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謙麵色一訕:“我本來還有個姨娘,那時府裏隻有菊香榭寬敞,就給她住了。可現在她沒住了,那裏是空著的,隻給你一人住。”


    周毓秀更是委屈地掉起眼淚來:“她是沒住了,因為她死了!你給我住死過人的屋子?我才嫁進來你就要慢待我了嗎?”


    “哪裏的話,屋子空著總要有人住的,我隻是覺得那邊寬敞。待你進府後,若是看上哪處,自是也隨你心意。你要是喜歡春歸堂,當然隨你住。原本不選春歸堂,是怕你心裏吃味。畢竟春歸堂以前是顧庭容住的,我素來不喜她,連帶春歸堂這個地方也是不喜的,所以沒選這裏。”


    孫若謙了解周毓秀,周毓秀沉迷情愛,這種理由最適合對付周毓秀。


    果然周毓秀聽後信了幾分,若是換成她,她討厭的人住過的地方,也是會不喜的。


    周毓秀緩和了語氣道:“我瞧著春歸堂最好,日後我就住這裏。我知道你從來不喜顧氏,可日後我住在這裏了,你不許再想從前的事,也別因為顧氏而不來春歸堂。”


    “那是當然,今後我隻知道春歸堂的女主人是你。哦不對,孫府的女主人是你。”


    周毓秀被哄的破涕為笑。


    “我的嫁妝裏雖然有不少家具,但都是小件的家具,那床是沒有的。你得給我置辦一張新床過來。”


    “這……眼下天黑了,無處置辦啊。”


    “誰讓你非今晚置辦了。”


    孫若謙心裏得意,周毓秀到底是心疼他的。


    “明日母親就會把中饋交給你,你想買什麽,買什麽樣的,自己做主就是。”


    周毓秀歡喜,中饋交給她,等於把掌家權給了她,這是對她地位的肯定。


    身邊的嬤嬤不見喜色,反而有些擔憂。


    如果孫府真這麽窮,小姐接手中饋還不是接了一攤麻煩?但願沒有想象中那麽糟吧……


    新房裏沒有床,可今夜洞房不能沒有睡覺的地兒,孫若謙便從原來孫如錦住的屋裏搬來了睡榻。


    孫若謙又去前院招待賓客,因資金有限,宴席並不豐盛,結束的也快。


    宴席一結束,孫若謙就把剩下的事交給孫老夫人,自己則去春歸堂見新婦了。


    揮退所有下人,孫若謙急不可耐地想與周毓秀圓房。


    周毓秀推開他:“不如今晚我將就在睡榻上,夫君去書房睡吧。畢竟是洞房花燭,女子最看重的一晚,怎好在一個睡榻上應付?等明日我買了新床,我們再……再過一晚真正的洞房花燭夜……”她羞紅了臉,低下頭去。


    孫若謙指尖抬起周毓秀的俏臉,曖昧道:“洞房花燭最重要的是人,隻要我們兩人兩情繾綣,在哪洞房都是一樣的。我盼著娶你盼了那麽久,今日好不容易得償所願,你忍心讓我再忍一夜嗎?”


    孫若謙說話的熱氣夾帶些酒味噴在周毓秀臉上,愈發酥癢難耐。


    她也是想他想的緊,這麽一撩撥,就被孫若謙壓在身下了。


    孫老夫人自從失了麻嬤嬤,下人做什麽都不稱心。這會子要收拾宴席後的爛攤子,府裏再沒有老成的管事嬤嬤,孫老夫人隻好親自指揮著。


    “老夫人,大爺和夫人已經睡下了。”丫環得了孫老夫人吩咐,特地去看了春歸堂的動靜後迴稟。


    周毓秀從菊香榭搬到春歸堂的事孫老夫人都知道了,後來又在宴席期間叫走兒子,這會子那麽早就洞房了,孫老夫人聽的是哪哪都來氣。


    還是尚書府的小姐呢,也沒見懂規矩!


    哼,反正已經嫁進來了,日後總得聽她這個婆母的。


    孫若謙和周毓秀正是情到濃時,得償所願,哪怕隻是在睡榻之上,都顛鸞倒鳳了幾次。


    周毓秀是初嚐雲雨,身子不好受,一晚上累的不行。孫若謙早早上衙去了,她都絲毫不覺。


    等睡飽後醒來,已是巳時了。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不叫醒我?夫君幾時走的?”


    丫環笑著說:“大爺卯時就走了,走前還特特吩咐了不讓叫醒小姐……哦不對,該叫夫人了。大爺說夫人昨晚累了,讓你多休息,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夠了再起。大爺真是心疼夫人。”


    周毓秀聽著心裏甜滋滋的,道:“可我總歸剛嫁進來,頭天合該早起去老夫人院裏敬茶的。也不知老夫人有沒有怪罪,老夫人可有派人來問?”


    “來過了,李嬤嬤已經迴了,夫人不用著急,什麽時候收拾停當過去就成。”


    周毓秀心裏熨帖,隻當婆母寬宏大量,體貼她昨晚辛苦。孫家雖然不富裕,但夫君和婆母為人不錯,周毓秀覺得自己沒嫁錯人。


    殊不知李嬤嬤一直在外頭,原先孫若謙離開春歸堂時交代她們好好照顧夫人的話,她還覺得這姑爺算不錯。可姑爺走了沒一會兒,萬鬆院的丫環就來了,問夫人起了沒,請夫人去萬鬆院伺候老夫人起身。


    當時李嬤嬤臉上就掛不住了,一般人家新媳婦也就是給婆母敬茶,伺候婆母起身那絕對是給新媳婦立規矩呢。他們小姐可是低嫁,孫老夫人還敢給小姐立規矩?當他們小姐還是原來那個商戶女嗎?


    李嬤嬤肅著一張臉就給迴了。


    沒過一會兒,李嬤嬤發現春歸堂附近有人盯梢。她立馬就猜到,這是萬鬆院的下人迴了話迴來,繼續盯著夫人起身沒呢。


    能是誰派來的?還不就是孫老夫人派人幹的?


    李嬤嬤得過周夫人吩咐,絕不能讓小姐受委屈的,她自然就守在屋外,任誰也不能來打擾小姐睡覺!


    等周毓秀穿戴整齊後,由丫環扶著出門,李嬤嬤急著勸阻了:“夫人還沒用過早飯呢,哪能空著肚子去。先吃了早飯再去不遲。”


    “已經遲了那麽久了,是我禮數不周,既然起身了,不好再拖延了。”


    “反正已經遲了,老夫人那邊也沒人來催,不如就吃了早飯再去。”


    “這都什麽時辰了,再過會兒都能吃午飯了,還吃什麽早飯。等給老夫人請安迴來再吃午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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