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娘忙搖頭,她就是不願意也不能直說,「恩公這個主意十分好,那我們之後就扮作夫妻吧。」


    「既然是夫妻,那稱唿就改一下,人前你喚我夫君。」


    陳嬌娘一陣惡寒,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


    衛明瞻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見她一路上都保持的極好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嘴角輕勾個弧度來。


    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你不是一直都說要報答我的恩情嗎?現在就是你報答的時候。」


    陳嬌娘幹笑兩聲,她這是挖了個坑給自己埋進去了,「我會按照恩人的話去做的。」


    「叫夫君。」


    「……」


    ☆☆☆


    安陽城內,馬車進城,已經是日暮十分。


    正趕上晚市開放時間,街道上熱鬧的比白天更甚。


    臨街的酒肆茶坊之中,歌姬彈唱琵琶聲,聲聲入耳。勾欄瓦舍之內,噴火的,雜耍的一個接一個,看的人眼花繚亂。


    街道上擺攤的商販,這會沿街叫賣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碰到路過的男女定要推銷出去一兩個才罷休。


    因正趕上晚市,接到堵得難以讓車輛行走,他們便將車馬暫時寄存在城外的鋪子,兩個人改成步行進城。


    「你還好吧?」陳嬌娘問的是他的傷勢,這人一半真一半假,她到現在也摸不透他的傷到底好了還是沒好。


    「暫時死不了。」衛明瞻淡淡說道。


    陳嬌娘便不再問,估計問了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的目光逐漸被街上的熱鬧所吸引,這些場景隻存在於她小時候的記憶裏,那時候經常在晚市時候偷跑出來玩,然後每次迴去被抓到都要挨一頓罰。


    那時候父親還沒娶姚氏進門,整日忙著生意,她的家還算正常,父親雖然對她嚴厲,但多少還是有一絲溫情存在的。


    孟氏所有的心思都在陳柏年身上,對她多有疏忽,那時候年紀小,她心裏對孟氏的偏心十分不滿,知道孟氏不喜她偷跑出門,便故意天天往外跑,每次都氣的孟氏迴去對她一通責罰。


    幸好有大姐陳芸娘在,大姐總護著她,她惹了禍替她善後。隻可惜前世的大姐所嫁非人,年紀輕輕就難產而死,留下個可憐的孩子。


    陳柏年那時候隻是討厭,還沒有到讓人厭惡的程度,他們兄妹兩個所謂的爭執大多是為了一塊糖,一個玩偶之類的。


    後來漸漸一切都變了,姚氏進門之後,極有手段,不長時間便讓父親的心全都偏到了她那裏去,緊跟著陳丹娘出生,父親眼中便隻有和姚氏所生的女兒,又過了幾年,她嫁給趙思齊離開陳家的時候,姚氏有孕生下陳柏弘,從此之後姚氏在陳家更是不可一世。


    陳家是商戶,對那些尊卑禮儀看的不重,所以才會出現主母尚在,妾室管家,這種笑話。


    她對陳家,其實早就沒有了念想和期望,若不是這次出了意外,她跟本不會想迴來。


    兩人在街上並肩走著,陳嬌娘想事情太出神,沒有注意到衛明瞻在看著她。


    街上小販眾多,他們兩人男的俊,女的俏,在人群裏極為顯眼,自然逃不過被小販攔住推銷,「我這珠花首飾可都是極好的,都是祖傳的手藝,公子您要不要買個給令夫人戴,保證好看。」


    另外一邊賣糖人的也推銷起來,「公子和夫人吃了我的糖人,保證兩位日子比蜜糖還要甜。」


    短短一會功夫,兩個人就被三四個小販圍了起來,陳嬌娘的思緒也不得不拉迴來,一臉無奈的看著他們。


    果然過了這麽多年,推銷手段一點沒退步。


    衛明瞻應該是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心中不喜被這麽多人圍著,但這會是鬧市,也不好動手驅趕,免得惹人注意。


    他正要掏錢出來都買了讓他們趕緊走,陳嬌娘先掏了錢出來,每個小販三文錢,而後不顧他們喊著賠死了,拿著珠花,叼著糖人,還拎著白糖糕就走了。


    「你嚐嚐看,雖然是街邊小攤,但味道不錯的。」陳嬌娘娘白糖糕遞過去,因嘴裏叼著糖人,所以說話有些囫圇不清。


    衛明瞻看著她清亮的杏眼,眼底帶著極淺淡的笑,跟她一路上那種刻意又溫柔的笑不同,這是明顯從心裏產生的愉悅。


    他不喜甜食,但還是接過去嚐了一口,又甜又膩的白糖糕,做法很粗糙,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得到味道不錯這四個字評價的。


    兩人往前走著,冷不丁的有人喊了陳嬌娘的名字,她一轉頭便看到從臨街酒樓裏麵走出來的少女。


    十六七歲的年紀,螓首娥眉,瓊鼻櫻唇,穿著一身鵝黃的衣裳,在燈火下走來,盈盈少女之態盡現。


    「姐姐,真的是你。」她很意外會看到陳嬌娘,同樣的陳嬌娘也很意外會在這裏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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