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已經被阿霜的人牢牢把控,在第二日的太陽升起之前,一隻鴿子都不會飛出去。


    身披重甲的士兵馳馬而過,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醒目。


    臨街的人家被吵醒,她十分不耐煩地推開窗,正打算怒罵,餘光卻瞥見滿天霜雪中一排排兵士手中刀兵所散發出的淩冽的寒光,頓時嚇得不敢噤聲。


    身後的老婆婆嚇得將她拉迴來,將窗合上。


    上一次看見這動靜,還是在幾十年前,當今皇帝還是太女的時候。


    阿霜領兵直逼丞相府。


    她絲毫沒有廢話,一聲令下,將丞相府的所有通道堵死,包括那道不為人所知的暗門。


    然後徑直破門而入,直奔主院而去。


    孫州雖是酷吏出身,但更擅“文鬥”而非武鬥,即使設想過阿霜不會任人宰割,也沒料到她敢直接來殺自己,因此隻以為是阿霜要對自己發難。


    吩咐女兒從後院翻出去,請東營的兵力前來轄製楚王後,孫州故作鎮定地端坐在房中,心中無比期待派去報信的小廝能快點將皇帝帶迴來。


    等皇帝迴京,她一定要整死楚王!


    畢竟,皇帝雖然年邁但權威尚在,殺了孫州,就是與皇帝徹底撕破臉皮,待皇帝迴京,她隻會落得個餘生圈禁的下場。


    可惜,阿霜這次不是要對付她,而是要徹底掀翻棋盤。


    孫州看見,阿霜在眾人的簇擁中走進房中,而楚王夫,也穿著一身幹脆利落的女裝,伴在她的身側。


    而佩在腰間的長劍已然沾染了血跡。


    孫州心道不好,果然,下一秒,她那個跑去送信的女兒被押了進來。


    阿霜握著長劍,向她走了過來,孫州慌亂極了,拚命瞪大了眼睛往後退。


    她大聲叫道,“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


    陛下是不會饒了你的。


    下一瞬,血液噴灑而出,孫州的頭顱緩緩在地上滾了一圈,那雙眼睛還維持著瞪大的姿勢。


    阿霜挑起她的腦袋,隨手扔在院中,高聲道,“賊子孫州,業已伏誅!”


    眼前的孫州雖然已死,但她的主子還在京城之外,不知是死是活。


    阿霜迴頭,問道,“溫泉行宮傳消息來了嗎?”


    身後的人搖了搖頭,“還未接到訊息。”


    行宮距離京城有一百五十裏之遠,或許笙歌公子已經得手,訊息也不會那麽快傳迴京城。


    “不等了!”阿霜露出一絲冷笑,除了笙歌,她還留了後手,反正皇帝必死無疑,“傳出去,陛下已死在溫泉行宮。”


    她又讓人搜刮出丞相的印章,炮製了幾十份調令,命令城中各營不許擅動。


    至於城外的禁衛軍?隻要她死守城門,將京城牢牢把控,禁衛軍根本不敢在沒有皇帝號令的情況下攻城。


    而皇帝一死,溫泉行宮的人定然六神無主,拚著將人送迴京城。


    她預料得不錯,此時,載著皇帝屍首的梓棺已緩緩向京城駛來。


    這一夜,許多人徹夜不眠,等待著最後的塵埃落定。


    原本的楚王黨自然不會阻攔阿霜的行動,可太女黨卻是個變數。


    於是,阿霜早已讓人將太女的府邸團團圍住,原話是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來,也不許傷太女府的人半分。


    將京城控製得差不多了,阿霜才帶著扶玉走進太女府。


    她將劍收入鞘中,路過前院的時候還折了一隻紅梅。


    太女最愛紅梅。


    阿霜會登上皇位,阿姐也會得到善終,她再也不會如過去一般,被皇帝傷得體無完膚。


    阿霜以為自己會聽到阿姐迎接她的琴聲。


    不料,卻聽到了一陣淒淒哀哀的哭聲。


    不好!


    阿霜放開扶玉的手,就衝進了太女的房間。


    空空如也。


    “人呢?”她憤怒地質問道。


    奉命圍住太女府的屬下沉默著跪下,匍匐在地。


    “我問你,她在哪裏?”阿霜雙眼通紅,她咬牙切齒地問道。


    她知道,自己的屬下不會自作主張把太女這個“麻煩”給處理了,隻會死死遵照她的命令,將太女府守好。


    “殿下息怒!”


    “屬下將太女府圍住之後,就照例對府上的人搜了身,您一向敬重太女殿下,便沒搜太女殿下的身,誰料,在聽到陛下的死訊後,太女殿下假稱凍著身子,要迴房休息。”


    “迴房後許久沒有動靜,屬下大著膽子推門一看,發現……”


    “發現什麽?”阿霜閉上了眼睛,有些絕望地問道。


    “發現太女殿下已經自刎而死!此時,已經下葬了,就按照她的遺言,埋在府中西北角。”


    說著,她遞上太女的遺言,遺言共有兩份。


    一張直接展開,上麵寫著“藏於府中西北角”幾個大字,另一份則是封得嚴嚴實實,外殼上寫著“阿霜親啟”。


    阿霜撕開信封,拿出裏麵的紙,隻見上麵寫著隻寫著一行字。


    對不起,阿霜。


    阿霜將信紙撕得粉碎,“人在哪?帶我去。”


    屬下將她引到西北角的一處凸起的土包前。


    阿霜隻覺得荒謬極了,往日那些賞花下棋的美好記憶,似乎也開始變得遙遠起來。


    “開棺。”


    眾人紛紛跪下,“殿下,不可!”


    太女已經入土為安,何必擾她安寧。


    “我說,開棺。”阿霜麵無表情。


    於是,剛覆上去沒多久的土被重新挖開,薄棺也被撬開。


    臉色蒼白的太女正躺在裏麵,脖頸間的一道血痕尤為明顯。


    阿霜隻覺得刺眼極了,仿佛有一個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臉上,她隻感覺到火辣辣的痛。


    “為什麽?為什麽?”她低低地呢喃出聲。


    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造反謀逆,除了保住自己,更多的是為了太女。


    她已經經不起更多折磨了。


    可她為什麽要死?為什麽要自刎?


    阿霜心裏隱隱知道答案。


    阿姐在她和母皇之間,選擇了母皇。


    盡管那個人猜忌她,打壓她,害得她幾乎快要死去。


    可她還是拋棄了阿霜這個妹妹,在聽到母皇的死訊後,選擇了死亡。


    阿霜隻覺得諷刺極了。


    她為什麽非要選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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