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彥祖說自己的小孫子,被胡蜂蟄了,村長錢長順的臉色頓時一變。


    胡蜂那可是有毒的野蜂,成群結隊,領地意識極強,極具攻擊性。


    一旦被胡蜂蜇傷,輕則昏迷,神經錯亂,重則當場喪命。


    一年前,坡頭村就有一個婦女,上山采野菜,被一群胡蜂給攻擊了。等到家裏人找上山,人早就斷了氣,當時婦女的那張臉,滿是猙獰,腫大如鼓,這可是村長錢長順親眼所見。


    “哎呀!我的小孫子,他可不能有事啊!”


    “我們家就這麽一根獨苗!!”


    原本還在那淡定坐著,喝著小酒的錢長順,聽了宋彥祖的話,立馬站起身來,朝後屋跑去。


    “村長,你幹什麽去?”宋彥祖疑惑。


    現在村長小孫子,被胡蜂蟄了,不是應該去救人嘛,怎麽村長反倒是跑進了後屋。


    後屋傳來聲音:“我找防蜂用的麵罩,那胡蜂大得很,不待麵罩,人扛不住的。”


    就在錢長順進後屋的功夫,陳功對劉彬說道:“你留在這,我去看看!”


    說完,陳功施展梯雲縱,在宋彥祖宋老頭愕然的眼神中,身影快如疾風,從他的身邊迅速掠過。


    隻覺得眼睛一晃,那道身影就閃了過去。


    忙迴頭去看的宋彥祖,發現那位小陳警官已經出了村長家。


    “咕嚕!”


    宋老頭咽了口吐沫。


    他活了七十多年,頭一次見到速度這麽快的。


    .......


    村東魚塘,西南幾十米遠的小林子中。


    “滾開!都給我滾開!”一棵大樹下,手臂上、臉上都是水腫、紅包的陶大勇,不斷揮舞手裏的外套。


    嗡嗡嗡!


    近百隻胡蜂嗡嗡鬧鬧,震顫著翅膀,不斷向他發動攻擊。


    每一次,尾刺紮在肉裏,都好似針紮一般難受。


    並且,隨著毒素在身體裏麵蔓延、擴散,已經影響到了陶大勇的神經,讓他生出一陣眩暈感,抬起的手臂更是酸麻脹痛。


    “陶叔,你沒事吧?”陶大勇背後的樹洞中,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原來,陶大勇沒有躲避胡蜂,是擋在樹洞前,保護樹洞裏的孩子,錢小川。


    “我....我沒事!”陶大勇的嘴唇都已經發紫,說話有些含糊不輕。


    但他,仍舊硬撐著,想要憑借手裏的外套,把胡蜂嚇走。


    “媽的,來吧!”


    “老子不怕死....滾開,都滾開!”陶大勇瞪著發紅的眼睛,好似一頭憤怒的野獸。


    那張臉已經快要腫成了豬頭,盡管使出了全力,但身上的力氣卻好似被溶解掉了一樣,四肢開始變得冰冷,抬起的手臂不支的耷拉下去。


    可能也是意識到自己要不行了,陶大勇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讓身體徹底堵在了樹洞口。


    腦袋一歪,陶大勇陷入了昏迷。


    “陶叔!陶叔!”


    “你醒醒啊?!你怎麽了?”


    無論錢小川怎麽唿喊陶大勇的名字,陶大勇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而那群被惹怒的胡蜂,還在鍥而不舍的攻擊,將毒刺往陶大勇的身上紮,似乎把陶大勇剛才的行為,當成了挑釁。


    聽到聲音趕來的陳功,見到陶大勇在這邊,也感到無比的驚訝。


    眼見陶大勇是為了保護錢小川,被胡蜂攻擊,陷入昏迷,陳功心裏有些感動。


    “誰說蹲過監獄,服過刑的人,就該被拋棄?”


    “他們一樣對社會有貢獻!”


    “他們可能做過錯事,但老祖宗留下一句話....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陳功摸起旁邊的一塊石頭,朝一棵樹丟去。


    啪嗒!


    石頭砸在樹上,發出巨大的聲音,原本攻擊陶大勇的胡蜂,聽到動靜紛紛調轉了方向。


    趁此機會,陳功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用丟擲飛刀的手法,朝胡蜂擲去。


    咻咻咻——


    石子飛出,快如電射,頃刻間擊殺了十幾隻胡蜂。


    但,胡蜂並非聚在一塊的,所以即便陳功手法巧妙,也做不到,全部擊殺。


    反倒是引起了胡蜂的注意,朝陳功追來!


