知道是自己殺了艾娃了!


    約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行著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奧利弗的大腿,痛哭流涕道。


    “總警司,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就是艾娃小姐,我是無心的。


    我真的不知道艾娃小姐會出現在舞廳那種地方,她當時戴著麵具,我...”


    奧利弗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心裏一陣陣抽痛。


    腦海中浮現出寶貝女兒的音容笑貌,他低吼一聲,麵部的肌肉不自然的顫抖著。


    一把抓住約翰的領子,雙目赤紅的低吼著。


    “所以你殺了她以後,又喪心病狂的讓杜若偽裝成車禍現場。”


    想到女兒血肉模糊的屍體,奧利弗恨不得將約翰碎屍萬段。


    艾娃才十八歲,正是愛美的年紀,卻是以那樣麵目全非的樣子死去。


    約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痛哭流涕的懺悔。


    “我不想的,是杜若,都是杜若出的鬼主意!


    奧利弗先生,為了給艾娃小姐報仇,我已經把杜若抓起來了,這段時間每天都會讓人對他鞭笞、電擊。


    所有的刑罰都輪番用在了他身上,現在就吊著一口氣呢。


    隻要您一聲令下,我立刻...立刻就能殺了他給艾娃小姐報仇。”


    “嗬嗬嗬嗬嗬...”


    奧利弗低低的笑聲迴蕩在室內,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他一把掐住約翰的脖子,眼裏的恨意猶如實質。


    “杜若...和你,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要你們倆都下地獄給艾娃...贖罪!”


    他掏出一把手槍,單手上膛,黑洞洞的槍口指著約翰的眉心。


    “不...不...”


    約翰目眥欲裂,害怕的渾身顫抖,不斷求饒。


    “饒了我!饒...唔...”


    奧利弗慢慢的把槍口下移,順勢塞進他的嘴巴裏,笑的堪稱溫柔,在他耳邊低語道。


    “去死吧!”


    話音未落,隻聽“砰”的一聲,紅白之物飛濺在奧利弗的臉上,衣服被染紅了一片。


    看著約翰定格在臉上的驚恐,奧利弗丟垃圾似的將人丟在地上,漫不經心的從他的屍體上跨過去。


    剛打開門,身後的秘書便踩著高跟鞋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總警司,您...您的衣服髒了,您要不要換一件?”


    奧利弗從口袋裏抽出手絹,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上的血,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通知記者,中西區警司約翰先生熟睡時被黑惡勢力襲擊,不幸死於家中!


    中西區總警司之位將由原灣仔區警署刑警隊隊長周賀先生接任!


    周賀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立下軍令狀,將盤踞於中西區多年的黑惡勢力一網打盡,還社會一個清明!


    如果做不到,將自行辭去警司之位。”


    這是他為了還趙毅承人情答應他的條件,讓周賀擔任中西區的警司。


    當然了,解決約翰死後的麻煩也是他給周賀的一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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