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爺迴來了!”


    周毓秀的一個丫環高喊著進了春歸堂。


    周毓秀秀眉倒豎:“大爺迴府是好事,什麽叫不好了,仔細說話!”


    丫環忙道:“是是是,大爺總算迴府了是好事,可……迴府的路上大爺不知道被誰打了,打的不輕,這會兒由硯洗背著過來呢。”


    “什麽?!”周毓秀直起身子,心慌的怦怦跳。


    李嬤嬤忙按住周毓秀:“夫人別急,莫動了胎氣。你且躺著,過會兒硯洗就該把大爺背迴來了。”


    周毓秀攪動帕子,雖聽了李嬤嬤的話沒從床上下來,但眼珠子一直盯著門口。


    過了一會兒,硯洗背著孫若謙進了春歸堂,由丫環婆子扶著直接進了內室。


    周毓秀這一看,眼淚珠子就開始往下掉了。


    也顧不上李嬤嬤攔著,非要下床來看孫若謙。


    孫若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頭上還鼓起了大包,一隻手臂無力的垂著,也不知斷了還是脫臼了。


    丫環扶著孫若謙坐下,可孫若謙的屁股才碰到凳麵就立時彈了起來,還“哎喲”地喊疼。


    “這……這到底是怎麽了?你到底傷了多少地方?去請大夫了沒有?”


    “已經去請了。”丫環迴。


    孫若謙看到周毓秀,心裏越發酸了起來。今日不管裏子麵子心靈還是身體,全給傷了個遍,都是為了她!


    “先扶我躺下,我如今坐不得。”孫若謙剩餘那隻能動的手扶著臀部。


    周毓秀便知是他的屁股疼的厲害,自是沒法坐的。於是讓丫環將他扶到床上趴著。


    “定……定是孟良逸這廝幹的!”孫若謙咬牙切齒。


    “什麽?孟將軍明目張膽打人?”


    “沒有,我和硯洗都被套了麻袋,我還沒反應過來,一陣拳打腳踢就不停地往我身上來了。打我的人沒發出聲音,我既看不到人,也聽不到聲音。”打他的人隻打他,卻隻製住硯洗,並沒打硯洗,所以硯洗可以背他迴府,明顯是歹人計算好的。


    “沒看到人,那你怎麽就肯定是孟良逸幹的?”


    “我狀告顧庭容時他就在衙門,定是對我懷恨在心。在衙門時沒法動手,就這樣背著人暗算我。”


    “這孟良逸當真是維護顧氏,哪哪都有他,難不成他們之間還真有什麽不清不楚?”


    “管他呢,顧氏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今日沒能讓她坐牢,我不會罷休的!”


    孟府。


    霍展和胖虎幹完了事,來給孟良逸複命,胖虎還繪聲繪色地描述當時的情景。


    霍展還說:“專挑了臉上、屁股上打,還折脫了他一條胳膊。將軍放心,胖虎打的時候我盯著呢,沒下重手,不會重傷的。不過他現在頂著個大花臉,屁股坐不得,就是脫臼歸位也得吊著手臂。這副尊榮,大概不會出來見人了。”


    “他最好別出來,真把自己能的。”


    胖虎似乎還沒打夠,躍躍欲試道:“按我的意思,還想再卸他一條腿的,霍展非攔著我。我心裏這口氣啊,還沒全部出完呢。”


    “既然還有氣,那就去查查昨日到今日孫若謙發生了什麽不同尋常的事。這般不顧臉麵地死咬著顧小姐不放,定有其他目的。”


    “是。”


    京兆衙門發生的事果然在京城裏傳開了,可奇怪的是,傳言中卻是清一色的倒向孫若謙。


    說是顧庭容仗著有孟良逸和明諾撐腰,欺壓孫若謙,她和孟、明兩位大人咄咄逼人,逼得孫若謙不得不當場簽下和解書。


    另有傳出那日錦繡莊發生的事,旁的模糊帶過,卻著重說孟良逸揚言不準有人為難顧庭容。兩相印證下,更加讓人覺得可信。


    聽棠得知了這樣的傳言,除了告訴顧庭容知道,還氣的罵了孫若謙不少。


    “這種話一定是孫若謙派人傳的,明明理虧的人,小姐退一步還賠了錢,這人還不消停,傳這種話損害小姐和孟將軍的聲譽,真是無恥!”


    顧庭容微皺著眉,吩咐:“讓徐卯去查查傳言是哪來的。”


    和她一樣在查傳言的還有孟良逸,同時胖虎也把孫若謙的不同之處調查清楚了。


    “原來是胡知衡。明諾現在在查他,他就讓孫若謙衝在前麵。隻是孫若謙做事不大靠譜,他就在暗處推動。”有了這樣的傳言,日後顧庭容再遇到什麽事,但凡他相幫的,別人容易不相信她。


    “胡知衡果然是老狐狸。這個孫若謙當真傻的可以。”


    徐卯也查到了傳言的源頭,顧庭容得知是胡知衡幹的,便猜到和明諾查貪汙有關。可他不去阻撓明諾,找她的麻煩幹嘛?


    玉照旁觀者清,提醒道:“外頭都傳明大人對小姐情根深種,胡大人這是想用小姐牽製明大人呢。”


    顧庭容訝然:“這樣的傳言他也信?”


    “且不說傳言,事實上小姐對明大人有恩,對明大人來說就是頂重要的人,這總歸是真的。拿小姐拿捏明大人,興許有用。”


    這……這也太扯了吧?她覺得明大人是個正直的人,秉公辦事的人,怎會因為個人因素投鼠忌器?


    但若是胡知衡就那麽以為了,孫若謙也這麽以為了,那後頭必定還得來事。


    果然沒兩天,徐卯就急急地跑來了:“小姐,錦繡莊出事了!”


    顧庭容當即就坐著馬車趕到錦繡莊,此時的錦繡莊早已關了門,門外有衙差守著。


    看樣子不是京兆尹的人。


    得知顧庭容是錦繡莊東家,衙差才放她進去。


    而到了裏麵後,她看到原本放置布料的展示區,現在全都堆滿了賬冊。


    “小姐,這是戶部衙門的人,說是咱們錦繡莊有漏稅嫌疑,現在過來徹查。”掌櫃的忙過來說清原委,又拿眼神瞟了一眼正在盯著一件男士雙麵繡衣服的人。


    顧庭容這一看,算是完全明白今日唱哪出了。


    這人就是孫若謙。


    孫若謙轉過臉來,看著一身湖藍色的顧庭容,倒是端莊持重。


    這女人美是美,可惜了和離前他沒嚐嚐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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