    見狀,陳功隻得拉開距離,先將胡蜂群從這邊引開,身形一動,猶如一條矯捷的豹子般,陳功在林子中竄動。


    不過,那些胡蜂也不是吃素的,窮追不舍,有種盯住“獵物”咬死不放的勁頭。


    胡蜂,陳功聽說過,這種毒蜂和采蜜的蜜蜂還不同,它們不采蜜,以吸食露水、樹汁,或是捕殺其他的昆蟲、蜜蜂為食,毒性猛烈,而且族群意識極強。


    陳功一時間想不到,擺脫或是解決這些胡蜂的辦法,隻能是在小林子裏麵來迴兜圈子。


    身後那種翁鬧振翅的聲音,讓陳功覺得煩躁。


    另一邊,樹下。


    宋彥祖已經帶著村長錢長順等人,急匆匆的趕到了這邊。


    “咦?陶大勇怎麽在這?”


    “還被胡蜂叮成了這個樣子?”


    “不會死了吧?”有村民詫異的看著那不知死活的陶大勇。


    村長錢長順則是在那唿喊:“小川,小川,你在哪?是爺爺,爺爺來救你了!”


    “爺爺,我在這...在這!”錢小川也被蟄了,但沒有像陶大勇那麽嚴重,聽到聲音的他,虛弱的唿喊道。


    聞聲,錢長順和幾個村民趕忙走過去,搬開陶大勇,就看到了樹洞後的錢小川。


    這一幕,看在不遠處村民的眼中,一下就明白了是怎麽迴事。


    “怎麽可能?”


    “竟然是陶大勇,一個強女幹犯救了小川?”


    “人都被叮成這個樣子了,看來是遇到了胡蜂群!”


    “胡蜂的毒性很重,陶大勇是咱們村裏人,不會不知道。”


    “他是怎麽敢,直麵胡蜂,救人的?”


    不少坡頭村的村民,對陶大勇救人的事,都感到意外。換做他們的話,未必敢替錢小川,抵擋胡蜂群,雖說錢小川是村長的小孫子,但是一旦被胡蜂群攻擊,可是會要命的。


    眼見自己孫子,隻是被輕輕的蟄了一下,人沒事。


    錢長順總算是放下心來。


    看了眼陶大勇後,立馬迴頭,叫道:“你們都在那嗶嗶什麽,快點救人啊?!”


    這時,村裏的村醫黃九齡背著藥箱,快步趕了過來。


    村民們讓開一條路,黃九齡去到陶大勇的身前查看,發現,對方的脈搏跳動極其的微弱,血壓驟降,意識早就模糊不清,連叫都叫不醒。


    “九嶺,陶大勇咋樣了?”


    “還能不能救過來?”錢長順關心的問道。


    雖說陶大勇有過前科,但畢竟救了自己孫子,是自家的恩人,錢長順自然希望他沒事。


    黃九齡搖了搖頭,無奈道:“村長,怕是不成了....胡蜂的毒性大家都知道。”


    “陶大勇被叮咬成這個樣子,至少遭到了幾十隻胡蜂的攻擊,現在毒性已經蔓延到了全身,引起了強烈的水腫和過敏反應,我能夠感覺到,他的器官正在衰竭。”


    “怕是能挺半個小時,就不錯了!!”


    聞言,錢長順麵色一沉,急聲道:“你救不了,那就送醫院....虎子、牛前進,你們兩個過來,把人抬上,找車,馬上送往醫院!!”


    黃九齡沒有阻止,但還是勸道:“村長,沒用的,中毒已深,伴隨並發症和器官衰竭,送醫也是沒用的!!”


    “唉!”


    人群中,宋彥祖宋老頭歎了口氣,嘀咕道:“其實,陶大勇是個挺好的人,他出獄後,沒幹過壞事,更沒騷擾過婦女,就是見到了女的,都會主動繞路走。”


    “怕的就是人家提起當年的事,把他當成流氓!”


    “剛才,聽到小川狂唿喊叫,說遇到了胡蜂群,我還攔著陶大勇,讓他不要冒失,但他救人心切,沒有一點猶豫,直接就衝進了林子裏,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坡頭村在此的村民,聽了宋老頭的話,神色都變得有些複雜。


    這時,董大軍帶著徐毅和劉彬,趕了過來。


    聽說胡蜂群把陶大勇蟄傷,人隨時會沒命,他們都感到很詫異。


    劉彬朝四下裏看了看,一拍大腿,緊張的叫道:“壞了!我陳哥,剛才自己先一步過來了,他人怎麽不在這,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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